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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梁上的笑臉

2010-05-19 05:47
短篇小說(原創(chuàng)版) 2010年2期
關(guān)鍵詞:黃鱔老牛

林 宕

李榮轉(zhuǎn)臉說,走快點。手上提著一只小方口大圓肚篾籮的紅珍就加快了腳步,緊跟上來。李榮的腳底在田埂上打滑了一下,手中的那盞馬燈晃了一晃,暈黃的燈光就像一只碩大的老鼠一樣在秧田里來回竄了一下,然后伏倒,不動。燈光罩住的一方田板上,一條起碼有一斤來重的大黃鱔懶洋洋地仰臥著,就像在睡午覺。黃鱔的顏色與白天時完全不同,原本青色的身子此刻泛著金黃的色澤。也許是因了馬燈光的照射,黃鱔背部的斑點和羅紋在水中顯得有些迷離。

李榮傴僂下腰,用手中的竹夾鉗一下夾住了黃鱔。背后的紅珍把那只篾籮伸上來,竹夾鉗的兩個帶著排齒的鉗子就在篾籮的小方口上方松開,那黃鱔就扭著身子落入篾籮內(nèi)。篾籮內(nèi)已有了大半籮的黃鱔,這些黃鱔在篾籮里相互糾纏,又爭相發(fā)出“咝咝”的鳴叫聲,這叫聲像是由黃鱔的嘴中發(fā)出,又像是由黃鱔的滑膩身子相互摩擦而產(chǎn)生。黃鱔們的身子在相互摩擦的過程中,除了可能產(chǎn)生出的那“咝咝”聲,還產(chǎn)生了大量的白沫。現(xiàn)在,隨著剛才那條大黃鱔的放人,那些白沫竟然上升到了篾籮的口沿。

紅珍掂掂手里的篾籮。

“差不多了,我們回吧?”

李榮沒有應(yīng)答。他朝四周望去,廣袤的水稻田被濃重的夜色所籠罩,遠(yuǎn)處的田埂上也有星星點點的馬燈光影,那是另外的人在捕捉黃鱔。天上,月亮已經(jīng)到了中天,大昴星、二昴星、三昴星都已經(jīng)出齊。李榮又低下頭,在田埂上往前移動腳步,手中那馬燈則放得低低的,離田板水面僅尺許,馬燈燈火的光芒透過水層直射田板,把秧苗和泥土照得一清二楚。

“差不多了,我們回吧?”紅珍又說。

何止是差不多了,其實早就夠了。隊長羅福沒有交代每晚要捕多少,只交代每組每晚捕捉黃鱔兩小時,李榮和紅珍今晚捕捉黃鱔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兩小時,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確實是早就夠了。一個星期前,生產(chǎn)隊開會。隊長羅福說,以后不能擅自到秧田里捕捉黃鱔了。要由隊里統(tǒng)一安排,兩人一組每晚捕兩小時,捕完后把黃鱔交到隊里,再由隊里在第二天統(tǒng)一分配到每家每戶。隊里就是指隊長。那天,隊長羅福讓守寡后重新回娘家的紅珍與李榮組成一個捕鱔小組時,李榮覺得很高興。紅珍嫁出去了四年,回娘家后跟沒有生養(yǎng)一樣,身段、臉色仍是姑娘一般的苗條、紅潤。

正當(dāng)李榮想回話時,馬燈的光暈義罩住了一條躺在田板上的黃鱔。李榮手中的竹夾鉗探向黃鱔。這條黃鱔十分狡猾,仿佛預(yù)感到自己即將被擒,在竹夾鉗就要觸碰上它的一剎那,猛地頭頸一縮,尾巴一甩,整個身子迅速地躥向一邊,又來~次猛鉆猛扎,使田板上泛起了一片渾水。李榮的眼睛再要來回脧尋這條黃鱔時,它早已藏進(jìn)了泥土里。

李榮只得重新邁步。

“回哪里去?干脆你也回我家吧?!?/p>

“回你家,你老婆把床上的位置騰出來了沒有?”

“我的床大呢,再加插進(jìn)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p>

“貪的你!”

李榮的背上被紅珍擰了一下,還真擰疼了,不過這疼有點癢癢的。這背上癢癢的疼的感覺消失后,李榮真希望紅珍在他背上再擰一下,可紅珍沒再擰。

兩人繼續(xù)朝前走。蛙鳴在四周此起彼伏地響。水稻田盡頭種著各種春令作物的旱地里也在傳來各種蟲叫聲。李榮與紅珍像是踩著這些聲音在走,李榮赤著腳。紅珍穿著一雙膠鞋。出來前,紅珍問李榮為什么不穿鞋。李榮說,田埂上有的路段滑,赤腳防滑。果然,在埂面滑的地方,李榮雙腳上的十個腳趾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埂面上。碰到埂面滑的地方,紅珍卻總是走得趔趔趄趄的,有幾次還拉扯了一下李榮的衣角,才沒有摔倒。李榮覺得,紅珍的那種拉扯,就與剛才的擰一樣,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癢癢的滿足,這種癢癢的滿足過后,是一種癢癢的等待。

不遠(yuǎn)處的田板上有一只青蛙發(fā)出了“呱唧”的一聲,然后隨著“撲通”的一記水聲,這青蛙不知竄向了何處。一聲“哎喲”在李榮背后響起,李榮轉(zhuǎn)臉,看到紅珍坐在了田埂上。這一次,不知為什么。紅珍沒有拉扯李榮的衣角。

紅珍雖在田埂上滑倒了,可還好,手中的篾籮沒有傾倒,被她抱在了懷里。李榮把馬燈放田埂上,然后轉(zhuǎn)身,把兩手伸進(jìn)紅珍的胳肢窩里,一使勁,把紅珍從田埂上提拎起來。紅珍站起來后。李榮卻一時沒有把自己的雙手從紅珍的胳肢窩拿開。

“有的小組男女搭配??蛇@并不是要叫你們到秧田頭去亂搞啊!”李榮突然想起那天的會議快結(jié)束時,隊長面對整個會場所提出的一句嚴(yán)厲警告。

紅珍的身子扭了扭,見李榮的手還是沒有撤離的意思,就后退一步。李榮的手終于從紅珍溫暖的胳肢窩里垂落下來。

“你怕什么?我們之間還隔著篾籮,隔著兒十條黃鱔呢?!?/p>

“我怕什么?還不是怕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小心你老婆把你身下的那東西黃鱔頭一樣給剪了?!?/p>

紅珍的話把李榮的下身給說得涼涼的。天上的那輪圓月更亮了,星星在稀去,散布在田野四周的捕鱔的馬燈也稀少得幾乎沒有了。李榮想回了。

“回吧?!彼f。

于是兩人都轉(zhuǎn)了個身,向后走。走了約莫十分鐘,邁上了一條土道,兩人算是走出了秧田。左拐,是回家及到生產(chǎn)隊倉庫的路,右拐,是生產(chǎn)隊的一片荒蕪了好久的旱地。

“我們到那邊去轉(zhuǎn)轉(zhuǎn)吧?!奔t珍的臉轉(zhuǎn)向右邊。

李榮像是沒有聽清似的愣著,紅珍卻已在向右面的那片荒地走去。李榮連忙跟上。

紅珍和李榮走去的那塊地其實也談不上是荒地,遍布著雜樹。雜樹當(dāng)中有一條小路,穿過小路是一條二十來米長的土梁,那被人踩白了的小路就像是一條細(xì)水在高凸的土梁上掛下來。過土梁,是生產(chǎn)隊里大片的油菜地和蔬菜地。

雜樹林里散發(fā)著一股樹葉的清涼香氣,小路兩旁的草叢中有紡織娘的叫聲在響著。有一只黃鱔一樣晝伏夜出的貓頭鷹待在了某棵大樹上,發(fā)出了一記疹人的叫聲。紅珍的身子迅速靠向李榮,李榮放下手中的馬燈,就勢抱住了紅珍。但他們之間還是隔著那只篾籮,篾籮的篾片緊貼著李榮的布衫,把一股涼意傳到了李榮的肚皮上,李榮覺得那股涼意是那么的舒心舒肺。只一瞬,紅珍就掙脫開了李榮的雙臂。紅珍又在小路上朝前走了幾步,然后停住,轉(zhuǎn)身對李榮說:

“我想問你件事呢!”

“什么事?要到這雜樹林里來問?!?/p>

貓頭鷹又發(fā)出了一記疹人的叫聲。

“算了,我不想問了?!?/p>

“你這是什么意思?”李榮右手抓住了紅珍的胳膊,“撓癢了我的心,卻又不想說了?!?/p>

“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p>

“怎么不該?你問吧,隨便什么你都可以問我?!?/p>

李榮的右手感覺著紅珍胳膊的溫暖,這一次,紅珍一直沒有掙脫開李榮的手。

“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事情要你幫忙,你肯嗎?”

“嘖噴,你這不是多問的嗎?不要說幫什么忙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讓的,我就沒二話?!?/p>

說著,李榮把左手中的馬燈提高了一些,在馬燈的光暈里,紅珍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也沒有看李榮,斜視著小路左側(cè)的一方

黑暗。李榮覺得紅珍的臉上神情與在田埂上捕黃鱔時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但不知道這種變化所為何來。

“你遇到什么事情啦?”李榮感到自己內(nèi)心有點緊張。

“我能遇到什么事,我該遇到的事都已經(jīng)遇到了,”紅珍收回了目光,愣怔的神情也隨之消失,“我是想說,你以后要多照顧我。”

“我是你什么人?有資格照顧你嗎?”李榮笑了,“要照顧你,你也要先給我個資格?!?/p>

說著,李榮放下馬燈,又想用雙手去抱紅珍。紅珍卻跳開去了。

“回吧?!奔t珍轉(zhuǎn)身。

李榮悻悻地跟上了紅珍的腳步。一陣風(fēng)吹來,雜樹林里繁茂的枝枝葉葉搖晃起來,發(fā)出了“嘩嘩”的響聲。

瘌痢頭阿八把一塊黑布條遞給李榮,李榮開始蒙老牛的雙眼。老牛很溫順地把頭低下來,在把黑布條往老牛的臉上掛時。李榮看到老牛的雙眼淚汪汪的,心里有點難受。老牛濕潤的大眼睛讓他聯(lián)想到了紅珍的那雙水分很足的眼睛。

“手腳麻利點。”隊長羅福吩咐李榮。

李榮還在想著紅珍這刻在干什么,聽到隊長在沖他發(fā)話,立刻給老牛臉上的黑布條打了個死結(jié)。

隊長和瘌痢頭阿八開始在牛的四條腿上攬麻繩,牛依舊很溫順地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李榮想,老牛是曉得自己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否則為什么要流淚?李榮的鼻腔里有點酸。這老牛幾天前就犁不動田,病了,隊長讓獸醫(yī)看,獸醫(yī)說,沒有用了,這牛的壽數(shù)快到了。所以,隊長就想搶在老牛死之前把它宰了,然后每家每戶分了那牛肉。如果它病死了,就只能把它埋了,不能吃它的肉了。隊里的人曉得要宰牛,都很高興,都趕到生產(chǎn)隊的打谷場上來看宰牛了。

說實在的,自從隊里統(tǒng)一捕捉黃鱔后,沒幾天,秧田里的黃鱔就差不多被捕捉完了。有的人吃膩了黃鱔,倒也不想吃了,可有的人沒有吃膩,突然吃不到葷腥了,嘴巴里就淡出了蟲,現(xiàn)在聽說要宰牛,就很高興,走出家門來看宰牛。

隊長和瘌痢頭阿八把牛的兩條后腿上的麻繩一圈一圈地繞到兩根木樁上,然后勒緊。屠夫阿五光著膀子,嘴里銜著長長的柳條刀的刀背走近了老牛,幾個邊納著鞋底邊閑聊的婦女突然不吱聲了,想要吃牛肉的興奮心情被另一種憐憫的情緒所替代。老牛的喉頭發(fā)出了哽咽的聲音,兩行眼淚從黑布條里滲出。

阿五的左手不住撫摩著老牛的脖頸,突然,老牛猛地甩動起了自己的脖子,一只牛角差點兒觸到了阿五的肚子上。阿五趔趄著倒在一邊。從地上爬起后,他的嘴里罵罵咧咧地,也不再遲疑,一手抓住老牛的一只角,一手把柳條刀鋒利的刀尖送進(jìn)了老牛的頸窩。瘌痢頭阿八把一只木桶放到了老牛的頸窩下。這時候的老牛倒好像已經(jīng)徹底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不再動彈,只是當(dāng)阿五把柳條刀完全送進(jìn)了它的頸窩,它的頸窩處只剩一個木柄留在那里時,老牛遭到了重創(chuàng)的喉頭才發(fā)出了一聲悲鳴。阿五抽出刀,老牛脖頸處立刻涌出醬紅色的血,流向下面的木桶。

四周,圍著隊里的男男女女。李榮的目光在這些男男女女中尋找著紅珍的那張臉。沒有。他心里有點空落。突然,李榮看到鰥夫王達(dá)的手在腦子不靈清的傻姑的屁股上摸。王達(dá)以為別人的注意力都在阿五和老牛身上,所以,他很大膽,一雙青筋暴凸的大手在傻姑的兩個屁股瓣上來回游動。

鰥夫王達(dá)嗷叫一聲。隊長羅福一腳踢在了王達(dá)的身上。王達(dá)疼得傴下了腰。

“你踢我?你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p>

羅福又上去踢了一腳。

王達(dá)新挨了一腳后反而直起了腰。

“你把藍(lán)珍睡了,我只是摸摸傻姑你也容不得。”

人群中發(fā)出了喧嘩聲,人們的注意力從老牛的身上轉(zhuǎn)到了王達(dá)和羅福的身上。羅福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睡了藍(lán)珍,你他媽的講話要有證據(jù)。”

“誰不知道?連秧田里的黃鱔也知道呢,你就在田埂上把藍(lán)珍給睡了,搞得一籮剛捉到的黃鱔都逃了。誰不知道?”

看來就李榮不知道了。在人群發(fā)出的笑聲里,李榮的心抽緊了。藍(lán)珍是紅珍的妹妹。李榮心里很難受,好像被隊長睡了的是紅珍,而不是藍(lán)珍。

老牛脖子下的血快要流盡了,但仍在滴滴答答往木桶里掉。還剩一點點生命游絲的老牛竟然還站立著,不肯倒下。當(dāng)老牛的脖子下再也滴不出皿來時,瘌痢頭阿八和另外一位男人開始拉兩根麻繩,這兩根麻繩系在老牛身體左側(cè)的前后兩腿上?!稗Z”的一聲,老牛終于倒在了地上。

六、七個男人開始把老牛往一只櫸木長案上抬。

“大家都回家去拿臉盆腳桶,一個小時后分牛肉?!绷_福沖人群說。

羅福像是沉思一下,又說:

“有的人家沒有到打谷場上來,李榮和阿八分頭去通知一下?!?/p>

日頭躲進(jìn)了云層,天色立刻暗下來。人群四散開來。在打谷場一角的一棵老樸樹下,李榮和阿八嘀咕了幾聲,兩人就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地分頭走。

李榮在紅珍家放柴火的棚屋里找到了紅珍。她正坐在一只木杌上劈柴火。

“那頭病老牛被宰了。”李榮說,“待會兒你拿個臉盆到打谷場上去領(lǐng)牛肉。藍(lán)珍呢?”

“在菜地里除草呢。”

紅珍仍沒有停住自己手上的活,左手扶住一根長條雜木,右手里的月牙狀柴刀往雜木的一端劈去,一根雜木立刻變成了兩根。

李榮在紅珍身邊的一只小竹椅上坐下。

紅珍穿著一件染紅了的短袖土布襯衣,裸露的黝黑胳膊渾圓飽滿,往上舉柴刀時,李榮看到了袖口處露出的茂盛的腋毛。紅珍的臉倒是比胳膊白多了,此刻,她的臉上汗涔涔的,而體內(nèi)還在不住發(fā)出的熱氣繼續(xù)熏蒸著她的臉龐,使她的臉龐顯現(xiàn)出白中透紅的粉嫩來。

“我來幫你劈?”李榮想到了那天夜里紅珍對他說的“你以后要多照顧我”的話來。

“不用,就好了?!奔t珍轉(zhuǎn)臉,大大的眼睛望了一下李榮。

“我想問你一件事?!崩顦s說。

“什么事?”紅珍又轉(zhuǎn)臉,大大的眼睛望定李榮。

“剛才在宰牛時,有人說,有人說……”李榮說不下去了。

“有人說什么?”

“有人說羅福睡了你妹妹藍(lán)珍?!?/p>

李榮看到紅珍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望著李榮的大眼睛好像被什么刺疼了似的閉了一下。紅珍的眼睛重新睜開后,李榮很奇怪地在紅珍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藍(lán)珍是一個還沒有成家的黃花閨女,他羅福想睡就能睡的嗎?”紅珍說。

“黃花閨女怎么就不能睡了?”

“能輕易讓他睡?睡了后還嫁得出?睡了后只能一輩子賴在羅福家了,看他咋辦!”

李榮莫名地聯(lián)想到藍(lán)珍整天整夜賴在自己的家里,而自己的老婆卻呼天搶地跟他鬧。這確實有點麻煩。

“我估摸羅福也沒有這么大的膽量。”李榮說。

而紅珍卻不是黃花閨女,是一個早已嫁過男人的寡婦。李榮看著紅珍粉嫩的臉龐,眼睛里有一雙小手探出來。

棚屋不大,堆放著已經(jīng)曬干了的稻草、各種沒有劈好的柴木和已經(jīng)劈好了的木片。棚屋里有一股清香的氣息,這氣息是陽光的氣息,這些陽光是在

天晴時稻草和柴術(shù)吸收了的,稻草和柴木被放進(jìn)棚屋后,它們就開始在棚屋里慢慢釋放那些陽光了。紅珍放下手中的柴刀。

李榮眼睛里的小手在紅珍身上撫摩。紅珍的樣子像是很舒坦,劈柴時歪曲著的雙腿伸直了,粗布褲子的褲管向大腿上方縮去,露出了圓滾滾的腿肚子。那腿肚子和她的手臂一樣黝黑,與棚屋里那些柴木一樣,由于平時吸納足了陽光、那腿肚子的黝黑上又泛出了一層金色,這金色就是想沖出她皮膚的陽光的顏色。

李榮把身子底下的小竹椅移到了紅珍的身邊。李榮好像聞到了紅珍身上散發(fā)出的清香的汗氣。這汗氣也是她平時吸納進(jìn)身體里的陽光的氣息。紅珍的雙手握成了兩個空心的小拳,放在了自己的兩個大腿上。

李榮收回了眼睛里的小手,自己的一只粗礪的大手就真的放在了紅珍握成了小拳的左手上。紅珍沒有吱聲。傾聽著自己胸膛里心臟的嘭嘭跳動聲,李榮側(cè)轉(zhuǎn)身體,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紅珍的手。紅珍低垂下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像密集的欄柵,關(guān)住了眼睛這座花園里的秘密。但李榮不用看也知道這些秘密?;▓@里是一朵朵期盼著蜂蝶的花啊。

李榮突然起身關(guān)上了棚屋的柴門。重新回到紅珍身邊時,他不再坐到那只小椅子上,他單膝跪在了紅珍的身邊,雙手像兩條老藤似的纏到了紅珍的腰間,腦袋則埋到了她的頸窩間。他的舌頭舔舐著紅珍的頸窩,紅珍的頸窩那里發(fā)出了低微的呻喚聲,這呻喚聲就如遭逗弄的小鴿子的歡叫聲一般。李榮的右手摸到了紅珍腰帶的系頭那里。他解去系頭,右手探進(jìn)了褲內(nèi)。正要朝下方繼續(xù)探去,紅珍抓住了李榮的右手。李榮的右手繼續(xù)使勁地朝紅珍的身體下方探,紅珍的身體就猛地掙扎起來,李榮就從紅珍身體的上方往一側(cè)倒去。

李榮干脆躺到了地上,雙手枕在了自己的后腦勺上,眼睛望著棚屋小木粱上在悠悠晃晃蕩動著的蜘蛛網(wǎng),后背則感受著泥地皮的清涼。

紅珍整整衣服,把右手的五指插進(jìn)李榮的頭發(fā)里。

“男人為什么總想做那種事呢?坐著講講話不是蠻好嗎?”紅珍說。

李榮沒吱聲。

紅珍的手指在李榮的頭發(fā)里來回摩挲了幾下。紅珍的這種愛撫性的動作突然在李榮的心底激起了一股委屈的情感,李榮的鼻腔里有了酸澀的感覺。

“你既然知道男人總想著那種事,也該順一回男人吧?”李榮說。

這回輪到紅珍不吱聲了。

“你那天不是說有事要我?guī)兔?你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讓我早點去幫?!崩顦s說,“幫好后,也好讓我在你面前時氣壯一些。”

紅珍臉上現(xiàn)出沉思的神色。

“什么事還要想嗎?”李榮抬起了上半身。

“是要想的。”

李榮的手又一次摸到了紅珍的身上。紅珍把那手拿掉了。李榮從地上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你到打谷場上去領(lǐng)牛肉吧?!崩顦s說。

“我不想吃牛肉。”

“你想吃人肉?”

“你不是挺會打銃嗎?你給我去打野兔吧,我想吃兔肉?!?/p>

李榮的眼睛亮了一下。

“明天傍晚時分。你拿著銃子,我們一起到隊里的油菜地里候野兔?!奔t珍又說。

李榮用力地拉開了棚屋的柴門。

李榮先到了隊里的油菜田里。青碧的油菜棵剛剛抽成身子。即將結(jié)籽。一行一行整齊的壟溝里氤氳著淡淡的地氣。油菜地的東面是一條二十來米長的高高隆起的土梁,土梁的東面,就是那片雜木林了,那天夜里捕捉好黃鱔后李榮和紅珍去溜達(dá)過的雜木林。傍晚時分的風(fēng)挾裹著不遠(yuǎn)處蔬菜田里青葉的氣息吹拂到了李榮的臉上。李榮在一條壟溝里蹲了身子,把銃子放在身體的一側(cè)。

紅珍的臉終于在土梁上浮起,帶著絲絲的笑意。一瞬后,她就站在了土梁上,轉(zhuǎn)臉?biāo)念櫼幌?,像是在尋找李榮。紅珍的頭發(fā)被梁上的風(fēng)吹得揚起來,染成月白色的粗布衫子在最后幾縷夕照的映射下變得越發(fā)白潔。在壟溝里蹲著的李榮望著裹在白布衫子里的那個苗條身子,感到身體有點躁熱。李榮離那個白色身子大約有八、九十米遠(yuǎn)的距離,這距離就跟李榮上次見到紅珍時差不多,就是紅珍挽著個包裹回娘家的那次。其實,紅珍也是一個多月前才回的娘家。那天,李榮正在水田里整平田塊,猛抬頭,看到紅珍站在了八、九十米遠(yuǎn)的一部灌溉用的“水風(fēng)車”旁,仰了一張帶著笑意的臉朝著水田張望。當(dāng)時,“水風(fēng)車”的風(fēng)帆正在轉(zhuǎn)動,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隨著車筒的旋轉(zhuǎn),河水在“嘩嘩”地流進(jìn)田內(nèi)。和李榮~起整田的一位中年人與紅珍打起了招呼,說今天不是節(jié)坎也不是年關(guān),怎么想到回娘家?紅珍回答說這次回來了就不回去啦。

紅珍的臉對著了李榮蹲著的那片油菜田,跳下土梁,朝李榮走來。她也在李榮的身邊蹲下。

“都是泥,不怕把你的白衫弄黑?”李榮問。

“就是要來弄黑它的?!?/p>

天上,有一只白頭翁鳥飛掠而過,丟下一串嗚叫后,消失在東面那片雜木林里。

“其實,到雜木林里倒容易候到野兔?!崩顦s說。

“樹棵子粗,野兔在樹棵子之間繞來繞去的,你不容易打到。”

“可我等你這陣,這壟溝里連個兔影子也沒有見著?!?/p>

紅珍舉手,指指東面那條土梁:

“雜木林里的野兔會跳上那土粱,它一跳上土梁,你就可以打死它了?!?/p>

李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笨,怎么沒想到。我常見野兔跳上這土梁,往這邊的油菜田里竄。往土梁上打野兔也容易打著?!?/p>

既然確定了打野兔的方案,紅珍就提出換一個比較有利的地形。她領(lǐng)著李榮來到另一條壟溝里。李榮覺得這條壟溝除了比剛才的那一條寬闊些外,看不出還有什么有利的地方。李榮蹲下。端起銃子朝土梁上瞄準(zhǔn)。

“怪了,我今天真要打野兔了,來了這么長一陣竟還沒看到野兔跳到土梁上。平時不想打時卻??吹?。”李榮放下銃子。

紅珍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土梁,李榮轉(zhuǎn)臉,看到一只肥碩的有著紅頭毛的野兔跳躍到了紅珍的眸子里,在她的眸子里變成了一個閃爍的紅點,再仔細(xì)看時,李榮發(fā)現(xiàn)那閃爍的紅點是漾在紅珍眼里的笑意。紅珍在李榮的身邊坐下。李榮也立刻坐下。紅珍再轉(zhuǎn)臉朝土梁方向望時,頭上的發(fā)絲拂到了李榮的臉頰上。

“給你打到野兔后,你怎么報答我?”李榮問。

“打之前,我就要提前報答你呢。”

紅珍抓住了李榮的右手,把它按到自己的胸脯上。李榮渾身的血燃了起來,他一下子抱住了紅珍,整個的身子也倒向紅珍,把她壓倒在了壟溝里。紅珍的白衫衣上立刻涂上了黑色的泥跡,可兩人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只是盡情地讓兩片相互吮吸著的嘴唇發(fā)出歡快的“噴噴”聲。李榮的一只手越過紅珍的褲腰帶,探向褲子里面時,被紅珍的手抓住了,紅珍的身體也扭動起來。李榮進(jìn)一步的動作就此被阻止。

“怎么啦?”李榮問。

紅珍雙手捧住李榮的臉,凝視片刻,說:

“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什么事?”

“天黑后,只要有什么東西在土梁的那邊冒上來,你就用銃子打?!?/p>

“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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