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軍

女性身體消費的鏡像

曾照軍

近年來隨著物質生活的不斷提高，女性身體的消費也不斷上升。女性的消費不僅關系到自己身體的消費，還涉及到男性對女性身體消費的一種根深蒂固表現(xiàn)方式的支配欲。試以定性的方法探討女性在對“自我”身體消費的同時也實現(xiàn)了對“他者”消費，同時女性消費的“物化”也涉獵了大眾文化變遷的一個特征。

女性；身體消費；鏡像；符號

引論

“女性的身體消費是指女性為維護自我的外在形象而進行的消費,如服裝、飾物、化妝和美容、整容以及健身等活動。”[1]女性消費已蔚然成風，受到了一些學者的高度重視。有種觀點認為“消費的本質是大眾化的、規(guī)范的和統(tǒng)一的?！盵2]然而即便我們很小心地對男女兩性的消費不作區(qū)分，來闡述現(xiàn)代消費大眾化的話，仍能從女性身體的角度看出一種獨特的消費形式。我們僅從中國女性的社會地位和收入來看，這種價值的差異雖有某種程度的緩和，但還無法從根本上顛覆傳統(tǒng)的男權制所制定的話語生存體系。在拉康看來消費品就是符號，“人類世界在本質上是一個符號世界，所有的日常物品都被變成符號?！盵3]討論符號實際上它涉及三個方面：符號、對象和意義?？梢赃@么認為，符號和意義屬于虛像范疇，對象屬于實像范疇，在二者交織的鏡像過程中，或者說符號在保存和傳承的過程中，它受到社會等人為因素的干擾，便產生了物品的賦值。如果說物品消費都代表一種符號的話，那么符號的賦值就會在此基礎之上表現(xiàn)一定程度上的虛像。因為這種賦值易受社會環(huán)境和制度的影響，表現(xiàn)出嬗變、隨意性和特權性。比如說，我國唐朝女性以豐腴為美，而今天追求的卻是身材的苗條和曲線美。因此“意義不是作出解釋的問題，而是一個實踐的問題?！盵4]

女性消費的最為明顯的莫過于身體消費。“無論是時髦的獨立的感官訓練，還是各種健美運動、跑，或某種方式的運動方式，身體正變?yōu)橐环N有價值的東西，而且是一種突然顯現(xiàn)的價值?！盵5]當女性的身體由于運動或使用保健品美容確實產生消費者形象的自我認同感時，她們就會產生對其依賴，進而對附屬身體的消費實體。品牌化妝品對美的裝飾和高貴首飾對女性地位的暗示，讓女性幻想企圖通過消費品來達到被他人認可的地位。這其實就是消費的一種虛像，社會身份的認同實則是一個復雜的社會關系。不可否認，不同群體的女性并不是平等地參與消費過程，消費的鏡像在遭受了社會等級、宗教習俗、文化觀念分割之后，為女性提供一種自我設計的虛假方式，體現(xiàn)的只是營銷口號上的平等。符號意義的賦值當被完全意義上的固化之后，虛像的真實性與否也不在重要，就像我們照鏡子一樣，鏡中的虛像并不能帶來我們對自身身體真實性的思考。同樣，女性對自我的身體消費對“自我”和“他者”的反思。

一 女性身體的“自我”與“他者”消費

日常生活中，女性的身體消費可以說是各種各樣，應有盡有，包括：頭發(fā)、眼睛、牙齒、胸、手……只要能加工的地方她們都不愿放棄。溫普西指出“將美描述成通過使用商品就能實現(xiàn)的自我塑造目標，婦女被塑造成自身就是財產或商品的消費者?！盵6]這種鏡像讓女性對消費過程中的時間和自身財富、成就與愛美的產出是否成比例，失去判斷。他們只關注的是通過這些所謂的外化符號是否達到自我的增值，在某種程度上說與名牌的首飾、化妝品在重新定義女性美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當下對女性的身體任意的分割是現(xiàn)代傳媒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了。高跟鞋廣告剪切女性腳踝和裸露修長的美腿，潤膚露展示的是女性的白皙臉部，……大眾對這些不一而足的現(xiàn)象司空見慣。但有兩點卻值得反思：一方面，女性身體的分割消費，看上去是體現(xiàn)了女性消費者的自由選擇(女性對哪部分不滿意，就美容哪部份)，實際上它體現(xiàn)的是廣告商對消費者的最大程度上的消費挖取，這也是后現(xiàn)代對 “碎片化”的一種影像批判。另一方面，分割消費讓大眾不自覺地把身體的各部分看作了與商品相對應的指征。女性的身體物化為各種商品符號的堆積。正如鮑德里亞所言“必需像劃分總體性那樣先把性欲在其總體交換的象征功能中進行分解，才能將其限定在性符號(生殖器、裸體、第二性征、并擴展到一切物品上的色情含義)的范圍內，并將它們作為私人財產或特征制定給個體。”[7]于是，消費展現(xiàn)出另一種極端，即它脫離、消解了身體的“原始”功能。乳房是女性身體的一部分, 雖然其功能主要是哺育和性別的象征,但今天通過各種健胸廣告看來，它帶給我們的卻是挽救婚姻、體現(xiàn)女性性感、吸引男性的工具符號。廣告在夸大并固化這種影響時，對女性身體帶來的風險是顯而易見的。女性時裝模特的表演展現(xiàn)的不僅僅是時尚的華麗的衣物，還表現(xiàn)出男性對女性身體的一種符號上的修飾和操控。這種“看”與“被看”在?？驴磥眢w現(xiàn)的就是一種權力。今天的廣告對女性身體消費的重構所導致迷失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香水可謂現(xiàn)代女性消費的必需品。“價格不菲的Bijan香水散發(fā)的是濃郁而神秘的東方香味，而由恩加羅公司出品的Diva牌香水適合最時髦和最浪漫的女人?！盵8]神秘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味道，恐怕即便使用過該香水的人以難以解釋。廣告的宣說似乎更在乎這些似是而非的虛幻符號。表面上的看，女性香水的自我消費實則是勾起男性幻想的“他者”消費圖景。雖然也有一些相關證據說明女性的也需要色情的自我消費，諸如“1987年《時代》雜志的報告，每年的色情級電影錄像的租出數(shù)量為1億盤次，其中40%是女性租借的?！都t書》雜志調查了26000名女性(1987年)，其中有一半人定期看淫穢影片，85%至少看過一次。”[9]但由于女性身體的結構可以表征為可被操縱的性符號和現(xiàn)實中女性更易受到男性的性侵害，這種觀點看來多少有點危言聳聽。有證據表明，在1967年和1969年進行的兩次著名的“丹麥實驗”，對淫穢色情文學和視覺產品市場的開放，卻證明了被試者的性行為并未發(fā)生變化和犯罪率的下降。這似乎肯定了男女雙方的性消費的權利，除了實驗的本身的爭議之外，它引起的我們對性消費的文化倫理的思考。因為現(xiàn)今社會文化已對女性的身體傷害表現(xiàn)得甚是漠然。律師凱瑟琳·麥金儂就“強奸未遂”提出了異議，“正是因為女人的性是男人的財產的觀念，在強奸法上才有‘強奸未遂’的字樣：以女人性器官是否被侵犯為衡量遂與未遂的標準。其實‘得逞的’和‘未遂的’強奸對女人心理上造成的損害同樣巨大，應該受到同樣的制裁?！盵10]

二 女性身體的“物化”

在今天的傳媒環(huán)境中,“美貌女性的形象以驚人的比例和密度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勢傳播……甚至很多媒介利用女性身體某一部分的特寫鏡頭來吸引受眾的眼球?！盵12]“服裝店模特脆弱、靦腆的亮相暗示的是激烈競爭的展示活動，而不是自如性感的表演。外表了不起的女郎走路和行為的樣子，好像是說，她把自己看成是精致的物體而不是覺得自己像一個人?！盵13]女性模特和物品一起在公眾面前展示，實質她們已成為商品的象征符號。對媒體的指責而不檢討男性所處的文化習俗及社會制度的男權思想根源，就會導致對女性消費的批評的失衡，著名女性主義者杰梅茵·格里爾甚為直白地說，“只要男人認為女性肉體是夠他們消費的商品，婦女無論脫衣還是穿衣，都不可能得到解放?！盵14]女性身體物化的危險就是，女性有被馴化成為按照商品使用原則去實現(xiàn)身體價值和交換價值的犧牲品(現(xiàn)在這種現(xiàn)象已十分普遍)，而她們卻有意無意地默認這種市場規(guī)則抑或無法擺脫這種有意識的符號操控。因此，這對女性和社會都是一種危險的不健康的符號導向。它不但造成了大眾文化貧乏與虛空，還造成了現(xiàn)代消費價值觀念的單一化。這種對女性身體美的虛擬鏡像，病態(tài)地追求女性身心與人格的全面扭曲，也是現(xiàn)代媒介批判的一個重要課題。

三 結語

今天的女性消費，我們不難看出它不僅僅是自己的消費，更涉及男性對女性身體的一種根深蒂固的支配欲的表現(xiàn)。在市場營銷和宣傳的機會平等的外表背后，隱藏著消費者之間事實上的不平等。女性身體消費的具體實在過程卻處處被“有形”的符號體現(xiàn)出來，即便現(xiàn)在的女性消費會不時超越常規(guī)的軌跡。我們回顧“女權主義進行了三十年的斗爭之后，色情傳播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泛濫，范圍更廣……1997年在美國，色情錄像的租借價值達42億元。不計其數(shù)的色情形象占滿了網絡空間。”[15]緣何如此，色情只是表面消費的現(xiàn)象，是什么支撐著這個頑強的消費動機？僅僅是人的本能需求嗎？

[1]方英.消費社會中女性的身體消費[J].河南社會科學，2006(7)：39.

[2][5][6]西莉亞·盧瑞.消費文化[M].張萍，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3:88、251、88.

[3]李彬.符號透視:傳播內容的本體詮釋[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3:110.

[4]徐友漁.“哥白尼”式的革命——哲學中的語言轉向[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4：229.

[7]讓·鮑德里亞.消費社會[M].劉成富，全志剛，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8: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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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銀河.女性主義[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150.

[10]鮑曉蘭.西方女性主義研究評介[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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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蔡雪嵐)

TheMirrorEffectofFemaleConsumption

Zeng Zhaojun

In recent years, female body consumption are pai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 Female consumption at

least seems not only related to the consumption of her body but also concerning the control of dominant desire to the woman’s body .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female self-consumption through the qualitative analysis in order to indicate the changing features of popular culture.

female；body image；mirror effect；consumption

曾照軍，碩士，云南大學人文學院傳播學專業(yè)，云南·昆明。郵政編碼：650091

1672-6758(2011)02-0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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