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思{(William Faulkner,1897-1962),美國著名小說家。1925年起專門從事創(chuàng)作,被西方文學(xué)界視做“現(xiàn)代的經(jīng)典作家”。一生共寫了十九部長篇小說和七十多篇短篇小說,代表作有《喧嘩與騷動》、《我彌留之際》、《八月之光》、《押沙龍,押沙龍》等。
加繆說過,誕生到一個荒謬的世界上來的人惟一真正的職責(zé)是活下去,是意識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他說過,如果人類困境的惟一出路在于死亡,那我們就是走在錯誤的道路上了。正確的路跡是通向生命、通向陽光的那一條。一個人不能永無止境地忍受寒冷。
因此他反抗了。他就是不能忍受永無止境的寒冷。他就是不愿沿著一條僅僅通向死亡的路走下去。他所走的是惟一的一條可能不光是通向死亡的道路。他們遵循的道路通向陽光,那是一條完全靠我們微弱的力量用我們荒謬的材料造成的道路,在生活中它本來并不存在,是我們把它造出來之后才有的。
他說過:“我不愿相信死亡能通向另一個生命。對我來說,那是一扇關(guān)閉的門?!蹦蔷褪钦f,他努力要做到相信這一點??墒撬×?。像一切藝術(shù)家那樣,他不由自主地把生命拋擲在尋求自己和讓自己回答只有上帝能解答的問題上;當(dāng)他成為他那一年的諾貝爾獎得主時,我打電報給他說“向永恒地自我追求、自我尋找答案的靈魂致敬”;如果他不想相信上帝,那他當(dāng)時為什么不中止追求呢?
就在他撞到樹上去的那一刻,他仍然在自我追求與自我尋找答案;我不相信在那光明一瞬間他找到了答案。我不相信答案能給找到。我相信它們只能被尋求,被永恒地尋求,而且總是由人類荒謬的某個脆弱的成員。這樣的成員從來也不會很多,但總是至少有一個存在于某處,而這樣的人有一個也就夠了。
人們會說,他太年輕了;他沒有時間來完成自己的事業(yè)??墒沁@不是“多久”的問題,也不是“多少”的問題,而僅僅是“什么”的問題。當(dāng)那扇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時,他已經(jīng)在門的這邊寫出了與他一起生活過、對死亡有著共同的預(yù)感與憎恨的每一個藝術(shù)家所希望做的事:我曾在世界上生活過。當(dāng)時,他正在做這件事,也許在光明燦爛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都明白他已經(jīng)成功了。他還能有何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