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妖無歡

她的身體似柔軟的綢緞,她主動包裹住我的堅硬,想像過千百次的強迫手段幾乎一個都沒用上,我就占有了她的身體。她配合得很好,又很會叫,簡直是床上的尤物。我們的靈魂在體液里相遇、疼痛、吸引。我們像兩條色情的蛇一樣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愛欲的巔峰。

美姬迷惑了我。

她踩著細(xì)跟的鞋子,扭著細(xì)細(xì)的腰肢走過來同我們一群男人拼酒。

她的胸衣隱約,乳溝深沉,她輕輕一拉就從胸的無盡誘惑處掏出一只瓶啟子,然后對著酒瓶咯嗒一下,在還沒有涌出泡沫的瞬間,她就已用紅唇捉住瓶口,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起來。她無視周圍戲謔的口哨聲,無視男人們垂涎的目光,在我們?nèi)糇r,用一只手在胸前輕輕一撐,另一只手拈起瓶啟子重新放回到胸衣里面。

她把令人心生遐想的口紅印跡印在瓶嘴上,再把酒瓶留在桌上,然后把男人們甩在身后,一扭一扭地走向停在不遠(yuǎn)處的面包車。

是的,她是我們酒廠的推銷員,中午總要在食堂里喝一瓶免費的啤酒。她喝了酒似乎又神采飛揚了,她弓著腰,仔褲包裹住的臀圓鼓、俏挺,她很讓男人噴血。她把一箱箱的酒裝在面包車?yán)锩?然后讓司機帶著她送到這個城市的各個酒吧、飯店。

她似乎從來不講話,但是我記住了她,記住了她留在瓶上的口紅印跡,雖劣質(zhì)但足夠鮮艷。我甚至覺得那只瓶子也因為被她捉住了口唇而風(fēng)情起來。酒瓶被我偷偷地收起來放在我宿舍的床下,讓我可以有更多的機會通過這只瓶子來滿足我對美姬的想像。

夜半,我很狂蕩,我在夢中流連在美姬的身體上。她在我身下妖精一樣地叫,她說,要我,要我,然后就把我叫醒了。我用一只手摸著鼓脹的身體,另一只手伸到床鋪下,拿過那只細(xì)頸的瓶子,我用鼻孔嗅著,似乎聞到的正是美姬身上的香氣,那枚口紅的印跡張揚著,擺出姿態(tài)意欲親吻安撫我的身體。

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嘆著,有些悲哀,我說,美姬,你真的就這么難以靠近嗎?

好在我還有這只瓶子,它似乎就是美姬的化身。

我身體的熱度需要消退,我的身體無堅不摧,我需要一個女人被我揉成灰燼。

在潮涌般的沖動面前,我忍不住呻吟著,我閉著眼,突然把瓶頸送入了我身體下面的孔隙內(nèi)。似乎那一刻我是美姬的奴隸,她就是我的主人,我任她擺布,與她一同陷落在SM的迷情里。

瓶頸在我身體的孔隙里動蕩著,愉悅讓我的牙齒抖著,一直抖到了靈魂深處。情欲被汗水從各個毛孔里帶出,火一樣地灼燒著我。

我輕喚著美姬的名字,我喃喃地呻吟著說,美姬,我愛你,請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這只瓶子成了我的秘密,我小心地收藏著它。

也許與酒瓶歡愛只是我的一個怪癖,但沒來由地愛上一個比霜還要涼的女人是什么怪癖?

我總想告訴美姬空腹喝酒會傷胃的,但她的眼神像一朵暗夜時分綻放的花,誘惑了你,卻又抵制了你,讓你直想退卻,所以我忍住了。

有的女人天生就是用來讓男人仰視和垂涎的,她在讓你意欲染指時心生敬畏,我想美姬就是這樣的女人。

在這個幾百人的食堂里,究竟有多少色鬼我并不知道。只是每當(dāng)美姬自帶瓶啟子然后開瓶喝酒時,總會有些無聊的男人湊上來,盯著她看,恨不得當(dāng)場扒了她。在那時我是擔(dān)心的,我怕真的有男人會因為色欲而對美姬出格。萬一有人碰她怎么辦?我想我愛她,我就不允許別人非禮她,誰也不行。

但我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那天美姬又開始喝酒,和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大劉假裝喝醉了,他湊到她跟前,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到她的衣服里面,說,借瓶啟子用用,美女。

美姬當(dāng)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是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給了大劉一個耳光,很響,周圍人全聽到了,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大劉臉上掛不住了,他說臭娘們,別給你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呀?見過裝處的還沒見過裝純的呢!

大劉越說越來勁兒,美姬的臉也越來越蒼白,她扭著頭,低聲地罵,流氓!大劉更加惱了,一下子又伸手去撩撥美姬的乳房,卻被我擋住了。

大劉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他說,干嘛,你站在誰的立場了?想為這個女人擋橫嗎?我說我不是擋橫,我是看不下去,大男人為什么欺侮一個女人呢?這算什么本事?

我還想說什么,可還沒等說出來時,我就暈了過去,因為大劉的酒瓶子速度是很快的,一下子砸碎在了我的腦殼上。

但是這一拍對我來說卻很幸福,因為它拍出了一個英雄救美的佳話。

美姬開始與我來往,當(dāng)然這來往僅限于我問她話時,她不會不回答,我邀請她吃飯時,她會賞光。但當(dāng)我說到愛情時,她卻會露出譏誚的表情,然后把話題岔開。我知道,要想把美姬弄到手還需要一段很漫長的時間。

得不到美姬的我很痛苦,我每天晚上還是抱著那只瓶子,把它生猛地塞入我身體的孔隙內(nèi),吼叫著、呻吟著,叫著美姬的名字。那是我在暗夜深處一個人的浪漫。

瓶上的唇痕早已消失在我的身體深處,這只酒瓶似乎成了我暗戀美姬的見證。我對著它訴說著我對美姬的思念,在無數(shù)個微醺而孤單的夜里。

我知道我真的忍不了多長時間了,我需要美姬,越來越需要她。

而機會說來就來了,那天下雨,因為沒帶雨具,我被淋感冒了。我就打電話給美姬,我說我病了。美姬急匆匆地趕來,她說,怎么這么不小心呀,你看都發(fā)燒了。然后她開始熬姜湯給我喝,面對她的溫和與親昵,我真有點受寵若驚,我趁她在廚房里忙,迅速地給她沖了一杯咖啡。

我說,我喝姜湯,你喝咖啡。

我喝了姜湯,美姬喝了咖啡。她摸上我的頭試溫度時,我的手就趁勢摸上了她的胸,捏住了她的乳房,她的臉漲紅了,但她并沒有反抗。她的呼吸很沉重,長長的睫毛蛾子一般,閉緊了翅膀,沾滿唇彩的唇微微地張開、上揚、抖顫著。

她的身體似柔軟的綢緞,她主動包裹住我的堅硬,想像過千百次的強迫手段幾乎一個都沒用上,我就占有了她的身體。她配合得很好,又很會叫,簡直是床上的尤物。我們的靈魂在體液里相遇、疼痛、吸引。我們像兩條色情的蛇一樣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愛欲的巔峰。

撫觸著美姬嬌艷欲滴的身體,我有些難為情地對美姬說,寶貝兒,以后我終于可以不再用瓶子了。美姬就吃吃地笑。

可美姬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我更多的熱情。

一個月后我在上班時遇見了她,盡管我的心里翻江倒海,蠢蠢欲動,但美姬的冷淡卻還是讓我心里很不踏實。我把美姬堵在電梯間,我說,你到底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愛我嗎?

美姬說,我今天晚上去你那里,你給我留著門。

美姬在我的宿舍里說,我知道你用過瓶子,你當(dāng)著我的面再用一次瓶子吧,如果你用了,我就答應(yīng)同你談男女朋友。

我驚詫了,同時也羞澀了,讓她看著我自慰,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可美姬卻執(zhí)意說,你只要當(dāng)著我的面用一次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美姬主動地吻上來,她香甜的舌頭似柔軟的犁,從我的唇,我的胸膛,一路向下開發(fā)而去。她藤一樣地纏住我,細(xì)密的吻快速地分布在我的全身,像初春的雨點那樣急于滋潤干渴的秧苗。

我漸漸的開始有了反應(yīng)。

當(dāng)我伸手從床下拿過那只瓶子時,美姬說,這回咱們換個新玩法。

然后美姬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玻璃刀子,她一點點地把瓶頸的上部用刀子切掉了,然后又用布包住外圍,她說,從這個開口放進去吧。

我有些猶豫,可美姬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她的身體芳香極了,白得晃眼。她一邊叫著我親愛的一邊用柔軟的小手一點點地把我的身體送入到瓶子深處,然后她開始撫摸我,她說你可以動起來嘛,你就把它想像成我嘛,像從前那樣。

在美姬語言的刺激下我真的忍不住了,我開始喘息、振蕩,身體也急劇地膨脹了起來。

可是,動著動著,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竟然動不了了,我的下身把余下的瓶頸部分塞得滿滿的。我說你看這下怎么辦,拿不出來了。

美姬說,好哥哥,別急,我有辦法。

我說你有什么辦法?

像變戲法一樣,美姬的手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錘子,我著急地說不行,不可以這樣,會出危險的。可是說時遲那時快,美姬的錘子已經(jīng)砸向了瓶子,我慘叫一聲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的,美姬想殺死我,把身體塞在瓶子里是她事先籌劃好的情節(jié)。

她這一錘下去,無數(shù)的玻璃殘片刺入了我的身體里面,海綿體多處“折斷”,雖然經(jīng)過手術(shù)取出了所有的玻璃殘片,但是我已沒法再繼續(xù)做男人了。

我對趕來調(diào)查的警察承認(rèn)了我曾經(jīng)的齷齪。

是的,大劉調(diào)戲美姬那一段是我事先研究好的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讓美姬對我產(chǎn)生好感,并慢慢接受我的追求。

我還吞吞吐吐地對警察說,我感冒那回是裝病,就是為了讓美姬來看我,然后我借機在她的咖啡里下了春藥,讓她禁不住誘惑主動委身于我。我對警察說,這一切都是我不得已而為之,前提都是因為我愛她,很強烈地想與她在一起。

但美姬是出于什么原因這樣處心積慮地害我呢?

美姬主動投案自首了。

美姬說她本來就不想逃走,她就是想讓我付出代價,就是想毀了我。

美姬說,在我阻止大劉非禮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愛上了我,但是她一向慢熱,她想與我水到渠成地成就一段愛情,而不是摻雜任何的雜質(zhì),因為那無異于是一種無良的欺騙,她受不了男人把她當(dāng)傻瓜,受不了男人的下作。

美姬說,那次的激情本來并沒有出乎她的想像,出乎她想像的是,她在我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剩余的春藥,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被我算計了。

她說,我不知道,如果你把我玩弄夠了,會不會把春藥換成毒藥。美姬說她的姐姐就是這樣的下場,先是在春藥的迷惑下委身了一個男人,被男人玩弄夠了,又被殘忍地拋棄。她說,你們這些濫男人,為什么這么喜歡給人下藥?凡是喜歡給女人下藥的男人都該去死,那是淫棍的行為!

我流著淚,絕望而心碎地問美姬,可是美姬,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嗎?

美姬的眼神里充滿仇恨,她像當(dāng)初罵大劉那樣罵我,流氓!

夜黑得嚇人,像彼時罪惡的時光。而我得為一包春藥付出慘痛的代價。

(責(zé)任編輯花掩月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