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欣
荒山野嶺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殘垣斷壁的山村遺址。遺址上,房屋倒塌,雜草叢生,荒蕪人煙,一片凄涼。凸凸凹凹的土坯墻上遺留著風侵雨蝕的痕跡。
他停下腳步,推推鼻梁上的近視眼鏡,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著這個破落的山村遺址。他抓過身上背著的軍用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忽然,他發(fā)現(xiàn)旁邊躺著一塊破舊的石碑。他蹲下來,撫去石碑上的塵土,看到了“大清”的字樣。他的心一動:莫非要有新發(fā)現(xiàn)?他忙從挎包里掏出放大鏡,在石碑上研究了一番,石碑上的字跡已變得斑駁,但他從所能看到的字跡上判斷,這是清朝一個什么人物的墓志碑。這個村落曾經(jīng)出過清朝的一個什么人物,還是曾經(jīng)埋葬過清朝的一個什么人物?這成了他心中的疑問。不過,從這塊墓志碑推斷,他認為這個山村遺址應該是個古村落遺址,這塊碑應該是古村落遺址的文化遺存。
他高興極了。他沒有想到這次野外考察會在這窮山僻壤發(fā)現(xiàn)一個古村落遺址。一時間,他覺得這個古村落遺址盡管破敗盡管被人廢棄,但其中蘊藏一種未知的神秘,頗值得探究。于是,他取出數(shù)碼相機,將墓志碑拍了下來。
他在古村落遺址上考察了很久,期望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但除了破舊的磚頭瓦礫和壇壇罐罐以外,什么也沒有找到。最后,他在一座破門樓前站住了。那座門樓的頂端早已坍塌,露著幾根腐朽的椽子和一片透明的天空,樓體經(jīng)時間的折磨和風侵雨蝕,已經(jīng)破敗不堪,行將傾倒。門楣上的對聯(lián)橫批,紙張早已變白風干,模模糊糊地顯露著“窮□思變”字樣。這橫批顯然是由于風吹日曬的緣故而剝落了一個“則”字。窮則思變,這對于一個古村落來講,是多么具有意義的宣言啊!
突然,他腳下的荒草里傳來一陣聲響,把他嚇了個激靈。他猛然望去,一只田鼠從荒草里竄出,向他面前的門口里跑去。他驚魂未定地望著那只田鼠,看到它跑到門框的邊上,又折回頭跳下青石臺階,竄進了一個水道眼里。這刻兒,他的神經(jīng)才松弛下來,原來是只田鼠!
在他神經(jīng)松弛下來的當兒,又突然繃緊了神經(jīng)。他在田鼠竄沒的水道眼里,發(fā)現(xiàn)了幾粒羊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從挎包里取出放大鏡,然后奔過去從水道里捏出羊屎,放在放大鏡下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是風干的羊屎蛋后,又將它緩緩放回原處。
他納悶,這么小的水道眼里怎么會有羊屎蛋?
他聯(lián)想,哪有這么小的羊,會鉆進這么小的水道里拉屎?
忽然,他覺得蹊蹺,又不可思議。
天哪!我莫非發(fā)現(xiàn)了微型羊?他的眼前一亮。
這時,啪,一鞭響,一個牧羊老漢正搖晃著鞭子趕著一群山羊,亂哄哄地走過來。
他一陣欣喜,忙走上前去。他想調(diào)查一番。
大爺,這叫什么村呀?
嶺上村。
這兒的人呢?
都遷到山下了。
這個村,先前是不是一個古村子?
那當然,很有些年頭了。據(jù)老輩的人說,這個村子在明朝就有了,曾經(jīng)住過一個避難的啥子人,名字我記不清了,反正是朝廷里的官呢。
他一陣興奮,古村落遺址得到證實。
他興奮地忙給牧羊老漢讓煙。老漢接了捏在手中。他忙打著火機湊過去。牧羊老漢拍拍腰間的旱煙袋說,吸那煙沒沖勁,吸了跟沒吸一樣,不勝旱煙哩。說著,將煙夾在耳縫里。
他又問,大爺,你老在這兒見沒見過這么小的羊?他說著,用雙手比畫了一個碗口大小的形狀。
牧羊老漢便笑,哪有那么小的羊,小羊羔也沒那么小。
怎么會沒有呢?他皺緊了眉頭。
牧羊老漢覺得他這人挺怪,奇怪地上下打量著他,又搖頭笑了笑,說沒有沒有,便沖羊群甩了一聲響鞭,趕羊而去。
怎么會沒有呢?他望著牧羊老漢,不解地嘟囔著。
這時,他想起一位名人曾經(jīng)說過:世界是無窮盡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等待著人類去發(fā)現(xiàn)。他又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那還能叫做發(fā)現(xiàn)嗎?
回家?guī)兹蘸?他伏案奮筆疾書,終于完成了一篇爆炸性新聞:
前不久,考古人員在宜陽縣西南80公里處偏僻的嶺上村古村落遺址上,發(fā)現(xiàn)一種前所未聞的微型羊。此羊同現(xiàn)在的羊種貌似,身高約15厘米,細毛純白,性情溫柔,活潑可愛,咩聲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