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會喜歡不喜歡他嗎？

作家、雜志主編、出版人、企業(yè)家、天娛簽約藝人#8943;#8943;郭敬明化身為工作狂，在諸多身份中轉(zhuǎn)換自如，一紅紅了十多年——隨之而來的有粉絲的尖叫與眼淚，也有從來沒有停止過的爭議，有多少人愛他，或許就有多少人恨他。

2012年，郭敬明29歲，告別青春，行將而立，商業(yè)事務愈發(fā)紛繁。他會有怎樣的轉(zhuǎn)身？如果他不再寫作，投筆停著，成為職業(yè)商人，那些「粉」他的、「黑」他的，你們還愛他、還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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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在我們采訪和拍攝郭敬明的同一天，《福布斯》中文版首次推出「30歲以下創(chuàng)業(yè)者」榜單。「郭老板」位列其中，也是文化媒體行業(yè)的唯一入圍者，身份是：上海最世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創(chuàng)始人。

以作家的身份入圍「福布斯中國名人榜」，從2004年到2011年，郭敬明先后有過5次。而此次以企業(yè)家身份入圍創(chuàng)業(yè)者榜單，又向外界透露著什么信息？

拍攝間隙，指著樣片中我們幫他梳起的大背頭，郭敬明直說：「這不像我，這貨是誰？」——區(qū)別于他以往的「一半明媚，一半憂傷」，我們嘗試幫他打造了「老板」的形象——企業(yè)家和商人確實不是公眾對他的一貫定位。

3個月前發(fā)布《小時代3.0 刺金時代》時，他已經(jīng)在京城風風火火走過一遭，在2月份全國開卷圖書監(jiān)測數(shù)據(jù)榜單中，這本書繼續(xù)蟬聯(lián)全國虛構(gòu)類冠軍。雖說他也放過話，說4月份要出另一部作品《爵跡·風津道》，但目前也沒什么音訊。

3月并不是他的宣傳期，此次郭老板進京，所為何事？

他此次來的聚光燈，該打在閻崇年「大故宮」系列圖書北京發(fā)布會上。郭敬明在此以另一身份亮相：長江出版集團北京圖書出版中心副總編輯。發(fā)布會上，他與長江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業(yè)界著名的「圖書票房」保證金麗紅「排排坐」。

郭敬明是在2009年時出任這一「行政副處級」職務的，任職3年，前輩金麗紅贊不絕口，「非常優(yōu)秀，業(yè)績有目共睹」。但這卻是他首次代表長江文藝出席活動，以社領(lǐng)導的身份——這是不是他身份的又一次轉(zhuǎn)型？

再往前溯。2006年8月，郭敬明與長江文藝出版社合資，成立了上?？掳幕瘋鞑ビ邢薰荆ㄟ@是他目前擁有的「最世文化」的前身），郭占控股權(quán)，并出任公司董事長，從此踏入商界。

郭敬明以一個公司的形式，負責長江文藝的青春文學策劃出版。不光他自己的作品，只要發(fā)售就是年度銷量第一；他還發(fā)掘、帶領(lǐng)公司旗下的60多位青春文學作者及40多位漫畫作者，占據(jù)了國內(nèi)青春文學市場的半壁江山。

作家、雜志主編、出版人、企業(yè)家、天娛簽約藝人#8943;#8943;郭敬明化身為工作狂，在諸多身份中轉(zhuǎn)換自如，「睡得很少，六七年沒有度過假」——隨之而來的有粉絲的尖叫與眼淚，也有從來沒有停止過的爭議，有多少人愛他，或許就有多少人恨他。

帶來這一切的，是他2001年在第三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中獲得的一等獎，是他之后持續(xù)11年的筆耕不輟。行將而立，商業(yè)事務愈發(fā)紛繁的郭敬明，也將如《小時代3.0》中的主角們一樣，告別青春。

他會有怎樣的轉(zhuǎn)身？

如果他不再寫作，投筆停著，成為職業(yè)商人。那些「粉」他的、「黑」他的，你們還愛他、還恨他嗎？

如果他不再寫作，你們還會不喜歡他嗎？（上）

2003年的《幻城》，讓郭敬明一炮而紅。該書當年累計銷量84萬冊，直到今天，當郭敬明發(fā)布新書時，這本書還時不時竄上排行榜。

寫作為他帶來了名氣和財富——他的小說，只要一出來就是年度銷售冠軍，每年如此。2004年，他首登「福布斯中國名人榜」第94位。在中國作家富豪榜上，從2007到2011年，他三冠兩亞#8943;#8943;

他的作品逐漸受到主流的認可——他被王蒙舉薦加入中國作協(xié)，成為當中最年輕的會員?！度嗣裎膶W》收錄了他的《小時代2.0》，當期賣到脫銷?！妒斋@》長篇專號刊登了他的《爵跡》。在去年的南方閱讀盛典上，被評為年度作家——一份讓28歲的他自覺「沉重的殊榮」#8943;#8943;出名要趁早，也給他帶來「很多商業(yè)上的合作，很多機會，更容易獲取資源」。在很多「80后」從助理的崗位上開始自己的職業(yè)生涯時，郭敬明「已經(jīng)在一個很高的位置，比他們早了10年」。

「但你也很容易被放到一個更嚴苛的道德天平上去衡量。今天我做一件事情，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大家不會覺得有什么。換成是我，大家就會覺得不好，有爭議?！构疵骱芮宄擅前央p刃劍。

奢侈品就是他身上一個熱門的話題。他在微博上曬去巴黎觀看Dior服裝秀的照片，有網(wǎng)友提取他炫耀的關(guān)鍵詞是「秀場第一排」；恒隆廣場是上海奢侈品集中之地，所以有人稱他的《小時代》是「恒隆時代」；在去年達芬奇家居風波之后，更有人挖出他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我一直在想到底我要換哪一款電腦，才能讓它在一堆ARMANI和達芬奇家具中間每天相處而不自卑?！?/p>

「我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我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是我的權(quán)利?！构疵鲗Υ瞬⒉辉谝?，博客上的負面評論他從來不刪，「那么多公司的大老板買豪宅、開好車，但從來沒有人說他們這里不對，那里不對，公眾會覺得理所當然。即使是一個普通人拎著LV，大家也不會說什么。但對我就是雙重的道德標準。好像作家就不應該這樣，作家應該是清貧的?！?/p>

去年生日的時候，郭敬明發(fā)了一條微博，表達他對28歲的自己的看法：「又大了一歲。我這個人啊，有很多人喜歡，也有人討厭。我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我很固執(zhí)，又自我，很膚淺又虛榮。但我也遠沒有大家認為的那么差勁，我善良，也聰明，有理想，很能拼，不服輸。我希望變成更好的人?！?/p>

「我對自己的要求是盡量真實，有人告訴我說你太物質(zhì)啦，但這就是我。」郭敬明確實也真實地表現(xiàn)著自己的「物質(zhì)」。拍攝時，他跟我們不經(jīng)意地聊天：「你們這件衣服挑得不錯，我是在巴黎買的，紀梵希。」

「我不愿意扮演媒體要求的道德模范的形象。其實你說，我出來的時候，穿得簡單一點，很容易?；蛘呔椟c錢，再宣傳一下，也很容易。但我不想成為一個符號或者一個形象，我去表演給誰看？有可能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哪個是我，我是不是在按照大家的要求去活，那樣的話，可能不是我在主宰自己的人生，我是為了別人的要求去活成他們想象的那個樣子，那不是我?！?/p>

「作家的一個很本質(zhì)的任務就是記錄這個時代是什么樣的。」他也試圖用筆記錄這個真實的時代，「眼下的上海就是很浮躁，很虛榮。如果要描寫真實的上海，這些東西（奢侈品）能回避嗎？你走在上海的每一條街道上看到的都是這些，如果避開不寫——這是上海嗎？我不寫這些現(xiàn)象就不存在嗎？」

如果他不再寫作，你們還會不喜歡他嗎？（下）

拍攝當天的郭敬明，按照約定時間到達拍攝地點，與現(xiàn)場每一位工作人員打招呼，努力配合攝影師的指令擺動作做造型，采訪時則滔滔不絕，有問必答?；氐骄频旰?，他發(fā)了一條微博：「沒有劉海的人生真的太沒安全感了！感覺鏡子里那貨不是我，不是我#8943;#8943;雜志上市我有可能蒙面去滿大街全部買回來銷毀#8943;#8943;」

在他目前發(fā)布的700多條微博里，大概有90%都是這種調(diào)侃自己、朋友還有各個簽約作者的內(nèi)容——秀他跟旗下兩位最賣座的作家笛安、落落的合照，稱「看來一王兩后的戰(zhàn)局會持續(xù)很長時間」；簽約作者消失賓妮是他的「二奶」；他還孜孜不倦地「打壓」公司的漫畫家王小立。如果你發(fā)現(xiàn)他哪條是正經(jīng)地在抒情，八九不離十是在評論旗下作者的新書，順便打了廣告。此外就是各種以「小明」為主角的段子：「這是我人生第一支電視廣告，也是第一次正式代言，小明很緊張！」 「全家聚在一起過年，我獨自對著電腦一會兒狂野大笑，一會兒淚眼婆娑，我親戚們都悄悄對我媽私語：小明同學工作壓力太大了吧？」

同為新概念作文比賽成名，同為80后作家，又都起家于青春文學，韓寒是郭敬明無論何時都被拿來比較的一個人。

坊間有他倆無數(shù)的段子，摘錄一條如下：兩人被傳私下不合，互不理睬對方作品，更有猛料爆郭敬明被韓寒老板掌摑流血。當然，后來這被證實是子虛烏有之事。

對于滿天飛的流言，郭敬明已經(jīng)練就了一身抵抗的功力?！竸偝龅罆r很介意，那時不懂如何調(diào)整心態(tài)，也不懂如何進退。久了之后，就知道那些攻擊和非議，不會對你產(chǎn)生實質(zhì)性的影響?！?/p>

「作為公眾人物，提供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是很正常的，這是每個公眾人物都要面對的。如果確實是我做得不對，那我就會收斂自己。但如果只是簡單的人身攻擊，就沒必要去理睬。」郭敬明越來越清楚自己的真正目的所在，「只看一兩年，你可能會認為負面新聞和評論是大事，但時間長度放大到10年20年，或者人的一生，這些都是過眼云煙。有一天我死了，別人記住的是我的《幻城》、《小時代》，而不是哪個莫名的花邊新聞。太多地被這些困擾，前進的腳步會被拖慢很多?！?/p>

兩人也隔空對話——

對于郭敬明笑傲2011年中國作家富豪榜之事，韓寒說：「郭敬明真的很努力，從市場價值來講，他是我們這個行業(yè)里，做得最成功的一位?？梢哉f，他非常好地印證了一個成語，那就是‘勤能補拙’！」

「我真的不了解情況，一般時候都是媒體朋友跟我說，我才知道他最近又說了我些什么?！箤Υ?，郭敬明淡然地回應，「我是挺勤奮的。可能我天資不夠，不夠聰明，這都沒關(guān)系，如果通過勤奮能到達今天這個位置，我不會覺得丟臉，我會很自豪。說我勤能補拙」沒問題。別人問過我很多次成功的原因，我說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勤奮和堅持?！?/p>

正如他微博的內(nèi)容，郭敬明被廣為質(zhì)疑的另一點就是：作為公眾人物，你為什么不去發(fā)聲？不去扮演一個公共知識分子的形象？

「對于公共事務，我更多的關(guān)注點還是在我的領(lǐng)域，文化和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其他的產(chǎn)業(yè)，我不擅長，也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我做作家做得好好的，做出版人做得好好的，我為什么要放棄我很擅長，并且已經(jīng)做得很好的事情，非要涉入一個我沒興趣，又不擅長的領(lǐng)域？」郭敬明對此反問。

「我覺得這種要求就很奇怪。問這種問題的人或許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荒謬，每一行都需要人，全世界的作家都跑去議論政治、時事，你開心嗎？所有人的書寫出來都是魯迅的樣子，沒有武俠、科幻、言情，你喜歡這個只剩下魯迅的文化市場嗎？我覺得應該包容每一種生態(tài)，包容每一個行業(yè)，包容每一種生活方式。正因為每一個人都不同，這個世界才精彩。所以我一直認可的是在自己的行業(yè)里，做出自己的特色，堅持自己的精彩?！?/p>

「作家的天性是完成一個作品，然后分享給其他人，希望更多的人去閱讀?！怪С止疵髯哌^十多年波折和壓力的，是讀者的認可，「銷量就是讀者的認可，這其實是我最大的動力，超越任何獎項。有朋友開玩笑跟我說：‘小四（郭敬明昵稱）你除了銷量什么都沒有。’那時媒體對我有偏見，傳統(tǒng)文學界對我也有偏見，我只有銷量。但這也代表有很多人都在等我的書，否則我早就放棄了。」

「人的一生總是起起伏伏，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在做的事情。人們對你一時有誤解，十年、甚至一輩子誤解都不重要。他今天不喜歡你，可能跟你做的事情完全沒關(guān)系，就是單純地看你不順眼。但總有人會認可你，看到你實實在在的東西，不是所有人都帶著偏見和誤解?！箤γ娴墓疵鳎瑳]有太多抑揚頓挫，卻淡然而堅定。

如果他不再寫作，你們還喜歡他嗎？（上）

「作家這個詞對你意味著什么？」我問。

「它是我從少年時期至今最大的愛好。很多人跟我說，小四，你那么聰明、有錢，你可以去做更賺錢的行業(yè)，做娛樂、做電影，圖書在當今社會是那么小眾的一個夕陽產(chǎn)業(yè)。但我確實熱愛這個行業(yè)，愿意一直去做。我為這個行業(yè)帶來了新鮮的氣息，或多或少地改變了它的游戲規(guī)則，這是一種超越金錢的成就感?！?/p>

有點出乎意料的是，郭敬明是理科出身，「感性和理性的思維我都有。文人比較感性和隨性，但企業(yè)是一個嚴格的機器，有一套嚴格的標準。你必須按照它的規(guī)則去玩，經(jīng)營企業(yè)的快感和創(chuàng)作的成就感完全不同。」

郭敬明同時享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快樂，「商業(yè)是一種可以量化為數(shù)據(jù)的東西，很直觀，很直接，血淋淋地、很理性地打敗你的競爭對手，搶奪市場份額。而作家比任何一個行業(yè)都容易在歷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p>

同為在新概念作文比賽打響的「80后」作家，相比于張悅?cè)?008年推出的雜志書《鯉》和韓寒2010年的《獨唱團》。在雜志項目的經(jīng)營上，郭敬明遠遠走在他們之前。

2004年，還在大學的時候，郭敬明就組建了「島工作室」，開始和春風文藝出版社合作，試水雜志書《島》。

斷斷續(xù)續(xù)做了兩年。10期之后，郭敬明基本摸清楚了年輕人喜歡的東西，以及市場的口味。他也了解了書店還款周期、成本、銷量等層面的東西，還有經(jīng)營管理的很多經(jīng)驗。2006年，郭敬明創(chuàng)立上?？掳幕瘋鞑ビ邢薰荆_始了與長江文藝出版社的合作。把《島》系列不好的地方剔除，好的地方強化，就誕生了《最小說》。

郭敬明填補了市場上的一個空白。他從青春文學起家，了解年輕人對文藝強烈的渴望。既然出版社四五十歲的父輩根本做不出年輕人喜歡看的東西，那「不如自己辦一本陪伴他們成長的雜志」。

「總是夢見剛出道時的自己，獨自拖著大箱子，全國各地去簽售，做宣傳。住在小旅館里，躺在床上緊張激動無法入睡，暗自祈禱著第二天簽售會有人前來。那時旅館沒有熨斗，當晚就要把衣服掛起，怕有褶皺。在衛(wèi)生間里用牙刷把球鞋刷干凈。鏡子里瘦小的自己，臉上寫滿了憧憬。‘爸媽，我開始賺錢了?！覍︾R子說。」這是郭敬明發(fā)表的一則微博。

「我想讓更多有才華的年輕人在這個世界上崛起。我沒有家庭背景，沒有社會背景，一路成長，我理解那種艱辛，那種機會的難得。我理解那些懷抱夢想、懷才不遇的感受。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時候，我愿意去幫助他們，在事業(yè)上幫他們一把，讓他們更多地被看到，被人們接受、認可?！?/p>

《最小說》就是郭敬明為此創(chuàng)造的一個平臺。利用這個平臺，不斷去打造作家、培養(yǎng)作家。同樣在這個平臺上，這些作家的價值被回收，幫助公司獲利。

「我個人無法復制，但如果我留下一個公司呢？」

當時，「郭敬明」這個品牌已經(jīng)足夠強大，由「郭敬明」創(chuàng)辦，又有「郭敬明」的連載，這個品牌就被轉(zhuǎn)移到《最小說》上，為它吸引了足夠的眼球。

讀者沖「郭敬明」而來，也接觸到很多新的作家。隨著發(fā)行量的增長，并趨于穩(wěn)定，《最小說》上面的那些名字，也積累了認知度和人氣，有的已經(jīng)成了名家；他們的價值也回饋給《最小說》，進而吸引更多的讀者和好的作者。如此滾雪球般的價值創(chuàng)造和回饋，《最小說》這個青春文學「名作家」的平臺和品牌就這樣被一步步打造完成。

如果他不再寫作，你們還喜歡他嗎？（下）

《最小說》在青春文學市場搶占了先機，最輝煌時，月銷量一度高達六七十萬。即使是在近兩年圖書市場普遍下滑、民營書店倒閉、渠道萎縮的大環(huán)境中，仍維持有38萬到42萬的銷量。

《最小說》也開啟了郭敬明后來的一系列成功：借鑒日韓輕文化讀本模式，《最小說》一開始就捆綁贈閱《最漫畫》等門類繁多的增刊。2010年10月，羽翼已豐的《最漫畫》開始獨立發(fā)售。同年底，雜志《文藝風賞》、《文藝風象》同時創(chuàng)刊，前者定位為高端純文學年輕態(tài)先鋒刊物，后者則專注于女性廣泛關(guān)注和喜愛的話題。2012，則創(chuàng)刊《放課后》，「一本純粹而美好的青春校園雜志」。上市三個月，發(fā)行量就突破了20萬。郭敬明在微博上驚嘆：「目前只有《最小說》壓得住這個小崽子啦！」

2010年，蕭凱茵名列最世文化年度十佳作者第九位，她當年的銷售額是384萬元。不同于笛安、落落等《最小說》起家的簽約作者，蕭凱茵的加入，是因為她是第一屆THE NEXT「文學之新」全國新人選拔大賽的冠軍。

這場2008年開始，持續(xù)一年的比賽，是郭敬明策劃的一次文學選秀。從2008年15萬的征稿量開始，到當年11月產(chǎn)生36強，再到12強，8強，6強，4強，一直到第二年7月的冠軍賽——郭敬明借鑒超女比賽的模式吸引了大量關(guān)注。頒獎禮上更是有粉絲團、民眾投票、熒光棒、橫幅#8943;#8943;

這是一個短暫的過程即能產(chǎn)生巨大價值的模式，選手反復曝光，觀眾他們從海選時的默默無聞，看著他們成長，一直到?jīng)Q賽的光芒四射?！脯F(xiàn)在沒有一個人會等待一個作家五六年?！构疵髡f。至于是否過于商業(yè)化，在他看來則是見仁見智。

獲得冠軍的蕭凱茵隨后被郭敬明納入麾下，第二年便有作品推出，并大賣。這一模式也得以延續(xù)，2010年的第二屆比賽，投稿量高達28萬，今年還將舉行第三屆。

利用自己粉絲超過1000萬的微博影響力，郭敬明也玩轉(zhuǎn)網(wǎng)絡營銷。他利用各種噱頭推薦旗下作者的新書。諸如：「我不應該選擇新年初始的時候看完《南音》#8943;#8943;我此刻完全懂了當初讀者們看完小時代3大結(jié)局時的胸悶#8943;#8943;同學們，笛安幫你們報仇了#8943;#8943;」有時打完廣告還調(diào)侃自己：「這么明顯的廣告一定是助理發(fā)的?！?/p>

2008年12月，郭敬明簽約成為天娛旗下藝人，開始做音樂、寫歌詞、拍電視劇。他也在出版界首創(chuàng)作家經(jīng)紀人制度，把旗下作家當成明星一樣來打造——他與旗下寫手一起代言LG手機，與7位簽約作家以聯(lián)合創(chuàng)作的方式為電影《我們約會吧》擔綱編劇，公司的作家安東尼還去拍了Swatch的平面廣告。

看似在各個領(lǐng)域都玩得順風順水，郭敬明卻坦陳自己始終處在邊緣地帶。

「在嚴肅文學、傳統(tǒng)文學里，我是邊緣的。大家會覺得我的作品商業(yè)、太流行。但在流行小說里，相比盜墓、穿越、言情等題材，我又是寫得最好的、最正統(tǒng)的。我在兩者交界的邊緣處，也不好定義，這就是我的風格。我不勉強將自己劃到某個群體，某個圈子。我在所有的圈子里都顯得有點格格不入，顯得有些特別。娛樂圈如此，作家圈如此，商業(yè)圈也是如此?！沟谶吘壧幰沧钊菀卓缃?，最容易整合各方的資源。

與出版社合作做雜志、出書；做圖書出品人成就個人品牌；借力天娛搞活動、做文學選秀；傳統(tǒng)文學雜志則提升了知名度；就連各種紛爭非議，都可以說是「人紅是非多」。郭敬明就這樣，一紅紅了十多年。

如今的郭敬明，只有犧牲掉自己的休息和睡眠時間去平衡商業(yè)和寫作，「8小時上班之外，我是在寫作，或者繼續(xù)在工作。付出才有成就?！?/p>

管理公司時，他管得很細，每個項目的進展都會看，也會看財報，成立公司時就去自學怎么讀財務報表，去臺灣宣傳，他隨身帶的是《哈佛商業(yè)評論》，「這肯定是我跟其他作家最大不同的地方?！?/p>

因為他「只有銷量」，所以他早就認清了書的商品屬性，「它代表了精神訴求，代表了一種文化，但它背后有定價，放在貨架上出售。人們的閱讀品位、對精神的需要千差萬別。作家寫書，只要有讀者愿意買，那就是成功?！?/p>

「很多人要我做出選擇：作家或商人。我目前還沒看出這兩者是對立的關(guān)系。」郭敬明說，「目前我兼顧得還不錯，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還會兼顧。再看遠些，到四五十歲，可能寫作密度會變低，我也會關(guān)注那個年紀的我思考的事情，但我相信寫作會持續(xù)在我人生的整個過程中?！?/p>

「過了幾十年，再想起‘80后’作家的時候，一定會想起我，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p>

過了幾十年，再想起「80后」企業(yè)家的時候，會不會想起郭敬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