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伯之東,首如飛蓬。
豈無膏沫,誰適為容。
——《國風·衛(wèi)風·伯兮》
這兩句詩說的是,女子的丈夫參軍東征了,女子沉溺于思念無心打理自己的容顏,結果頭發(fā)亂得就像蓬草一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唯一能欣賞自己的那個人都走了,還打扮給誰看呢?
詩中提到的飛蓬,為菊科、飛蓬屬植物,原產北美洲,已在世界各地蔓延,是一種常見的雜草。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將翱將翔,佩玉瓊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國風·鄭風·有女同車》
這幾句詩講的是一個青年駕車載著美女兜風,心情很激動。詩中把美女容貌描寫為“顏如舜華”,“舜華”所指的植物就是木槿。木槿是錦葵科、木槿屬的植物。原產于亞洲東部,作為觀賞植物廣泛栽種。古人將其稱為“舜華”,是對它花朵朝開暮落、美艷動人的特點的精妙概括。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國風·周南·桃夭》
這句詩講的是一個女子即將在自己最美的年華出嫁,煥發(fā)出由內而外的美麗。詩用桃花做比,“桃之夭夭”跟我們今天所講的“逃之夭夭”意思完全不同。桃之夭夭指的是桃花婀娜妖嬈的感覺。桃是薔薇科、桃屬植物。桃花原產于中國中部、北部,現(xiàn)已在世界溫帶國家及地區(qū)廣泛種植。華東、華中一帶多于3月中下旬開花,6~9月果熟。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國風·周南·芣苢》
清人方玉潤《詩經原始》卷一中說道:“讀者試平心靜氣,涵詠此詩,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繡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余音裊裊,若遠若近,若斷若續(xù),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這該是讀此詩的一種境界了。簡短的詩里,不僅有音韻、節(jié)奏的自然轉合,而且只用幾個動詞就描繪出田園女子細致、勤樸、歡快的動感畫面。
詩中提到的“芣苢”也被稱為芣苡,即車前草。車前草學名大車前,為車前科、車前屬植物。分布范圍很廣,古時牛車、馬車或是人力車,在泥土或石子路上行進時,車前不停地出現(xiàn)這種草,車前草的名字由此而來。車前草有利水通淋、清熱解毒、清肝明目、祛痰、止瀉的功效。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橋松,隰有游龍。
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國風·鄭風·山有扶蘇》
詩中出現(xiàn)了多種植物。其中一種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荷花。荷花是蓮科、蓮屬的水生植物。荷花一般分布在中亞、西亞、北美,印度、中國、日本等亞熱帶和溫帶地區(qū)。中國早在三千多年前即有栽培,在遼寧及浙江均發(fā)現(xiàn)過碳化的古蓮子,可見其歷史之悠久?;ㄆ?~9月,每日晨開暮閉。果熟期9~10月。關于荷花最著名的說法應該是周敦頤的“出淤泥而不染”。荷花之所以有這樣的特性是因為其葉子表面有許多微小的乳突顆粒,它們在荷葉上像一個挨一個隆起的“小山包”,上面長滿絨毛,“小山包”頂又有一個饅頭狀的“碉堡”凸頂。因此,“小山包”間的凹陷部分充滿著空氣,在緊貼葉面上形成一層極薄、只有納米級厚的空氣層。當大于這種結構的灰塵、雨水等降落在葉面上后,只能同葉面上“小山包”的凸頂形成幾個點接觸。雨點在自身的表面張力作用下形成球狀,水球在滾動中吸附灰塵,并滾出葉面,使得荷花具有“自潔效應”。
詩中還提到了一種植物“游龍”。它是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葒草,學名紅蓼,是蓼科、蓼屬的植物。主要分布在江西、湖北、湖南、臺灣、福建、廣東、海南、廣西、四川、貴州及云南等地。葒草有抗菌作用;根有收斂作用,可治腸炎;種子為芳香劑,量大有催吐、下瀉作用。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
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國風·衛(wèi)風·伯兮》
女子思念遠方的愛人,愛而不能相見,只能背靠著秋樹,對著空落的天空喃喃傾訴,長久之間,竟生出愛的病癥來。這是古來癡情的樣子。
這里的諼草,指的便是萱草,百合科、萱草屬植物?!爸X”為忘憂之意,所以萱草又有忘憂草的美名。它是我們中國人的母親花。它的母親花這個頭銜的年齡可比康乃馨長得多。由于花色鮮艷,造型美麗,常做觀賞植物培養(yǎng),在我國秦嶺以南的亞熱帶地區(qū)廣泛分布。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國風·周南·關雎》
篇中所提到的荇菜,今名為莕菜,龍膽科植物。
莕菜分布于中國南北各省以及韓國、日本、俄羅斯等國家,通常生長于池塘及水流緩慢的溪流、河道之中。
莕菜幼嫩的莖葉柔軟滑嫩,可做蔬菜?!皡⒉钴舨恕敝傅氖悄凶釉谒吪加霾烧n菜的美麗少女,采摘的莕菜應該也是用于食用吧。據說莕菜為江南名菜,但是市面上很難見到哦!
不過不能成為食物也好(有誰心甘情愿被吃的),莕菜花葉俱美,生長迅速,花開時“彌覆頃畝”,所以也多做觀賞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