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
在很多故事里,紅顏是命薄的,英雄是氣短的,你的容貌和你的天賦會成為命運(yùn)的咒符這件事,似乎成為一種流行的邏輯,起碼電影或者小說里經(jīng)常這么說。
夢露就是一個明證,她的美超過了她能負(fù)載的,于是香消玉殞。所以當(dāng)曾志偉說范冰冰之豪爽,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梅艷芳”……這個消息讓人心頭一凜,對一個以極致為審美的人來說,她可以駕馭她的美麗嗎?
不錯,范冰冰可以代表我們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的種種想象:白如瓷器的臉,顧盼生情的大眼,濃密的睫毛與深深的眼影,她是一個讓人無法上下打量的女人,因?yàn)槟愕囊暰€到了她的臉上就很難再移開。記得張柏芝曾在一部電影里說過,當(dāng)你無法滿意這個人的眼睛的時候,就看他的鼻子,無法容忍他的鼻子就看他的嘴,一個太快讓人一覽無余的女人,大概是沒有多少“觀賞性”的。
記得去年她拍的“切格瓦拉”封面,比起《Esquire》封面同造型的女郎來,她的目光更“無辜”,不像就義的革命戰(zhàn)士,而像個被冤枉的小女兵??蛇@卻是我最喜歡的關(guān)于她的封面,現(xiàn)在在封面上流行的帶著一股“殺氣”的“凜然雄風(fēng)”,范冰冰也拍過不少這樣的照片,甚至也在采訪中自稱很爺們。
可作為一個男人,我不會喜歡這么美的女人那么爺們,我寧可相信,她的爺們很大程度上不得已。這世道不太平,所以有時要女扮男裝一下,尤其對漂亮女人而言,多少是個保護(hù)。一個這么好看的姑娘都爺們起來,這對我們男人是一種不大不小的侮辱和挑戰(zhàn)。
這都是玩笑話,我只是想強(qiáng)調(diào)一下,美有時也很不安全,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如此,要么你盡快揮霍一空,要么你讓它變質(zhì)或者把它偽裝起來,或者—一個終極解決方案:讓你自己也配得起你所擁有的。
她經(jīng)常做一個夢,就是夢見自己在天上飛,怎么也降落不下來。她也曾在北漂的時候,在公共浴池里洗澡時總覺得身后有人逼近。
我覺得這就是范冰冰,一旦來到玻璃罩之外,就會有著巨大的恐懼,而一旦回到玻璃罩之內(nèi),她就腳不沾地地生活。你可以說這可悲,也可以說這很幸福,這就是我們想象的仙女兒的生活。
可是連玉皇大帝都明白,時不時地要批準(zhǔn)一些織女有下凡的機(jī)會,否則她們的一些夙愿無法化為故事。
當(dāng)然,無論是范冰冰終極想象的“人間蒸發(fā)”,還是做一個所謂的“驢友”到青年旅社,到處流浪,可是她還要隨身帶著一個英語老師,沒法子,這就是一個永遠(yuǎn)追求上進(jìn)的孩子。
我們都該知道,《羅馬假日》中,公主最終還是回到了她的宮殿中,回到了她的玻璃罩之中,那依然還是她的世界,只是有時,她們真的需要體驗(yàn)一下,掌握自我的感覺。
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別問我真相是什么,我只知道,每個人都需要,那種腳踏實(shí)地的感覺。
也許我們爭取的就是能隨時打開玻璃罩和放下它的權(quán)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