建 明
近來大家都在說著改革30年的變化,咱也湊個熱鬧,講講變化。說不到30年那長久,下面這些小段子其買就是這幾年的變化,別看這些小段子說的似乎沒什么,其實(shí)體會一下,里面透出來的是,北京人的生活、習(xí)慣……都在變著呢。
住——高樓不斷起,家的地方越來越遠(yuǎn),房子的改變是生活中最大的改變。
回遷
這些年北京的變化很大,市區(qū)許多搖搖欲墜的危房、低矮的平房都被拆掉了,成了花園、綠地,或者高樓。
很多人都留戀過去的老街坊,希望拆遷后大家還在一塊兒,其中最有名的可能就是龍?zhí)逗^(qū)居民的回遷,不但老街坊還在一塊兒,房子也由低矮昏暗的平房變成了亮堂堂的樓房。但有些市民為了整體規(guī)劃,不得不犧牲了自己的個人利益,搬離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去了。老閻家就是這么一種情況。
他家一直住東四十條,去年就跟我說要拆遷,于是他整天在房展會上轉(zhuǎn)悠,尋找自己新家的去處。我說你家地段這么好,干嗎不回遷呀?他說沒法回遷,只給錢。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我看了規(guī)劃圖,我家的位置被設(shè)計成了一個大型的噴水池子兒,我總不能住在噴泉的上頭吧?”
思路
王偉是大慶人,到北京沒幾年就自己買了房子,老家的親朋好友免不了要打電話祝福他一番。
他妹打電話的時候,除了恭喜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之外,還順便問了問王偉房子的所在位置。王偉回答說在通縣。他妹不知道通縣在哪,他只好解釋房子在長安街的延長線上。這樣解釋他妹依然沒有什么概念,于是王偉找了個參照物對他妹說:“天安門你總知道了吧,順著天安門往東走就到我這了。”他妹刨根問底地接著問:“那你家離天安門有多遠(yuǎn)?”王偉說:“也就幾十公里吧?!彼寐牶笳f:“照你這思路,天安門往東北方向來還可以到我家呢。那我這能算是北京嗎'”
天降神兵
我媽看國外的特警反恐怖表演,對那種從天而降的畫面印象深刻。因?yàn)樗先思铱指?,她無法想象從這么高的大樓系根繩子就敢往下墜的特警膽子有多大,而且在她心目中,這種場面也只能是反恐才可能有。
有個周日的早上,我媽急促地敲我的房門,我問她干嗎,她壓低嗓子告訴我,趕緊起床準(zhǔn)備避難。我莫名其妙,她悄聲說:“咱們這個樓肯定有恐怖分子搗亂?!蔽艺f不可能,誰恐怖會看中我們小區(qū)呀?我媽緊張地說你趕緊吧,特警都來了。這回我有點(diǎn)相信了,心想莫斯科的人看個歌劇不也被當(dāng)作人質(zhì)嗎?就要我媽帶我看看特警在哪。我媽往她的房間指了指,我躡手躡腳地過去一看,什么也沒見著,當(dāng)我用疑惑的目光詢問我媽時,她輕輕地說:“你看外頭?!?/p>
我走到窗前往外一看,外頭果真有繩子從上頭墜下來,也有人在那,但卻不是什么特警,而是幾個民工坐在一塊繩子吊著的木板上給我們小區(qū)的外墻刷涂料。
廣告
王偉想買房,有段時間整天看房展翻報紙,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選擇,有個期房的廣告終于吸引住了他的眼球。廣告是這樣寫的:離國貿(mào)僅一站地;有8條公交線經(jīng)過;開車只要7分鐘;地處第×號地鐵沿線。
王偉一看覺得不錯:一站地再遠(yuǎn)能遠(yuǎn)到哪去?兩公里了不得了吧?8條公交線,讓沒車的朋友到他家也很方便;開車7分鐘只是一支煙的工夫;地鐵沿線升值的幾率大呀!
于是交錢訂了一套。等到完工去看時,才知道這房在通州。但廣告并沒騙人:國貿(mào)到通州的快速路巨遠(yuǎn)才有出口,十幾公里算一站;8條公交線倒是有,可離得也遠(yuǎn),但大地名與他所在的小區(qū)地名卻是相同;開車7分鐘不是沒可能,但最起碼時速能跑200公里的車;地鐵沿線沒錯,那得10年以后。
聲控?zé)?/p>
我們樓道里安的是聲控?zé)?,一到晚上,咳嗽一聲,跺跺腳什么的,只要弄出點(diǎn)動靜來就會亮,我想這肯定是出于節(jié)約能源的考慮。
有天下樓去接朋友,發(fā)現(xiàn)一樓的燈無論我是吹口哨跺腳還是咳嗽,一概沒反應(yīng),氣得我模仿古代叫陣大喊了一嗓子,可燈也沒亮,幸虧熟門熟路的,也無大礙。
接了朋友往家走,到了一樓,朋友一看黑咕隆咚的,習(xí)慣性地一跺腳(他們那樓道也是這樣的聲控?zé)?,燈光立馬發(fā)出刺眼的光芒。于是我說:“這不是欺負(fù)人嗎?剛才我的腳都跺疼了它也不亮!”我那朋友說:“你得看看我這是穿著什么鞋跺的?我這是剛花了1000多買的新鞋呀!”我正要反駁,旁邊一人開口了:“不是你那新鞋管用,而是我新?lián)Q的燈泡管用?!?/p>
編輯宋冰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