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張居正在衛(wèi)兵護(hù)擁下來會見臨川才子湯顯祖。一見面,張居正要賣弄文才:“湯才子仙鄉(xiāng)乃產(chǎn)筆名地,故王勃在《滕王閣序》里寫有‘光照臨川之筆’的佳句。湯才子如帶了幾支來京,可否讓老夫一飽眼福?”
湯顯祖聽了,不禁啞然失笑:“據(jù)我所知,張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張居正忙問:“此話什么意思?”
“其一,王勃所題‘光照臨川之筆’,乃指王羲之的書法,并非完全指臨川產(chǎn)的毛筆;其二,臨川產(chǎn)的毛筆寫的字很簡單,一撇一捺,硬硬朗朗,堂堂正正?!?br/> 張鬧了笑話,頗為狼狽,但他還不知趣,沒有深領(lǐng)湯顯祖的,弦外之音。
原來,宰相張居正為了讓兒子張嗣修能名呈榜首,會試之前,買通墨客騷士,在朝野為其兒子大肆吹捧。同時,又暗中策劃讓前來會試的臨川才子湯顯祖取第二名,列在他兒子之后做墊襯,以抬高其兒子的身價。為此,張居正派堂弟張居直去見湯顯祖。
但他仍厚著臉皮說:“吾兄張居正提倡以文會友,希望兒子能與才子交友。”
湯顯祖道:“我只知南宋秦檜干過為子侄輩在科場中通關(guān)節(jié)者這種丑事。他要主考官陳子茂取其孫泰塤為第一名,但陳之茂在卷議時毫不猶豫使用臨川之筆批閱,取了陸游為第一名。秦檜之事成了千古笑柄。那秦檜是個奸臣,營私舞弊不足為奇。張宰相乃當(dāng)代名臣,斷斷不會使用臨川之筆倒寫一撇一捺吧?”一席吐鋒露銳之言,說得張居直滿臉羞紅,瞠目結(jié)舌。
結(jié)果,湯顯祖會試之后,連殿試的資格也被取消了。他回到臨川時,撫州知府親赴文章橋迎接他,贊揚(yáng)道:“你雖未中,但你手里握著的筆端端正正,比考中頭名狀元更光彩?!?br/> 編輯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