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富民
中國海洋戰(zhàn)略應有新思維
文|舒富民
我們呼吁全社會應樹立一個正確的海洋文化、海洋理念;決策層有一個正確的海洋戰(zhàn)略;同時,建議國家仿效美國、日本成立政府決策層面的海洋對策委員會,這個委員會應該是跨國防、外交、情報、農業(yè)、漁業(yè)以及氣象等多個部門。此外,亟須盡早建立專門研究海洋戰(zhàn)略的研究機構
海洋問題是事關中國能否強盛的一個戰(zhàn)略性問題。尤其在中國已經成為全球第二經濟大國,面臨一系列問題和挑戰(zhàn)的時候,來審視在海洋問題上遇到的各種技術等難以解決的問題加以理論研討和解決,顯得尤為重要。
除了重視海洋生態(tài)保護、海洋經濟以及海洋資源開發(fā)利用等方面之外,今天我想特別強調海洋文化與海洋戰(zhàn)略。海洋文化涉及國家與民族的海洋意識、海洋觀念以及對外關系原則。
對海洋文化的重視不僅要體現在對自然生態(tài)的保護、開發(fā)與利用,還體現在整個國家與民族對海洋權益、海洋訴求等迫切性的建立培養(yǎng)上。
首先,我們應該關注中國的海洋文化,應該建立一個正確的海洋文化。這是事關全民族生存發(fā)展以及未來發(fā)展方向的一個大事,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事情。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有什么樣的海洋文化,就有什么樣的海洋意識、海洋理念。有了這樣的意識和理念就決定了你的行為模式,最后你的行為就決定了你的強弱成敗。
曾經,明代鄭和下西洋時所乘海船已達到萬噸之巨,但就是這樣一個如此強盛的海洋實力,到鴉片戰(zhàn)爭時,中國在海洋上一敗涂地。
讀讀馬漢的《海權論》,再對比世界歷史可以得出結論,我們明代鄭和下西洋看似強盛的背后,其實整個國家和民族對海洋的重要性并沒有真正認識。對海洋的探求并沒有跟國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息息相關。很遺憾的是,正是這種缺乏對海洋重要性認識的文化,即使有遠抵非洲強大的鄭和下西洋船隊也只能成為一個滿足皇帝私欲的孤立事件。
從歷史看,中國敗從海上開始敗。甚至在清末時期,國力如此貧弱,左宗棠在新疆撫敵平叛尚能取得勝績,海上反倒被幾艘英國過來的戰(zhàn)艦打得落花流水。接下來中日甲午戰(zhàn)爭時,歷史資料表明,當時北洋水師的軍力配置并不差,但還是輸給了日本。背后固然有體制、腐敗等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根源在于當時國家的決策層面和民眾海洋意識不強,對海洋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夠。
因此,歷史上種種教訓表明:在海洋問題上必須重建我們的海洋文化,確立我們新的海洋戰(zhàn)略。
我們固有的海洋文化是有問題的。問題在哪里?是對它的重要性認識還遠遠不夠。從經濟到資源,再到立體型開發(fā)等這些重要性已經形成共識,但是對海洋文化的認識沒有到達一個戰(zhàn)略高度,幾千年來,中國人習慣了在陸地發(fā)展的小農意識所帶來的陸境依賴占主導地位。我們從現在起,應該在學校和媒體上加強海洋領土意識和海洋主權意識的教育,樹立正確的海洋文化觀。
經濟學家們曾經分析,在地圖上北起漠河南至騰沖從北到南進行劃線,中國70%的人口都集中在東部沿海。而國際上美國、澳大利亞等其他國家也是如此,70%的人口與經濟布局都是在沿海。甚至日本這樣一個島國也是如此,地中海沿岸國家更是如此。
可以說,從過去到現在,從近代到現代,依托海洋所帶來經濟社會的重大布局是有內在規(guī)律可以遵循的。海洋的重要性是客觀存在的,不是說要不要把它放在一個重要位置的問題。假如說,我們失去海洋,中國新形勢下的國家安全、全球化的生產、進出口貿易等將是無法想象的。
再次,有了正確的、積極的海洋文化觀念之后,就要建立正確的海洋戰(zhàn)略思維。充分認識到海洋在資源配置功能上的重要性,發(fā)展海洋經濟、藍色經濟的緊迫性。
海洋最重要的戰(zhàn)略性就是它的資源配置功能。正是因為有了海洋,沒有的東西可以變有,有的東西可以拿出去和別人分享。反之,如果失去海洋,所有的資源配置都將大大提高經濟的成本,缺乏競爭性。
正因為此,我們必須樹立正確的維護海洋主權的對外原則,確保海洋不被侵占、掠奪。
當下,南海局勢進一步嚴峻。本次論壇的關鍵詞是文化強國和海洋強國。我覺得文化強國要看你用什么文化,海洋強國要看你用什么戰(zhàn)略。中國人是熱愛和平的,但是在追求和平的手段和方法上也應該樹立一種正確的文化。我們必須選擇一個正確的文化去對付現在在中國周邊不講道理、欺人太甚的那種行為。
在海洋爭議問題上,過去我們一直提倡“擱置爭議,共同開發(fā)” 。但是從邏輯上講,如果不強調主權在我,“擱置爭議”在某種程度上容易被默認為主權存在爭議。“共同開發(fā)”,本意是雙方商量好再來開發(fā),可是某種程度上,你開發(fā)你的,我開發(fā)我的,容易被誤解為共同開發(fā)。
因此,應該提倡:“主權在我,協商開發(fā)”。這樣就做到了既堅持原則,又有協商的余地。
在海上對外原則上,中國應該大力加強海監(jiān)力量,著手成立具有海軍實力的海岸警衛(wèi)隊。凡是進入我海域的,將其逼走、將其頂住,封鎖其補給線,干擾其正常經濟活動,報復其抓捕我漁民行為,同時武力保護我漁、油業(yè)活動。我們的方針應是:不求戰(zhàn),不畏戰(zhàn),有作為。
目前,維護海洋主權,決策層似乎面臨兩難選擇:要么戰(zhàn)爭,要么讓步求和。前者不符合戰(zhàn)略,后者又如鯁在喉。其實我們完全有第三種選擇:即強而不戰(zhàn),用軍事行動阻止非法占有。他們有動作,我們就有反應,不輕易開戰(zhàn),但不畏戰(zhàn)。我們不能依賴抗議,抗議是弱者對強者無奈的選擇。我們要用警告行動證明:底線不能碰。
最后,我們呼吁全社會有一個正確的海洋文化、海洋理念;決策層有一個正確的海洋戰(zhàn)略;同時,建議國家仿效美國、日本成立政府決策層面的海洋對策委員會,這個委員會應該是跨國防、外交、情報、農業(yè)、漁業(yè)以及氣象等多個部門。此外,亟須盡早建立專門研究海洋戰(zhàn)略的研究機構。
(本文系求是《小康》雜志社社長兼總編輯舒富民在2012年3月23日“中國(廣東)文化強國、海洋強國與《海洋社會學》首發(fā)論壇”作為協辦方致辭基礎上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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