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蕭 宇

海外十年磨利劍 回國開啟新征程
——訪清華大學自動化系信息處理研究所副教授高飛飛

本刊記者 蕭 宇

與大多數(shù)海歸一樣，高飛飛也有著種種海歸榮耀和海歸困惑。前不久，他毅然決然放棄了海外供職單位開出的高薪及升職的挽留條件，一腳邁進清華大學校門，當起了執(zhí)鞭七尺講臺的教師。

“毅然決然拒絕是因為我深知我不會再回去了，既然不會回去，為什么不了結得徹底、干脆一點？”對于回國的原因，高飛飛很坦誠，倒不是要上升到報國這一高度，只因自己更適應中國的生活，中國心就應該在中國跳動！

十年辛酸磨利劍

十幾年前，傳呼機、大哥大等通信產(chǎn)品相繼闖入人們的生活，盡管數(shù)量稀少，更新的速度也遠沒有現(xiàn)在快，卻足以打破人們對傳統(tǒng)通信的理解。幾年之間，人們不得不驚嘆：原來通信是可以這樣利用的！原來信息的作用如此強大！就在那一年，還是個十八歲出頭的“小牛犢”高飛飛，高中畢業(yè)后，因成績優(yōu)異，被西安交通大學教育改革試點班錄用，專業(yè)為信息通信，這一定就成就他一生的事業(yè)。

2002年，高飛飛獲西安交通大學學士學位。正值當時，國內掀起了一股出國風潮，諸如新東方一類的培訓機構亦如出國夢的喚醒者，向那些志向深遠的年輕學子們引介了一個前所未聞的嶄新世界：申請各種獎學金，去到發(fā)達國家學習先進的知識。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高飛飛跨出了國門。

在進入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讀研期間，高飛飛的研究方向是陣列信號處理，主要面向天線雷達信號處理領域，同時涉及一些無線通信領域的前沿知識。出國伊始，擺在他面前的首要困難是語言不通，以及與國內差異巨大的生活和文化環(huán)境。生活無小事，租房，交通，購置生活用品等，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去慢慢學習和適應；全英文的課本，連通讀一遍都覺得困難，更何談在課堂上理解用英文講授的專業(yè)課程。雖然艱難，但也只能想辦法去一一克服！為了提高聽課效率，課前，高飛飛都要花大量時間預習課本。英文課本總是要重復數(shù)次鉆研，直到看懂為止。有時候為了讀懂一個原理，高飛飛常常要查閱一摞高的資料。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一年的艱苦磨練，高飛飛適應了環(huán)境，并以出色的成績完成了碩士研究生學業(yè)。在此基礎上，2005年，當他進入新加坡國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時，已經(jīng)能直接進入研究狀態(tài)了。

在高飛飛博士學習期間，通信技術更新?lián)Q代的速度日益增快，第三代通信技術的硝煙還未散去，第四代通信技術又匆匆登場。而高飛飛的研究方向也做著相應的調整。博士期間，在導師的指導下，他將自己的研究方向轉入應用更為廣泛的無線通信研究領域，并發(fā)揮自己之前在信號處理方面的專業(yè)特長，從而鎖定了通信里信號處理這一研究方向。經(jīng)過刻苦學習和不懈的努力，高飛飛僅用了兩年半的時間就完成了普通博士生需要四到五年才能完成的學業(yè)，并發(fā)表了十多篇國際頂級期刊論文和二十多篇國際核心會議論文。

寶劍鋒從磨礪出

回想起在海外艱苦地求學經(jīng)歷，高飛飛稱獲益良多。近十年間，國外名校里白發(fā)蒼蒼、精通學問的學術大家，濃厚的學術氛圍……一點一滴，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海外十年，他不僅獲得了碩士、博士學位，還學會了怎樣獨立去做學問，攻科研。博士期間，高飛飛以其出色表現(xiàn)，成為導師的得力助手，直接參與指導低年級博士進行科學研究，并承擔起項目申請和完成的重任。雖然辛苦，但他也在鍛煉中收獲了成長。羽翼漸豐的他終跨出學府，順利在海外實現(xiàn)就業(yè)。從2007年5月起，他先后任新加坡國立大學電子工程和計算機系研究員，新加坡科技研究局資訊通信研究院研究員和德國不萊梅國際大學助理教授。期間，高飛飛活躍在國際學術圈，擔任過國際無線通信，網(wǎng)絡和信息安全大會，國際無線通信和信號處理大會的技術委員會副主席，以及IEEE國際通信大會、IEEE全球通信會議、IEEE國際車載會議的技術委員會委員，在國際上小有名氣。緊跟通信最前沿，他致力于探索各類新興熱點，發(fā)表的論文在全世界范圍內已經(jīng)被引用了400多次，獲得了同行的廣泛認可。與在校培養(yǎng)獨立思考能力不同，研究院的工作培養(yǎng)了高飛飛的團隊精神，每周例會，大家都可以將遇到的問題擺到臺面來討論，交換意見，互相影響，共同進步。

成為一名大學教師是高飛飛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當他如愿登上講臺，成為不萊梅國際大學一名助理教授的時候，不辭勞苦，兢兢業(yè)業(yè)先后培育出多名碩士和博士生。

“就像愛因斯坦所說的：‘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對于我來說，做研究與聰明或者蠢笨沒有關系，而是看你的勤奮程度，跟個人毅力有直接關系”，總結一路走來的成功經(jīng)驗，高飛飛如是說。也正是因了這份刻苦，他收獲了業(yè)界的盛譽。先后榮獲2010年無線通信與信號處理國際大會最佳會議論文獎和2009年德意志學術交流總署(DAAD)青年研究人員會議獎。

回國開啟新征程

2010年12月，在海外拼搏了近十年的他終于踏上故土，加入清華大學自動化系信息處理研究所，成為中國百年名校里的一名教師。水木清華，鐘靈蘊秀，懷揣最初的園丁夢想，面對一群天之驕子，高飛飛既興奮又倍感壓力。學校為他提供了良好的平臺，從科研經(jīng)費到辦公場地都有一定保障，這是一個生機勃勃又充滿希望的征程的起點。

另一方面，長年居海外的他，“返巢”之后，面對與國外迥異的生活、教學、研究模式，不得不重新經(jīng)歷一番適應過程。比如，高飛飛常常要跑銀行去轉賬匯錢，“可能是國內多考慮安全問題，使用網(wǎng)上銀行需要U盾，不像國外一樣便捷，而我經(jīng)常把U盾給弄丟，還不如直接上銀行來得快捷。”高飛飛笑說。

這只是生活的一個方面，而他最大的壓力還是來自教研上的不適應。與國外所倡導的自由科研，只要是科研，都普遍重視的情況不同，國內科研的方向重在工程領域，基礎科研普受冷落；在國外，很多事務性的工作都交給每個教研室的專門的行政秘書去做，研究者的主要精力都投放在課題上。然而，回到國內后，高飛飛發(fā)現(xiàn)：除科研外，他還要面對大量的表格，申請課題、教學檢

科查、課題結題等繁瑣事務，無形中削減了鉆研科研的時間。此外，國內的教學方式與國外相比也有所不同：在國外，取得助理教授資格的老師可以直接指導博士，而在國內卻必須先取得博導資格才行，這對于致力于科研的高飛飛來講，無疑是一個很大的限制。并且，習慣了英文授課的高飛飛又要開始轉變調整用中文教學。諸如此類的新變化都讓高飛飛應接不暇。雖然有些不適應，可高飛飛還是采取了積極的態(tài)度去應對：熟悉環(huán)境，找好自己的定位；充分了解國情，擺正心態(tài)，開始嘗試在自己的專業(yè)特長領域里尋求一些與工程相關的方向和課題，申請項目資助等，與國內同事及時溝通，與社會各界人士多交流，并力求發(fā)揮自己作為新一代國際化海歸群體的優(yōu)勢，立足于全球視野，利用自己與國際對接、交流、溝通便利的特點，為專業(yè)研究注入新鮮活力，為此，他新開了一門專門講授通信信號處理的專業(yè)英文課程，這在清華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門課程。

此外，在科研方面高飛飛還有很多的夢想，“我想有朝一日，在我有能力，有空余時間的時候，我還會進一步做一些自己喜歡的科研工作，不為了名，不為了利，只因為自己喜歡，有好奇心。”寥寥數(shù)語，盡顯了他對科研發(fā)自內心的崇拜和熱愛。

回國短短一年時間，高飛飛在學校領導及同事的熱心幫助下，工作漸入狀態(tài)，他先后申請并獲得了一些項目課題，為今后的科學研究提供了基本經(jīng)費資助?！半m然目前我們國家的科研環(huán)境還比不上國外，科研、生活中也有不盡合理之處，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所改進，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要不斷調整自己，不焦躁，不糊弄，認認真真做好為師，為研，為學應該做的事情。”高飛飛表達了自己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