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薛曉源

寫大德高僧風骨 傳如來智慧蓮燈
——《法乳傳燈：范曾所繪法乳堂十八高僧》側記

文/ 薛曉源

本書試圖描述隱藏在BBC表層下發(fā)生作用的影響元素，也就是探究一下BBC記者團隊提供給受眾的那個描繪世界的微妙的調(diào)色板。當然，這并不是說本人想通過這本書破壞或鼓勵什么人去摧毀BBC，本書是要呼吁進行真正的改革。從很多方面來說，BBC都是一個奇跡，破壞或摧毀它在某種意義上意味著對文化的破壞。然而，從長遠來看，不改革將對它造成更大的損害。為什么滿腹牢騷的消費者要繼續(xù)為一個不公平甚至有些敵意的觀點付費？已發(fā)生在美國的事情對BBC可以說是前車之鑒。多少年來，美國的廣播電視網(wǎng)絡——像CBS①14、NBC②15、ABC③16和CNN④17——都受到抱怨，說這些公司的節(jié)目被自由主義精英的先入之見所主導，但這些公司對抱怨置之不理。他們起初很安全，因為受眾別無選擇，但到?？怂剐侣劸W(wǎng)出現(xiàn)后，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全美國一半的受眾被這個后來者拉跑了。英國的中右派也許對BBC不公平的做法不大滿意，但他們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然而，這種形勢不會永遠持續(xù)下去。BBC也大可不必在外力的威脅下才履行皇家憲章賦予它的義務。

長江入?？诒卑?，一山峙立名曰紫瑯。它俯瞰著江北名城——南通，而南通自古人文薈萃，紫瑯崖壁，寺廟亦多文人題字，其中有明末范曾先生十一世祖范鳳翼“眾山拱北”，范曾先生曾祖范伯子“百里蒙庥，山川大神享于此；萬方多難，云雷君子意如何”名句。1981年春，不惑之年的范曾先生回鄉(xiāng)省親，彼時范曾先生畫名震于殊族，而詞章冠絕群倫，一部《魯迅小說插圖集》，洛陽紙貴。而于日本、香港之展覽則被譽為畫壇奇觀，所有作品爭藏為罄。他披襟登臨紫瑯，見南麓諸殿佛像皆毀，遙想當年叢林莊嚴，不勝感慨萬千。

紫瑯山廣教禪寺，有千余年的歷史。紫瑯山在中國佛教史上非常有名，它是佛教八小名山之首，是大勢至菩薩的道場。大勢至菩薩，是阿彌陀佛的右脅侍者，又稱大精進菩薩，簡稱為勢至，與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合稱為“西方三圣”?！队^無量壽經(jīng)》曰：“以智慧力，拔三涂苦，得無上樂，故名大勢至。”范曾先生遙吟俯唱，逸興遄飛；感物懷人，神思渺渺。浩嘆之余，范曾先生心中涌起神圣的責任感，要為廣教寺的法幢重興，敬獻心香。

范曾先生決定為中國佛教史上的高僧大德造像。中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趙樸初先生非常贊賞范曾的決定，并延請巨贊法師和凈慧法師的協(xié)助和具體指導。范曾先生與巨贊法師、凈慧法師反復研究協(xié)商，遂在遴選標準上達成共識：其一是為佛教中國化進程中做過巨大貢獻的翻譯家和高僧大德，其二是這些高僧大德具有“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大丈夫品德，舍身求法，不愧“民族的脊梁”。最后決定選出為中國佛教史上十八位代表人物，由范曾先生為之造像。他們是：安世高、道安、慧遠、法顯、鳩摩羅什、菩提達摩、智顗、吉藏、道宣、玄奘、善無畏、慧能、法藏、一行、鑒真、懷海、敬安、弘一。邵盈午所著的《范曾畫傳》對當時創(chuàng)作情景做了如是描繪：“范曾很快進入迷狂般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他夜以繼日，恣性揮灑，孜孜矻矻，歷經(jīng)數(shù)月，燦然克成。然后，根據(jù)原作，在北京市工藝美術廠燒制成每塊為高2米、寬1.2米的瓷磚壁畫，潔白的瓷磚上以潑墨寫意為主，兼以工筆重彩，群像中的高僧或坐或立，或喜或憂，靜動各宜，姿態(tài)各異，色澤典雅，神情畢肖。”

1983年3月，南通市廣教寺法乳堂建成。法乳堂原為廣教禪寺的“大雄寶殿”，現(xiàn)經(jīng)改建而成?！胺ㄈ樘谩钡呢翌~由中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趙樸初先生親筆書寫?！胺ㄈ椤倍衷醋浴赌鶚劷?jīng)》“飲我法乳，常養(yǎng)法身”，意為以佛正法，滋養(yǎng)弟子之法身，猶如母乳之于嬰兒。趙樸老并題“一堂都圣哲，萬派盡朝宗”楹聯(lián)為賀；巨贊大師也欣然為該堂題聯(lián)：“江海大觀，米芾數(shù)名山第一；高僧十八，精藍澍法乳無窮。”“法乳堂”堂內(nèi)東、西、北三面內(nèi)壁上堂內(nèi)即陳列著由范曾先生精心繪制十八位高僧，高華典雅，栩栩如生，以供人瞻仰。

揭幕式那天，林巖蒼莽，江天一色，而經(jīng)修葺之廟堂更具莊嚴法相。樓適夷、丁玲、文燕堂、張仃、侯寶林、康殷、凈慧、黃宗英、郭蘭英、王莉等名人親臨盛事。邢白、朱劍、徐虎、曹從坡等南通市領導主持儀式。參觀當中，大家盛贊不已。作家丁玲先生慨嘆：“我在這里看到了中華民族的偉大！”藝術表演家黃宗英先生贊嘆：“把愚昧趕出廟宇，將智慧請進殿堂！”自從法乳堂開幕以來，迎來無數(shù)的觀眾和嘉賓，人們從范曾先生用“柔若清風，剛如屈鐵”的“范家樣”繪制“十八高僧”中讀出中華文化的博大雄深，讀出了“民族脊梁”的堅忍勇敢。

五年后，范曾先生在《范曾自述》中非常平靜地評價自己繪制“十八高僧”：“在國內(nèi)長期陳列的我的大型作品，有江蘇南通市紫瑯山‘法乳堂’中的中國歷代十八高僧像的瓷磚壁畫。這大型的群像，描寫了中國佛門中對祖國文化有卓越貢獻的人物，如南朝的法顯、唐代的玄奘、近代的弘一和敬安。描畫了對國際文化交流有杰出建樹的人物，如南朝來中國的印度僧人達摩，唐代去日本傳經(jīng)播道的鑒真等。這十八個僧人形貌不同凡俗，不僅看出他們堅守信條、嚴行教律的品格，也表現(xiàn)了他們執(zhí)著的追求和堅毅的信心?！?/p>

二十五年后，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拍攝大型人文紀錄電影《范曾》如是評價：“這‘一堂都圣哲’說的就是范曾專門為法乳堂繪制的十八高僧像。他們不僅是宗教的信仰者，也是文化的播種人。他們西行求法、東渡傳經(jīng)，無論是在人跡罕至的荒涼大漠，還是百族輻輳的繁華都會，都留下了他們堅忍的足跡。他們就是魯迅先生盛贊過的民族文化的脊梁，為他們造像，不難看出畫家胸中縈繞的文化責任。范曾繪制的十八高僧像，為這宗教的殿堂平添了幾分深邃的文化意味。”

二十七年后，南通范氏詩文世家陳列館正式落成，范曾先生攜友人及弟子出席開幕以致賀。越明日率眾人參觀廣教寺法乳堂，時值星云大師蒞臨廣教寺。范曾先生陪同星云大師參觀法乳堂，在范曾先生繪制十八高僧壁畫面前，陽光朗照，十八高僧神采畢現(xiàn)，熠熠呈輝；星云大師稱贊不已，遂建議出版畫冊，以遠播法相，傳承般若。

星云大師的提議得到南通市委有關領導的重視，派專人負責，并從滬上請來攝影師進行實地拍攝。其效果尚佳，但以此畫冊各方期許多多，故設計師建議尋訪原作，以達致理想之效果。幾經(jīng)尋訪未果，無奈擱置之。后經(jīng)友人徐君相助，找到原作，出版之事才得以賡續(xù)。中國佛教協(xié)會副會長凈慧法師，聞訊此事，欣然作序。并憶起三十年前與趙樸老、范曾先生共商此事的情景。曷勝“三十年彈指一揮間”，“吾猶昔人，非昔人也”之嘆！著名佛教哲學研究大家、中國人民大學榮譽教授方立天先生，以耄耋之年不顧辛勞，慷然為十八高僧作傳。傳記凡一萬余言，言簡意賅，詞采豐贍。其行文，字字珠璣；其運思，睿智高遠。觀其畫，閱其文，錢鍾書先生評價范先生的繪畫意境：“畫品居上之上，化人現(xiàn)身外身”，信非虛譽。三十年后，法國藝術院院士代表團蒞臨南通廣教寺法乳堂參觀，被其終身秘書長多德里夫嘆為人間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