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明
(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 上海 200241)
中古時代,大量的寫本經(jīng)卷系由專職抄經(jīng)手手寫而成,字跡端莊工美,北朝寫本書法頗具隸韻,南朝及隋唐寫本為楷書間有行草。寫經(jīng)的辨別與鑒定可從紙質(zhì)、尺幅、書法、題記、內(nèi)容等方面進行。本文對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藏唐寫本《大般涅槃經(jīng)》(卷六至七)、《妙法蓮華經(jīng)》(卷三)兩份殘卷的收藏與鑒定情況略作介紹。
《妙法蓮華經(jīng)》,簡稱《法華經(jīng)》(梵語:SaddharmaPuarīkaSūtra),后秦鳩摩羅什譯,七卷二十八品,六萬九千余字。梵文 Saddharma,中文意為“妙法”;Pundarika意譯為“白蓮花”,以蓮花(蓮華)為喻,比喻佛法之潔白、清凈、完美;Sūtra意為“經(jīng)”,故此經(jīng)之全名為《妙法蓮華經(jīng)》。
館藏《妙法蓮華經(jīng)》殘卷為經(jīng)黃打紙,烏絲欄,長度超過八米,共16紙,每紙28行,行17字。內(nèi)容為卷三,即藥草喻品第五、授記品第六和化城喻品第七。起于藥草喻品第五之“眾生住于種種(之地,唯有如來如實見之,明)了無礙。(如彼卉木叢林諸藥)草等,而不自知上中下性。如來知是一相一味之法,所謂解脫相、離相、滅相、究竟涅槃常寂滅相,終歸于空。”止于化城喻品第七之“若眾生住于二地,如來爾時即便為說:‘汝等所作未辦,汝所住地近于佛慧。當觀察籌量,所得涅槃非真實也……’”。卷面有刮改痕跡,且有類似植物種子的附加物。
《大般涅槃經(jīng)》(梵語:Mahāparinirvānasūtra),亦稱《大本涅槃經(jīng)》或《大涅槃經(jīng)》,簡稱《涅槃經(jīng)》,北涼曇無讖譯,40卷。相傳在曇無讖譯出前,東漢支婁迦讖譯有《梵般泥洹經(jīng)》2卷,三國魏安法賢譯有《大般涅槃經(jīng)》2卷,吳支謙譯有《大般泥洹經(jīng)》2卷,均早佚。異譯本有東晉法顯與佛陀跋陀羅譯《大般泥洹經(jīng)》(為《大般涅槃經(jīng)》初分異譯)6卷,相當于曇無讖譯本的前10卷。南朝宋慧嚴、慧觀與謝靈運等以曇無讖譯本為主,并依法顯等譯《大般泥洹經(jīng)》增加品目,從原本壽命品分出經(jīng)敘、純陀、哀嘆、長壽等4品,由如來性品分出四相、四依、邪正、四諦、四倒、如來性、文字、鳥喻、月喻、菩薩等10品,改為25品36卷,亦名《大般涅槃經(jīng)》。世稱此為“南本涅槃”,而以原曇無讖所譯為“北本涅槃”。
館藏《大般涅槃經(jīng)》長度超過八米,共19紙,每紙28行,行17字,烏絲欄,品相好,卷首有勘記,末題“大般涅槃經(jīng)卷第六”。第十八紙正面、背面有青色顏料點,卷尾背面有一“大”字。最有價值的是,該卷《大般涅槃經(jīng)》前十四紙有簾紋,這是南北朝至隋、初唐時期造紙工藝的產(chǎn)物,末五紙則無簾紋,是唐代新出現(xiàn)的造紙工藝的產(chǎn)物??梢哉f,兩種造紙工藝都體現(xiàn)在這一件卷子上面,具有典型意義。內(nèi)容上看,如果以《大正藏》本為標準,館藏寫本殘卷為第六卷“如來性品”,起于“(本段前面文字殘缺)令我得是希有之味,善男子,是四種人亦復如是,為此無上大法之將……”。末四紙實為第七卷前部分內(nèi)容(“如來性品”),止于“若有說言如來為欲度眾生故說方等經(jīng),當知是人真我弟子,若有不受方等經(jīng)者,當知是人非我弟子,不為佛法而出家也,即是邪見外道弟子,如是經(jīng)律是佛所說,若不如是是魔所說,若有隨順魔所說者是魔眷屬,若有隨順佛所說者即是菩薩。”此所謂分卷與歷代《大藏經(jīng)》均不相同之“異卷”系統(tǒng)。
隋唐寫經(jīng)卷的文物價值極高,目前所知,就國內(nèi)而言其收藏在地域上并不具有廣泛性,高校圖書館有藏者更是鳳毛麟角,華東師大珍藏的這兩份卷子雖不十分完美,但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致謝:對方廣锠教授親臨敝館指導鑒定表示誠摯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