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勇 李 龍

祝您一路順風
——記太原鐵路局K237/8次列車乘務員團隊

■張 勇 李 龍

有的人在危難之時力挽狂瀾，為人稱頌；有的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平凡的崗位上默默奉獻，他們同樣值得稱頌。在太原鐵路局太原和廣州間運行的K237/8次列車上，有這樣一群再平凡不過的列車員。他們家中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幼小的子女，卻不能常伴左右。他們之中有很多夫妻列車員，一個月相見的日子只有個位數(shù)……他們把“家”安在了列車上。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旅客旅行安全、旅行愉快、旅行一路順風。

列車長當一次班要走20公里

2011年9月 11日，23∶00。

農(nóng)歷中秋節(jié)前夜。太原火車站站臺上忙碌依舊，旅客們行色匆匆，臉上難掩的是歸家的急切。K237次列車靜靜地?？吭谡九_邊，距離它的開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在萬家團聚的日子即將到來之際，它整裝待發(fā)，目的地是2506公里外的廣州。

在列車10號車廂門口，列車長張震告訴記者，15：00起，所有的列車乘務人員就到達列車?？康奶F車輛段，開始準備工作?！癒237次列車單程時間36個小時，運距2506公里,行經(jīng)南同蒲線、隴海線、焦柳線、漯寶線、京廣線，經(jīng)山西、陜西、河南、湖北、湖南、廣東等省份.列車員每次當班要離家四天，在這四天中，吃住基本都在列車上?！睆堈鸨硎荆诹熊囆羞M過程中，列車長每兩個小時就要從前到后巡檢一次?！斑@趟列車共有17節(jié)車廂，全長大約500米，我和副車長盧丙8小時換一次班，算下來我們每人全程光巡檢就要走20多公里的路程?！?/p>

23：30，列車在一陣震顫中“蘇醒”，慢慢滑出車站，駛入茫茫夜色，記者也就此開始了漫長的廣州列車之旅。

為列車員而設“委屈獎”

9月 12日，0∶00。

列車?？吭谟艽握?。剛剛參加完三品抽檢的列車員段毅，滿頭大汗地坐在餐車椅子上，端著一杯水猛喝起來。

今年34歲的段毅長得敦敦實實，他的兒子剛兩歲多，“孩子還小，有一陣每次當完班回家，孩子就不認得我了，等熟悉了我又要走了，回來之后再重新認識！”

相比于思子情切，最讓段毅感到心酸的是，有的乘客對列車員工作不理解。“讓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四五個小伙子在車廂里抽煙，按照規(guī)定列車車廂里是不準抽煙的，但是這幾個乘客屢勸不止。到我勸第四次的時候，幾個人一擁而上開始推搡我，嘴里又喊又罵！回到值班室，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段毅所經(jīng)歷的故事，在很多列車員身上都發(fā)生過，太鐵客運段專門設立了“委屈獎”，客運段廣州車隊書記謝喜章告訴記者，“列車員受了委屈，是不準還嘴還手的，回來后單位有委屈獎，對他們是一種安慰。也希望乘客們多理解列車員，乘客們辛苦，列車員拋家離子，一年有半年在車上，同樣也很辛苦，多一份理解和寬容，旅途會更美好?！?/p>

車上的“家”總是靜悄悄

9月 12日，2∶00。

夜已深，列車碰撞鐵軌的“咣當”聲格外清晰，臥鋪車廂里鼾聲四起。值班的列車員此時仍要保持清醒，每兩個小時巡視一遍所負責的車廂，到了中間站?？繒r，還要代替白天的廣播提醒旅客到站。

凌晨3：00，一陣陣困意襲來，眼皮不斷地打架，副車長盧丙把記者領到2號車廂，這里是列車員的宿營車。與其他車廂相比，這里好似另外一個世界，靜悄悄的。

車廂的規(guī)格是普通硬臥車廂，每個隔斷都用藍色的簾子遮擋起來，走廊里的一塊白布簾子上印著“靜、敬、凈”三個大字。盧丙悄聲告訴記者，由于列車上的列車員是兩班倒，輪休的列車員在宿營車睡覺，因此這里禁止大聲說話。車廂中白天晚上基本不開燈，記者借著車廂頭尾的燈光四下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走廊里的小桌上，擺著幾盆不知名的花草。看來簡陋的生活環(huán)境，并沒有影響這里的人們對生活的熱情。

記者爬上鋪位，和衣躺下，狹窄的空間剛夠一個人平躺，想要“輾轉反側”一下都不太可能。列車“咣當、咣當”的響聲直往耳朵里鉆，心中感概，列車員長年累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休息，還要保持正常的工作，真的太不容易了。

一個月，夫妻一起過三天

9月 12日，10∶00。

早晨醒來后腦袋發(fā)暈，出了宿營車，看到和記者同時休息的副車長盧丙，已經(jīng)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廣州車隊書記謝喜章領著記者來到了15號車廂，值班員李樹明正在自己1平米的小值班室里核對交接班記錄。謝書記告訴記者，“廣州車隊共有8個包乘組，輪流當班K237次車，李樹明家兩口子都在廣州線上跑，他在第四包乘組，妻子程惠艷在第五包乘組。”

“一般我頭天回家，我妻子第二天走，每個月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有三天吧，每次她走我都要把她送到列車上。”長相憨厚的李樹明笑著說，“這么多年都習慣了，我覺得自己運氣還是挺好的，女兒今年15歲，一直跟著姥姥姥爺長大，從小就很懂事，夫妻感情也很好，就是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弊钭尷顦涿饔∠笊羁痰氖桥畠撼錾臅r候，他正在列車上值班，那是他第一次跑廣州車。“當時沒有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家里，心里干著急。孩子生下三天了，我才回到太原。當時妻子在榆次的老丈人家，列車路過榆次站的時候，老丈人托人給我送上來一個字條，上寫‘母子平安’，我的一顆心才落到肚子里?；氐教?，還正常打掃了車上衛(wèi)生才離開?！?/p>

車上過中秋，各種滋味在心頭

9月 12日，20∶40。

列車駛過武漢長江大橋。車窗外，一輪明月懸掛在天空，中秋夜的武漢三鎮(zhèn)燈火輝煌。

餐車里，車長張震策劃了一場列車上的中秋晚會。太原舞蹈團前往廣州演出舞劇《千手觀音》的幾十位演員正巧乘坐了這趟列車，經(jīng)過和舞蹈團劉團長的協(xié)調，二十幾位小演員來到餐車，為部分旅客演出了《千手觀音》的片段，乘務人員還準備了月餅、水果。一位旅客笑著說，“沒想到在列車上也能看到這么專業(yè)的節(jié)目，而且是現(xiàn)場演出，這個中秋過得很特別?！?/p>

中秋之夜，正在當班的列車員還和往常一樣，值守在自己的車廂。11號車廂是補票業(yè)務車廂，值班員齊振芳除了履行其他職責，還要為旅客提供換票、補票服務。談起孩子，齊振芳的愧疚和思念溢于言表：“孩子一直由爺爺奶奶帶大，她從兩歲多的時候，就會計算我當班的時間，每當我上車的前一天，孩子就開始哭。小的時候，還經(jīng)常把奶奶叫成媽媽?！?/p>

“就在昨天走的時候，女兒問我，媽媽明天是什么節(jié)日，我回答是中秋節(jié)，孩子又問中秋節(jié)是什么節(jié)日，我回答是全家團圓的節(jié)日，結果她來了一句‘那媽媽為什么還要走’，我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

說者流淚，聞者心酸。

記者體驗列車員辛苦

9月 13日，10∶00。

列車終于到了廣州，一下車，一股熱浪撲來，提醒記者這里是距太原5000里之外的南國。在此前的早晨，全體列車員動手，在餐車包了餃子，熱熱鬧鬧吃了一頓，當作中秋大餐。下了車之后，列車員們陸續(xù)前往車站附近的廣鐵招待所休息，他們中的多數(shù)人一進賓館就會蒙頭大睡。

9月13日20∶00，記者踏上返程車，開始返回太原。

回家的心情總是充滿期待。記者還抽空體驗了一把列車員的值班工作。9月14日11∶00—11∶52，在湖北廣水至河南信陽區(qū)間，記者代替15號車廂值班員李樹明值班。從列車進入廣水站開始，記者就按列車員的工作流程開始工作，首先鎖上了廁所，在李樹明幫助下打開車門，放下踏板，然后開始值守。列車在廣水站?？苛?分鐘，開車后記者打開廁所門，隨后開始清掃車廂。先用垃圾袋把旅客桌子上的各種垃圾裝起來，有吃剩的方便面，也有被丟棄的塑料袋。接著開始掃地，車廂的地板上有不少瓜子皮、包裝袋。掃地拖地之后，記者拎著水壺為旅客供水，供水的標準配備是一把水壺，一只小鐵桶，旅客有剩茶葉要倒進桶里。最后整理窗簾、行李架，履行完列車員標準的“一鎖二檢三開四整五供六掃七墩”作業(yè)流程，記者額頭冒汗，信陽站也到了，50多分鐘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這樣一個流程，列車員幾乎每個區(qū)間都要做一遍。

9月14日22∶00，記者跟隨副車長盧丙、乘警長李建忠一行，體驗了危險品抽檢，每到一個車廂，李建忠都要提醒一遍旅客，為了安全，不要攜帶危險品上車。

9月14日晚上是記者在列車上睡的最后一夜，已經(jīng)習慣了顛簸，習慣了列車的聲響，列車中間停下來的時候，反而覺得睡得不踏實。

9月15日6：00，車廂里亮起了燈，一陣陣寒意襲來。6：40，列車停在了太原火車站，記者睡意仍濃，暈頭漲腦地踏上了太原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