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連臺灣的軍人也不愿意干間諜特務(wù)這個行當:這決非聳人聽聞,因為大多數(shù)臺軍軍官一旦邁入“軍情局”,就意味著給自己的前程畫了個句號——即要做好“中校軍銜扛到死”的準備了。
第一批成員都是不良少年
回到以前,臺灣“軍情局”的前身是蔣介石統(tǒng)治時期赫赫有名的“軍統(tǒng)局”。1946年,改名為“國防部保密局”,1954年臺灣當局對情報部門進行調(diào)整時,又將其名稱改為“國防部情報局”。到了20世紀60年代,才與“國防部特勤室”合并為現(xiàn)在的“軍事情報局”,由臺軍“參謀總長”直接指揮。而實際上如今的臺灣間諜情報部門已是日暮西山,不僅間諜員的素質(zhì)已經(jīng)嚴重下降,而且其每個人的下場都充滿了悲劇。
“天天穿著50公斤重的鐵砂衣練功,中午睡午覺,大熱天還要蓋七床棉被,這叫蒸骨,晚上睡覺用大石頭當棉被,這是練氣功?!?姚海張接受臺媒專訪回憶的訓練情形,令人不敢置信。
因為參與新竹幫派惹事,姚海張入少年感化院3年,并且出院還得入獄服刑3年半;1967年,“軍情局”決定成立“暗殺隊”,派員至臺灣各地感化院挑人,事前言明為軍方工作但有可能犧牲,入選刑期可免。于是他加入了這個組織,成為了暗殺隊的第一期隊員,暗殺隊代號“九一工作隊”,意喻“九死一生”。 全稱是“全能行動工作隊”,目的是訓練一批專門負責暗殺的情報員。
“我記得‘軍情局’派的人叫陳萊中校,穿西裝打領(lǐng)帶,腰間還插把手槍,非常威風?!币堈f,他曾記得開學與畢業(yè)典禮,均由當時任“國防部長”的蔣經(jīng)國親自主持。
當時這個組織吸引了1000多名“不良少年”報名,決選時,剩不到百人,集中在感化院操場集體打架,入選者是包括姚海張在內(nèi)最后5名沒有倒下來的人,“九一隊”由“軍情局”傳奇人物、精通南拳北腿的李達球負責訓練,地點在北投的特訓中心。暗殺技能訓練從外加氣功、鐵砂掌、少林拳、壁虎功,到刀槍棍、大關(guān)刀,全都得學,還天天穿50公斤的鐵砂衣跑步?!熬乓话禋㈥牎毙厍盎照率恰八臈筷牎保钱斈昱_軍第一批穿迷彩服的軍人。
姚海張曾經(jīng)就練就一身壁虎功,并在蔣介石面前表演過,飛刀與飛蝗石也是姚海張拿手絕技。他說,學飛蝗石是預(yù)備出任務(wù)時萬一被俘,在雙手被綁的情況下,還能撿地上的碎石磚瓦進行自衛(wèi)反擊。
姚海張接受暗殺訓練后,即以情報員身份執(zhí)行任務(wù),他曾前往滇緬炸過緬共區(qū)幾座英式鐵橋;而他唯一參加過的一次暗殺任務(wù),代號為“白熊計劃”。當時姚海張奉命前往泰國,上級并未說明要暗殺的人的身份;過了幾天“軍情局”宣布任務(wù)取消。
而他的隊友蘇英中在結(jié)束這個未進行的任務(wù)后,即奉命到大陸長期潛伏。但沒多久身份曝光,在昆明勞改19年后獲釋,定居海南島。直到兩岸關(guān)系緩和蘇英中才回臺,并到軍情局“報到”存記,現(xiàn)仍定居海南島,每年清明節(jié)返臺掃墓。
軍情局的女情報員
“九一工作隊”成員雖然個個驍勇,但難以管教,此后“軍情局”便挑正統(tǒng)情干班畢業(yè)的情報員受訓。這就有了 “九一二工作隊”,“九一三工作隊”與“四一工作隊”。
“四一工作隊”曾訓練4位女性情報員,專責“行動制裁”。 余美慧是這4位情報員里年紀最大的一位。她記得,自己受訓3年多,上午是上課,要學廣東話與英文,還有情報專業(yè)科目,下午與晚上練功,教練是老“總統(tǒng)”的貼身侍衛(wèi)李克煉。由于余美慧體型較重,練的是鐵頭功之類的硬功夫。
余美慧等4人是“軍情局”在臺灣唯一受過完整“行動制裁”訓練的女情報員,當時她們隨時面臨著執(zhí)行任務(wù)時犧牲的局面,情報局長葉翔之訓導(dǎo)她們“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革命死,兩者皆可拋”,并要他們了結(jié)婚姻的念頭。
于美慧的兩名隊友結(jié)束3年多的訓練后,隨即送去臺灣的舞廳“見習”,訓練當一名舞女所需的知識,然后就派到香港,以舞女作掩護潛伏分子,執(zhí)行情報局交付的任務(wù)。但不久仍遭受識破,于是“軍情局”連夜安排漁船偷渡她們返臺。這兩名女情報員任滿10年后退役。余美慧在1993年任滿20年,中校退役。因為年輕時練功,雖然擦拭過藥酒,但畢竟有內(nèi)傷,她現(xiàn)每周洗腎,脊椎開過刀,領(lǐng)有殘障手冊。
“軍情局”最后一次“行動制裁”任務(wù)是前往美國暗殺江南,然而,“軍情局”沒有自己派人,而是找竹聯(lián)幫成員執(zhí)行,此事最后也一發(fā)不可收拾,“軍情局”長汪希苓與負責策劃執(zhí)行的陳虎門均判刑入獄。
自“江南案”后,“軍情局”便不再進行海外暗殺任務(wù)。《中國時報》稱,“軍情局”事實上在臺灣前后僅訓練過24名殺手,而當年受訓的暗殺“絕技”已有部分失傳。
由于江南案,“軍情局”大改組,并停止所謂的“行動制裁”任務(wù)。至于“軍情局”早年,特別是軍統(tǒng)時期的制裁行動,目前仍列為“永久機密”,云山霧罩,永不得解密。
如今,就連臺灣的軍人也不愿意干間諜特務(wù)這個行當:這決非聳人聽聞,因為大多數(shù)臺軍軍官一旦邁入“軍情局”,就意味著給自己的前程畫了個句號——即要做好“中校軍銜扛到死”
的準備了。因為在臺軍情報系統(tǒng)內(nèi),只有極少數(shù)運氣極好的人才可以升到上校軍銜;除此之外,由于臺灣當局對外國的情報依賴越來越嚴重,越來越不愿意培養(yǎng)自己的情報人員,所以臺軍間諜團隊的士氣也是日益低下,直接影響了前途。
同時,由于情報系統(tǒng)與一般軍事干部之間存有較大的心理落差,再加上情報工作近乎偏執(zhí)的“小心”、“謹慎”等工作態(tài)度,多數(shù)的臺軍部隊不愿接納來自情報系統(tǒng)的軍官。
并非香檳美女
臺灣間諜只要從事這項危險的行當,不僅前途渺茫,而且自身性命都難保。所以在培養(yǎng)特工的另一方面,“軍情局”專收買小本經(jīng)營或生意上有困難的臺商做間諜,如此做法容易一拍即合。某些生意面臨失敗的臺商,為使生意起死回生于是鋌而走險當間諜。他們通常被培訓7天到10天,就被安排工作。
姜建國就是一個被威逼利誘的典型?,F(xiàn)年74歲的姜建國是上海人,父親是舊上海的資本家。1981年,姜建國繼承了父親的遺產(chǎn),攜妻女來到香港,成為一名擁有百萬家產(chǎn)的商人。1985年5月,他從大陸購買一批蠶絲運往臺灣,不料,臺灣當局將他的貨物全部扣押。
突然的變故很可能讓姜建國傾家蕩產(chǎn)。他火速趕往臺灣,找到當?shù)氐囊粋€朋友。朋友向他引薦了在海關(guān)工作的沈先生,沈先生答應(yīng)歸還他的貨物,但有個先決條件是必須參加國民黨。姜建國當時想,只要拿回東西,管他參加什么黨。但他萬萬沒想到,沈先生并不是什么海關(guān)工作人員,而是臺灣“軍情局”軍官。對方進一步提出讓他為“軍情局”服務(wù),否則蠶絲將被全部充公。當時的情勢不容姜建國深思,他只能答應(yīng)。
姜建國說:“第二天我就在沈先生家里看到了蔣經(jīng)國的畫像。我對著他宣誓。如果我對黨國不誠不義,愿受嚴厲懲處,包括家屬?!?br/> 身不由己的姜建國只好開始接受“軍情局”對他為期7天的特務(wù)培訓,短期的突擊培訓后,姜建國正式開始了工作,臺灣當局將蠶絲還給了他,并委任他為中校處長,每月發(fā)給他960美元的薪水。
不久,姜建國返回香港,并從上級那里領(lǐng)到了第一個任務(wù)。此后,姜建國在承建上海碼頭工程時,竊取了大量機要圖紙。獲得獎金4000美元。同年,他在大連用微型相機拍攝某軍港時,被埋伏已久的大陸公安人員當場抓獲,獲刑15年。
姜建國入獄之后,在香港的妻子不肯原諒他,將房產(chǎn)賣掉,帶著女兒遠走他鄉(xiāng),從此杳無音信。出獄后,姜建國在香港無立錐之地,又投靠無門。2003年,他找到臺灣“軍情局”,臺灣方面承認了他的身份,但給了3000美元就將他打發(fā)了,沒有別的補償。此后,姜建國在香港靠政府救濟金和拾荒度日。他所期望的“英雄歸來”式的場景,并沒有上演……
而臺灣當局也不得不承認,大陸的國家安全部門對“臺灣特務(wù)”的行動幾乎了如指掌,每次行動“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很多人以為的香檳、美女、冒險與刺激,在身處其中者看來,不過是一次接一次的特別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