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偉
(泉州師范學院 文學與傳播學院,福建泉州 362000)
傳媒作為詮釋的世界
——主體間性語境中的傳媒文化構建
王 偉
(泉州師范學院 文學與傳播學院,福建泉州 362000)
關于傳播的本體論研究,應該摒棄本質主義的思維方式,以現(xiàn)代的意義論取代傳統(tǒng)的實體論,從根本上變換問題的提問方式,將“傳播是什么”的形而上追問,真正轉化為“傳播的存在方式”的歷時探勘。傳播是解釋中的傳播,解釋是傳播中的解釋,文本意義的主體間性建構是二者共同的哲學本體論基礎。
詮釋學;傳播學;文本意義;主體間性
伴隨改革開放的春風,從北美引進的傳播學理論,歷經(jīng)兩岸三地幾代學人,三十年來的辛勤耕耘,得到長足的進步,在當下中國成為顯學。具體而言,在向信息社會轉型的時代語境中,學科整合性極強且富有思想張力的傳播理論,不僅在知識學意義上有力促進情報學、檔案學、歷史學、新聞學的范式轉換、學術創(chuàng)新,而且在信息獲取運用、輿情監(jiān)測分析、文獻傳遞流通的具體工作實踐中,也發(fā)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但是漢語知識界對Communication一詞意義的理解,仍舊莫衷一是、聚訟紛紜,衍生的對應詞匯也五花八門、不盡相同,如交往、交流、溝通、傳通、通信等等,強為之譯,曰“傳播”,結果爭議頗多至今尚未平息,仍不時有人發(fā)文商榷,但因其使用日久、影響面廣,且符合國人語言習慣,漸成通行譯名。(筆者認為,Communication的翻譯之爭,所體現(xiàn)的跨文化傳播之困惑,恰好印證學界所津津樂道的“‘不可翻譯性’的詮釋學原理”)
鑒于在全球化的背景中信息高度膨脹的現(xiàn)實狀況,以及傳播學本身的不成熟性,關于傳播的理解也隨著學科的發(fā)展而增加累積,出現(xiàn)話語分析的各種奇觀,諸多學派對其核心價值所作的描述,似乎定義之間只存在著“家族相似”。聯(lián)系到本文論域,美國著名傳播學者賽弗林(Severin,W.)和坦卡德(Tankard,J.W.Jr.)在其影響頗大的經(jīng)典之作《傳播學的起源、研究與應用》一書中,所歸納的三種定義類型可供參考。第一,傳播就是人們共享信息。傳播學的奠基人和集大成者威爾伯·施拉姆就持此論,他說“關系的一個參加者發(fā)出符號,另一個參加者在某種程度上使用了這些符號。用最簡單的話來說,這就是傳播過程。”[1]第二,傳播是有意識的影響過程,即把“說服”(Persuasion)作為傳播過程的基本性質和目的。美國實驗心理學家卡爾·霍夫蘭的定義就是“某個人(傳播者)傳遞刺激(通常是語言)以影響另一些人(接受者)行為的過程?!盵2]第三類定義強調傳播是信息交流的互動過程。美國傳播學者貝雷爾森等,就將其定義為運用符號(詞語、畫片、數(shù)字、圖表等)來傳遞信息(思想、感情、技術以及其他內容)的傳遞行為和過程。此外,還有強調傳播是指事物的刺激反應,但此種定義甚至包含生物信號傳遞等內容,外延極廣、無所不包不便探討,所以傳播研究還是集中在人類社會的文化活動中,避免流于漂移不定之非語義的空洞能指。
作為文化接受活動的關鍵語匯,“解釋”是古典文獻學者兼哲學解釋學大師伽達默爾在《真理與方法》一書,乃至其整個哲學體系的核心概念。何謂解釋?其定義的繁雜程度也不亞于傳播。簡而言之,伽達默爾及其所引領的后現(xiàn)代解釋學(如福柯的知識考古學對檔案蹤跡的挖掘分析,新歷史主義者在文獻海洋中對歷史資料的重新解讀)的解釋符碼,實際上是理解信息、解釋信息、應用信息三位一體的,其意義與上文所提的“傳播”相匯合重疊。
如前所述在文獻學界,德文詞 Hermenutik的中文譯名也不統(tǒng)一,有“解釋學”(中國大陸通行的翻譯)、“詮釋學”(中國臺灣的翻譯)、“傳釋學”(海外華人學者葉嘉瑩先生即持此說)、“釋義學”(較早的翻譯)等等。Hermenutik“是 ?ρμηνε?ειν即宣告、口譯、闡明和解釋的技術”[3],其在源頭上就與信息傳播結下不解之緣,詞根 Hermes指的是宙斯和眾神的信使,在神人之間傳遞信息。因其作為傳播資訊的中轉媒介,所傳之信息真?zhèn)蜗嚅g,加之眾神的意義也隱而不彰、含而未發(fā),故而需要做出進一步的解釋,由此發(fā)展出解釋的三個古代用法?,F(xiàn)將該詞三個基本意義指向,作為學界的共識,簡要歸納如下。其一,解釋作為言語傳播,即通常所說的表達(to exp ress)、斷言(to assert)、說話(to say),該意向是與赫爾墨斯的信息發(fā)布功能相關聯(lián)的。其二,解釋作為信息說明(to exp lain),強調信息的推理加工。其三,解釋作為文化間的翻譯(to translate),即解決語言媒介的編碼/解碼障礙問題,從屬于跨文化交際領域。
根據(jù)非線性的口頭傳播到書面?zhèn)鞑サ挠∷⑽幕髯儓D景,伽達默爾對解釋學的演化地圖進行精細入微的考察,可將其所指類型作如下歸納。在他之前,其實是他的導師海德格爾之前,解釋學共有四種定義,現(xiàn)作如下簡單梳理。第一,解釋學作為正確解釋“上帝語言”的技藝,即《圣經(jīng)》解釋的理論,此為最為古老的正式用法。第二,解釋學作為語文學方法論。第三,解釋學作為語言學理解的科學,代表人物是著名文獻學者施萊爾馬赫。他對歷史文獻研究的實踐經(jīng)驗進行總結歸納,倡言“一般解釋學”,即研究解釋本身。第四,解釋學作為精神科學的方法論基礎,代表人物是施氏的傳記作者狄爾泰。他開創(chuàng)將解釋學作為人文學科(即一切集中于理解人的藝術、行為和作品的學科)的核心與基礎??傊?解釋學的上述四種形態(tài),雖與傳播問題存在交集,但真正將解釋擴展到本文論域的是,海德格爾的“此在解釋學”?;趯κ澜鐖D像時代的玄學運思,海氏的解釋學是存在論的解釋學,即基于對人存在本身的現(xiàn)象學描述,認為理解和解釋都是人類存在的基本模式,賦予解釋學本體論的文化奧義。伽達默爾追隨先師足跡,發(fā)展出哲學解釋學。《真理與方法》是將解釋學應用到審美交往、歷史傳承、語言傳播領域的努力,是對“超仿真”符號世界的后現(xiàn)代回應。如北美傳播學者彼得斯(John Durham Peters)所言,“真理本身能夠交流,若離開交流,真理將蕩然無存”,“交流是發(fā)現(xiàn)真理的手段”[4]?!墩胬砼c方法》就是從藝術傳播(人類文化的典型形態(tài))、歷史流傳(即使持有異議的學者也坦言,“到目前為止,我國學界比較統(tǒng)一于經(jīng)典表述:‘今天的歷史就是昨天的新聞,今天的新聞是明天的歷史’?!盵5])、語言媒介三個向度來演繹真理之傳通、解釋的問題。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伽達默爾的哲學解釋學就是解釋人類文化交往活動的元理論,直接影響到注重讀者維度的接受理論和讀者反應批評的橫空出世,以及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強調信息資源共享的自由開放、平等公正等原則)的建構。其后伽達默爾又主張解釋學的普遍性,在“應用”的事實上,將解釋學概念泛化到人類傳播的文化領域。在此意義上,傳播學和解釋學在文化哲學的價值層面上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東西。
通過上述兩方面的分析可知傳播思想與解釋理論、傳播文化活動與解釋文化行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滲透、相互影響,在聯(lián)系中有區(qū)別、在區(qū)別中見聯(lián)系。
首先描述二者“區(qū)別中的聯(lián)系”。第一,文化傳播與文化解釋相輔相成、對立統(tǒng)一,傳播生成/消滅解釋,解釋促進/阻礙傳播。從解釋學的起源上看,文本(主要是“經(jīng)典”)在歷史的傳播過程中,不免出現(xiàn)能指與所指相游離斷裂的狀況,進而催發(fā)不同理解的雜談群議、眾聲喧嘩,于是一門判斷理解“合法”與否的仲裁學問——解釋學,也就應運而生。歷史是復雜的,一方面,早期針對文本多元的解讀,不同聲音的自由爭鳴也層層放大文本的影響力,許多文本(特別是富有闡釋空間的文本)因此具備經(jīng)典化的資質潛能。另一方面,在不同理解的激烈競逐中,一般會形成一種極具說服力的解釋,得到握有更多文化資本的精英階層(如扮演“把關人”角色的編輯)的背書,定為一尊,掌握話語霸權。其理論成果或凝結成公開出版的紙質文獻(如在知識生產(chǎn)起主導作用的學術期刊),或在建制化的文教體系保障下傳播擴散。與此同時,特定時期固定區(qū)域所確立的一元化之“正確”解釋,也必將大大提升文本的權威性和真理性,便于經(jīng)典的推廣接受與延續(xù)傳承(僅就通常被視為相對“純粹”的學術成果而言,在從前表征為被聲譽卓著、頗具影響的圖書館所收錄典藏,而圖書情報機構也被指認為理論創(chuàng)新的文獻平臺、知識網(wǎng)絡的權力樞紐,間接規(guī)馴著學術界的知識生產(chǎn);而當下衡量學術論文價值高低的評價標準,更體現(xiàn)在被SCI、SSCI、EI等國外重要索引系統(tǒng)收錄檢索),形成學統(tǒng)循環(huán)和對比“場域”。與此同時,競爭中落敗的其他解釋,則成為主流話語完成自我認同的他性構造,甚至在文化中心之不間斷的凝視下,淪為異質存在的地方化風俗。第二,從本真意義上看,傳播活動和解釋活動都應該是主體間性本質的映現(xiàn)顯影,而不是主客二分的控制模式。但在現(xiàn)實層面上,“主體是在被奴役和支配中建立起來的”[6],即在諸多因素(如商業(yè)邏輯、母語經(jīng)驗、主流觀念形態(tài)等等)的強力作用下,二者都無法達到真正自如,淪落進欲望擴張的異化深淵,即難以實現(xiàn)充分的主體間性。如果說啟蒙現(xiàn)代性的萌動,造就的“人物分立”(確證主體性的同時,消融瓦解天人合一的古典形態(tài)),“人人分離”(自我性的形成,促使倫理秩序的土崩瓦解),“人我分殊”(反思性的登場,鑿開“家國同構”的觀念堅核),讓赤誠交往成為人類傳播的奢侈儀式。那么在表征為“多民族、無中心、反權威、敘述化、零散化、無深度”的后現(xiàn)代族裔文化中,不僅意識主體被身體經(jīng)驗顛覆解構,更使得人與人的交往內爆為單向度的一個平面。第三,根據(jù)現(xiàn)代意義論哲學,主客同一的“意義”是文化傳播與解釋文化之間最重要的關聯(lián),也是“廣義傳播學”與“解釋學本體論”的會通處。意義是“人與世界‘遭遇’的方式,人際交流的紐帶,文化傳播的橋梁,自我理解的媒介”,體現(xiàn)人與世界(包括自我、他人、自然、社會諸多層次)的交往關系。所以不存在著無意義的傳播,也不存在著無交往的意義,“人所從事的一切活動都與傳播有關,同時,也與對意義的理解和探究有關”。[7]第四,人類對“傳播”和“解釋”的理解都是主體間建構的文化產(chǎn)物。如果借用后現(xiàn)代主義的視點剖析,不難發(fā)現(xiàn),為傳播和解釋下定義是“難的”,也是徒勞的;傳播學也好,解釋學也罷,二者的學科面貌仍然不甚清晰,且呈現(xiàn)拓撲式的發(fā)展。從極端的意義上講,二者不過是特定命名與概念集合。
其次剖析二者“聯(lián)系中的區(qū)別”。第一,“文化傳播即文化解釋”的論斷是片面的深刻、部分的真理。文化傳播作為新興的、前沿的交叉學科領域,內涵豐富、外延廣泛,從解釋學的文化視域對其作本體論上的探討,雖然根本透徹,但也不過是學術研究的一種進路,此外還存在著從社會學、統(tǒng)計學、情報學、人類學等諸多取徑,切不可形成單一的路徑依賴。第二,文化傳播包括解釋、再解釋諸多層面,以及由此構成的系統(tǒng)循環(huán)。如果將人類交往活動的產(chǎn)物看作巨大的歷史本文的話,傳播包含著也包含在一系列的解釋活動,是“解釋的延伸,延伸的解釋”。第三,文化傳播更加突出社會性和公共性。傳播包含著大眾傳播(mass communication)的層次,因而傳播學或多或少側重傳媒公共領域的研討。而解釋學雖然從不缺乏社會視閾和“共同體”(community)的觀點,如哈貝馬斯關于主體間性交往行為的深刻洞見,雖然被晚近的傳媒學者刻畫為研究Web2.0時代之媒介文化的理論工具,但其批判解釋學體系超越實用層面的對策研究,而更偏重文化傳播中人際交流的探究位勢,格外關注“以語言為媒介的人際傳播”,致力于在此之上重建交往理性,從而對后現(xiàn)代社會中的大眾傳播、組織傳播等“異化的交往方式”持負面批判態(tài)度。至于伽達默爾之時間性偏向的哲學解釋學、克利福德·格爾茨(Clifford Geertz)的“文化解釋學”(cultural hermeneutics)在空間之維的缺失隱匿,也暴露釋義學說在挖掘文化遺產(chǎn)的盲區(qū)局限。然而在事實上,作為文化傳播的諸種類型,學界理應平等待之,而更重要的是在論述傳播/解釋語境時,對現(xiàn)代性所凸顯的時間觀念和后現(xiàn)代性所側重的空間概念(如不少北美的傳媒學者就從空間觀念透析劇院展館、廣場學堂在文化傳播中的媒介功能),要有機結合、辯證對待。
誠如社會學家吉登斯(Anthony Giddens)所言,“在現(xiàn)代性的條件下,媒體不止反映現(xiàn)實,反而在某些方面塑造現(xiàn)實?!盵8]然而迄今為止,在文化研究之全球化的理論旅行中,國內外的傳播學研究基本沿襲美國“價值中立”的主流傳播學模式,即基本上限于信息的經(jīng)驗實證主義研究范式,“只是將‘大眾傳媒作為工具’、作為‘它’,但是對‘大眾傳媒作為世界’、作為‘他’甚至作為‘你’的一面卻往往視而不見”[9],導致在學科拓展、文化建設中的種種缺憾。質而言之,國內學界在近年來反復熱炒的媒介研究,或是滿足于抓游魚似的體認式呈現(xiàn)、感悟式抒懷之活學活用的話語增殖、知識生產(chǎn),抑或止步于盲目套用行為主義的自然科學模式來研究色彩斑斕、紛繁復雜人類社會的傳播現(xiàn)象。顯然缺乏在實證工作后之必要的理性反思,因而無法揭開由硬性物化社會建制與軟性文化數(shù)據(jù)流所編織而成的數(shù)字時代之文化巨幕。緣此,文化傳播在“后理論時代”中,如何實現(xiàn)從狹小之“術”到寬廣之“學”的跨越過渡,是每個人文學科工作者,必須直接面對、緊迫解決的重要課題。
回眸往事,環(huán)視今朝。新興媒體“通過技術化的視覺意象來書寫當代中國的文化史和文化人類學”[10]的景觀生態(tài),以及“人人皆可成傳媒”[11]之傳播主體“泛眾化”的浮現(xiàn)臨近,為文化學者探索“傳播領域的邊界、話語方式、力量對比以及游戲規(guī)則”等“語法變革”,開辟多元的面向和廣闊的空間。富有使命感的中國學者也進行扎實有效的工作,比如在“與政治關系密切的新聞傳播領域的主體性學術研究逐步復蘇,觀念更新有了突破性進展,社會公器、文化軟實力、文化產(chǎn)業(yè)、媒介資本、新聞價值、以人為本、表達自由、深度報道、分眾傳播、新聞職業(yè)主義、輿論監(jiān)督、全球化傳播等新觀念、新思想逐步確立”[12]。成績斐然、值得稱道。在此基礎上形成傳學研究的新進徑,即“一方面客觀揭示傳播的歷史和現(xiàn)象‘是什么’,并說明其‘為什么’,另一方面從媒介生存、建設和發(fā)展的角度揭示出和預見其未來‘將如何’和‘應如何’,并幫助人們做出自身的‘意義’、‘話語’和行為選擇,在科學的層面上解決為了實現(xiàn)傳播雙方或多方的利益應當‘怎么辦’和‘怎么做’的問題,在科學化的基礎上突顯人文意義和價值內涵”。[13]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在對人類精神檔案的探索過程中,華文學者須要貫穿一種問題意識,即如何破除“一味滿足于紹介修補,乃至于以人云亦云為知識之本”[14]的學術取向,讓徘徊在十字路口的傳媒研究真正實現(xiàn)本土化。我們希望,真正走出諸如“新聞是歷史的初稿,而檔案是歷史的定稿”之理論迷思,消融文化本土主義和傳媒殖民主義之吊詭式的共謀關系。進而在汲取古今中外悠久之文化解釋學的基礎上,超越原有人為機械劃定的傳統(tǒng)學科界限,告別就文獻解釋學本身談論解釋學,也不再從邏輯實證主義看待解釋思想、傳播理論,創(chuàng)造性地推動傳播學、詮釋學研究進入文化研究本身。最終從間性文化的交往視閾來指涉審視“和諧文化”的形塑構建,同時從文化解釋學來反思傳媒研究的發(fā)展完善,早日告別“傳播無學”的焦慮癥候,建成既具全球視域又有本土風貌之創(chuàng)新性的文化傳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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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asWorld of Interpretation:Cultural Construction on Horizon of Inter-subjectivity
WANGWei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n,Quanzhou No rmal University,Quanzhou 362000,Fujian,China)
Studies on ontology of communication should avoid the thinking way of essentialism,rep laced traditional entity theory by modernity meaning theory.In other words,themetaphysical p roblem of"w hat’s communication"should change to historical investigation of the way of communication.Communication is communication of interp retation and interp retation.A s a result,the inter-subjectivity construction of textmeaning is the philosophical ontology base.
hermeneutics;communication theo ry;textmeaning;inter-subjectivity
G206
A
1672-0539(2011)02-057-05
2010-10-10
王偉(1981-),男,漢,福建泉州人,泉州師范學院文學與傳播學院教師,廈門大學美學博士,研究方向為接受理論。
透過諸多學科對信息概念眼花繚亂的探討方式,我們認為,在后現(xiàn)代的網(wǎng)絡情境中,唯有揚棄實體論本質主義的思維定勢,方能正確言說文化傳播在數(shù)碼時代的基本要義。即轉變問題的提問方式,不再追問“傳播是什么”、“信息傳播的本質”諸如此類的形上問題,而是提出“人類傳播是何種存在方式”,或者“文化交往的意義何在”的問題。唯其如此,才能在學術理路上將傳統(tǒng)哲學的實體論轉化為現(xiàn)代哲學的存在論,把問題還原為“傳媒作為詮釋的世界”進行考察,從而在交互主體性的思想維度中,真正明晰出傳媒事業(yè)在提升國家軟實力,破解全球化下之主體身份認同危機的歷史擔當,以及促進中外文化對話交流、構建和諧世界的核心價值。有鑒于此,筆者結合傳媒工作的實際情況,將文化傳播的基本研究方向確定為如下方面:首先,傳播學中所研究的“傳播”應定位為建基于媒介(特別是圖書報刊、音像制品、互聯(lián)網(wǎng)絡等大眾媒介)之上的社會文化的建構方式和生成活動,其是人類社會所獨有的、普遍存在的信息交流、意義溝通現(xiàn)象。其次,傳播者和接受者是傳播行為的兩個主體。歸根結底,二者之間的關系是主體與主體之間的交互關系。再次,文化傳播的物質載體是媒介與符號,而語言是符號的主樣式,更是人類經(jīng)驗世界的本體媒介;即使處在視覺文化占強勢的圖像時代中,語言符號在信息的組織開發(fā)運用上,仍比其他非語言符號有明顯優(yōu)勢。最后,傳播活動是在特定的文化環(huán)境發(fā)生,且必須有意義存在。在明確傳播諸種要素之后,對其的定義求解、價值困惑也就迎刃而解。
許瑤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