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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

2011-01-01 00:00:00陳倩倩
美文 2011年4期


  天色在沉寂中陰沉,直至黑,滲透到整個夜色。燈,一盞一盞被點(diǎn)亮,星星點(diǎn)點(diǎn),萬家燈火,在黑夜中閃爍。日色忽起,微風(fēng)沉吟,如同在奏響生命的挽歌。
  “啪啪……”微小的聲音在黑夜中尤為響亮。寂靜,將一切聲音放大,放大,再放大。循聲望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窗外徘徊……那是……飛蛾?它想要做什么?沒有人回答,只有那一次次的“啪啪”的聲音。突然間,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它張開翅膀,向屋內(nèi)沖刺。然而,由于玻璃的阻隔,它失敗了。繼而,它想都沒想地又一次張開翅膀,向玻璃上撲去。翅膀上的粉末在它撲起的瞬間,紛紛散落,沸沸揚(yáng)揚(yáng),而它,在粉末中展翅起舞,開始它的下一次的撞擊……
  無數(shù)次的撞擊,無數(shù)次的跌倒,無數(shù)次的爬起,無數(shù)次的展翅飛翔……終于,它跌倒在地,良久,沒有爬起。該放棄了吧!我揣摩著。然而,它抖動了一下翅膀,抬起纖細(xì)而無數(shù)的腳,企圖爬起來。一個踉蹌,沒有站穩(wěn),又一次跌倒在地,它張開顫抖的翅膀,向前俯沖,借助俯沖的力量,勉強(qiáng)站穩(wěn)。停了數(shù)久之后,又一次撲去,窗戶上滿是沾滿了粉末掩飾的翅膀,近乎透明,在夜與光的交匯處,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然而它這次沒有摔下去,而是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牢牢吸附在了玻璃上,它一動也不動,望著屋內(nèi)明麗的燈光,陷入了沉思。它是向往光明的吧,一生都在追求光明,一生都在努力拼搏。我不懂它為什么一定要尋找光源,但我卻明白它的信仰,明白它那飛蛾撲火般的精神,明白它那一生的追求,明白它生命的挽歌……
  小小的力量如何能撞破那看似薄弱透明卻又堅韌無比的玻璃呢?望著它飛離玻璃,像下了什么決定似的,又一次準(zhǔn)備撞擊上來。望著燈光下它堅毅的背影,我的心又一次被牽動。何不成全它呢?我推開玻璃窗。
  沒有想象中的阻力,用盡全力的它一下子跌落到了屋內(nèi),它怔了一下,像是不可置信。復(fù)而像得到了證實(shí)般似的,它掙扎起身,那搖晃的背影顯得異常興奮。它朝著那燈光起舞飛翔,如鳳凰涅槃般獲得了重生。燈光在此刻顯得格外柔和,晚風(fēng)從窗外飄進(jìn),撩起它單薄的翅膀,這一刻的它,顯得神圣而不可卑視。
  它極度興奮,在屋里東撞西撞,翩然起舞,殊不知引起PuqmUQLjcOuXvm8K3vSdGGd2Zmr3w8EwaHhw33uyAug=了屋里小孩的尖叫。突然,只聽得“啪”一聲,那抹白色的身影不見了,我焦急尋去,在一鞋底下找到了它,它微微顫動了一下翅膀,在我期待它像剛才那樣重又爬起來時,它又不動了。此時那種驚慌的尖叫聲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寂靜。
  我怔住了,愣怔于生命的消逝,那抹倔強(qiáng)的身影,隨著夜色逝去。
  它不是不愛生命,它熱愛自己的生命,所以它尋找光明,也許,對飛蛾來說,飛蛾撲火的那一刻便是它生命的高潮。
  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黑夜中仿佛又響起了那一次次撲打玻璃的聲音“啪啪……”隨著晚風(fēng)在空氣中流淌開去,與夜色交匯,向黑夜最深處蔓延,久久,在空氣中回蕩,彈奏出生命的悲歌……
  
  領(lǐng)隊短評:飛蛾撲火,歷來被文人譏諷為自取滅亡,但作者反彈琵琶,在撲火的飛蛾身上看到了勇氣、堅毅,過程悲壯,結(jié)局慘烈。作者選材新穎,立意深刻,是當(dāng)下功利社會的一劑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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