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麗萍
(無錫高等師范學校 人文系,江蘇 無錫214000)
論王績的贊體文
殷麗萍
(無錫高等師范學校 人文系,江蘇 無錫214000)
如嵇康《圣賢高士傳贊》那般,王績19篇贊體文亦是贊“上古以來圣賢、隱逸、遁心、遺名者”,于有限的文字中,“隱然”著無限的內(nèi)涵,含蓄醇厚:有亂世之際“贊隱士尚自然”的情懷,顯表其固窮安貧的道德精神理念;有感士不遇、“知音茍不存,己矣何所悲”的悲孤的生命情感;有隱居不仕、寄慨忠義之士力挽狂瀾的“忠憤之思”。文約義廣,值得我們深入研究。
王績;贊體文;隱士;忠義;自然
王績的贊體文,在《王無功文集(五卷本會校)》中歸入第五卷“雜著”中,[1]自《荊軻刺秦王》起至《伯牙彈琴對鐘期》共十九篇。參見此文集中《荊軻刺秦王》的“會?!保和踔孛瘛抖鼗凸偶當洝罚骸啊度莆摹肪砣杖搿蹲油票渌蕾潯?、《荊軻刺秦王贊》等十三篇,據(jù)呂才序:‘績又著《會心高士傳》五卷,則別成一家,不列于集’,則為《會心高士傳》之贊語,不應輯入文集,附志于此?!保?](P193)依此,《唐文》所列王績贊體文十三篇中人士皆是《會心高士傳》中所記傳對象。這點頗像嵇康的《圣賢高士傳贊》,[2]亦是“撰錄上古以來圣賢、隱逸、遁心、遺名者,集為傳贊”。[3](P605)只可惜王績的《會心高士傳》所述人物傳無法看到,而19篇贊體文清晰可見。
正如劉勰所說“贊之義兼美惡”。19篇贊體文,內(nèi)容豐贍,含蓄醇厚:有對梁鴻孟光“琴書自逸,丘壑同棲”、老萊“篤哉孝思,心精且微”、君平“道實兼濟,功非獨全”、陳平“心忘厚薄,信若權(quán)衡”、韓康“口無二價,心唯一平”、藺相如“清齊抱憤,身睨兩楹”、朱雲(yún)“抗辭折檻,輸忠犯鱗”的品行與氣節(jié)的高度贊美;有對張良榖城遇黃石公、禹“披圖接神”、霍光受武帝顧命、姜太公“君王先兆”“遇于時”者的感嘆;亦有對寧戚“世無堯舜,誰當見求”、伯牙“崇山流水,知音幾人”等“遭時不遇者”的悲慨;有對荊軻“惜哉智淺,琴聲不防”、子推“怨逐深山”“抱木而死”的痛惜;有對嵇康“箕踞而坐,何其傲乎”的人格獨立與精神自由的向往……以上都是人贊。還有一篇物贊《蛇銜珠報隋侯贊》,寫靈蛇夜間銜珠為報隋侯救命之恩,結(jié)尾點出詠蛇之意——“此猶知報,而況吾人”。蛇都懂知恩圖報,更何況人呢?王績隱含其間的是什么呢?鄧小軍教授在《<隋書>不載王通考》中說:“‘此猶知報,而況吾人’、‘崇山流水,知音幾人’,寄托了王氏兄弟無辜獲罪而貞觀朝中王通門人無人相援之悲慨?!保?]這一解說啟人心智。
清人劉熙載在《藝概》中說:“昔人詞詠古、詠物,隱然只是詠懷。蓋其中有我在也?!保?](P347)《蛇銜珠報隋侯贊》中“有我在”,我想其他18篇贊文也皆“有我在”,這一吟一詠之間,于有限的文字中,“隱然”著無限的意味,細細尋味,蘊藉深遠。
陳建華在《論唐代詠隱士詩的思想性》中說:唐代詠隱士詩,“以較為深刻的反思和對現(xiàn)實的密切關(guān)注,來體現(xiàn)自身的思想價值”。[6](P122)王績的贊隱士詩中,有對名位的否定,對個體生命價值的追求,有對美好品德的贊美。
《梁鴻孟光贊》,羨梁鴻孟光偕隱霸陵山,耕織之余,詠詩書、彈琴以自娛。如此隱逸情懷,在《山中敘志》中有流露,“張奉聘賢妻,老萊藉嘉偶。孟光倘未嫁,梁鴻正須婦”,用對隱士夫婦志同道合偕隱的典故,敘述內(nèi)心在渴盼能有賢如孟光的女子,能與他共隱,如果有,則必樂娶她,“相將共攜”。這兩首詩據(jù)夏連保的《王績年譜》所載,寫自大業(yè)三年,19歲未婚前所作。無論是“贊”還是“敘志”,讓我們更多思索的是王績對自己人生道路的選擇。正值舞象之年,自是應飽讀經(jīng)書博取功名,卻慨嘆“物外知何事”,以超然世外的心境,思慕“琴書自逸,丘壑同棲”,感慨“《五噫》絕響,雙眉獨齊”。羨慕與慨嘆中,用意“隱然”,言在此而意在彼。
如此這般“喜方外之浩蕩”,自有“嘆人間之窘束”。在他16歲那年,“太子廣殺文帝……廣復殺故太子勇。八月,并州總管漢王諒于晉陽起兵討廣,從者十九州?!辉?,發(fā)丁男數(shù)十萬掘塹”;[8](P254)17歲那年,“建東都洛陽,每月役丁二百萬人。又發(fā)河南、淮北民百余萬,開通濟渠。發(fā)淮南民十余萬,開邗溝”,這一年,兄長王通“辭以疾”“退志其道”。[8](P254)他在《薛記室收過莊見尋率題古意以贈》、《游北山賦》中多次提到當年自己所處的境況:“伊昔逢喪亂”,“又逢時之不仁。天地遂閉,云雷漸屯”,喻明處在隋末大亂的年代,“豺狼塞衢路,桑梓成丘墟”,這是一個混亂、痛苦的時代。宗白華先生說在漢末魏晉南北朝這樣一個中國政治上最混亂、社會上最苦痛的時代,“然而卻是精神史上極自由、極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濃于熱情的一個時代”。[9](P130)當現(xiàn)實遭遇悲觀絕望時,很多名士從莊子哲學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中找到精神的慰藉,獲得心理上的平衡。王績亦是效仿古人,“與沮溺而同趣,共夷齊而隱身”(《游北山賦》),更是“以《周易》、《老子》、《莊子》置床頭,它書罕讀也”。[10](P243)他深知莊子“外化而內(nèi)不化”的矛盾哲學思想,做到“外化”的隨順萬物、自然無為、超然寧靜,又力求不在紛繁復雜的社會中喪失自我,即“內(nèi)不化”,積極追求精神的自由。所以,王績一方面是“我有懷抱,蕭然自?!?,“還將擇木之意,自覓安巢之所”(《燕賦》),在17歲就作隱士事;另一方面是“寧圖遠志”,圖辭章以名世,追求“賦成鼓吹,詩如彈丸”(《游北山賦》),像梁鴻《五噫》那樣絕響于世。他是以道家思想構(gòu)筑自己的人生世界,實也不悖于儒家“窮則獨善其身”的人生理念。
古來隱士,有不少是善守其德而避世的,如王績贊文中的《老萊養(yǎng)親贊》,老萊子為逃避戰(zhàn)亂與妻偕隱,70多歲“不言老”,為了讓雙親歡欣,穿“斑斕彩衣”,扮作嬰兒嬉戲舞于雙親面前,實乃不易。對雙親用心如此精細,真是至孝之人。王績贊曰:“篤哉孝思,心精且微”?!靶⑺肌闭\厚,《詩經(jīng)·大雅》中“永言孝思,孝思維則”,頌唱的是“孝”是天下人的法則,“德之本”,一切教化由“孝”而生,老萊養(yǎng)親是守孝的典范,列入《二十四孝》第七則“戲彩娛親”。結(jié)合王績,26歲,應“孝悌廉潔舉,射高弟”?!靶┝疂嵟e”是臨時的特科,“煬帝大業(yè)三年(公元607年)四月,詔文武有職事者,以孝悌有聞、德行敦厚、節(jié)義可稱、操履清潔、強毅正直、執(zhí)憲不撓、學業(yè)優(yōu)敏、文才秀美、才堪將略、膂力驍壯十科舉人?!保?1](P125)王績在當時以“孝悌”“文才”中高科。他留存的詩文中,對“孝道”的闡述,筆墨很少,老萊子“宛轉(zhuǎn)兒戲”的形象栩栩如生,尤為深刻。
又如《君平賣卜贊》中,嚴君平以賣卜為生,日得百錢就關(guān)門讀《老子》,“有邪惡非正義之問,則依蓍龜為言利害,與人子言,依以孝;與人弟言,依以順;與人臣言,依以忠”,對不同的人,他都能以道家思想因勢利導,教人以忠善。王績贊曰:“道實兼濟”,還引用君平的話“用吾言者,今過半焉”來贊譽他惠及一方。類似嚴君平一樣的隱居守道、教人忠善的名士,在王績詩文中,筆墨較多的是王通,人稱文中子,一代名儒,“帝不能用,乃退而志其道,續(xù)《詩》《書》、正《禮》《樂》、……退講于龍門黃頰山。設(shè)帳之日,負笈之眾,雍雍如也?!保?](P242)儼然孔子講學的場面,教人以德,惠及百姓。
從哲學的角度來說,人既是自然的人,又是社會的人?!白鳛樽匀坏娜?,總是希望能夠順從自然本性而過一種適性逍遙的生活;作為社會的人,又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夠為社會所認同?!保?2](P287)自然是理想中的追求,理想和現(xiàn)實間,“高尚的并不都是現(xiàn)實的。因其高尚,而感動人心;而以其遠離現(xiàn)實,卻以悲劇而告終”。[13](P120)身處理想和現(xiàn)實的兩難境地中,我們看到王績是先隱后出仕又歸隱,前后經(jīng)歷了“三仕三隱”,最后選擇歸隱這一生存狀態(tài),皈依自然,這是對虛偽功名的否定,對獲得自我人格獨立、心靈淡泊寧靜的詩意棲居方式的肯定。
其間較多“感士不遇”的悲歌:《伯牙彈琴對鐘期贊》,贊伯牙鼓琴“奇聲絕倫”,能使食草之馬仰而注聽,赤色魚聳鱗游出,如此美妙樂曲,善聽樂聲辨曲意的唯獨鐘子期。鐘子期死后,伯牙絕弦,感傷世無知音?!俺缟搅魉魩兹恕?,是點睛之筆?!秴问洗呵铩酚涊d:“非獨琴若此也,賢者亦然。雖有賢者,而無禮以接之,賢奚由盡忠?”[14](P102)蘊涵了賢者有希望獲得知音賞識提攜來實現(xiàn)自己人生抱負的向往與渴求,帝王也要有禮遇賢者、知人用人的胸襟。像《太公釣渭濱贊》中呂尚用無餌的直鉤子,懸水面三尺以上垂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君王。君王若非先君托夢“當有圣人適周,周以興”,若沒有禮賢下士之心,賢者還是如“滄海遺珠”,因此感嘆:“君王先兆,還應見知?!贝颂帯爸?,既有知遇之恩,又有知音的內(nèi)涵,即志同道合,心靈相交。如《霍光受武帝顧命》:武帝臨終前,命畫工畫了一幅周公背負周成王的圖畫賜給霍光,這是臨終托孤,何其信任,“士為知己者死”,那叫“忠義”??蓢@介子推,“抱木而死”,“昔時無爵祿而義隨文公,不忍口腹而仁割其肌”,[15](P545)是至忠之人,可“晉侯棄舊”,“怨逐深山”,為此,王績慨嘆道:“抱木而死,誰明此心!”
聯(lián)系王績的隱懷,自然有對自己不遇鐘子期的慨嘆:“世無鐘子期,誰知心所屬”(《古意六首·其一》);“天子不知,公卿不識,四十五十,而無聞焉”(《自撰墓志銘》)。此外,有對家兄遭際的隱射:見王績《答馮子華處士書》:
吾家三兄,生于隋末。傷世擾亂,有道無位,作《汾亭操》,蓋孔子《龜山》也。吾嘗請受其調(diào),頗為曲盡。近得裴生琴,更習其操,洋洋乎覺聲器相得,今便留之,恨不得使足下為鐘期,良用耿然。
《答程道士書》:
昔者吾家三兄,命世特起,先宅一德,續(xù)明六經(jīng),吾嘗好其遺文,以為匡扶之要略盡矣。然嶧陽之桐,以俟伯牙;鳥號之弓,必資由基。
兩處文字都提及“三兄”,特指王通,隋大業(yè)名儒,“見隋文帝,上《太平十二策》,帝不能用”,就“退而志其道”,隱于白牛溪,門人弟子相趨成市,人稱“文中子”,可生不逢時,有寶琴無伯牙,有良弓無養(yǎng)由基,有賢士無明君?!敖üt鳴鳳不聞,修書則獲麟為斷”(《游北山賦》),門人多至公輔,而文中子之道不行于時,寄托了賢士不遇時的痛惜之情。
悲士不遇,是一個直面現(xiàn)實的話題。王立曾說:文學“突出地體現(xiàn)為一種試圖復活逝去價值或利用既往求得現(xiàn)實變革的不懈努力”。[16](P104)王績在“復活逝去”,也在“求得現(xiàn)實改革”?!秾幤菘叟=歉栀潯?,一個為人趕大車的傭工,因身份低賤無法見到齊桓公,就在齊桓公大車路過的地方發(fā)聲歌唱:“世無堯舜,誰當見求?”王績抓住寧戚的唱詞,道出生不遇堯舜主、苦于無人賞識而內(nèi)心渴求重用的心聲,這是寧戚的心聲,也是千萬個像寧戚一樣懷才不遇者的心聲,一代貧士共有的心聲,王績也有,可很多人在感嘆“時不遇兮堯舜主”時只是感嘆、怨世、索性避世,他們不像寧戚那樣“毛遂自薦”,用歌聲這種獨特的方式去主動爭取機會?!兑烈摱σ姕?,寫伊尹以烹湯獲得湯重用,借烹飪之事言治國之道,都是展現(xiàn)懷才之士可以主動求得賢君的賞識和重用。至于王績本人,他秉持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夫思能獨放,湖海之士;才堪濟世,王者所需”(《答處士馮子華書》),“獨放”還是“濟世”?逢亂世“守其真”,“欣逢天地初”,王通的弟子多俊穎者,當世顯貴者,即“公卿勤勤,有志于禮樂;元首明哲,股肱為良”(同上),可“何時獨無花”(《春桂問答》)?在《答處士馮子華書》中道出真意:所遺憾的推舉自己的人是姚義不在,薛收早亡,大如云片、彌滿天際的人際網(wǎng)無所不在,“欲有重委,不亦難乎”;其次,兄王凝彈侯君集得罪權(quán)貴;再次,手足麻木情況不見好,加上“煙霞山水,性之所適”,“適意為樂,雅會吾心”。性之所致啊。
卡西爾說:“藝術(shù)使我們看到的是人的靈魂最深沉和最多樣化的運動?!保?7]王績贊體文中有一部分詠忠義之士的詩歌,是其“靈魂最深沉和最多樣化的運動”的折射。如陶淵明筆下“三良”般,“功名不可為,忠義我所安”,故有荊軻的“精心貫日,匕首橫霜”,為知己者不惜一擲頭顱的俠義壯舉;有藺相如的“清齋抱憤,身睨兩楹”,不畏強秦寧為玉碎的大智大勇;有項羽的“馬贈亭長,侯封故臣”,寧死不辱與八千子弟共存亡的慷慨義舉;有朱雲(yún)的“愿請神劍,除君佞臣”,忠義直諫不納以折檻觸犯龍顏的凜然正氣……一個個鮮明的古賢形象,蘊涵著強烈的人格精神和魅力,心之所慕即心之所向,王績在贊嘆之中,“己之懷抱”蘊含其間。
張玉轂評左思《詠史》詩云“太沖《詠史》,……或先述史事,而以己意斷之?;蛑故黾阂?,而史事暗含?;蛑故鍪肥拢阂饽?。各還懸解,乃能脈絡(luò)貫通。”[18](P18)王績贊體文中的“懷抱”,也是這般“多樣化”:《荊軻刺秦王贊》屬于“先述史事,而以己意斷之”,荊軻形象是詠史詩的傳統(tǒng)題材,這一形象,在左思筆下是慷慨悲歌、睥睨四海、豪氣一身;在陶淵明筆下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和“君子死知己”的俠義,也有著“惜哉劍術(shù)疏,奇功遂不成”的痛惜之情,敘述抒情中寓含議論;在王績筆下也是敘議結(jié)合,較陶淵明文筆更為言簡意賅,三言兩語間把荊軻的忠貞和失敗原因道明,最后落筆在“惜哉智淺,琴聲不防”,緊扣史料中“琴聲”內(nèi)容對秦王慌亂中的提醒這一細節(jié)處,來評價荊軻不諳琴聲內(nèi)容失敗的原因,與陶淵明的“劍術(shù)疏”有別。王績這個“己意斷之”處,與自身對動亂時代的不滿有密切聯(lián)系,他也渴望尋求仗義復仇、為君報國的英雄出現(xiàn),不光尋求俠士,還求藺相如、朱雲(yún)那般忠義的賢臣、項羽那般重情重義的將領(lǐng),來拯救民生??磥砣寮业闹伊x思想對王績的影響還是很深厚的。
《項羽死烏江贊》雖無議論,更是“止述史事,而己意默寓”,詩作立足于史料中烏江自刎的感人片斷描寫,讓人久久思考項羽為何不過江逃命而馬贈亭長?為何見劉邦手下的故人而以慷慨自刎成全故人受封賞的好處?只為“八千子弟,今無一人”,知己之士本可同生死,但不可茍且偷生、無節(jié)無義,項羽深知“義”的精髓。此贊文中彰顯了項羽的德,這也是身處動亂中有為之士要秉持的德行。王績在其間必然隱含著復雜的情感:有說鞭撻當時一些無節(jié)無義的鉆營之士;有說是王績隱居不仕,不能力挽狂瀾,只得寄慨于筆下忠義之士,以示己之政治態(tài)度和愛憎之感;有說是王績感嘆兄長在朝遭受排擠,而兄長王通門人身居顯位卻“今無一人”支援的炎涼世態(tài)……此等復雜的心志,在情與史的有機統(tǒng)一中,使王績的詠史詩具有了深厚的內(nèi)涵性。
在王績的每篇贊體文中,篇篇是唱詠之而“己之性情具現(xiàn)”,富有強烈的生命情感色彩:有著身逢亂世尚自然、固窮守志的道德精神理念;有著感士不遇、“知音茍不存,己矣何所悲”的悲孤的生命情感;有著隱居不仕、寄慨忠義之士力挽狂瀾的“忠憤之思”。文約義廣,值得我們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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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麗萍(1973-),無錫高等師范學校人文系副教授,主要從事魏晉南北朝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