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亭軍

明清書院教學特點的演變及其歷史啟示

黨亭軍

(運城學院教育與心理科學系,山西運城 044000)

進行教學改革是高等學校教育改革的重要內容之一。通過對明清書院在教學理念、教學目標、教學方式、教學內容以及教學評價等方面歷史演變的深入探究,并且從主觀和客觀層面對于明清書院教學特點的演變進行評析,提出對于我國當代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的一些啟示。

明清書院;教學特點;教學改革

書院作為我國特有的一種教育組織機構,對于我國古代高等教育的發(fā)展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并且在歷經千年之久的歷史發(fā)展中積累起比較豐富的教學經驗,盡管隨著我國封建社會末期即明清時期的到來,這些教學特點發(fā)生了比較大的演變,以至于明清著名書院也在書院官學化的傾向下逐漸失去了其獨具特色的教學魅力,但是,積極地挖掘、整理和分析明清書院教學特點的演變軌跡和進行必要的反思、批判和揚棄,對于當代我國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的深入開展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和借鑒價值。

一、明清書院的教學特點及其演變

(一)教學理念:從“人才培養(yǎng)”到“學優(yōu)則仕”

明清早期書院的創(chuàng)辦大多是因為知名學者或士大夫針對世人過分追求科舉而導致的官學衰退、官場腐敗以及朝綱不振等所引發(fā)。如王守仁等人出于對盲目或過分追求科舉易致人性扭曲的現(xiàn)實憂慮而提出書院教學重在“人才培養(yǎng)”的教學理念,即通過書院教學來“矯正”世人的“追名逐利”的不良心態(tài)和拯救日益腐敗的朝政。清初學者顏元主教漳南書院時,不僅提出書院要培養(yǎng)從政人才,而且還重在培養(yǎng)社會所需各種實用人才的教學理念。故而,他依據(jù)肄業(yè)者的年齡、興趣、個性、能力等差異進行分齋教學。然而,明代書院在萬歷年間就已經出現(xiàn)“洞學科舉”的演變動向,而且統(tǒng)治階級還規(guī)定了書院應科舉的生員名額與功課、月課及月考具體辦法,甚至于明天啟四年,白鹿洞書院主講李應升對白鷺洲書院擁有42名鄉(xiāng)試名額極為不滿,要求將白鹿洞鄉(xiāng)試名額增至10名,并為鼓勵生徒應試,而資助銀七十兩作為應試的路費。書院教學理念的這種“學優(yōu)則仕”演變在清代后期更是達到極致,以至于阮元把在廣州設立的教育機構稱為學海堂,而不用書院命名;稱主講教師為學長,而非山長;教學以教授生徒訓詁、天文、地理、算學,而非科舉內容。

(二)教學目標:從“以德育人”到“教化為本”

明清作為我國封建社會的末期,統(tǒng)治階級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實施了高度集權的思想控制,于是一些新思想只能借助于私立性質的書院才能有得以深入進行學術研究和廣泛傳播的“立足之地”,而且一些士大夫講學書院的主要動機也是期望借助敢于傳播新思想的書院陣地來宣傳自己的學術觀、人生觀、價值觀,以期拯救人們的道德心理來達到匡時救世之目的,即書院早期的教學目標在于“以德育人”,且通過每月朔望舉行祭祀活動來凸顯道德教育的實效性[1]8。此外,書院一般還有多種多樣的道德教育方式,如岳麓書院甚至于把這種“以德育人”的教學目標體現(xiàn)在每日清晨諸生就席肄業(yè)前對于道德戒律遵守程度的自我反省上[2]。明清書院的后期,書院的所謂道德教育內容日漸為統(tǒng)治階級所倡導的儒家道德規(guī)范所替代,即教學目標發(fā)生了“以德育人”被“教化為本”所替代的歷史演變,以便為提升各級官吏后備人選的道德修養(yǎng)做好教育上的準備,并最終企圖以此促進政府的道德化水準,這不僅是理學教育家的共識[3],而且還是一些知名學者主講書院時的“立院之則”,如馮從吾任關中書院主講時,就是“把造成朝政腐敗、皇帝無能、宦官專權的原因歸結于教育缺乏圣人之學”,故而,“嚴格按儒家道德規(guī)范培養(yǎng)人才”[4]。甚至于還是明清各級官吏下車伊始便尋訪書院舊址、拜謁先賢,既而興復或創(chuàng)建書院的“內在根源”[1]22。

(三)教學內容:從“學業(yè)探究”到“洞學科舉”

自明中葉始,程朱理學因日趨僵化而受到人們的普遍責備與厭倦,從而使王陽明等人利用書院進行學業(yè)的創(chuàng)新研究(心學)有了必要的社會基礎與現(xiàn)實性。同時,科舉的日益腐敗在很大程度上成為側重學業(yè)探究書院的催生濟。如明人葉向高所言:“明興,設科羅才,雖取詞章,而學宮功令載在臥碑者,一本于德興,至于明倫額其堂。其大指于三代同。而末流之弊,逐功利而迷本真,乃反甚于漢唐。賢士大夫欲起而羅之,不得不廉洛關閩之余業(yè),使人知所自往。于是通都大邑,所在皆有書院?！盵5]顯然,明清書院在辦學早期的教學內容是以“學業(yè)探究”為主,同時又不完全排斥科舉,或者說,并非所有書院都排斥科舉,如嵩陽書院的主講耿介認為:“以理學發(fā)揮于文章便是好舉業(yè),以舉業(yè)體驗諸身心便是真理學。舉業(yè)與理學所異者,只在于求道德邀功名之一念耳”[6]。執(zhí)著書院講學的心學大師湛若水也曾指出,“科舉是圣代的制度,如不遵行,就是違反了天理。并于每月初二、六兩天考課生徒,以檢查學業(yè)進步情況”[5]179。因此,“明清時期書院的教學內容主要為程朱理學、陸王心學、考據(jù)之學、文史之學、古文經學等,同時講習經世致用之學和西學。其教學內容的發(fā)展、演變受到政治、學術思想、官學教育衰敗以及商品經濟等諸多因素的影響?！盵7]

(四)教學方式:從“以神用”到“以法用”

明嘉靖年間,劉濂曾明確指出官學與書院間教學方式的差異:官學“以法用”(僵化呆板)而書院“以神用”(靈活多變)[8]。書院堅持肄業(yè)者自學、思考、討論、辯論和山長指導相結合的教學方式。肄業(yè)者自備日課簿,用以記載每日所看經書、所讀時文和古文以及論表策判甚至于每日學習中的困惑或心得等,然后,山長利用在每月定期的“升堂講學”時間來集中“答疑解惑”或討論與辯論。同時,山長還往往善于利用大多書院建在風景優(yōu)美山區(qū)的特點,把肄業(yè)者在學習與思考過程中的“痛苦”有機地“消解”于適宜的“游山玩水”之中,如湛若水在廣東大科書院的堂訓中提到:“生徒讀書肄業(yè)厭倦之時,即使強迫自己堅持讀書習字,也不會進步,不如登山玩水,以陶冶性情,游山玩水也同讀書一樣,只要方法合理,也可處處得宜”[5]173。然而,在明清中后期,官府不僅開始在書院派駐專職人員以監(jiān)督和控制書院師生的言談舉止,而且還把考課作為監(jiān)督和管理書院日常教學的主要手段。甚至于規(guī)定書院講席考課效果佳者,官府可決定延聘;書院生徒的考試,每次都可以依等次得到豐厚的膏火銀[9]。并且,明清官府加大了對書院山長選聘資質和任命權的控制,致使其后所延聘山長資歷以科甲為限,所教內容以舉業(yè)為重,書院師生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專為應對科舉做準備的“課藝”學習上。這樣以來,書院也就失去了其靈活多變的教學特點,逐漸演變?yōu)檫m應僵化呆板式的官學教學方式。

(五)教學評價:從“民間評價”到“官府評價”

“民間評價”是指明清書院的山長因教學上的突出貢獻而被世人所賦予的一種民間榮譽。這種榮譽常常意味著書院山長得到肄業(yè)生徒及當?shù)匕傩盏淖鹬嘏c愛戴,具體方式包括口頭贊譽、離院樹碑、死后祭祀,甚至于被立生祠等。如岳麓書院山長陳際鼎,“離院時,人們?yōu)槠錁淙ニ急皂炛盵10]92?！懊鞔鷾@祖,在貶官至徐聞和遂昌時,將其所繼承的泰州學派平民教育思想在書院中付諸實踐。因而為當?shù)刈x書之人及百姓所景仰和銘記,與宋代大儒周、程、張、朱平起平坐,同享祭祀;在遂昌離任10年后,當?shù)厥棵襁€遣專人往臨川為其畫像,并先后立相圃生祠和湯公遺愛祠,供后人祭祀300余年”[11]。明清中后期,隨著書院官學化程度的日益加劇,書院山長的任命權、延聘權等逐漸由各級官吏所把持,因此,山長的教學評價也就逐步演變?yōu)椤肮俑u價”,即對于因書院山長的突出教學業(yè)績而進行的一種官方評價形態(tài),具體方式為職務升遷或各種方式的榮譽表彰等。如《清會典事例》載:“如果省會書院山長教書可觀,人材興起,六年之后,著有成效奏請酌量議敘?！笔聦嵣?明清書院山長因優(yōu)異教學業(yè)績而得以升遷的人數(shù)很少,如清代關中書院山長戴祖啟被“以國子監(jiān)學正錄用”[12]。但名譽表彰的比較多,如掌教岳麓書院27年的羅典,“先后被提奏四次,經吏部記錄八次,得旨準其記錄二次,曾獲準赴鹿鳴宴,以示嘉獎。歐陽厚均,也在岳麓書院掌教二十七年,先后獲準記錄八次,得旨議敘三次。此外,清代書院山長中還有萬年茂、徐棻(均為岳麓書院山長)有赴鹿鳴宴的資格?！盵10]156

二、明清書院教學特點的演變評析

實事求是地講,明清書院之所以在教學特點上發(fā)生了比較大的歷史演變,既有書院自身的主觀原因,又有統(tǒng)治階級方面的客觀外在原因,筆者也試圖從這兩方面來對明清書院在教學理念、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式、教學評價的演變進行簡要評析。

首先從主觀層面來說,明清早期書院在教學理念的定位和教學目標的制定上和統(tǒng)治階級的政治訴求有著內在的一致性。譬如,書院早期的教學理念中非常注重“人才培養(yǎng)”,但由于受山長自身的認識能力和時代的局限性影響,王陽明等人所提出的人才培養(yǎng)還是側重于“從政人才”角度,同時,他也不反對科舉,而只是以“致良知”的心學觀點來竭力提升書院肄業(yè)生徒的道德修養(yǎng)和“矯正”世人被科舉所扭曲的人格,即“舉業(yè)不患妨功,惟患奪志。”事實上,這種期望通過書院教學來提升未來從政人員的道德水準和最終達到拯救朝政腐敗的目的也是明清書院創(chuàng)辦初期大多數(shù)山長的共同意愿,而統(tǒng)治階級所期望的也是借助書院教學來培養(yǎng)各級官吏的后備人才。顯然,這就為日后書院教學理念的演變埋下了重要伏筆。事實上,明清書院尤其是一些著名書院也注意到人才培養(yǎng)的“實用”化問題,如白鹿洞書院于明萬歷年間就“多次邀請傳教士利瑪竇來院講授天文、歷法、數(shù)學、機械等理工科知識”[13];明湛若水主講大科書院時,“除授儒家經典四書、五經外,要求生徒躬親細事,凡兵、農、錢、谷、水利、馬政之類,及綜理家務?！盵5]168但是,這也僅僅限于為數(shù)極少的書院,而且還明顯帶有“點綴性質”,或者說根本沒有提升到學業(yè)學習與探究的程度,因此,這也不足以引起其它書院的關注、仿效和最終阻擋書院教學理念發(fā)生演變的厄運。清代學者顏元倒是認識到了書院教學中還應當培養(yǎng)社會所需要的水、火、工、虞、兵等各種實用人才的重要性,并且在漳南書院改革中進行了詳細的設計,但終究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漳南書院就被泛濫的洪水所吞噬。

值得肯定的是,盡管由于歷史時代的局限性,明清早期書院教學中的“人才培養(yǎng)”觀念始終圍繞著“學優(yōu)則仕”來設計,但一些著名學者還是在書院教學中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拓展,從而對于書院教育的繁榮和教學的發(fā)展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如“東林書院的講學聯(lián)系社會實際的特點不僅使它形成了一代嶄新學風,而且還培養(yǎng)了一批具有愛國憂民氣節(jié)的人才,在當時產生了廣泛深遠的影響,也給現(xiàn)代教育以重要啟示?！盵14]同時,顏元在書院改革中注重社會實用人才的培養(yǎng)觀念開啟了我國實學教育的時代步伐。而對于明清書院教學目標的演變來說,其原因也在于此,即“書院的規(guī)約制度以維護封建統(tǒng)治階級倫理標準和道德規(guī)范為根本,當然,剔除這些學規(guī)維護封建道德的糟粕,其所包含的學思并重、知行統(tǒng)一的思想和言行一致、不計近功、嚴以律己等內容在現(xiàn)今品德教育和修身養(yǎng)性中仍具有積極意義?！盵15]

其次從客觀層面來講,明清書院在教學內容、教學方式以及教學評價方面的演變根源就在于明清統(tǒng)治階級“軟硬兼施”的文化政策所致。這主要表現(xiàn)在:一方面明清統(tǒng)治階級通過壓制甚至于采用禁毀的極端方式來打擊書院在教學內容上所倡導的學術自由風氣,以竭力維護代表統(tǒng)治階級尊嚴的儒家學說在學術思潮中的統(tǒng)治地位。如有人所言:“明代書院因招致當權者的不滿,曾四次被禁毀,其中三次與學術有關”。筆者認為,“明代書院曾經先后四次遭致禁毀的根源就在于書院的教學內容和師生的言談舉止超越了封建禮教所能許可的范圍。清初之所以嚴禁創(chuàng)設書院,亦是對書院的‘膽大妄為’心有余悸?！绷硪环矫?明清統(tǒng)治階級也通過贈送院田、恩賜院匾、規(guī)定應舉名額、獎賞課業(yè)優(yōu)異者及其書院山長、壟斷山長延聘權、擢升山長職務等方式促使書院的官學化轉變,甚至于直接在書院設立監(jiān)院官來監(jiān)督和控制書院的教學內容。這樣一來,不僅書院的教學內容會發(fā)生由注重“學業(yè)探究”到側重“洞學科舉”的演變,而且還必然帶來教學方式上的“靈活多變”向“僵化呆板”的演變。書院在教學內容上的演變直接導致了書院山長自由講學、自由探究學術、不同學派相互學習和討論,甚至于質疑和辯難以促進學術繁榮和進步的學術環(huán)境的失落。正如有人所言:“官學化的清代書院,雖然興盛,卻失去了以往的生氣和精神,教學只剩下‘專究時藝’、與東林書院‘事事關心’聯(lián)相比,便可想見書院演變的軌跡了!”此外,隨著書院官學化程度的加劇和日益滑向科舉的深淵,官府加大了對于書院山長進行教學評價的力度,如乾隆三十年間,高宗借督臣劉藻在奏請給云南五華書院山長張甄陶獎勵時,再次要求:“嗣后均以六年為滿,秉公考察,分別核辦,庶以勸學程功,均有實濟?！倍∪拍?吳省欽索性把山長可獲得升遷一事刻入《錦江書院碑記》?！肮俑u價”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起到激勵和引導作用,但是方式不當,如過分地采用“職務升遷”方式則也可能帶來山長片面地追求“功名利祿”的負面影響,從而導致教學功利化和“教書”與“育人”的分離。

三、對我國當代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的啟示

首先是教學理念的改革。“學優(yōu)則仕”在明清乃至于我國整個封建社會的發(fā)展過程中始終影響或左右著知識分子和讀書人的命運與出路。時至今日,通過讀書與學習以期望步入仕途者亦不在少數(shù),譬如近幾年我國公務員報考熱持續(xù)增溫的現(xiàn)狀就是有力的證據(jù)。筆者沒有否定我國從大學生中招收公務員政策的合理性,也并不反對大學生參加公務員考試以步入仕途的做法,而只是感覺到每年都有相當數(shù)量的大學畢業(yè)生爭先恐后地去報考和自己所學專業(yè)并沒有多大關系的公務員,甚至于還有相當一部分本科學生在大三時候就已經開始為報考公務員做準備,這就充分說明高校尤其是占據(jù)數(shù)量比較多的地方高校教學中忽視了對大學生專業(yè)能力的關注、培養(yǎng)和評價。為此,高校不僅應當依據(jù)社會的發(fā)展和時代的變革及時地更新課程設置,而且還更應當在教學中切實加強大學生專業(yè)實踐能力的培養(yǎng)。比如對于教師教育專業(yè)來說,就應當針對傳統(tǒng)的理論課程過多而實踐能力嚴重不足的現(xiàn)狀,適當減少理論課程的門數(shù)及課時而加大實踐力度,以促進大學生實踐智慧的生成。此外,筆者建議選擇適當?shù)臅r機對大學生進行分流,可以比較好地處理大學生在專業(yè)發(fā)展的種種問題。如在本科教育中對于大三學生就可以進行“學術研究班”、“專業(yè)應用班”、“考公務員與村官班”等的分流培養(yǎng)。這樣既有效地解決了學生的就業(yè)與升學、專業(yè)與興趣、學術與職業(yè)等之間的矛盾,又可以使得高校人力資源取得優(yōu)化配置效果。

其次是教學目標改革。長期以來,高校教學中有嚴重偏重“做事”而忽視“做人”的傾向。明清書院教學中注重個體品德修養(yǎng)的特點就值得我們借鑒,對于大學生的道德教育,加強高校思想品德課的開設是一方面,而更為重要的是把道德教育貫穿于每一門課程的日常教學之中,以克服目前大學教學中只“教書”而不“育人”的弊病。同時應當借助高校內部與大學生身邊可以利用的鮮活的道德榜樣來“現(xiàn)身說法”,以凸顯道德教育的信服力、引導性及現(xiàn)實性。如可以邀請一些成功的校友返校進行人生價值演講或做創(chuàng)業(yè)事跡匯報。此外,高校應當對大學生的年度內道德發(fā)展目標提出個性化要求和跟蹤指導,并且給予必要的定性評價[16]。

第三是教學內容改革。學術研究的繁榮促進了明清書院的教學發(fā)展,而學術研究的衰敗則又直接導致書院教學特色的失落。目前,高等學校不僅存在著教師學術研究風氣不濃甚至于比較嚴重的學術腐敗現(xiàn)狀,而且還存在著忽視學生的學習應當與研究相結合的弊病。這個忽視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我國學士學位管理中學術性嚴重不足和創(chuàng)新性時代內涵嚴重缺失的現(xiàn)狀[17]。鑒于學術研究是大學的基本職能之一,筆者提出,教、學、研相結合應當是高校教學之中教師和學生都應當做的事情[18]。只不過,各個辦學層次的高校在學術研究的參與度上存在著差別。

第四是教學方式改革。明清著名書院“以神用”的教學方式啟示我們:高校教師應當在尊重學生主體地位的前提下,積極探索教、學、研相結合的教學新模式,且不同的課程應當有不同的教學方式。筆者曾經在教育系《教育研究方法》課程教學中,把20%的課時用以理論講解,40%的課時用以學生的實地調研和撰寫報告,20%的課時由學生來組織教學(用于調查報告的匯報、交流及討論)的方法;而在教育系《教育史》課程中,采用“學生主講+學生討論+教師補充和總結”的方式來進行,即每節(jié)課堂教學中,都由一位學生來主講自己所承擔的一部分教學內容,而其余學生則參與討論,最后由教師進行補充和課堂總結。為此,高校應當大刀闊斧地進行教學方法改革,盡可能提供各種政策和環(huán)境來促使教師形成獨具個性化特點的教學風格與教學模式。此外,明清著名書院多建于遠離鬧市而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山水地帶給予我們選擇校址的啟示,既盡可能地避免了大都市的交通擁擠,又能起到協(xié)調高校布局和合理配置高校資源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高校的日常教學少了一份塵世的浮躁而多了一份學術的沉穩(wěn)和恬靜。

第五是教學評價改革。明清書院教學的“民間評價”方式因具有客觀性、真實性、場域性、實效性等特點而最具有說服力?！肮俑u價”方式則告誡我們,政府對于高校教學業(yè)績顯著的教師應當進行適當?shù)奈镔|表彰及給予一定的榮譽稱號,而不要以所謂的“行政升遷”方式來強化行政權力高于教學與學術權利、行政人員待遇高于教師待遇的錯誤觀念,從而人為地貶低高校教師的社會地位。目前,高校教學評價中多采用學生評價、同行評價、領導評價以及教師自評相結合的校內年度評價方式,但過于關注校內評價而忽視社會評價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種不科學的評價方式。事實上,正是由于教師勞動具有效果滯后性的特點,其教學效果最終體現(xiàn)在學生的學業(yè)成長和品德修養(yǎng)的緩慢提升上,所以,當學生在畢業(yè)離校步入崗位對于社會生活有了一定感悟之后對于教師的評價才最真實。為此,筆者建議可以把現(xiàn)行的年度教學評價改為一定期限內(如四年)校內和校外有機結合的綜合評價,并且利用校友資源、畢業(yè)生家長以及教師所服務社區(qū)的有關人士來進行社會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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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lution of Teaching Characteristics of Acadmy of Classical Learning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nd Historical Enlightenment

DANG Ting-jun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ical Science,Yuncheng College,Yuncheng 044000,China)

Teaching reform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aspects in eductional reform of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The present paper comes up with some enlightenments about the teaching reforms in China’s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today by thoroughly studying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he academies of classical learning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n the aspects of teaching concept,teaching goal,teaching methods,teaching content and teaching appraisal,etc.and by appraising the teaching characteristics of these academies both objectively and subjectively.

Academy of Classical Learning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teaching characteristics; teaching reform

book=2010,ebook=11

G649.299

A

1009-105X(2010)01-0089-05

2009-03-06

2009-12-15

黨亭軍(1974-),男,運城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