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慧玲，焦 揚，敖長林

（東北農業(yè)大學理學院，哈爾濱 150030）

濕地是自然界最富生物多樣性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和人類最重要的生存環(huán)境之一，具有巨大的資源潛力和環(huán)境、社會、經濟功能[1]。黑龍江省的三江平原地區(qū)分布著大面積的濕地，三江平原濕地不僅為生產、生活提供多種資源，而且在抵御洪水、改善環(huán)境、保護物種和維護生態(tài)平衡等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來，黑龍江省對三江平原濕地的保護力度不斷加大，濕地資源的保護與開發(fā)的矛盾逐漸凸顯。根據(jù)實地走訪和統(tǒng)計結果，三江平原現(xiàn)存的大部分濕地都已經被劃分為各級保護區(qū)，而濕地周邊的農民出于增加收入的目的，有在私自開墾濕地為耕地，管理部門對于這種情況缺乏有效的管理、監(jiān)督和懲罰措施。如何衡量濕地保護的價值、確定保護與開發(fā)的平衡點，其關鍵在于將濕地的保有價值，即非使用價值轉化為可以量化的貨幣，從而與開發(fā)濕地所能帶來的效益相比較。本文利用近年廣泛應用于環(huán)境價值評價的條件價值評估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通過實地調查和走訪，評價三江平原濕地的非使用價值，旨在環(huán)境保護和開發(fā)的貨幣化價值對比成為可能，為國家和地方環(huán)境保護的科學決策提供參考依據(jù)。

1 問卷的設計與投放

三江平原濕地的保護狀況對整個黑龍江省乃至東北地區(qū)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質量高低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作者在對三江平原地區(qū)進行了實地調研的基礎上確定了調查的主要方式和內容。設計了CVM調查問卷初稿，并在東北農業(yè)大學范圍內進行了預調查。問卷整體分為四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對三江平原濕地的功能與價值進行介紹。

第二部分是對受訪者基本情況的調查。本部分包括受訪者的性別、年齡、職業(yè)、教育程度、年收入和居住地。主要目的一方面是了解受訪者的基本情況，以方便后期的數(shù)據(jù)處理，另一方面通過調查受訪者的年收入，可以判斷該調查問卷是否為無效問卷。比如支付意愿是受訪者明顯不能承擔的。

第三部分是對濕地的認識調查。本部分包括對三江平原的了解程度、近三年到三江平原濕地的旅游次數(shù)等信息。通過對濕地印象的調查，可以了解到受訪者對濕地功能的認知程度，以便為今后的宣傳策略提供依據(jù)。

第四部分是支付卡式調查問卷的支付意愿引導部分。包括支付意愿的調查以及對抗議支付原因的調查。其中的核心問題為：

如果要為保護三江平原濕地資源支付一定的資金，比如建立保護基金會或向政府交納一定的稅款，您愿意每年為此支付的金額是多少？

這里一共提供了15個備選項，供受訪者選擇，其金額設置是在預調查之后，根據(jù)預調查的結果調整得到的。

綜合參考按比例分配與Neyman分配原則[2]，確定調查問卷的投放量應不少于500份，最終確定調查問卷總的投放量為552份，為了提高調查的準確性和回收率，此次調查全部采用面訪式調查，投放時間為2007年5月至7月，投放地區(qū)為三江平原所涵蓋的21個縣市。調查共回收調查問卷543份，回收率為98.36%，篩選后去除掉胡亂回答（全部選擇同一答案，例如全部選“A”）、支付意愿過高（支付意愿超過收入水平的20%）的調查問卷21份，共回收有效調查問卷522份。

2 支付意愿的統(tǒng)計

通過對調查問卷的統(tǒng)計得到不同支付意愿在調查問卷中所占比重并不相同，具體結果見圖1。

圖1 不同支付意愿所占比重Fig.1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WTP

由圖1可知，支付意愿明顯不符合正態(tài)分布，這與其他研究者的結論是基本一致的。支付意愿中比率最高的為10元，占總體的12.64%，其次為15元和5元，分別占總體的9.58%和9.19%，其余比率較高的支付意愿大多分布在10元的左右，在100元和200元兩點也有較高的支付比率，分別為7.85%和6.13%。此外，抗議問卷，即0支付問卷所占的比例為9.77%，表明有將近10%的人不愿意為三江平原的濕地保護支付資金?？棺h支付的原因見圖2。

由圖2可知，將近50%的人認為保護濕地是國家和政府的責任，不應該由普通居民承擔費用，認為現(xiàn)在三江平原濕地資源很好，不需要保護的占到了12.37%。

通過以上的統(tǒng)計結果，可以計算出三江平原濕地的平均支付意愿。設支付意愿為Xi（i=1，2，…，15）分別對應15種不同的支付金額，其支付比率為Wi（i=1，2，…，15），則平均支付意愿為經計算，得到平均支付意愿為64.57元，2007年黑龍江省總人口為3 832.9萬人，將平均支付意愿與地區(qū)人口數(shù)相乘，即得到總支付意愿為247 490.353萬元。

以上結果表明，三江平原濕地的非使用價值為24.749 億元·年－1。

3 有序多分類L o g i t模型的構建

有序多分類Logit模型是以支付意愿為因變量，以有序變量為自變量，在因變量、自變量均在多水平取值的條件下建立的。一般來說多分類Logit模型是以二分類Logit模型為基礎[3]，是二分類Logit模型的推廣模型。

對三江平原濕地保護的支付意愿可以按照調查問卷中所涉及的選項分為15個水平，出于簡化模型以提高推廣性的考慮，采用聚類分析法對各樣本點進行聚類，樣本點距離計算采用Minkowski算法，聚類方法為Ward法，由于結果冗長，這里僅給出結論。最終將支付意愿分為以下四個水平（根據(jù)實際情況，已將分界點調整為整數(shù)值）：

①抗議支付：Y=0，支付意愿為0；

②低支付：Y=1，支付意愿區(qū)間為[1，49]；

③中等支付：Y=2，支付意愿區(qū)間為[50，199]；

④高支付：Y=3，支付意愿大于200。

在各支付區(qū)間，分別計算其發(fā)生的概率，記為P0=P（Y=0）、P1=P（Y=1）、P2=P（Y=2）、P3=P（Y=3），并構造因變量有序取值水平的累積概率P0、P0＋P1、P0＋P1＋P2，根據(jù)累積概率建立自變量的擬合模型，自變量為（自變量的標號與調查問卷中的問題標號一致）B1－是否了解三江平原濕地；B2－是否關心環(huán)保；B4－對三江平原濕地資源當前保護狀況的評價；B5－三年內去三江濕地旅游的次數(shù)。選擇4個變量作為自變量，原因是其均為定序變量，這也是Logit模型所適用的最低級變量。模型具有如下形式：

注意到各模型前面的常數(shù)項α1、α2、α3前各添加一個負號，原因在于此處的常數(shù)項表示低級別和高級別相比的情況，與通常意義的常數(shù)項含義正好相反，必然有α1＜α2＜α3。模型主要研究的關系是各β1的大小，因此這種差異影響不大。根據(jù)回歸結果，得到的模型為：

模型的擬合度檢驗采用 Pearson χ2檢驗和Deviance檢驗，檢驗結果見表1。

表1 模型擬合度檢驗Table 1 Test of simulation degree about the model

觀察模型不難發(fā)現(xiàn)，變量B2的回歸系數(shù)明顯大于其他變量的回歸系數(shù)，并且與目標函數(shù)是負相關的，B2對應的問題是是否關心環(huán)保，該變量的回歸系數(shù)較大說明“對環(huán)保的關心程度”對支付意愿的影響最為強烈。

根據(jù)計算得到的有序多分類Logit模型，對原始數(shù)據(jù)進行回判，得到的回判結果表明，除了對抗議支付的回判率較低外，其余水平的回判率均較高，總回判率為78.54%，說明模型的擬合程度是很好的。

4 結 論

綜合考慮調查問卷數(shù)據(jù)的基本統(tǒng)計和實地調研結果，對三江平原濕地的非使用價值，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a.三江平原濕地作為我國最重要的一塊濕地，其非使用價值為24.749億元·年-1。該值僅為三江平原濕地部分，如果擴大到三江平原涵蓋的所有自然資源，以及已經開發(fā)的農田價值，其值還將大幅上揚。總的來說，三江平原自然資源的價值是巨大的，保護三江平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也將創(chuàng)造巨大的價值。

b.由調查問卷的統(tǒng)計結果可以看出，高收入、高教育水平的受訪者具有更高的支付意愿。根據(jù)這一點可以說，提高全民素質，增加居民收入，這必然會增強人們的環(huán)保意識，從而減少環(huán)境破壞，同時變相增加了環(huán)境的保有價值。對濕地的認識問題方面，各問題計算出的平均支付意愿比較均衡，除旅游次數(shù)外，沒有太大波動，說明人們的環(huán)保意識等因素對支付意愿的影響不大。

c.通過實地踏訪發(fā)現(xiàn)，三江平原的濕地資源還有待進一步保護，雖然黑龍江省對濕地保護逐漸重視，以濕地和濕地生態(tài)為主的自然保護區(qū)逐年增多，保護力度逐年加大，但是大片未被劃歸保護區(qū)的濕地仍然面臨著被開墾和破壞的危險。擴大自然保護區(qū)的涵蓋范圍，加大對非法開墾濕地的治理是保護濕地的新的任務。加大農業(yè)投入，增加農民收入也是有效保護包括濕地在內的自然環(huán)境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1] 莊大昌.基于CVM方法的洞庭湖濕地資源非使用價值評估[J].地域研究與開發(fā),2006,25(4):105-110.

[2] 張志強,徐中民,龍愛華,等.黑河流域張掖市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恢復的價值評估研究[J].自然資源學報,2004,19(2):320-329.

[3] 楊凱,趙軍.城市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的CVM方法估值及其偏差分析[J].生態(tài)學報,2005,25(6):1391-1396.

[4] Campos P,Caparrós A,Oviedo J L,et al.Comparing paymentvehicle effects in contingent valuation studies for recreational use in two protected spanish forests[J].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2007,39:60-82.

[5] Brouwer R,Ian J,Bateman.Benefits transfer of willingness to pay estimates and functions for health-risk reductions:A cross-country study[J].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2005,24:591-611.

[6] Colombo S,Calatrava-Requena J,Hanley N.Analysing the social benefits of soil conservation measures using stated preference-methods[J].Ecological Economics,2006,58:850-861.

[7] Whitehead J C.A comparison of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and random utility model estimates of the value of avoiding reductions in king mackerel bag limits[J].Applied Economics.2006,38(15):1725-1735.

[8] Constanza R,d Arge R,de-Groot R,et al.The value of the worlds ecosystem services and natural capital[J].Nature,1997,386(6630):253-260.

[9] 蔡銀鶯,李曉云,張安錄.湖北省農地資源價值研究[J].自然資源學報,2007,22(1):121-130.

[10] 崔麗娟,張曼胤.扎龍濕地非使用價值評價研究[J].林業(yè)科學研究,2006,19(4):491-496.

[11] 高云峰,曾賢剛,姜文濤.北京市山區(qū)森林資源非使用價值評價及其影響因素分析[J].農業(yè)技術經濟,2005(3):6-11.

[12] 賀桂珍,呂永龍,王曉龍,等.應用條件價值評估法對無錫市五里湖綜合治理的評價[J].生態(tài)學報,2007,27(1):270-280.

[13] 阮君.森林游憩價值評價之CVM方法、TCM比較研究[J].遼寧林業(yè)科技,2006(1):17-20.

[14] 徐慧,彭補拙.國外生物多樣性經濟價值評估研究進展[J].資源科學,2003,25(4):102-109.

[15] 趙軍,楊凱,劉蘭嵐,等.環(huán)境與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價值的WTA/WTP不對稱[J].環(huán)境科學學報,2007,27(5):854-8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