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

俗話說,怕什么有什么,小張害怕局長開車出事,結(jié)果,局長開車就把人撞了。小張是局長司機,開車是小張的事,可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開車時髦,局長自然要不甘人后,趕趕時髦。每次外出,只要是車行駛在寬敞的大道上,而不是人流熙攘的街道,局長都要坐到小張司機的位置上,興趣盎然地開起車來,等快到目的地時再讓小張來開。每次局長一坐到小張的位置上,小張的心就怦怦地,緊張得額頭呼呼冒汗,深怕局長打錯了方向盤,踩錯了剎車油門。害怕害怕,結(jié)果還真就出了事故。

局長是在下鄉(xiāng)回來的路上把人撞了的。小張就坐在局長的身邊,盯著局長。局長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死死的硬硬的,像是抓著鐵砣,生怕脫落砸了腳。小張也怕局長松了手,就一直死盯著局長的手,便忽視了給局長照路。沒想到,路中間突然就躥上一個人來,本來人離車挺遠呢,可局長就慌了,連忙去踩剎車,一腳卻踩在了油門上,這車就箭似的朝那人沖了過去。

小張和魂飛魄散的局長跳下車,跑到被撞的人跟前,那人已口吐鮮血有出氣沒進氣了。局長便木樁子似的怔呆了。過路的車停下來,有人撥打了122,很快,交警來了,把被撞的人送往醫(yī)院,現(xiàn)場拍照后,把小張和局長帶到了交通事故處理中心。

面對嚴(yán)肅的警察,局長驚魂未定地說道:“我沒想到會撞人的,真的沒想到……”

小張連忙一扯局長,對局長說道:“局長,您喝多了,是我開的車呀!”小張說著,掏出駕駛證遞給了警察,站在了局長前面。

局長一愣,瞬間明白了,立刻退到了小張身后。

由于傷者正在搶救,生死未知,肇事者小張必須扣押。小張對局長說:“局長,你回去吧。如果人死了,我可能就回不去了。”小張說著眼里就有了淚。

局長感激地拍拍小張的肩膀,肯定地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接回去的?！?/p>

兩天后,小張被局長接回了局里。局里拿出一大筆錢賠償了被撞的人?；氐骄掷?局長把小張直接領(lǐng)到局長室,關(guān)好門,親自給小張倒了杯茶,遞給小張說:“小張,多虧你了,當(dāng)時我都蒙了,要不是你說我喝多了,站出來,恐怕我這局長也干不成了。有什么要求你盡管說?！?/p>

小張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沒啥要求,就是我不能再干司機了?！?/p>

局長連忙搖頭說:“這可不行,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應(yīng),就這不行,有你給我當(dāng)司機,我放心啊!”

小張苦笑說:“局長,我不是不想給您當(dāng)司機的,您想想,我出了這么大的事故,如果不把我調(diào)離司機崗位,會讓人猜想的,說不通啊!”

局長怔了怔,笑著說:“是啊,說不通啊!這樣吧,你先到辦公室跑跑腿搞搞接待,辦公室李主任也快退休了……”

小張就到了辦公室。雖然到辦公室工作,但局長外出或下鄉(xiāng)的時候還叫小張當(dāng)司機。不過,當(dāng)車行駛在寬敞的大道上時,局長還做小張的司機。

半年后,小張被提拔成了辦公室主任。

一年后小張主任在局長的力薦下,當(dāng)上了副局長。只是,張副局長還是經(jīng)常跟隨局長外出或下鄉(xiāng),互做司機。

這一天,還是張副局長和局長倆人開車外出,局長喝了酒,借著酒勁兒一屁股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結(jié)果又撞了人,而且把人當(dāng)場撞死了。警察詢問時,局長信心十足地望了一眼張副局長,退到了張副局長的身后。站在局長前面的張副局長腰桿兒一挺,對警察說道:“我們局長喝多了,我不讓他開他非得開,結(jié)果……”

選自《青年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