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絹［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 南京 210097］

論中國文學中的芍藥意象

⊙王功絹［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 南京 210097］

芍藥是我國傳統(tǒng)花卉之一，在花卉題材文學中處于中等偏上的位置。在整個中國古代文學芍藥題材的創(chuàng)作歷程中，芍藥有花如彤云，浩態(tài)狂香，葉如琉璃的物色之美；胭脂盡透，弱質(zhì)倚風，萬嬌千媚的女性之美；天然靈種，寂靜不與爭寵，比之梅格的品格之美；芍藥的寫作由物色之美到形象之美，品格之美，映照著中國各代各體文學的特色。

中國文學 芍藥 意象 形象特征

一、芍藥的文學地位

《鄭風·溱洧》：“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蘭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鄙瞎琶耧L充滿了神秘。鄭樵《通志略》記載：“芍藥著于三代之際，風雅所流詠也”①，芍藥至今約四千年的悠遠種植歷史。先唐時期芍藥意象出現(xiàn)了11次?！断惹貪h魏晉南北朝詩》中花卉意象排名為：蘭、草、蓮、柳、桂、松、竹、桑、桃、桐、柏、梅。②芍藥只見于2個詩篇中。根據(jù)《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統(tǒng)計，題詠芍藥的文有4篇，《芍藥賦》《芍藥華賦》以及《芍藥花頌》2篇。

唐代，芍藥地位開始衰落，《通志略》記載：“牡丹初無名。故依芍藥以為名。亦如木芙蓉之依芙蓉以為名也。牡丹晚出。唐始有聞。貴游趨競。遂使芍藥為落譜衰宗?！雹弁跤怼渡炙幵姴⑿颉芬灿涊d：“然自天后以來，牡丹始盛，而芍藥之艷衰矣”④，根據(jù)《全唐詩》檢索系統(tǒng)，芍藥意象出現(xiàn)了97次，存于55篇詩中，題詠芍藥的作品14首。而牡丹意象375次，題詠牡丹的作品135首，芍藥在數(shù)量上大大少于牡丹。

宋代，揚州芍藥名揚天下，芍藥在花卉題詠文學中排名大致與牡丹等齊。根據(jù)《2189首宋代詠花詞題材構(gòu)成表》芍藥第10位，41首，檢索《全宋詞》“紅藥”語詞意象有60首，芍藥總計應(yīng)為105首，僅次牡丹（128），排名第6。⑤根據(jù)《〈全宋詞〉植物詞數(shù)量統(tǒng)計表》，芍藥意象為105次，同杜鵑（104）、黍（105，排名35）大致，宋詞中牡丹出現(xiàn)了140次，排名32。⑥芍藥題材的文學創(chuàng)作在宋代是一大高峰，筆者檢索，《全宋詩》有63首題詠作品，《全宋詞》中有16首題詠作品，從意象數(shù)量上，《全宋詩》499次，揚州的芍藥詩歌有60多首。

元明清時期，芍藥題材在文學中的創(chuàng)作進一步繼承發(fā)展。根據(jù)上海辭書出版社《文淵閣四庫全書》電子檢索，別集類“芍藥”（除去木芍藥的次數(shù)）在金元時期，70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173次，其中45首題詠芍藥的作品，明洪武至崇禎時期，87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227次，其中91首題詠芍藥的作品，清代，24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235次，72首題詠的作品。檢索“紅藥”（不排除紅藥、芍藥同時出現(xiàn)在一首詩中的情況），金至元時期，31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58次，題詠有3個作品，明洪武至崇禎時期，49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78次，題詠有1個作品，清代，24個集子中，出現(xiàn)了129次，題詠有8個作品。總體來看，題詠作品金元時期48個，明代92個，清代80個。

意象意義的穩(wěn)定，還體現(xiàn)為對于多樣化文學的統(tǒng)一性的認識?！队ㄅ逦凝S詠物詩選》按入選作品數(shù)量的統(tǒng)計，芍藥在花卉的排名為33，入選作品28首，與梨花（30）、榴花（30）、酴（29）、芭蕉（27）、苔蘚（26）、藤花（25）大致的地位⑦，《古今圖書集成》中芍藥入選作品共計文5篇、詩詞74篇、句27，排名18（81），基本與梨花（127）、蘭（121）、杏（109）、櫻桃（94）、桑（89）、石榴（87）、橘（85）、梧桐（81）地位相當。⑧

二、芍藥題材的創(chuàng)作歷程

先唐時期，謝靈運“芍藥當階翻”之句讓芍藥的美靈動而出，辛蕭《芍藥花頌》，王徽《芍藥華賦》，把芍藥的物色特色詮釋得恰到好處，描寫出芍藥曄曄生輝的形象。

唐人寫詩，摹寫自然風物有致，是從對自然物的直接感觀出發(fā)的，由此可以從詩篇中反觀一個人對于時代的態(tài)度。初唐張九齡《蘇侍郎紫薇庭各賦一物得芍藥》，從實用角度寫下芍藥，反映了整個初唐詩歌摹寫風物客觀求實的態(tài)度。盛唐時期，統(tǒng)治者的喜愛牡丹，引導了社會的整個浪潮，沒有一篇涉及芍藥，體現(xiàn)了文學的功利性的一面。韓愈《芍藥》，白居易《草詞畢遇芍藥初開因詠小謝紅藥當階翻詩……偶成十六韻》，元稹《紅芍藥》的創(chuàng)作，由觀物摹物到移情擬人，再到物我合一，逐漸由客觀之物到移情之物到我心之物，注重理性思維的發(fā)揮了。

宋代是芍藥題材創(chuàng)作的高峰時期。全宋詞中芍藥意象105次，題詠芍藥的作品有16首，口語化的語言以及非正式情感的空間里，宋詞在描寫芍藥女子特質(zhì)上比唐詩更具表現(xiàn)力，更突出柔情萬種，溫馨熟美，呈現(xiàn)出一種含蓄蘊藉、情意綿綿的典型化的審美意境。芍藥本身的自然特質(zhì)，香、色、姿，較之于唐詩之中，難免端重，穩(wěn)妥，詞的形式為抒寫小兒女情懷“非主流”的思想提供了場所，芍藥的特質(zhì)在詞中的表達自然一體，渾然天成，驗證了文學內(nèi)容與形式的高度統(tǒng)一，如劉子寰《醉蓬萊》等。南渡分流之后，現(xiàn)實苦難的磨練，人生體驗的豐富，詞的情感也向縱深的方向發(fā)展，芍藥作為歷史的見證者，生發(fā)了寄寓遙思、沉郁哽咽的另一番意境，代表性的是姜夔《揚州慢》等。比較來看，宋詞的寫作與唐詩同是對芍藥自然特征的描述，但直接從芍藥與女子的相似點來寫風情，這種情懷里，拋灑著南渡詞人在縱情娛樂之后，離愁傷感的思緒，細膩隱約。宋詩則是理性思想高度繁榮的一大體現(xiàn)，芍藥題材在宋代文學中的推陳出新，是在理性的角度凸寫芍藥的品格。宋詩更注重內(nèi)蘊的挖掘，達到縱向、深層次的思考，從自然物性升華到品格美韻，以此體現(xiàn)人生的心領(lǐng)意會的感受。筆者檢索，《全宋詩》有63首題詠作品，意象數(shù)量達499次，宋詩中更注重表現(xiàn)芍藥品性高絕的特點。

元明清時期，芍藥沿襲了前代的創(chuàng)作，意蘊及吟詠模式上突破較少。這一時期賞花的作品酬唱之作涌現(xiàn)，體制龐大，多組詩，如明代倪文僖《和內(nèi)閣李學士賞花詩并序》十組詩，李東陽內(nèi)閣賞芍藥組詩等。

三、文學中芍藥的形象特征和意蘊

植物本是客觀存在的實體，正因為人的意識的參與，發(fā)揮了極大的主觀能動性，才有了主觀的美與客觀的美的區(qū)別。主觀的美，主要指品格、意蘊、象征等，客觀的美，著重突出物色、形狀等實實在在的描摹。而且，植物的觀賞，有以葉勝者，有以花勝者，有以果勝者，總有最突出的一點擄獲人心，從物態(tài)的觀賞上升到物我相融的感受，往往是通過審美意識的參與。芍藥屬于以花勝的植物，莖、葉、花、色、香，均具有獨特的生物特性。

（一）芍藥的物色美

物色美，指在生物的自然特征上，個體獲得的直觀感受，如鵝掌楸、雞冠花等。導致學習遷移的一個主要因素是相似性，也就是兩個物體中具有相當多的共同成分。物色美發(fā)現(xiàn)，正是基于芍藥與其他物體之間相似性的特點的遷移性認知。

1.花色

芍藥是以花勝的植物，突出表現(xiàn)在花蕊、花瓣、花形、花的層數(shù)、花的大小等方面。如上之上品“冠群芳：大旋心冠子也。深紅，堆葉，頂分四、五旋，其英密簇，廣可半尺，高可六寸，艷色絕妙，可冠群芳”⑨，突出的是花蕊與花瓣的特點。芍藥的花單生于莖端或近頂端的葉脈處⑩。雄蕊呈螺旋狀排列，離心發(fā)育，花蕊萬絲同心，花瓣千葉同萼，如同女子的寶髻，花朵單生、朵型碩大，韓愈《芍藥》寫道：“浩態(tài)狂香昔未逢?！?/p>

色，《廣群芳譜》中把王觀的《芍藥譜》分為四色：“黃、紅、紫、白”四種。今天芍藥的品種，包括紅、藍、黃、綠、黑、紫、粉、白、復色九種顏色。較為常見的有黃色，定位為“金縷”，如同月色，如文征明《禁中芍藥》：“月露冷團金帶重”；紅色，元稹《紅芍藥》：“繁絲蹙金蕊，高焰當爐火。翦刻彤云片，開張赤霞裹”，紅得如爐火一般瀏亮，王禹《芍藥詩》：“滿院勻開似赤城，帝鄉(xiāng)齊點上元燈”，如紅燈爍爍一般，有的如同胭脂色，宛若女子臉頰，白居易筆下是“似淚著胭脂”。

香，“寶妝成”是“香欺麝蘭”，“黃樓子”是“其香尤甚”，一般而言，花朵大香味就相對要淡一些，如桂花，小而芳香濃郁。但芍藥卻很例外，“寶妝成”是“十二大葉中，密生曲葉，回環(huán)裹抱團圓”，“黃樓子”是“盛者五七層”，可見韓愈“浩態(tài)狂香”并不是虛指，王禹《芍藥詩》：“風遞清香滿四鄰”，“仙家重返魂香”。

2.姿態(tài)

突出的表現(xiàn)在莖、葉形態(tài)上。莖，如“醉西施”：“大軟條冠子也。色淡紅，惟大葉有類大旋心狀，枝條軟細，漸以物扶助之，綠葉色深厚，疏長而柔”?，“醉”，體現(xiàn)為枝條柔軟，需要物體扶持，白居易寫道“：動蕩情無限，低斜力不支”。芍藥的莖為草質(zhì)，叢生狀，高度40-150cm，有無毛與有毛之分；上不多具棱，直伸或扭曲，向陽部分多著紫紅色暈，基部為圓柱形，有紫紅色暈。?由于其草本的特質(zhì)，扭曲，以致文人用“沒骨”形容其姿態(tài)，謝堯仁《詠芍藥》：“免笑花無骨”，莖稈有紫紅色暈，形象化為酡顏、醉后、婀娜、綽約的一系列形象，如元稹《紅芍藥》：“酡顏醉后泣”，柳宗元《戲題階前芍藥》：“欹紅醉濃露”。

葉，有花葉枝葉之分，如“疊香英：綠葉疏大而尖柔”，“醉西施：綠葉色深厚，疏而長以柔”等。芍藥的葉互生，為二回三出羽狀復葉。與牡丹比較，芍藥的葉小且薄，但葉色深而光亮，小葉形態(tài)變化也趨簡單，背面沿葉脈有短柔毛。葉邊緣具骨質(zhì)細齒，波狀或稍有缺刻。?葉片小、葉質(zhì)薄，葉子就容易隨風涌動，葉邊緣波狀，復葉的特點，讓隨風涌動的葉片有了層層疊疊，翠綠滄浪的特色，白居易“十二葉參差”，如元稹《紅芍藥》：“煙輕琉璃葉。”

芍藥的美感不僅因自而生，更突出的是憑借外物的興寄玩味。尤其的表現(xiàn)在憑借著風生發(fā)無窮的韻味，如張泌《芍藥》：“閑倚晚風生悵望”，曾協(xié)《酹江月·詠芍藥》：“弱質(zhì)風，芳心帶露，酒困嬌無力”，顧瑛《春暉樓賞芍藥》：“舞袂風翻翻”，袁桷《新安芍藥歌》：“風動霓裳凝綽約”，風的入詩，搖曳生姿，使靜態(tài)的美有了動覺的質(zhì)感，更貼近生活，接近最自然的原始感受，芍藥猶如一個困倚東風的嬌弱女子，癡情而悵惘，如元郝經(jīng)《芍藥》：“煙輕雪膩豐容質(zhì)，露重霞香婀娜身。鐵石肝腸總銷鑠，都將軟語說風神?！?/p>

在造景上，階、欄、籬笆的陪襯，使芍藥在視覺上達到起伏而涌動的效果，有層次而異常醒目，最有名的是謝靈運“紅藥當階翻”，如波浪般的起伏，元稹《紅芍藥》：“芍藥綻紅綃，巴籬織青瑣”，楊萬里《多稼堂前兩檻紅藥紅白對開二百朵》：“最是倚欄嬌分外?！?/p>

3.女性美

（二）芍藥的意蘊美

1.芍藥的情感蘊涵

（1）贈別寄情

《溱洧》“贈之以芍藥”，《毛傳》解釋：“芍藥，香草也。”《鄭箋》作注：“伊因也，士與女其別則送女以勺藥，結(jié)恩情也?！?“藥”通“邀”之音轉(zhuǎn)，傳情達意?！夺屛摹芬俄n詩》解：“芍藥，離草也。言將離別贈此草也?！贝薇豆沤褡ⅰ方鉃椋骸吧炙幰幻呻x，故將別以贈之，亦猶相招贈之以文無，文無一名當歸也?！?《韓詩》將芍藥解釋為“離草”，故芍藥又有“將離”一名，為離別時的贈別寄情。如元稹《憶楊十二》：“去時芍藥才堪贈，看卻殘花已度春。只為情深偏愴別，等閑相見莫相親?！?暮春開放的芍藥讓離別的感情愴然凄冷，如元稹《紅芍藥》：“采之諒多思，幽贈何由果”，張泌《芍藥》：“零落若教隨暮雨，又應(yīng)愁殺別離人”，姚合《欲別》：“山川重疊遠茫茫，欲別先憂別恨長。紅芍藥花雖共醉，綠蘼蕪影又分將”，芍藥“將離”的含寓，隱喻了內(nèi)心的繾綣離愁。

（2）傷春怨咽

從芍藥的花期出發(fā)，此時玉蘭凋零，牡丹謝落，百花殘敗，暮春之時的芍藥又叫做“婪尾春”?！肚瀹愪洝酚涊d：“胡嶠詩‘瓶里數(shù)枝婪尾春’，時人罔喻其意，桑維翰曰：‘唐末文人有謂芍藥為婪尾春者，婪尾酒乃最后之杯，芍藥殿春亦得是名?！?閨怨的情思就如同“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一樣無邊無際的蔓延。如杜牧《舊游》：“閑吟芍藥詩，惆望久眉。盼眄回眸遠，纖衫整髻遲。重尋春晝夢，笑把淺花枝。小市長陵住，非郎誰得知?！?濃的閨怨情思溢滿詩中，閨閣之人悲嘆韶華不駐，時光匆匆。芍藥溱洧之贈，將離之寓，成為了閨閣女子心中郁積的苦苦相思。

（3）詠史懷古

芍藥冠名揚州，作為歷史的見證者，由此生發(fā)了寄寓遙思、沉郁哽咽的詞作，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姜夔《揚州慢》：“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劉克莊《賀新郎·客贈芍藥》：“一夢揚州事。畫堂深、金瓶萬朵，元戎高會。座上祥云層層起，不減洛中姚魏。嘆別后、關(guān)山迢遞。國色天香何處在，想東風、猶憶狂書記。驚歲月，一彈指。數(shù)枝清曉煩馳騎。向小窗、依稀重見，蕪城妖麗。料得花憐儂消瘦，儂亦憐花憔悴。漫悵望、竹西歌吹。老矣應(yīng)無騎鶴日，但春衫、點點當時淚。那更有，舊情味?！?狂香浩態(tài)，天資妖嬈，爭奇斗艷，猶在仙鄉(xiāng)，如此繁盛的花會已不復存，只能“嘆別”，“驚歲月”，“漫悵望”，作者無奈的玩味，最后，只有陷入無限的“那更有，舊情味”的縈繞之中，仿若“揚州風物鬢成絲”的一唱三嘆，哀傷之情拂之不去。

2.芍藥的品格美

品格，指精神層面上體現(xiàn)出來的審美主體價值。芍藥品格美韻的積極發(fā)現(xiàn)，其一，兩宋之際，花卉業(yè)高度繁榮，揚州芍藥可謂是壯觀之極。其二，愛花的社會風氣的驅(qū)使。宋代推崇享受生活，如賞花活動的興盛，蘇軾在《玉盤盂》并序中提到：“東武舊俗，每歲四月大會于南禪、資福兩寺，以芍藥供佛，而今歲最盛，凡七千余朵。”?其三，文學思潮“載道”、“比興”傳統(tǒng)。自初唐陳子昂“重興寄，興風骨”，中唐古文運動的“文以載道”，宋人在寄托、興味上不斷地延展，注重思想層面的理趣的挖掘，開拓了芍藥的品格美韻。

邵雍對芍藥的品格更有獨到的認識，比之梅格。邵雍筆下的《芍藥》是：“要與牡丹為近侍，鉛華不待學梅妝。”?邵雍高度贊揚芍藥是“梅妝”，芍藥在詩人的眼中，不是國色天香之物，而是如雅淡之梅，無獨有偶，侯置對芍藥也有“梅格”的認識，其《鷓鴣天·賞芍藥》寫道：“只有梅花是故人。歲寒情分更相親。紅鸞跨碧江頭路，紫府分香月下身。君既去，我離群。天涯白發(fā)怕逢春。西湖蒼莽煙波里，來歲梅時痛憶君。”?梅之獨放在寒冬之際，寂寂無聞，芍藥獨放在暮春時候，無爭芳斗艷之心，芍藥以梅為友的寫法，讓芍藥的品格更有內(nèi)蘊了。梅是凌寒傲骨的孤單，芍藥則是不與爭寵的安靜。

① （宋）鄭樵：《通志略·昆蟲草木略（第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789頁。

② 南京師范大學雷銘統(tǒng)計，逯欽立先生纂輯（中華書局1983版），版本為在我愛E書網(wǎng)站上下載的由“燕閑齋主”制作的《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電子版本。

③ （宋）鄭樵：《通志略·昆蟲草木略（第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789頁。

⑤ 許伯卿：《宋詞題材研究》，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121頁。

⑥ 南京師范大學王三毛統(tǒng)計，版本據(jù)南京師范大學《全唐宋金元詞文庫及賞析》之《全宋詞》電子檢索系統(tǒng)統(tǒng)計。

⑦ 南京師范大學，朱明明編，《佩文齋詠物詩選》詠植物詩數(shù)量分類統(tǒng)計表。

⑧ 南京師范大學，張榮東編，《古今圖書集成》所收主要花卉作品分類統(tǒng)計列表。

⑨ 王觀：《〈揚州芍藥譜〉叢書集成新編·四十四》，新文豐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107頁。

⑩ 王建國、張佐雙：《中國芍藥》，中國林業(yè)出版社2005年版，第5頁。

? 王觀：《〈揚州芍藥譜〉叢書集成新編·四十四》，新文豐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107頁。

? 王建國、張佐雙：《中國芍藥》，中國林業(yè)出版社2005年版，第5頁。

? 王建國、張佐雙：《中國芍藥》，中國林業(yè)出版社2005年版，第5頁。

? 唐圭璋編：《〈全宋詞〉（四）·劉子寰》，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704頁。

? 《〈全宋詩〉·王之道一二》，卷一八一八，第20234頁。

? 《〈全宋詩〉·王之道一二》，卷一八一八，第20235頁。

? （漢）毛亨傳、鄭玄箋：《毛詩》，明萬歷刊本影印，孔子文化大全編輯部編輯，山東友誼書社，第209頁。

? （晉）崔豹撰：《〈古今注〉（卷下）·問答釋義第八》，商務(wù)印書館1956年版。

? 《全唐詩》，卷四一一。

? （宋）陶谷、清異錄：《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047冊，《小說家類·子部三五三》，臺灣商務(wù)印書館，第861頁。

? 《全唐詩》，卷五二三。

? 唐圭璋編：《〈全宋詞〉（四）·劉克莊》，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6-27頁。

? 《〈全宋詩〉（卷七九七）·蘇軾一四》，第9226頁。

? 《〈全宋詩〉（卷三八一）·邵雍二一》，第4699頁。

? 唐圭璋編：《〈全宋詞〉（三）·侯置》，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434頁。

作 者：王功絹，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唐宋文學方向。

編 輯：趙紅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