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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香識女人

2011-12-24 00:00:00張海霞
躬耕 2011年5期


  1
  豫西南的冬天,第一場雪有點遲,紛紛揚揚,帶著優(yōu)雅的姿勢飄落下來。
  考究的茶坊,古色古香,一爐香在茶社一角冉冉升騰,讓我想起江南的畫舫,以及閣樓。
  紅棗片在冒著煙兒的普洱茶中翻滾,起起落落,深紅的顏色頗像一味中藥。透過煙霧繚繞,雪花變得富有詩意,“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币环N情調(diào)隨著雪花彌漫。
  四位女子圍桌而坐,北方女子沒有江南女子的秀氣和玲瓏,也沒有江南女子的旗袍和金釵。茶坊內(nèi)有笑聲傳出,與雪花融為一體,落下。
  
  2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睎|籬老師的名字來自于此。她給大家的感覺是純天然的田園女子。熱愛生活,喜愛小孩子,于是她傾盡家資,創(chuàng)辦了一所私家學校。
  因為學校是全寄宿制,所以每天陪伴東籬老師的有幾百個孩子,朗朗的讀書聲伴隨著她一天又一天。她說孩子們的讀書聲猶如悅耳的音樂,每天縈繞在耳畔。東籬老師說話細聲細語,標準的普通話溫柔得如同江南的細雨,柔柔潺潺,入浴全身。
  嚴格的校規(guī),嚴厲的學習制度,良好的校風教育出高素質(zhì)的學生。東籬老師的學生個個成績優(yōu)秀,這是她高興和引以為榮的資本。
  每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東籬老師就邀請大家去她的學校賞花。滿園的花兒爭相開放,嫩黃的迎春花迎接了第一縷春光,桃紅柳綠,校園到處都是溫馨的暖陽。
  寬大的操場旁邊,丁香花、蝴蝶蘭、虞美人等隨處可見,薔薇爬滿院墻,粉的素雅,紅的炙熱,白的純潔,芳香一片。東籬老師和她的幾百個孩子一起生活在花海之中。
  東籬老師親自挖了一方蓮池,在她的小別墅旁邊,長約十來平方,寬約七八平方。她說挖荷塘的時候,把她累壞了,可是想到一池的荷花開放在眼前,就忘記了勞累。
  于是,我們盡力幻想東籬老師挖荷塘時依鋤擦汗的樣子。
  春天,東籬老師用相機拍荷塘冒出的尖尖荷葉;夏天拍蜻蜓獨立荷花的傲姿;秋天的碧荷盡數(shù)枯萎,她卻留下了荷魂;在這個飄雪的冬天,捧著一杯暖茶,她給我們講她的幾百個學生,講述荷塘邊上,一群群的鳥兒,棲落在枯枝殘荷上,那是一種大美。
  她的一顰一笑都蘊涵著修養(yǎng)、典雅,一種馨香從她身上散發(fā)。
  
  3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職場女性的清揚,把蘇軾的《定風波》作為自己的座右銘。
  看到清揚,就會想起“淡妝濃抹總相宜”這句詩。曾經(jīng)是播音員的清揚聲音悅耳動聽,聽她講話,亦如一泓溪流,自山澗潺潺而出。我們時常用學富五車來點評清揚,她卻含蓄一笑。她對古詩詞頗有造詣,尤其喜歡蘇軾、李清照、納蘭性德的詞。
  游刃在職場,清揚變得大氣和果斷,某種時候,會覺得窈窕淑女的她有男兒的性格。任何場合,她都揮灑自如、游刃有余。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淅川移民遷安之時,她拿著錄音筆、采訪本,穿梭在人群之中,六月的天空,驕陽如火,恰似火爐,汗水打濕她的衣服,長發(fā)黏貼在背上。
  此時的清揚完全拋卻了淑女之態(tài),白色的球鞋在瓦礫堆上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她的身影在移民村來來往往。第一手新聞,第一時間播放,她的辛苦被鐫刻在電視上,被定格在廣播里。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不經(jīng)意的那一刻想起,才能真正感受到她的付出和奉獻。人盡散去之后,才能體會到她的余香存在,令人回味無窮。
  事業(yè)成功的清揚,喜歡哼唱一首首傳承東方文明的歌曲。譬如《東方之珠》,流光溢彩的舞臺上,她把東方女性演繹。恬靜中帶著素雅,高貴中溫潤秀美,東方女性的魅力在她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清揚特別喜歡張愛玲的《最后一爐香》。說到張愛玲,她的眼睛又透出一種淡淡的憂傷。是故事的情節(jié)凄美,還是張愛玲本身的寂寥。每個女性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善感和抑郁,清揚也不例外,剛毅和內(nèi)斂,她具備了兩種性格。
  
  4
  每次聽到田震的《鏗鏘玫瑰》,華峰就出現(xiàn)在腦海。也許她的父母很早就預測到有一天她會穿上橄欖綠,所以,就給她取了一個男人的名字。而她真的就成了女人之中的男人,武裝部工作的華峰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看一眼,再難忘卻。
  堅韌的背后是溫存,巾幗女子的她,有著別人不知道的溫柔和善良。救災募捐,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只要聽說哪里有貧困老人和孩子,她總是第一個跑上前資助。用她的話說是“予人玫瑰,手留余香。”我們稱之為大愛無疆。她資助的孩子我們沒有計算過,只是聽到她讀資助孩子的來信時,感受到了她的滿足和幸福。
  水災來臨的時候,她和男武警干事一起開著沖鋒舟沖在第一線,置自己安危于不顧,那一刻,她似乎不是嬌弱的女兒之身。重逢的時候,她一臉的笑容,冒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毙χ袔I,我們歡呼雀躍,為再度握手相聚干杯。
  因為善良,所以她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和認可。因為秉性溫存,所以她是一位賢妻良母,脫下軍裝,圍上圍裙,在廚房里做幾道可口的菜肴,一家人其樂融融。她時常把愛人掛在心頭,感受著愛人工作的辛苦和對家的付出。華峰對待朋友更是豪情滿懷,慷慨仗義??吹剿氲剿?,一股暖流便在心中升騰,常想:有友如此,還有何求。
  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性格,大大咧咧的她用羸弱的肩膀扛起綠色的軍裝,用一顆柔柔的心細致入微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這就是她,一位不屈不撓的女子。她的外表永遠是一種顏色,讓大家從一種顏色里去讀她。
  “芳心似水激情如火夢想鼎沸,風雨彩虹鏗鏘玫瑰……”華峰的青春是綠色的,她用綠色演繹生命的贊歌。
  
  5
  “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當我不經(jīng)意掂起筆桿寫字的時候,沒想到成就一個美麗的傳說。
  好多年前,為了孩子能夠茁長成長,為了孩子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為了心中那份失落已久的夢想,我開始了留守生活。單身女子的故事很多很多,就像風起時吹皺的層層波紋,數(shù)字無法計算留守背后的喜怒哀樂。
  喜歡寫字的我,迷戀于感情世界,總是在追逐故事的情節(jié)。于是,穿越紅塵的喧囂,走進了一方枯燥無味的方格世界。柴米油鹽之后,獨處一室,一杯淡茶,一卷殘書,自我陶醉,享受一種獨有的靜寂和快樂。敲擊鍵盤的歲月,有歡喜,有淚痕、有憧憬,有低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臨窗聽雨聲,憑欄思至親,來自鄉(xiāng)村的我,在舞文弄墨中成長,在低吟輕唱中感知世間的美好和邪惡。思念故鄉(xiāng)的親人,回味田園泥土的芳香,牛羊?qū)憹M日記,莊稼填滿生活??嘀袔I,淚中帶笑,孤單影薄造就多愁善感的性格。
  笑時,著一花格子裙在山坡原野上奔放,追一輪落日盡情放歌。憂時,著一睡袍蜷坐室內(nèi),一杯酒,一闋詞點燃憂傷,拙筆描述無聊的歲月。
  我的文字,在越來越多中沉淀,刊物、獎項頻傳之后,有著名詩人汪國真老師撥冗簽名的新書即將付梓?!盁o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少年一夢今日完成。在這個冬天,我很認真地為自己寫了一首詩:“霜打落葉枯樹瘦,皚皚白雪露紅袖。任它東西南北風,傲骨錚錚顯風流!”
  我在流失的韶華中,在人生的白紙上畫了一個句號。
  
  6
  上帝說:墜落凡間的女孩都是天使,都是美麗的化身。
  茶坊內(nèi)的四個女人,在飄雪的時節(jié)感受冬天的味道。升騰的煙霧在積雪中幻化,女人的名字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
  簾影,如一卷春秋。一個個女人帶著墨香,從唐風古韻中走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是城市的霓虹,還是鄉(xiāng)村的田野;無論是旗袍的錦繡,還是樸素的布衣荊釵;捧一卷書,或者彈奏一首清音,品著香茗的女子,是有味道的女人、高雅的女人。
  街頭,有女人走過,為了生活疲于奔波。她們的額頭布滿皺紋,她們的手上全是老繭??墒?,為了家人能溫暖地生活,她們擦一把汗水,繼續(xù)努力著,她們的味不在其外,需要仔細品,慢慢酌。
  有情,有愛、有德便是有味的女人。
  聞香識女人,茶香、墨香、體香三香齊聚,女人味便永久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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