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歷正月初七,編劇、導演、制片一行馬不停蹄直奔蘭考,準備拍攝25集電視劇《焦裕祿》。焦裕祿同志的女兒焦守鳳已58歲,卻仍舊堅持在機場迎接我們,并帶領我們直奔父親工作戰(zhàn)斗過的地方——河南省蘭考縣,做開機前的準備工作。
蘭考縣第13任縣委書記魏治功和縣里四大班子在春節(jié)上班第一天,在縣委大院(當年焦裕祿同志辦公地)的會議室接待了我們,魏書記還特別指出“省委常委和中央首長也是在這里和我們座談呢!”使我們頗感意外的是,盡管還在春節(jié)期間,招待我們的也僅僅是每人一杯白開水,缺少了幾乎所有這種場合的糖果花生瓜子之類俗成的東西,外面還飄灑著久違的雪花,我手捧著白開水,仿佛又回到了1960年代當知青的時候……
我這個當年的高中生從首都下鄉(xiāng)到河南當知青、上大學、到部隊,屈指算來竟然在中州大地共度過了19個春秋……那時我到河南省西華縣農(nóng)民家中做客,主人就常說:“來客了,快燒茶。”實際上端上來的卻只是大碗白開水。當?shù)厝水敃r習慣稱之為“茶”。我在河南下鄉(xiāng)十年就從沒喝過紅茶、綠茶,更沒聽說過什么大紅袍、鐵觀音、普洱等現(xiàn)如今待客的名茗。這“白開水茶”頓時讓人感到樸實、踏實、放心——焦裕祿同志的作風就在周圍沒變呢!而且這大年初七的晚宴就是當?shù)厝讼矚g的面條、水餃和豬肉燉粉條、家雞燉蘑菇等當?shù)剡^年菜,沒有茅臺、五糧液之類名酒,沒有山珍海味之類佳肴,這是我近年來參加宴會之鮮見!
一行人馬夜宿蘭考縣賓館。實際上稱這里為招待所更貼切,因為沒有任何“星”標志,也沒有什么高大的前廳和華麗的裝飾品,最主要是不論職位高低一律住雙人標準間,我記得每間房里只有一個蓮蓬頭可供沖身洗浴,免費供應一壺開水,實際上這一夜我沖了熱水澡,喝了一杯開水后,反倒睡得少有的香甜。
第二天清晨大雪仍紛飛,入冬來第一場大雪,使得已結束內(nèi)澇、風沙、鹽堿等自然災害,現(xiàn)種遍泡桐的1116平方公里蘭考大地顯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綻露笑容的蘭考人都說:“貴客來臨,瑞雪相迎呀!”
我們一行來到“黨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公仆”焦裕祿同志陵墓前憑吊。這大理石的墓穴原來就設在郊外風沙口上,焦裕祿同志生前的意愿就是死后也要看著蘭考人民治住這內(nèi)澇、風沙和鹽堿。我們眺望著青松翠柏和皚皚白雪下的焦裕祿同志長眠之地,向焦裕祿同志的墓,肅穆地三鞠躬并繞陵一周,謹以此聊表我們后來人的無比崇敬之意。
在從蘭考返回鄭州的路上,意外接到魏治功書記的電話,為昨晚未能參加歡送晚餐一再表示歉意,說起原因卻令我肅然起敬:因昨晚‘我唯一的寶貝女兒結婚,為了不讓任何人請客送禮,除了至親以外沒有通知任何人’。在借紅白喜事請客送禮已“蔚然成風”的今天,焦裕祿同志后蘭考縣第13任縣委書記竟能以身作則剎住了這種不正之風,真是令人欽佩不已。
看車窗外雪花飄飄,想起當年焦裕祿同志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推著自行車,忍著肝部的劇痛訪貧問苦?!靶睦锸冀K裝著全體人民,唯獨沒有他自己”的偉大形象不斷浮現(xiàn)在漫天風雪中。這種精神、明鏡和標尺,應該是我們共產(chǎn)黨員永遠學習的光輝榜樣,只有這樣,先烈打下的紅色萬里江山——中華人民共和國,才能千秋萬代穩(wěn)如泰山而不動搖啊!
?。ㄗ髡呦当究幬?、中國傳記文學學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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