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亮
微軟和谷歌的史詩般對訣迎來了關鍵的破局者:陸奇。
自從2008年12月正式加盟微軟,陸奇并未匆忙趕回中國——和所有好奇的外部人士一樣,微軟中國的絕大多數(shù)人對他的了解僅止于“華人在微軟最高職位者”、“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他的離去讓楊斂遠揮洞”這些傳聞。
遲到的“第一次接觸”發(fā)生于2009年9月底,當陸奇終于回到中困,他與微軟亞洲研究院及亞洲搜索技術中心預約了一天的會議。主題很明確:有哪些正在中國研發(fā)的技術可以被應用到微軟全球的搜索引擎必應(bing.com)上去。
據(jù)與會者說,他們很快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陸氏氣場”。這個坐在他們中間的個頭不高、精瘦的家伙,仿佛一個排沙撿金的發(fā)問機器,會就任何技術細節(jié)追究到底:產(chǎn)品的架構是怎么實現(xiàn)的?會有一些什么普遍的問題?這些問題是否得到解決?……因為這層出不窮的探究,原定一天的會議被延續(xù)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直到陸奇不得不前往機場。
如果說陸奇得到了他尋求的技術,那這些和他“持久戰(zhàn)”的公司中高層們則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信心。
一名微軟員工告訴《環(huán)球企業(yè)家》,至少在2008年,即使公司總部也已不乏有人認為,微軟與谷歌的戰(zhàn)爭難以取勝。對于失敗的默許心態(tài)所影響的絕不止于讓出搜索引擎市場,更重要的是,它悄然撼動著微軟帝國的地基:過去三十年里,微軟以其驚人的耐力和毫不畏懼的心態(tài)與對手展開正面交鋒著稱,在谷歌之前,微軟從不相信有任何對手是無法撼動的——這霸氣是它稱雄科技業(yè)如此多年的基礎。
即使成敗仍難預料,至少看起來,陸奇正是微軟所需要的那個人。就像所有與他開過會的人都能感知的,陸奇是那種無論做何職位都不脫工程師本色的死硬的技術派,而幾乎所有占據(jù)科技史一席之地的產(chǎn)品背后都有這樣一個人。更妙的是,過去十年,陸奇在雅虎從基層做起,直至負責雅虎的全部搜索業(yè)務,其$A成長史正約等于搜索引擎的歷史,這恰好是微軟內(nèi)部無人具備的。此外,他身上隱而不發(fā)的競爭意識與極度勤勉的打拼精神,與這家由蓋茨和鮑爾默奠定基因的軟件巨獸再契合不過。最后卻也格外重要的一點:他和微軟所有員工一樣,體驗過被谷歌輕盈超越的挫敗感。
人們也的確看到了日漸樂觀的現(xiàn)實。過去九個月里,微軟在搜索領域的步伐比它之前幾年的更緊湊有力:五月底發(fā)布全新搜索品牌必應,從那之后,其市場份額每個月都有所提升;七月,微軟與雅虎達成為期十年的搜索合作協(xié)議,這被業(yè)界視為變相收購了全球第二大搜索引擎;十月,搶在所有對手之前,它又將Facebook和Twitter的實時更新納入到自己的搜索結果中……雖然今天必應和雅虎的市場份額相加仍不足谷歌的一半。但業(yè)界已經(jīng)感受到了血脈賁張的微軟帶來的壓迫感?!氨貞嵝盐覀儯阉魅允莻€競爭性市場”,2009年10月22日,谷歌創(chuàng)始人謝爾蓋·布林評價說。而前谷歌高層、現(xiàn)美國在線CEO蒂姆·阿姆斯特朗則更干脆地說:“我覺得他們做的不錯……對此我有點驚訝?!?/p>
如果把目光放的更長一點,陸奇身上讓人驚訝的地方就更多了。1987年在復旦大學取得碩士學位后,他并未直接出國,而是選擇留校任教。直到某天他被室友拉去聽卡內(nèi)基·梅隆大學計算機系教授愛德蒙·克拉克的演講,在會場上以自己的問題征服了對方——克拉克邀請他前往卡內(nèi)基·梅隆讀書。即使如此,當陸奇終于在1996年取得了博士學位,他似乎仍比大多數(shù)同一代人慢了很多拍:楊致遠已經(jīng)成為一時之風云人物,張朝陽和田溯寧們已經(jīng)開始了歸國創(chuàng)業(yè),而陸奇還只能在IBM給自己發(fā)來的兩個工作機會中做出選擇。
但只用了十二年的時間和兩次跳槽,陸奇還是達到了一個其他華人難以想象的高點:作為微軟在線業(yè)務部門總裁,他成為了這家市值達2500億美元的龐大公司的四大業(yè)務負責人之一。同時,也是谷歌在美國市場最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對手。
“我把自己想成一個軟件,今天的版本必須比昨天那個版本好。它必須有新的數(shù)據(jù)、新的方法?!焙币娒襟w的陸奇接受《環(huán)球企業(yè)家》專訪時如此解釋自己。如果毫不知情,你很可能將眼前這個四十七歲的上海人看成一個學生:他穿著隨意揀出的一件紅色大T恤、涼鞋里則是厚厚的白襪子。
微軟的硬需求
公允地說,陸奇能得到這個華人在微軟前所未有的高位,有小半原因是,他是個被嚴重低估的談判者。從他在雅虎的職業(yè)生涯末期開始,太多公司——除了微軟和谷歌,甚至還有百度——對他發(fā)出過橄欖枝,即使陸在2008年6月離開雅虎,他仍沒有急于進入新軌道。不難想象,對于陸奇這樣一個每天只睡四小時就展開高強度工作的人,如此等待意味著什么。
而更根本的原因則是,微軟實在太需要有合適的人來重整其在線業(yè)務。
時至今日,微軟的主要收入仍來自于蓋茨時代的金礦:Windows和Office。在2009財年,這兩條產(chǎn)品線分別為微軟帶來150億和190億美元的收入,并享受著大約60%的運營利潤。但現(xiàn)實也再清楚不過:收入僅30億美元且仍在虧損中的在線業(yè)務無疑是整個微軟長期戰(zhàn)略的一個核心。
五年來,微軟對谷歌的情感可謂復雜而連綿。就像在世界尚未意識到軟件的價值時,蓋茨占據(jù)了電腦產(chǎn)業(yè)的中心地帶,并打造出一家數(shù)千億美元市值的公司。谷歌則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搜索引擎時悄然成為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主宰力量,并可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家千億美元收入規(guī)模的媒體公司。從以科技改變?nèi)祟惿鐣臎_擊力角度看,谷歌是另一家微軟。早在2003年秋天,微軟曾考慮收購谷歌。但谷歌無意歸順,微軟也難以說服自己收購一個基于Linux系統(tǒng)開發(fā)的搜索引擎。
但對于極富競爭精神的微軟,谷歌是個實實在在的威脅:它不僅動搖了微軟在科技業(yè)的統(tǒng)治地位,還分流著微軟的人才池。過去五年里,人們在許多報道中看到了微軟高層對谷歌流露出復雜的感受:兩家公司為爭奪人才而對簿公堂,而鮑爾默甚至不許自己的子女使用谷歌的搜索引擎。
但無論如何,鮑爾默不能忽視它。即使微軟高層也曾公開承認:全球的廣告市場是軟件市場兩到三倍的規(guī)模。
如鯁在喉的是,搜索業(yè)務是微軟與谷歌賽跑中的“下駟”,它給了谷歌以足夠的空間騰出手來做一些攪亂游戲的部署:比如以Andmidt切入移動操作系統(tǒng),迫使Windows Mobile的收費策略失效;或?qū)g覽器Chrome打造為一條鯰魚,不求直接從微軟手中搶走多少瀏覽器市場份額,卻迫使所有瀏覽器公司跟隨谷歌對互聯(lián)網(wǎng)的標準設定,形成自然而然的競爭壓力。
換句話說,只有微軟在搜索領域給谷歌帶來一些實質(zhì)性的麻煩,它才能在雙方的纏斗中走出被動局面。
唯一的問題是,從軟件時代崛起、長于銷售的微軟面對免費供用戶使用的谷歌,并未找到有力的突破口。這些年里,微軟亦幾度調(diào)整自己的網(wǎng)絡業(yè)務。從2003年由克里斯·潘恩(chris Payne)提出打造“谷歌殺手”,到將自己的搜索項目命名為“戰(zhàn)敗者”(underdog),到將其搜索業(yè)務從MSN Seamrch名為Live Search,再
到試圖收購雅虎……微軟在這個領域的決心不容置疑,但也的確路途波折。
為什么?
原因當然很多,但一個少被談及的是,微軟過去太成功了。它或許是商業(yè)史上最善于后來居上的公司。自1980年代末期開始窮七年光陰在圖形操作系統(tǒng)領域超越蘋果,到1990年代中期以秋風之勢掃蕩網(wǎng)景公司的瀏覽器,再到2000年之后硬生生擠入索尼和任天堂稱雄的家用游戲機市場,更不用說在無數(shù)細分市場上攻城拔寨……微軟在后發(fā)制人方面積累了太多的經(jīng)驗及自信。
因果相依,長期以鐵騎雄兵席卷對手的過程中,微軟卻也形成了一種模式依賴:它太善于在既有市場上與一家明確的對手肉搏,卻日漸不擅于自己預見一個巨大需求,直奔應屬之地。
陸奇的目標
作為空降兵,陸奇的基因與此不同。與其說他每天在為微軟訓練一只團隊與谷歌針鋒相對,不如說他在做一個巨大的產(chǎn)品試驗:他更多談論的是一個理想中的搜索引擎的形態(tài)——“通過技術的開發(fā),最終可以自動理解用戶的搜索意圖”——無論它與谷歌的目標相同或不同,重點在于微軟在開發(fā)一款自己規(guī)劃未來路徑的產(chǎn)品,而非與競爭對手糾結于一城一池的得失。
這個計劃的核心,是微軟能否充分理解每一名用戶在每一刻的需求。
你在今天的必應上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個雛形:比如,當你搜索一個地區(qū),除了所有搜索引擎都會呈現(xiàn)的地圖及主要網(wǎng)站,必應的左欄還標出了一些相對細分的搜索結果。比如當?shù)氐姆慨a(chǎn)和人才市場的鏈接,或者天氣、機票方面的提示。它們并不一定真的猜到了你的目的,甚至可能在未來很長時間里,都無法準確猜到你的想法,但這就像一個不停向你提出是非題的人,或許在前一千次問題中,你給出的肯定答案非常少,但隨著問題的累積,這個判斷將變得越來越容易。
在陸奇之后從雅虎加盟微軟,現(xiàn)任微軟亞洲搜索技術中心總經(jīng)理的王永東,傾向于將搜索引擎領域的進化定義為“初期的后半程”:與谷歌超越Overture、AltaVista等公司時不同,今天的搜索引擎已經(jīng)不僅僅是你的產(chǎn)品質(zhì)量比對手更好就可以實現(xiàn)跨越了——品牌和使用習慣已經(jīng)形成。
但之所以沒有認為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束,是因為陸奇和王永東們傾向于相信,還有很多變量將改變這個行業(yè)的走向。
首先,搜索引擎所能涵蓋的信息仍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脹中:Faeebook的用戶們每月上傳20億張圖片,YouTubel:的視頻以每周5.7萬段的速度增長,而2006年才成立的信息流服務商Twitter上已經(jīng)累積了50億條信息。圖片、視頻、聲音、信息流……有足夠多的信息被進一步整合到搜索引擎中,它們需要被更有效的索引。
“搜索剛起來的時候就是信息檢索,然后谷歌的創(chuàng)新就是通過網(wǎng)頁的相關性來給網(wǎng)頁排序。但是用戶體驗其實一直在改,比如好多搜索已經(jīng)不用網(wǎng)頁來回答,而是用圖片或用視頻甚至地圖?!标懫嬲f,“搜索引擎就像做菜,原料越豐富,做的菜就可能越好吃。”
其次,移動設備將可能成為搜索引擎的下一個戰(zhàn)場,而它和傳統(tǒng)的電腦是迥異的。最大的差異是,手機比電腦更了解其所有者當下的狀況:它知道其主人的身份、當前的時間和地點,甚至可能因為用戶在手機上編輯了自己的日程表,手機可以知道現(xiàn)在其擁有者究竟在做什么。當這些信息被預知,搜索時猜測對方需求的難度就下降了許多。
而一個最理想的結果,就是在用戶不輸入任何信息的情況下,也能在恰當?shù)臅r間給出恰當?shù)男畔ⅰ?/p>
如果說這兩種變化足以讓陸奇堅信搜索這場戰(zhàn)爭仍有的可扣,還有一件事讓陸奇可能幫微軟找到一個長征的明確目標。
“我對搜索引擎的理解是,它應該可以讓你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do more),知道以前不能知道的(knowmore),而這兩年我更是強烈的感覺到,它還可以讓你用以前做不到的方式生活(be more)?!?/p>
這個關于do more 、know more、he more的說法乍聽起來有些玄虛,但它就像20多年前蓋茨希望微軟促使“每個家庭的桌子上都擁有一臺電腦”,一個高舉高打的理想恰是多年深陷纏斗和追隨跑的微軟所迫切需要的:一個足夠宏大,人們真正需要,甚至可能改變世界的愿景。
他能改變微軟嗎?
讓陸奇擁有如此科技觀的,或許正是他自己的人生:一個徹底的其它人難以想象的生活路徑。
他生于上海,但文革期間他被送到了江蘇的祖父家。在那個不通水電的小村莊里,他經(jīng)受了人生最早的磨練:因為個子太矮,他無法進入當?shù)氐脑齑瑥S。因為近視,他無法報考自己熱愛的物理系。當他中讀計算機系時,他所能想到的不過是未來可以在收音機廠找個工作。
即使成功讀取碩士、并留在復旦大學任教。他的人生似乎仍是晦暗不明的。他曾計算過學校分配出國的排序方法,自己可能要等四五十年才會被輪到。而且,一些神秘的力量似乎讓他必須相信命運:讀碩士期間,他的導師亡故了,多年之后當他在卡內(nèi)基·梅隆大學讀博士時,第一任導師又中途去世。他甚至主動告訴自己的第二任導師,自己的“命硬”。
但所有悲觀的力量沒有壓倒這個堅硬的年輕人。他在復旦時的研究早早綻露了才華,以至于卡內(nèi)基·梅隆的教授與他做過有限交流就邀請到美國讀書。而在美國,陸奇同樣顯示出不凡的一面,當他畢業(yè)時,IBM在美國東、西海岸的研究院各給他發(fā)出了一份工作邀請,而陸的師兄李開復告訴他說:“你這么有創(chuàng)新精神的人,當然要去硅谷?!?/p>
也是在那一期間。另一次演講影響著陸奇的人生。那次演講的主題是:你做的研究有價值嗎?這種價值并非學術上的,而是是否能夠影響這社會上的許許多多普通人?從那時起,陸奇開始思考:寫論文的沖擊力似乎并不足夠。
而在加盟微軟時,陸奇想的就是這個問題:如果說微軟能給他提供什么,那最不可替代的是其對全世界科技用戶的影響力。
當然,所有人都清楚,這并非一個極度浪漫的工作。無論對于微軟還是陸奇,雙方都有太多需要彼此磨合、變化之處。而歷史經(jīng)驗看,那些試圖在微軟內(nèi)部掀起變革的人,通常難以成功。
有人將從微軟傳統(tǒng)的操作系統(tǒng)開發(fā)比喻為“造飛機”,通過周密的計劃、長期的打磨最終拼裝出一架龐然大物。但瞬息萬變的互聯(lián)網(wǎng)業(yè)更像在飛機航行時更換機翼及渦輪機。這種立竿見影的開發(fā)模式在很長時間里并不讓微軟舒服。
聽上去。這是個難度過大而無解的問題。但對陸奇這一級別的專家,問題并非如此糾結:他太清楚切入口應該在哪里。
現(xiàn)在,他將全部精力放在兩個層面上:人才和基礎設施。他相信,一流的人才會自動適應互聯(lián)網(wǎng)的節(jié)奏,當他們被賦予更好的開發(fā)工具和開發(fā)流程,他們就能進入一個好的創(chuàng)新循環(huán)。
無需懷疑,時至今日,微軟仍有著全世界頂級的工程師儲備,而陸奇亦動用他的人脈,挖來補充微軟最需要的擁有豐富know how的搜索專家(勸說的理由?毫無疑問:微軟的搜索引擎可能創(chuàng)造最大的沖擊力)。與此同時,陸奇與所有人一步步建立著一套符合搜索引擎運行的硬件體系、軟件算法及評測機制。
而陸奇本人的權威也在此過程中形成。迄今,搜索仍是一門非常新的技術,它需要用數(shù)以百計的客觀變量滿足一個用戶非常主觀的需求。如果說在陸奇之前,逐步涉足搜索引擎的微軟是從重新發(fā)明車輪做起的,現(xiàn)在他們則堪稱完成了一次大躍進:陸深知什么是需要檢測的,什么是需要格外重視的,什么是需要優(yōu)先解決的,而哪些問題是不能急于下結論的……這不僅是個優(yōu)先選擇的問題,還可能少走很多不必要的彎路。比如,不同的搜索功能——校對拼寫錯誤,或提供搜索建議——有著不同的測試周期,有的領域可以在很短時間內(nèi)做出評估、改進,有的則每周每天都有不同的結果,有的更是需要以月為單位慢慢跟蹤。正因為陸奇對細節(jié)的精深了解,他可以迅速讓自己的團隊在一系列的小成就和小進步中形成自信,而不是在不停的兜圈子里緩慢地形成學習曲線。
除此之外,陸奇也試圖以身體力行給這個團隊灌注一些互聯(lián)網(wǎng)基因。這個并不張揚的人從來不羞于告訴別人自己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他也經(jīng)常把會議時間定在晚上九點。所有這些顯然都是在持續(xù)地向其員工暗示:我們必須按互聯(lián)網(wǎng)的節(jié)奏工作。
而在如此高強度工作中不至于降低吸收質(zhì)量的方法,是高度自律:每周末,陸奇會把自己一周以來開會時做下的筆記整理一遍,擇要記錄在電腦上。聽起來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對于一個每天高強度工作20小時的人,愿意在休息時間將自己的工作梳理、復盤,顯然知易行難。
無論接下來的市場份額怎樣變化,陸奇已經(jīng)贏得了一些尊敬。在2009年的全球員工大會上,當陸出場時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起立鼓掌——顯然,對于享受了太多年成功的微軟人,陸仿佛一次重感冒中的強心針。類似的情況出現(xiàn)在2009年9月他來到中國時,當他走上臺說“我很驕傲我是個中國人”時,一片掌聲之中。有員工高喊:“我很驕傲有這樣的領導者?!?/p>
當你能以一個人的力量和九個月的時間在一家科技史上最自矜的公司里形成如此沖擊,還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