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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軍禮與《詩經(jīng)·小雅》部分詩篇的創(chuàng)作

2011-08-15 00:47:58祝秀權
淄博師專論叢 2011年3期
關鍵詞:南征宣王吉日

祝秀權

(淮陰師范學院中文系,江蘇淮安223001)

在周代,凡狩獵、觀兵等重大活動均屬軍禮,這是關系到國家聲威、天子威信及天子與諸侯關系的大事?!对娊?jīng)·小雅》中即有為軍禮而詠之詩。如《采芑》: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畝。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方叔率止,乘其四騏,四騏翼翼。路車有奭,簟茀魚服,鉤膺鞗革。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鄉(xiāng)。方叔涖止,其車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約軧錯衡,八鸞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蔥珩。

鴥彼飛隼,其飛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方叔率止,鉦人伐鼓,陳師鞠旅。顯允方叔,伐鼓淵淵,振旅闐闐。

蠢爾蠻荊,大邦為仇。方叔元老,克壯其猶。方叔率止,執(zhí)訊獲丑。戎車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荊來威。

《序》:“《采芑》,宣王南征也?!比患殞徳娏x,詩中并無真實的戰(zhàn)事,所詠之事乃是對周代軍禮的演習。何以知之?有以下幾方面證據(jù):

第一,《采芑》共四章,前三章均以興開頭,然后引出方叔對軍隊的檢閱,頌軍容之整、軍威之狀,詩的主體部分毫不言及戰(zhàn)事。只是在詩的末章以“蠢爾蠻荊,大邦為仇”,引出“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荊來威”等內容,然而亦只是“蠻荊來威”而已。從詩所陳述的內容看,無任何戰(zhàn)事發(fā)生。這與《采薇》、《出車》、《六月》等開篇即抒寫戰(zhàn)事大有不同,形成了鮮明對比。詩末章“征伐玁狁”即是指《六月》詩所詠征伐玁狁之事。兩相對照可知,周人可能正是乘伐玁狁獲勝之余威,舉行“治兵”、“振旅”儀式以威懾荊蠻。清吳闿生《詩義會通》:“先大夫曰:‘此蓋北伐振旅,侈陳軍威以風荊蠻?!瘎⑾蛩^‘方叔、吉甫為宣王誅獫狁而百蠻從’者,最得其實。蘇轍云:‘方叔南征,先治其兵,既眾且治而蠻荊遂服。’”

第二,詩第四章明言“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荊來威”,可知無戰(zhàn)事發(fā)生,只是方叔征伐獫狁之后,威懾荊蠻的一次軍事行動。所以末章“方叔率止,執(zhí)訊獲丑”亦只是對軍事演習的描述,并非真實的戰(zhàn)爭行動。“方叔率止”之后并無任何戰(zhàn)斗過程和準備,而直接即可“執(zhí)訊獲丑”。難道敢與“大邦為仇”的荊蠻竟如此不堪一擊,克之如探囊取物?這只能理解為:詩中所述之事乃類似軍事演習的儀式,非真實的戰(zhàn)爭。林義光《詩經(jīng)通解》曰:“執(zhí)訊獲丑,愿望之詞也。”

第三,此詩的主體內容都是在宣揚軍威,而不是在描寫戰(zhàn)事,宣揚軍威、軍容的文字占了此詩的絕大部分篇幅。若詩篇果是頌美宣王南征的真實戰(zhàn)爭,為何不著力描寫戰(zhàn)事,而只是自夸軍威?《朱子語類》曰:“南征蠻荊想不甚費力,不曾大段戰(zhàn)斗,故只極稱其軍容之盛而已?!标愖诱埂对娊?jīng)直解》:“方叔夏天和吉甫北伐,他就不可能又在秋天南征,除非他僅僅治兵,虛張聲勢,南蠻就望風畏服。”

第四,詩中反復強調:“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贝藬?shù)語處于前幾章的中間,是此詩所突出強調的內容,亦是詩篇主題句之所在,是詩的主旋律?!皫煾芍嚒焙我??《傳》:“干,捍。試,用也?!薄豆{》:“其士卒皆有佐師捍敵之用爾?!薄皫煛碑敒檐婈犞猓纭肚仫L·無衣》“王于興師”。嚴粲《詩緝》:“干,盾也。程子曰:師干,猶今云兵甲也?!薄案伞奔创副?。朱熹《詩集傳》:“試,肄習也。言眾且練也?!薄霸嚒碑敒椤安倬殹敝?。就“師干之試”句的詩義看,詩既已明言非真實的出征殺敵,而只是習武演練而已。《詩經(jīng)傳說匯纂》引蘇轍曰:“宣王之南征,使方叔治其軍而后用之。方叔之治軍也,陳其車馬,而試其眾以捍敵之法?!鼻孱欐?zhèn)《虞東學詩》:“詩無舉征伐事而言‘試’者。此詩前三章兩言‘師干之試’,明是先期練治以習號令、信賞罰,故三章以后遂以明信稱方叔也?!蹲髠鳌罚骸訉?,使子文治兵于睽?!佑駨椭伪谑l?!w古人用兵原有此法。末章方言威蠻荊事,豈有未至地而先戰(zhàn)者?蓋以宿望之將,率練治之兵,未嘗戰(zhàn)也?!娨馐且蚰险鞫伪?,非因治兵而南征也?!?/p>

第五,此詩三章曰:“方叔率止,鉦人伐鼓,陳師鞠旅。顯允方叔,伐鼓淵淵,振旅闐闐?!薄般`人伐鼓”者,鉦人伐鉦,鼓人伐鼓也。“陳師鞠旅”者,陳其師旅而告之也。《毛傳》:“入曰振旅。”《鄭箋》引《公羊傳》莊公八年文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蹦敲丛诘谌轮?,為何剛陳師出兵,就立即振旅而還?若是真實的戰(zhàn)爭,詩人不至于如此高度概括而言之吧?鄭玄似乎亦惑于《序》說,在引《公羊傳》文時,竟略去了語意緊密相承的后文關鍵一句話。《公羊傳》原文曰:“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zhàn)也?!薄斗Y梁傳》作:“出曰治兵,習戰(zhàn)也;入曰振旅,習戰(zhàn)也?!薄吨芏Y·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zhàn)之陳?!薄爸星锝讨伪缯衤弥?。”《左傳》隱公五年:“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雖四時講武,猶復三年而大習?!蔽髦芙鹞闹幸嘤小巴醮笫」逵诟衤谩保ā吨杏z》)的記載?;谝陨衔墨I資料,可知此詩第三章陳師告旅之后即曰振旅而還,乃是“習戰(zhàn)也”。此種“習戰(zhàn)”,實即古人所言之“治兵”、“振旅”儀式,類似今之軍事演習;若從禮儀的角度而言,無疑,此即屬于周代的軍禮。

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如許大篇文字,而發(fā)端乃以采芑起興,何能相稱?”認為重大軍事行動以采芑起興不相稱,固然有一定道理。然而《采薇》同樣是寫軍事征伐,則以采薇起興。《采薇》、《采芑》二詩以采薇、采芑興起軍事行為,確與《雅》中同題材的《四牡》、《出車》、《六月》、《江漢》、《常武》等詩不類。宋唐仲友《詩解鈔》為此疑提供了一種解釋:

古之兵出于農(nóng)。地政修廢,兵力之強弱也。周之衰,田萊多荒而軍政壞。宣王中興而農(nóng)政修,兵復出于農(nóng)。故曰:“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畝?!庇衷唬骸坝诒诵绿?,于此中鄉(xiāng)。”然則不先修地政而求兵之強者,吾未之信也。

其說新穎可喜,言之成理。如此看來,此詩前三章以“采芑”、“飛隼”起興,其實近于賦,即詩人于“治兵”、“振旅”之地實賦其景,以之作興。因為方叔所練之兵、所治之軍,其身份原本都是農(nóng)人。若單純理解為興,那么練兵、治軍與采芑何干?《采薇》以“采薇”起興亦可作如是解。

《六月》、《采芑》和《采薇》、《出車》所詠之事相近,一般認為是同時、同事之詩。編《詩》者以《采薇》、《出車》為正詩,以《六月》、《采芑》為變詩,應當是有一定用意的。通過比較,我們認為:《采薇》、《出車》真實地揭示了宣王北伐、南征時將士的哀怨情緒,而《六月》、《采芑》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虛美而已?!读隆?、《采芑》所記之事雖實,而所頌之辭卻有虛美的成分。所以,關于宣王南征北伐數(shù)詩的正、變之分,可能暗含了《詩》之編輯、傳授者對宣王中興及其武功的看法和評價。顧炎武《日知錄》:“宣王之功,計亦不過唐之宣宗,而周人之美宣,亦猶魯人之頌僖也,事劣而文侈矣?!薄睹珎鳌酚凇恫绍弧菲幸痪淠腿藢の吨裕骸把云鋸娒?,斯劣矣?!薄犊资琛飞昶湟庠唬骸氨匮云鋸娒勒?,斯劣弱矣?!独献印吩唬骸畤一鑱y有忠臣,六親不和有孝慈,明名生于不足。’詩人所以盛矜于強美者,斯為宣王承亂,劣弱矣,而言之也?!笨赡軅鳌对姟返拿嗖粷M于其虛美不實之詞,方出此言?!睹珎鳌芬话阒蛔髯衷~上的訓詁,像這樣直接針對詩中所詠之事而發(fā)表言論表達毛公自己的評論,此種情況《詩·傳》中極少出現(xiàn)。清李光地《詩所》亦云:“觀《東山》、《采薇》、《出車》皆眷眷于征人道路之艱辛,室家之離別,《杕杜》則并探其父母之憂思,皆圣人所以體天地之心也。至宣王諸詩,徒侈其盛威于中國,而此意微矣?!笨芍@種對“宣王中興”不以為然的評論古已有之。下篇《車攻》美宣王復古,其詩終之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孔疏》:“宣王中興明君,美其復古,比諸成、康才四分之一,則‘展也大成’徒虛言耳。”

由以上對《采芑》詩義的考論可知,《采芑》所詠即周代的“治兵”、“振旅”儀式,這種儀式亦即周代之軍禮。若聯(lián)系《采芑》之下二篇《車攻》、《吉日》加以考查,詩篇所詠為軍禮,并且為軍禮而創(chuàng)作的性質更為明顯。

車攻

我車既攻,我馬既同。四牡龐龐,駕言徂東。

田車既好,田牡孔阜。東有甫草,駕言行狩。

之子于苗,選徒囂囂。建旐設旄,搏獸于敖。

駕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會同有繹。

決拾既佽,弓矢既調。射夫既同,助我舉柴。

四黃既駕,兩驂不猗。不失其馳,舍矢如破。

蕭蕭馬鳴,悠悠旆旌。徒御不警,大庖不盈。

之子于征,有聞無聲。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車攻》一詩據(jù)《傳》、《疏》的闡釋,當與其上《六月》、《采芑》二篇為同時、同事、同禮之詩?!缎颉罚骸啊读隆?,宣王北伐也?!薄啊恫绍弧?,宣王南征也?!薄啊盾嚬ァ?,宣王復古也。宣王能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境土;修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于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毛序》釋詩,多有聯(lián)系前后篇、采用互文見義法者,此即一例?!盾嚬ァ菲犊资琛吩唬骸耙栽姶斡辛x,故序者每乘上篇而詳之。言‘內修政事,外攘夷狄’者,由內事修治,故能外平強寇,即上二篇南征、北伐是也。既攘去夷狄,即是復竟土,是為復古也?!薄犊资琛飞畹谩缎颉妨x,可見,這幾首詩在本事及禮儀背景上的關聯(lián)是可以肯定的。

《車攻》二章曰:“田車既好,田牡孔阜。東有甫草,駕言行狩?!薄秱鳌罚骸疤镎?,大芟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纏旃以為門,裘纏質以為槸,間容握,驅而入,擊則不得入。之左者之左,之右者之右,然后焚而射焉。天子發(fā)然后諸侯發(fā),諸侯發(fā)然后大夫、士發(fā)。天子發(fā)抗大綏,諸侯發(fā)抗小綏,獻禽於其下,故戰(zhàn)不出頃,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薄犊资琛罚骸把约葧T侯,又與田也。未田之前,誓士戒眾,故教示戰(zhàn)法,當在其間止舍也。以教戰(zhàn)試其能否,故令驅焉?!薄啊吨芏Y》:‘仲夏教茇舍?!嵲疲骸厣?,草止也。軍有草止之法?!嗣缣锛床葜?,明芟草止其中焉?;蛏崞渲幸?。以教戰(zhàn)即軍禮,同,故言‘軍有草止之法’。仲夏舉草舍之法,田禮皆當然也。故‘仲冬教大閱’云:‘前期群吏,戒眾庶,修戰(zhàn)法。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后至者。乃陳車徒,如戰(zhàn)之陳?!⒃疲骸R,芟除可陳之處。表,所以識正行列也。四表積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步數(shù)未聞?!嵲啤铣申愔帯擒喜轂榻虘?zhàn)之所。《傳》言‘田者,大芟草以為防’,則芟草為田獵之處,明先獵以教戰(zhàn),合圍又在間焉,二者同處也?!薄敖虘?zhàn)既畢,士卒出和,乃分地為屯。既陳,車驅卒奔,驅禽,內之於防,然后焚燒此防草,在其中而射之?!?/p>

由《傳》、《疏》對《車攻》詩義及其禮儀背景的闡釋,我們可知:

其一,《采芑》、《車攻》、《吉日》三詩所詠即周禮中之軍禮。三詩所詠之軍禮是前后密切關聯(lián)的,可視為一種三位一體的軍禮。《采芑》所詠是“既會諸侯”之后,“誓士戒眾,教示戰(zhàn)法”之事,《車攻》所詠是“教戰(zhàn)既畢”,“乃分地為屯”,教以“草止之法”,之后“焚燒此防草,在其中而射之”之事。

其二,《車攻》篇《傳》、《疏》的闡釋已不僅僅是針對《車攻》一詩,而是聯(lián)系詩的內容,針對周禮中的軍禮而加以闡釋。故《孔疏》曰“教戰(zhàn)即軍禮”。只有以軍禮為背景和視角加以闡釋,才能揭示這些詩篇的本事、本義,因為這些詩篇即是據(jù)軍禮而作。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陳。群吏撰車徒……皆如振旅。遂以苗田,如搜之法。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贝颂幩浗詾檐姸Y。其中“中夏教茇舍”,鄭玄釋為軍隊之“草止”之法,此即《車攻》篇所詠之本事及禮儀背景。而“中秋教治兵”則是上篇《采芑》所詠的內容。無論“茇舍”還是“治兵”,皆“如振旅之陳(陣)”,可知它們的禮儀性質相同并相關。《太平御覽》卷八百三十一引《韓詩內傳》曰:“春曰畋,夏曰獀,秋曰獼,冬曰狩。夫田獵,因以講道、習武、簡兵也?!笨芍盾嚬ァ分铽C,與《采芑》之習武、簡兵,宗旨亦是相同的。

《采芑》篇所詠是周代治兵之軍禮,而《序》卻以實事釋之曰“南征”。既然是治兵習禮,就沒有所謂“南征”之事。劉雨《西周金文中的“周禮”》有如下論述,為《序》以《采芑》為“南征”提供了一種解釋:

《啟卣》:“出狩南山。”《啟尊》:“啟從王南征?!眱善鳛橐蝗怂?,所記亦同一事件,一說“出狩”,一說“南征”,可見此時的出征往往以出狩為掩護。大隊兵馬浩浩蕩蕩地于山川之上狩獵,這本身就是一種炫耀武力的戰(zhàn)爭演習。文獻中所記的“大蒐禮”講的也是借狩獵之機演練軍陣,作為一種戰(zhàn)爭準備的手段?!鹞暮臀墨I中有關觀兵的記載說明,觀兵是周人一種很重要的戰(zhàn)爭手段,其作法是使用強大武力相威脅,而不直接使用武力,用軍事壓力使敵人屈服。周人這種構兵于禮的作法把殘酷的軍事斗爭掩蓋在諸如出狩、軍事演習等活動中,以求達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目的。[1](P68-69)

劉雨先生的論述足以解筆者之惑。由此可知,“南征”和“出狩”、治兵實為一事,《序》說仍不誤。《序》之“南征”可能是一種直探其本義的說法,可能序《詩》者認為,出狩、田獵、觀兵都只是現(xiàn)象,南征才是其目的,故《序》舍去其他,而專以“南征”作解。劉雨之說亦可證明,《車攻》、《吉日》二詩所詠天子狩獵之事,無疑與《采芑》同屬周代之軍禮,且很可能是一時之事。

本文所論詠軍禮三詩,既有禮儀上的背景,亦有時事上的背景?!盾嚬バ颉芳匆浴皬蜁T侯于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云云,指實其事,并以之為宣王“復古”之舉?!缎颉氛f大體不誤。胡承珙《毛詩后箋》:“成康之時本有會諸侯于東都之事?!兑葜軙ね鯐狻肥自瞥芍苤畷?,孔晁注云:‘王城既成,大會諸侯及四夷也。’《竹書》:‘成王二十五年,大會諸侯于東都,四夷來賓?!云涿髯C。宣王中興,重舉是禮,故曰‘復會’。”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昔周公相成王,營洛邑為東都以朝諸侯。周室既衰,久廢其禮。迨宣王始舉行古制,非假狩獵不足懾服列邦。故詩前后雖言獵事,其實歸重‘會同有繹’及‘展也大成’二句。蓋東都之朝不行久矣,至宣王始行之,而謂列辟能帖然服乎?迨至來會,得睹車徒之盛,紀律之嚴,射御之巧,頒賜之公,不覺心悅誠服,始歡聲鼓舞而為舉柴之助。曰‘展也大成’,喜之,亦幸之也。中興之業(yè),豈易建哉?”王宗石《詩經(jīng)分類詮釋》:“古代借田獵來進行軍事演習和訓練,分四季舉行,即所謂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以冬季農(nóng)閑時期的一次規(guī)模最大。此詩所寫的,是周天子夏季的一次田獵?!吨芏Y·大司馬》謂仲夏苗田用車。劉昭《續(xù)漢書補注》:‘周宣王狩于敖?!创恕!薄肮糯鷿O獵社會只知種草、養(yǎng)獸,其時只有草田,在草田獵取獸類便叫田。狩獵即所以訓練士卒作戰(zhàn)?!盵2](P501-502)以上言論皆有理有據(jù)??芍苄跤幸饽7鲁赏踔e,“復古”之言不虛。《易林·履之夬》:“《吉日》、《車攻》,田弋獲禽。宣王飲酒,以告嘉功?!薄抖χS》同。又,《墨子·明鬼篇》:“周宣王合諸侯而田于圃田,車數(shù)百乘,從數(shù)千,人滿野。”《朱子語類》:“時舉說《車攻》、《吉日》二詩,先生曰:‘好田獵之事古人亦多刺之,然宣王之田乃是因此見得其車馬之盛,紀律之嚴,所以為中興之勢者在此。其所謂田,異乎尋常之田矣。’”

吉日

吉日維戊,既伯既禱。田車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從其群丑。

吉日庚午,既差我馬。獸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從,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既張我弓,既挾我矢。發(fā)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賓客,且以酌醴。

《采芑》、《車攻》、《吉日》三詩在《小雅》中篇次相連,據(jù)詩義,當為同時、同事、同禮之詩。《車攻》“赤芾金舄”如同《采芑》“朱芾斯皇”?!都铡匪恼卵陨粕洌凹葟埼夜?,既挾我矢。發(fā)彼小豝,殪此大兕”,即《車攻》“舍矢如破”之意。《吉日》四章言田獵后“以御賓客”,亦照應著《車攻》“大庖不盈”之意。

《吉日》篇所詠之事和禮行于“吉日”,《傳》釋之曰:“外事以剛日?!贝艘啾径Y而釋?!抖Y記·曲禮》:“外事以剛日,內事以柔日?!编嵶ⅲ骸绊樒涑鰹殛栆?。出郊為外事。《春秋傳》曰:‘甲午祠兵。’內事以柔日,順其居內為陰?!币虼怂^“吉日”,亦即“剛日”,“外事以剛日”,無疑指行于郊外之治兵、狩獵等事。此亦可證《吉日》所詠之事及禮必為軍禮。

《吉日》三章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薄秱鳌罚骸膀屒葜笥?,以安待天子?!薄豆{》:“悉驅禽順其左右之宜,以安待王之射也?!薄吨芏Y·夏官·田仆》:“設驅逆之車。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编嵭ⅲ骸膀?,驅禽,使前趨獲。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扣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笨芍娭兴佒屡c周禮完全相合。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左傳》昭公三年:‘鄭伯如楚,子產(chǎn)相。楚子享之,賦《吉日》。既享,子產(chǎn)乃具田備?!恕都铡窞槌鎏镏C?!盾嚬ァ酚蓵T侯而田獵,《吉日》則專美田事也?!?/p>

隨從臣下驅趕野獸以待周王去射,乃是按君臣之禮而行的舉動;此禮的要義亦是為顯示君臣上下的等級之別,正君臣之義。在西周王室強大之時,這種君臣之禮的實施是認真的、一絲不茍的。故《詩序》以為《吉日》美宣王“能慎微接下”,從而能使臣下“自盡以奉其上”,這并非純粹在宣揚封建教義,而是當時行這種禮,確實既能顯示君臣之間的親和,又能正君臣之義。從此意義上而言,詩人之美也并非虛美。宋唐仲友《詩解鈔》:

法能制人于所及見,不能制人于所不見。至于恩禮之所感,則雖幽遠而愛敬之心存。君射而有司翼五豝,是法也。至于“漆沮之從,天子之所”,豈法之所能制哉?職能拘人之所當為,不能得人于所不必為。至于恩禮之所感,則無親疏而愛敬之心同。王田則虞人注禽,是職也。至于“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豈職之所能拘哉?惟下之奉上如此,故上之人得以“發(fā)彼小豝,殪此大兕”,不自以為能而以御賓客,且以酌醴。則謹微接下之道終得有始矣。亦惟謹微接下,故無不自盡以奉其上耳。故《吉日》之所美者微,而寓意則大。

唐氏之言可謂善得詩旨??梢詳嘌?,西周天子舉行包括軍禮在內的上述諸禮儀,絕不是為了娛樂,而是有明確的政治目的和意義。故《禮記·射義》論天子舉行燕射之禮時曰:“詩曰:‘曾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ò矗捍耸且菰姟!犊资琛芬詾榧础敦偸住分?。)言君臣相與盡志于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此天子之所以養(yǎng)諸侯而兵不用,諸侯自為正之具也?!边@對于揭示周禮的政治要義,可謂一語中的──禮是治人、治國的方略,是一種統(tǒng)治手段。朱熹《詩集傳》引東萊呂氏亦曰:“《車攻》、《吉日》所以為復古者何也?蓋蒐狩之禮可以見王賦之復焉,可以見軍實之盛焉,可以見師律之嚴焉,可以見上下之情焉,可以見綜理之周焉。欲明文武之功業(yè)者,此亦足以觀矣?!?/p>

[1] 劉雨.西周金文中的“周禮”[J].燕京學報(第三期).

[2] 王宗石.詩經(jīng)分類詮釋[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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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資料(2016年32期)2017-02-24 1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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