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兵
我們經(jīng)常會在十分融洽的場合,遭遇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他們笑瞇瞇地突然向你發(fā)難,正如所有的地雷都有精巧的偽裝一樣,那些看似輕描淡寫、無關痛癢的提問,其實質(zhì)卻在影射你的隱私、關涉敏感話題,或暗施嘲諷,稍有不慎就會讓你當場陷入尷尬境地。
那么如何排除這些“人際地雷”,使我們既能巧妙地回避一觸即發(fā)的險情,又不必為那些“暗藏機關”的提問大發(fā)其火、影響氣氛呢?
把道理寓于無可爭辯的事例中
著名特型演員古月成功地扮演了毛澤東主席之后,經(jīng)常與中外記者們“狹路相逢”,記者尖銳的提問總是指向銀幕上的“他”。古月信奉“狹路柑逢智者勝”,其話語有時直率,有時委婉,對不友善者也不乏犀利。
有一次他在演出后,有位外國記者問道:“‘文革給中國帶來了重大損失,這會不會影響毛澤東的形象?”
古月沉思片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那位記者:“你覺得維納斯美嗎?”
“美,很美。”有記者直言不諱。
“維納斯的胳膊都斷了,難道還算美嗎?”古月見記者入套,進一步追問。
古月抓緊時機,一語道破:“你的回答已經(jīng)回答了這位記者的提問。”那位外國記者頓時啞口無言。
如果能變被動為主動,讓對方代替自己回答問題,可以說是交往應對中的較高境界了。古月只是藝術舞臺上的表演者,外國記者卻要他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評價一代偉人的功過是非,這個提問真可謂居心叵測。但古月從容不迫地用西方人心目中的美神來作類此,而對方的觀點正是問題的答案:毛澤東的過失不能掩蓋他的功績。
化嚴肅為詼諧
1972年,尼克松總統(tǒng)訪問蘇聯(lián)。訪問結束準備回國時,“在機場,飛機正準備起飛,一個引擎卻突然失靈。當時送行的蘇共中央總書記勃列日涅夫十分著急、惱火。因為在外國政界要人面前出現(xiàn)這種事是很丟面子的。
勃列日涅夫指著一旁站立的民航局長問尼克松總統(tǒng):“我應該怎么處分他?”顯然這是給尼克松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如果尼克松答得不妙,蘇聯(lián)人也可以借機讓尼克松出點丑。
“提升他。”尼克松風趣地說,“因為在地面上發(fā)生故障總比在空中發(fā)生故障好?!蹦峥怂傻脑捯怀隹?,立即引來一片愉快的笑聲。
故意作出有違常規(guī)的回答,將嚴肅的問題轉化為幽默與詼諧,在笑聲中避開回答可能造成的尷尬。勃列日涅夫的提問明顯是刁難,不僅有意解除乙方技術失誤的尷尬,也逼迫尼克松——一個政治訪問者不得不干涉蘇聯(lián)高級官員的處理問題。尼克松卻在這種緊張嚴肅的時刻,作出逆向回答,意想不到的回答使氣氛立刻活躍起來,尼克松成功地為自己解了圍。
反攻為守,擺脫困境
我國前足球教練高豐文曾率中國足球隊南下。在與中國香港隊大戰(zhàn)前夕,香港有位記者想探聽“軍情”,便問高豐文:“你將怎樣對待香港隊慣用的打法?”高豐文反問道:“你說香港隊的慣用打法是什么昵?”這位記者冷不防被問住了,高豐文隨即以守為攻:“我不是郭家明(香港隊主教練),我不知道他如何布陣。但是不管香港隊怎樣變化,我們都一樣準備。”
反守為攻的戰(zhàn)略經(jīng)常能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在回答問題之前,針對問題本身的難度先向對方發(fā)問,把壓力轉移到提問者本人身上。高豐文抓住對方提問中的“慣用打法”這一不嚴密的說法,記者沒想到問題反而會落在自己身上,氣勢立刻短了幾分,高豐文因此能夠非常從容地作答。
諷刺對方的責難
記者招待會上,一個記者含沙射影地向扎伊爾總統(tǒng)蒙博托發(fā)出不禮貌的提問:“你很富有,據(jù)說你的財產(chǎn)達50億美元!”熱鬧的現(xiàn)場氣氛立刻變得異常窒息。要知道廉潔問題對任何一個手握重權的人來說都是關涉大局的要害問題。回答不好,就會成為民眾的笑柄,損害自己數(shù)十年建立的威信。
此時的蒙博托既未如政敵期待的那樣暴跳如雷,也未笨拙地用一句“無可奉告”去試圖消散眾人的疑云,而是哈哈大笑,無所掩飾地反問道:“一位比利時議員說我有60億美元!你聽到?jīng)]有?”
在社交活動中,這種極具挑釁性的提問是非常令人反感的,但是你一旦因此失去情緒控制,對這類無中生有的詰問暴跳如雷,那么你無疑就陷入了圈套,或讓人覺得你涵養(yǎng)不夠、或造成令人起疑的惡劣后果。
蒙博托沒有被記者來勢洶洶的質(zhì)問嚇倒,反而故意為自己羅織更大的罪責,用一個更龐大顯然是虛構的數(shù)字來“加重”自己的罪行。把原來鋒利的提問夸大得非??尚突闹嚕渲幸脖磉_了“你們都在造謠”的意思,從而使對方的責難顯得膚淺又缺乏力度,達到了一種極好的諷刺效果,間接表明自己的清白,捍衛(wèi)了自己的名譽。
選自《幽默與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