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斡爾族是中國古老的少數(shù)民族,主要聚居在內蒙古自治區(qū)和黑龍江省,少數(shù)居住在新疆塔城縣,在清代將達斡爾、鄂倫春、鄂溫克這三個民族統(tǒng)稱為“索倫部”或“索倫三部”。達斡爾族作為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民歌自誕生起就一直真實地反映著人民生活的喜怒哀樂,無論是歌唱自然景色、吟唱愛情傳說,還是贊美勞動、介紹民族風俗,無不與達斡爾人民的生活緊密相連。
旋律是音樂中最具表現(xiàn)力的一種手段,是音樂的靈魂和基礎。達斡爾族民歌的旋律性極強,具有獨特的風格,有的高亢激昂、有的宛轉悠揚。達斡爾民歌的旋律進行多數(shù)由五聲音階的級進和四、五度的跳進相結合,這種旋律聽起來平穩(wěn)、流暢,旋律線進行通常是先上后下,構成比較規(guī)范的波浪線型的旋律。大跳音程也是達斡爾族民歌的一個特點,如旋律進行中六、七、八度的跳進、四度和六度的連續(xù)跳進、四度和七度的連續(xù)跳進、兩個相鄰六度的反向跳進等??偟膩砜?,達斡爾傳統(tǒng)民歌的曲調是樸素而單純的,旋律運動的起伏性大,旋律線的升降起落較為明顯。
這是達斡爾族民歌旋律中最普遍和最有代表性的特點。以《紹郎與岱夫》為例。從旋律發(fā)展上看,旋律從徵音開始,以調式音上行級進到下行級進的方式進行到徵音,到達旋律的最高點,之后從宮音下行級進到商音,繼而又從徵音開始級進到宮音,最后又從宮音開始下行級進至低八度的宮音結束,形成了較為完整的五聲音階。此曲曲調沉重平穩(wěn),表現(xiàn)出達斡爾族群眾對封建社會的壓迫、憤恨及控訴。
這是達斡爾民歌旋律最具代表性的特征。如宮調式民歌《逛昂齊街》為例。起句是個大波浪式的旋律線,處全曲的最后音區(qū),而后波浪逐漸平緩,結束在最低音區(qū)。此類民歌占達斡爾民歌的一半以上。這一特點的形成,與達斡爾族的生產(chǎn)方式,語言的音調和民間詩歌的韻律密緊密相關。同時達斡爾族的語言音調幾乎都是逐漸上升而后逐漸下降,詩歌的韻律隨語言音調的變化而變化,因此,民族語言的音調對這一旋律特點的形成起重要作用。
在達斡爾族民歌的旋律中,以平穩(wěn)、流暢式的進行居多,但偶爾也會出現(xiàn)一些大跳式的進行,為歌曲增添了一抹亮色,同時成為了達斡爾族民歌的一種特色。
1、旋律進行中的下六度跳進。六度的跳進在達斡爾族民歌中較為多見,其中以下行的六度跳進為主,上行的六度跳進較為少見。在宮調式民歌中,下六度跳進多出現(xiàn)于宮音與角音之間;在羽調式民歌中,這種跳進主要發(fā)生在羽音與宮音之間;在徵調式民歌中,這種跳進主要發(fā)生在角音與徵音之間。旋律進行中的下六度跳進,主要在達斡爾族的扎恩達勒格體裁的民歌中運用。扎恩達勒格是達斡爾群眾表達深刻思想感情的特殊民歌體裁。男子常用扎恩達勒格來表達生活的苦難或思親之情;女子則主要是用它表達懷念情人、思念娘家或表達在封建家庭生活中悲苦、不滿的情緒。于是,隨著感情起伏而出現(xiàn)了下六度大跳的旋律起伏。
2、旋律進行中的下四度跳進。這一特點主要與民族的語言音調有關。下四度跳進的旋律在宮調式民歌中較為多見,在徵調式與羽調式民歌中較為少見,而在商調式與角調式民歌中幾乎沒有。在宮調式民歌《夸山羊》中,下四度跳進主要發(fā)生在宮音與徵音之間,后樂句的下四度發(fā)生在羽音與角音之間,這是模進所造成的。
3、旋律進行中的四度與六度、七度的連續(xù)跳進。這種四度與六度、七度的連續(xù)跳進,在達斡爾族民歌中,并不多見,但也是具有一定特色的旋律進行。
在達斡爾民歌中,無論是風俗性歌曲、勞動歌曲還是愛情歌曲,都有運用本民族民歌旋律的特征,深刻地表達了達斡爾族群眾對大自然的贊頌、對家鄉(xiāng)山河的贊頌、對農(nóng)牧漁業(yè)勞動的贊頌,體現(xiàn)了人民對家鄉(xiāng)的熱愛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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