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靜，熊兆飛

（武漢紡織大學 服裝學院，湖北 武漢430073）

荊州熊家冢玉器服飾考察報告

常 靜，熊兆飛

（武漢紡織大學 服裝學院，湖北 武漢430073）

荊州熊家冢是我國迄今已知的楚國貴族墓地中規(guī)模最大、規(guī)格最高、布局最完整的一處墓地，出土玉器超過1300件，整個熊家冢出土的玉器不僅種類繁多，還涵蓋了春秋以來楚國所有的玉器品種，巧奪天工的熊家冢出土玉器有力的證明了楚玉文化的源遠流長。楚玉作為楚文化的“名片”，它的文化內涵不僅包括設計藝術、碾琢工藝、文字記載等，而且還包括古玉器的豐富的價值、禮儀功能、宗教功能、經(jīng)濟價值和裝飾功能。影響著楚人的習慣、品格和審美情趣。

熊家冢；玉器；服飾文化

一、前言

中國玉器源遠流長，已有七千年的輝煌歷史。七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在選石制器過程中，有意識地把揀到的美石制成裝飾品，打扮自己，美化生活，揭開了中國人佩戴玉器習慣的序幕。獨具匠心的楚玉作為楚地文化的載體，審美取向，以華麗、精美、細致、新奇為理念,在構圖方面布局得當,工藝上采用多種雕琢方法，有著獨特強烈的藝術特質，楚玉使人們領略到輝煌燦爛的古楚文明和楚國極盛時期的大千氣象，以強大的生命力為現(xiàn)代文明提供了強有力的精神支撐。

春秋五霸，戰(zhàn)國七雄，楚國均居其一。歷史文化名城荊州又名江陵，地處長江和漢水之間的江漢平原上，是上古時的九州之一，荊州城北的紀南城曾經(jīng)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的都城，歷時四百多年荊州市荊州區(qū)川店鎮(zhèn)張場村的熊家冢楚墓，位于楚故都紀南城遺址西北。熊家冢是我國迄今已知的楚國貴族墓地中規(guī)模最大、規(guī)格最高、布局最完整的一處墓地，其整個墓地布局規(guī)整、規(guī)模宏大，由主冢、陪冢、人殉墓、祭祀坑、車馬坑、排葬坑和壕溝等組成。出土玉器超過1300件，玉器有玉璧360件，環(huán)6件，珩103件，佩39件，以及玉牌、玉餅、玉管、玉含、玉墜、玉珠等整個熊家冢出土的玉器不僅種類繁多，而且還涵蓋了春秋以來楚國所有的玉器品種，其造型和雕刻工藝，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這將標志著荊州博物館繼古絲綢、漆器和青銅器之后，又增添了一個代表楚文化精髓的文物精品常設展覽門類。巧奪天工的熊家冢出土玉器有力的證明了楚玉文化的源遠流長。

荊州博物館展出的1364件玉器中，有禮玉，佩玉，葬玉，實用玉，品種十分齊全。像這樣大規(guī)模的集中展示某一個時期的玉器展，在全國尚屬首例。本次考察活動以荊州博物館熊家冢的玉器展的服飾玉器為考察對象，考察活動歷時 3天，通過參觀荊州市博物館楚墓暨熊家冢出土玉器展經(jīng)行實地考察，從而了解楚玉服飾的文化。

二、熊家冢玉器——崇禮尚德，禮之重器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政治上諸侯爭霸，學術上百家爭鳴，文化藝術上百花齊放，玉雕藝術光輝燦爛。各路諸侯，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把玉當作自己的化身（也就是君子的化身）。他們佩掛玉飾，以標榜自己是有“德”的仁人君子?！熬訜o故，玉不去身”，所以當時佩玉特別發(fā)達。飾紋出現(xiàn)了隱起的谷紋，附以鏤空技法，地子上施以單陰線勾連紋或雙勾陰線葉紋，顯得飽和而又和諧。玉帶鉤和玉劍飾（玉具劍）（圖1，2），是這時新出現(xiàn)的玉器。熊家冢出土玉器制作工藝精致，透雕、陽雕、陰雕等藝術手法都得到運用。其中一件大型玉璧，直徑22厘米，應屬拱壁，拱璧為持握，供奉的禮器，包括大璧，谷璧，蒲璧。這些玉璧中的紋飾以谷紋、蒲紋、以及蟠螭紋為主，具有戰(zhàn)國時期玉器的特點。而大璧為天子禮天之用，諸侯獻天子也要用大璧?！拌电糯?，諸侯以享天子。”這塊直徑22厘米的大型玉璧發(fā)現(xiàn)在一號祭祀坑，表明了墓主人的顯貴。熊家冢玉器是楚地人民道德和文化觀念的載體。

圖1 玉壁

圖2 玉劍飾

三、熊家冢玉器——龍鳳鳴鸞，為美逾距

楚人愛玉，為美逾距，任情恣性是楚人的文化特性。楚國玉器外形的秀麗張揚、紋飾的繁華蹁躚、工藝的繁復有著與同期中原玉器完全不同的審美取向。顯示了楚人風格在形成過程對中原文化的汲取、改進和升華。楚人崇鳳，但是楚國玉器中是龍多鳳少，其實楚人也是非常崇拜龍的，這與尊鳳并不相悖。因為楚國建國初期比中原地區(qū)相對落后，離原始氏族社會還不太遠，所以楚人的精神世界中，保留了許多氏族社會的遺風。一般來說，原始氏族社會中人們的信仰主要表現(xiàn)在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兩大方面。由于楚族是從多民族融合的復合體，而且各民族又是從氏族部落嬗變過來的，故其圖騰崇拜也是多種多樣的，很難劃一。根據(jù)楚地出土的文物和有關歷史文獻的記載，認為楚先民既尊鳳又崇龍。雙首龍形玉佩（圖3） 長5.2厘米，厚0.6厘米，灰黃色，其間雜黃、褐、黑、灰色沁，半透明。龍雙首同身，作躬身回首狀，整體略呈“C”形。其中一首上仰，菱形眼，吻閉合，頸部飾有雙線頸圈。另一首向上仰曲，梭形眼，吻上卷，吻部刻有云紋和網(wǎng)格紋，頸、足部刻有“人”字形節(jié)紋、網(wǎng)格紋。龍身淺雕谷紋，尾端雕鬣紋。

圖3 雙首龍形玉佩

四、熊家冢玉器——“玉”殊貴賤，禮別尊卑

熊家冢玉器的政治價值表現(xiàn)在玉器是社會等級制的物化。組玉佩是服飾的組成部分。組玉佩是由多件玉器串聯(lián)組成懸于身上的佩飾玉。其主體多以璜、牌形飾、管、珠等串聯(lián)而成。這次玉器展還展出了熊家冢最新出土的四套組玉佩。這四套組玉佩多的一組有 26件玉器,少的也有12件，其風格各異，都是考古人員按照玉器出土時各部分組件分布的位置擺放的。據(jù)了解，此前全國還沒有出土一套完整的組玉佩，而這次一次就展出了四套組玉佩，可見其珍貴。從熊家冢出土的玉器中可以發(fā)現(xiàn)楚國盛行飾以華麗的組玉佩，表現(xiàn)其高貴身份。不同的是，他們以絲綬串聯(lián)各式璜、璧、環(huán)、龍鳳虎形佩等作為主要構件，且多成組對稱使用。這些組玉佩的構件，既可單獨作為佩件，又可成組串聯(lián)，且更添富貴氣息。社會地位越高的貴族，所佩戴的組玉佩串飾愈復雜愈長，制作愈精巧；身份較低者，佩飾就變得簡單而短小了。此種現(xiàn)象的背后則與當時貴族間所標榜的步態(tài)有關，身份愈高，步子愈小，走得愈慢，愈顯得氣派出眾，風度儼然。而帶上長長的組玉佩不便疾行，貴族們則步履徐緩，由此反襯其高貴身份之矜莊?？梢?，組玉佩的功能作用是節(jié)步，其禮儀意義是表示身份。熊家冢組玉佩（26件）由璧、璜、環(huán)、龍形佩等串聯(lián)而成（圖4），件件雕琢異常精美。據(jù)考證，其主人為戰(zhàn)國時期地位顯赫的楚國貴族。熊家冢出土的精美組玉佩，為楚文化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實物資料，是中國玉文化的瑰寶。甚至一直到現(xiàn)代，玉器身上所擁有的種種社會觀念，仍然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最富有魅力的文化現(xiàn)象。

圖4 組玉佩

五、熊家冢玉器——楚巫漫野，靈玉通天

由于中國古代政治和鬼神思想有扯不斷的聯(lián)系因此玉器又始終被打上神秘的烙印。在以巫文化為基礎的楚玉文化中，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墩f文解字·玉部》解釋“靈”（靈）字下部的“巫”時，說“巫以玉通神”，因此我們可以認為，巫是人神之間的中介，是神在人間的代表，是神的意思體現(xiàn)者；玉是巫奉獻給神的禮物；巫通過神而成為玉的占有者。在古代農(nóng)業(yè)為主的農(nóng)耕時期，誰掌握了天文，誰就掌握了神權，也就有了權力，這只能是巫。巫通過玉與神溝通，表現(xiàn)出玉的神圣化和神秘化。同時楚人崇龍的原因與楚人崇鳳的原因是一樣的，都與楚國巫師作法有著密切的關系。巫師需要借助龍翻江倒海，吞風吐霧，興云降雨的神異能力來作法，并引導人的靈魂飛升。在熊家冢出土的玉器中，神人操龍型玉佩（圖 5）雕工精巧，造型獨特，最具特色。佩通長11.8厘米，寬8 厘米，厚0.25-0.4厘米。青灰色，有褐色沁斑，半透明，兩面紋飾一致。色澤溫潤，有內斂的光澤。佩體由一人、兩龍、兩鳥構成對稱圖形。龍身虬曲，昂首卷尾，前肢伸長作變形回首狀，龍體邊緣刻一周陰線廓，首部刻眼、鼻，足部刻爪，軀干刻云紋、谷紋。兩龍首相對，鼻拱神人頭上的圓璧。兩龍身的脊背上各棲一鳥，鳥首朝向龍首。龍身雕刻多組“人”形節(jié)紋，鳥身刻羽毛。中間倚立一神人，雙手捧于腹部，人琢刻五官，穿右衽上衣、網(wǎng)格紋下裳，腰束帶，腳著方履，頭頂一飾有绹紋的圓環(huán)，可能是玉璧象征著天，雙臂向后彎曲，兩手拊一龍，表示駕馭的行狀。可見這個人的力氣之大，也說明了古人的想象力豐富。這種造型從來沒有見過，在已發(fā)掘的楚墓中，也還沒有發(fā)現(xiàn)可與之相媲美的玉器。是一件典型的宗教作品，并可以用來考證楚人的祭祀服裝，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和文物價值。

圖5 神人操龍型玉佩

六、小結

本文系教育部“先秦楚地服用玉器”課題成果，通過對荊州熊家冢的考察，從而了解楚地玉器服飾的文化。

從熊家冢玉器服飾中可以窺探出楚人尊鳳崇龍的審美情懷，崇禮尚德的道德觀念，禮別尊卑的等級制度和恢詭譎怪的楚巫文化。楚文化，其輝煌燦爛的文化成就舉世矚目，作為楚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熊家冢楚玉更是獨領風騷，其設計形式和風格充分體現(xiàn)了楚人的想象力和審美意識。 熊家冢玉器瑰麗流暢，情感外露。富于抽象美感的風格，是人與自然關系的生動寫照。其智慧和超乎尋常的藝術想象力，源于楚民族對精神生命的執(zhí)著與熱愛，以及對神秘精神境界的忘我追求，體現(xiàn)著深不可測的意蘊。 熊家冢玉器豐富多彩，對楚文化的考察研究既有利于開發(fā)地域文化資源，也有利于弘揚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具有重大的學術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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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estigation Report of the Past Jade Clothing Xiongjia Mound of Jingzhou

CHANG Jing, XIONG Zhao-fei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3,China)

This article is the past jade clothing Xiongjia mound of Jingzhou investigation report, Xiongjia mound is in our country so far past Xiong known of the the noble of the period of Chu largest scale and highest, layout the most complete specifications of a cemetery,unearthed jade over 1300 pieces, the pieces of jade unearthed Xiongjia mound not only sort is various, since it also includes all the jade spring and autumn the period of Chu varieties, wonderful artical excelling nature Xiongjia mound unearthed jade proof that the jade of the period of Chu the long history of culture. culture as the "card", its cultural connotation includes not only design art, grinding process, written documents, and cut, and also includes the rich ancient jade of the value, the etiquette function, religious function, the economic value and the function of adornment. Affect the habit of Truman, character and Aesthetic taste.

Xiongjia Mound; Jade; Costume culture

TS941.3

A

1009－5160(2012)－0026－03

常靜（1984-），女，碩士，研究方向：服裝色彩營銷.

國家教育部規(guī)劃基金項目（10YJAZH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