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雨

新生兒的誕生是一個家庭的大事。隨著新媽咪和新生兒的不斷增長，月嫂市場異?；鸨⒃律┕べY水漲船高。從前幾年的月薪最高三四千一躍升至最高六七千甚至過萬。在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月嫂傭金甚至超過1.5萬元，收入遠高于一個經(jīng)過多年專業(yè)培訓的醫(yī)學博士。“天價月嫂”泡沫頻現(xiàn)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請“天價月嫂”是否真的物有所值？是市場需求還是刻意炒作？難道人們的價值標準出現(xiàn)偏差？高漲的工資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從事月嫂這個職業(yè)，而這些“天價月嫂”又是怎樣培訓出來的呢？……

迷信專業(yè)加攀比心理讓月嫂緊俏

“我媽那套都是老觀念了，不能信，還是找個專業(yè)的月嫂好一些。”產婦阿麗說。她拒絕了母親幫忙帶孩子的要求，執(zhí)意要請月嫂。阿麗不知道抱嬰兒時手要怎么放，孩子哭了怎么哄，怎么根據(jù)孩子的排便判斷腸胃情況。學醫(yī)出身的阿麗，認為學習這些難度很大，需要掌握專業(yè)知識。她買了幾大本專業(yè)兒科書籍，每周都給孩子測量身高和體重，再對照醫(yī)書上寫的嬰幼兒的各項平均指標，判斷寶寶的生長發(fā)育情況?！拔壹液⒆蝇F(xiàn)在身高是58厘米，可按照醫(yī)書上講的，這個月份的嬰兒應該高56厘米，是不是不太正常？”低頭翻書的阿麗一臉認真地問。

孫女士是一位準媽媽，在某金融部門工作，雖然剛剛懷孕兩個月，但已經(jīng)開始考慮請月嫂了。她告訴記者：“婆婆現(xiàn)在還沒有退休，工作也比較繁忙，很難有時間照顧我。我母親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如果因為照顧我累垮了身體，我不會心安。還不如花個高價錢請個月嫂回來，人家都是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的，即使照顧得不好也可以當面指出，如果婆媳之間出現(xiàn)這種情況，說多了肯定會影響婆媳關系。這樣看來，雖然請月嫂要花大價錢，但可以避免家庭矛盾，又可以接受無微不至的服務，何樂而不為呢？”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目前市場上雇傭月嫂的多為有經(jīng)濟能力的80后家庭，“經(jīng)驗豐富、有專業(yè)水準”，是他們選擇月嫂時掛在嘴邊的硬指標。他們對于如何照料新生兒缺乏了解，另外，一些準媽媽對于未來的婆媳關系有一定的抵觸心理，對于她們而言，花錢請月嫂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田先生剛剛與一家政公司簽訂合同，預約了一位資深月嫂進行住家服務，月工資是令人咂舌的7000元。“這還不是最貴的，這一家最貴的月嫂開價8000元，一個好月嫂的月收入能頂三個剛畢業(yè)大學生了?！碧锵壬H為無奈地調侃道。

“如果要請金牌月嫂必須提前半年預定，金牌月嫂的月薪為6800元。”這是記者近日暗訪多家月嫂公司時得到的一致答復。

記者來到一家月嫂公司，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記者，并介紹了一些月嫂的情況?！拔覀冞@的月嫂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和金牌幾個等級，當然每一級別的價錢也不一樣，從2000元～6800元任您挑選。我們的月嫂是經(jīng)過正規(guī)培訓的，絕對會讓您有物超所值的感受?！碑斢浾咛岢鲆c月嫂見面詳談時卻遭到了拒絕，“必須預付定金后，我們才會讓您在公司里隨便挑選月嫂，直到滿意為止。我們公司的月嫂都是從石家莊請過來的，具有豐富的服務經(jīng)驗。她們在北京當月嫂時，月薪都在一萬元以上，服務均得到了雇主的認可。如果您決定雇傭我們公司的月嫂，我們會向您出示國家頒發(fā)的正規(guī)培訓證?！?/p>

隨后，記者又暗訪了一家自稱婦聯(lián)下屬的月嫂公司，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我們的月嫂評級有一套相當嚴格的程序，月嫂先要在市勞動部門經(jīng)過正規(guī)培訓，通過考試了才可以上崗。上崗后每服務一個家庭將會得到該家庭的分數(shù)評價，連續(xù)服務20家后，一直被雇主評高分的月嫂可以得到一顆星，得到的星越多，說明她的服務水平越好、工資越高。這其實就是讓市場檢驗的一種行為，不要總是說月嫂工資高，在我看來她們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因為有市場需求才會有如此高的價位，這也是市場決定的，絕非某個人抬高的價錢。同時，我堅信月嫂的市場才剛剛開辟，肯定會有更大的上升空間?！?/p>

此外，天價月嫂出現(xiàn)也源于年輕父母的攀比心理，計劃生育政策同樣催生了這種心理需求。正如產婦阿麗所想的，這輩子只生一次孩子，當然要格外慎重?！拔蚁胱鲆粋€好媽媽，給孩子所能給予的一切?！?/p>

利益驅動抬高月嫂價格

那么，是什么助推了高價甚至天價月嫂的產生？

記者調查發(fā)現(xiàn)，目前家政公司利潤主要通過收取客戶中介費和月嫂管理費來獲得。收費方面，有的家政公司按每介紹一名月嫂收取100-300元不等的中介費，有的則按月嫂定價的10%收?。粚υ律┑墓芾碣M，多數(shù)按照7%-10%的比例收取?！帮@而易見，月嫂定價越高，家政公司獲利就越多，月嫂本人樂意抬高身價，一些經(jīng)濟條件好的家庭又‘不差錢，這就使得有些月嫂的價格越炒越高。”從事家政服務中介多年的許女士說。

記者發(fā)現(xiàn)，大量小公司涌入月嫂行業(yè)，發(fā)動廣告戰(zhàn)，以搶奪市場，并借生育高峰推高價格。

張路軍2008年開始開辦月嫂公司。他形容現(xiàn)在的“月嫂”產業(yè)，“是一個百團混戰(zhàn)的時代?！边@些月嫂公司各有各的生存途徑：有的是老月嫂，帶著幾個姐妹，靠一些老客戶和去醫(yī)院拉活；有的依靠人脈關系，“吃定”一家醫(yī)院，通過醫(yī)院介紹客戶；也有的靠廣告投入，在百度等搜索網(wǎng)站購買關鍵字和排名廣告位。一些剛成立幾個月的小公司可能宣傳成10年老店；公司里沒人懂外語，卻自稱是涉外經(jīng)營的國際公司。

行業(yè)競爭加劇，也推動廣告成本增長。張路軍發(fā)現(xiàn)，不少月嫂公司每天在網(wǎng)絡上投放的廣告費達兩三千元，是三年前的幾十倍。于是，月嫂公司紛紛抬高月嫂價格，攤薄成本。年前還是6000元的檔位，年后就漲到8000元。

“不漲價怎么行？如果維持原價，月嫂都會跑走。”張路軍覺得，天價月嫂某種程度是行業(yè)合力所致。

北京蘇州街33號公寓大廈里有十幾家月嫂公司。有經(jīng)驗的好月嫂，是各大公司爭奪的緊缺資源。在這里，月嫂的檔案重復率相當高。不少月嫂都掛靠在好幾個公司，哪個公司給的高，就去哪個公司。

月嫂工資誰說了算？家政公司，還是雇主？記者從多個家政公司獲悉，工資最后確定一方面參照整個市場行情，另一方面是靠雇主與月嫂之間“討價還價”。

八方保姆公司的呂俊清說，工資待遇是八方保姆公司和客戶商量決定的，級別高的，有口碑的月嫂工資高，雇的人多，客戶直接把錢交給八方公司，八方收取中介費800元～1000元不等，再將工資發(fā)給月嫂，月嫂和客戶之間沒有直接的經(jīng)濟往來。她介紹，八方公司月嫂有四個級別：初級，中級，星級，高級（都是24小時住家月嫂），初級月嫂工資3000元，基本上每升一級都有1000元工資的上升，高級月嫂的最高工資在7000元左右。

呂俊清介紹，如此高的月嫂工資首先是需求推動的，工資定價的標準都是隨著市場價格走的。她說：“現(xiàn)在請月嫂的家庭越來越多，有口碑的至少要提前半年預訂。正是瞄準這個市場需求，越來越多的人報名參加月嫂培訓?！?/p>

她說，月嫂工資如此之高，動輒七八千元，很多是被顧客炒起來的?，F(xiàn)在雇主對月嫂的期望值比較高，不僅要照顧好產婦和嬰兒，還要對護理達到高標準和科學化，這就要求月嫂不斷提高陪護能力。為了能有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月嫂，很多家庭不惜重金，價格也就炒上去了。

一項對北京近百名月嫂的調查表明，這些36～53歲不等的月嫂中，有20%的來自農村；46%的月嫂曾是下崗職工。其中60%的月嫂每月收入在5000～8000元，20%的月嫂收入在8000元以上。沒有一個月嫂的收入在3000元以下。

培訓良莠不齊技術含量有多高

許多月嫂公司都試圖讓“月嫂”變得更職業(yè)。他們提供相關培訓，并以公司名義頒發(fā)月嫂證。有了月嫂證，月嫂身價自然抬高。

山西長治來的程鳴鳳正在考月嫂證。她在一個月嫂公司報的培訓班，價格是1200元。給程鳴鳳培訓的老師叫李楓，四十多歲。做月嫂培訓前，李楓曾是單位會計，下崗后，一位好友開月嫂公司，邀請她來做月嫂培訓。李楓什么都教，產婦乳腺護理，催乳，新生兒臍帶護理，二便觀察等，涉及的都是一般醫(yī)學常識。她用的是公司自編的教材。“月嫂有多少專業(yè)技術性？”李楓反問記者，她說，月嫂的技術含量低，大多都是掙辛苦錢。對于這個“技術含量低”的工作，參與培訓的單位則是五花八門。

北京靚嬰堂在它的加盟招商廣告中，也強調了自己的資質，“由勞動部獨家授權月嫂職業(yè)認證”。它頒發(fā)的月嫂證上印著“職業(yè)培訓證”，和“職業(yè)鑒定證”僅二字之差。北京靚嬰堂的“月嫂證”上印著“中國就業(yè)培訓技術指導中心”字樣，并有該中心的蓋章。該中心是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的下屬事業(yè)單位。靚嬰堂收取的月嫂培訓費分別是，1680元、1880元和2680元。該中心職業(yè)鑒定部門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靚嬰堂頒發(fā)月嫂證，那是培訓部門的事兒。目前月嫂根本不是一個職業(yè)，也沒有一個相關的職業(yè)標準。

國家規(guī)定，新職業(yè)申報時有兩個必備條件：不少于5000人、穩(wěn)定的從業(yè)人員規(guī)模，擁有自己獨特而核心的職業(yè)技能?！霸律┕ぷ髡劜簧蠈I(yè)，目前來看，不可能單獨成為一個職業(yè)?！北本┘艺諈f(xié)會會長李大經(jīng)說，月嫂只是家政服務員類別下的工種，它只是比鐘點工、保姆等其他工種的文化水平、外在形象略好一些。

幾乎所有提供月嫂服務的家政公司都有初級、中級、高級（有時也稱“星級”）月嫂，而評定月嫂級別的依據(jù)就是她們所擁有的證書。記者在采訪時發(fā)現(xiàn)，月嫂們所持有的等級證書可謂五花八門。

在哈爾濱市道里區(qū)紅十字中心醫(yī)院對面一個破舊的居民樓里，記者以要請月嫂為名敲開了“愛家人”月嫂公司的門，了解公司相關價格和服務標準后，記者提出要看一下月嫂的資格證。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拿出一本大紅皮的“畢業(yè)證書”，記者在翻看時特意看了一下證書上所蓋的公章，就是這家月嫂公司的公章。

在另外一家“好孩子”月嫂公司，記者看到所謂的“星級月嫂”就是一張印制精美的卡片，上面畫了五顆星。也有月嫂公司能夠提供出正規(guī)的證書——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yè)資格證書。

“我們國家根本就沒有月嫂這個行業(yè)，月嫂們拿的這個正規(guī)資格證書是家政服務員的資格證書。至于月嫂怎么培訓，國家沒有統(tǒng)一標準，完全就是培訓單位的良心活?！币晃徊辉妇呙臉I(yè)內人士向記者道出了其中的秘密。記者在國家職業(yè)資格工作網(wǎng)上查詢發(fā)現(xiàn)，國家對家政服務員職業(yè)的定義是“進入家庭并根據(jù)雇主要求為所服務的家庭成員操持家務，照顧孕婦、產婦、孩子、老人、病人，管理家庭有關事務的人員”。如此看來，拿著這個證書做月嫂工作也算說得過去，關鍵是，這個證書也是有等級的，從低級向高級晉升是要有實踐經(jīng)歷和時間間隔要求的。但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這種等級上的差別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哈爾濱行大職業(yè)培訓學校是當?shù)匾凰H有名氣的月嫂培訓學校。記者在這所學校的招生簡章上看到，月嫂培訓分為五級、四級、三級三個檔次（也就是所謂的初級、中級、高級），其中五級班350元，四級班700元，三級班1680元。當記者向工作人員詢問可否直接參加高級班學習時，工作人員表示沒問題，還向記者出示了一些學員已經(jīng)取得的蓋有鋼印的資格證書。

根據(jù)國家有關規(guī)定，從初級晉升到中級要最少從事本職業(yè)半年以上，中級晉升到高級也要最少從事本職業(yè)半年以上。但在哈爾濱行大職業(yè)培訓學校，只要交1680元就可以直接參加高級班的學習并取得相應證書。而這些持有高級證書剛剛走出課堂的學員也就順勢成了市場上所謂的高級月嫂和星級月嫂。

不僅證書混亂，月嫂培訓的課程也十分混亂。比如，同級別的月嫂，行大職業(yè)培訓學校高級班的課程是要10個整天上完，每月定期開課，而哈爾濱市婦女培訓學校（中心）的課程是十個半天上完，學校滾動式教學，學員隨到隨學，工作人員還表示肯定都能學會，因為每天課程都是新的，前后沒有基礎和提高的區(qū)別。而市場上所謂的家政學校良莠不齊，有的學校一個老師講所有課程，有的學校就讓學生看光碟，還有的學校專門教月嫂怎么做表面功夫取得用戶好評。

月嫂們熱衷推薦孕嬰用品

燕子的姐姐上個月剛生小孩，由于家中老人年紀大，燕子就成了姐姐生產后唯一的助手。還沒結婚的燕子根本不知道怎么伺候月子，她花6800元給姐姐請了一位“金牌月嫂”。

剛開始的時候，毫無經(jīng)驗的燕子在月嫂指導下為剛出生的小外甥購買了大量嬰兒用品，月嫂向燕子強調一定要到兩家品牌孕嬰店去購買。對此月嫂的解釋是，新生兒免疫力低，皮膚嬌嫩，什么都要精細、精細、再精細。每一次，燕子拿著大包小包東西回來后，月嫂都跟燕子要來購物小票，說要看看這些產品都是什么價格了，但每一次要走的小票都沒再出現(xiàn)在燕子家。

等到月嫂走了之后燕子才發(fā)現(xiàn)，月嫂讓她光臉盆就買了四個，其中一個盆是專門給孩子用來洗尿布的，燕子同時還發(fā)現(xiàn)月嫂讓她買了大量紙尿褲，說孩子穿紙尿褲睡得穩(wěn)。用了紙尿褲就不會用尿布，更不會出現(xiàn)洗尿布的情況，沒結婚的燕子對此忽略了，但這位“金牌月嫂”怎么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呢？燕子后來猜想，月嫂可能和這兩家孕嬰店有“業(yè)務往來”。隨后的走訪中證明了燕子的猜想。

記者以月嫂公司業(yè)務代表的名義來到了燕子所請月嫂指定的兩家孕嬰店——位于哈爾濱果戈理大街上的貫日漂亮寶貝孕嬰店和艾特孕嬰用品商店。艾特店的一位女服務員告訴記者，與家政公司的合作他們有專人負責；而貫日漂亮寶貝的工作人員也表示，他們與一些家政公司有這方面的合作，但具體業(yè)務要到總店去談。

隨后，記者又走訪了多家孕嬰用品商店、兒童攝影店，結果發(fā)現(xiàn)，月嫂推薦用戶來消費并從中賺取提成已經(jīng)是行業(yè)內公開的秘密，有的產品最高可以返15%左右的回扣。但很多用戶不明就里，還以為月嫂是對孩子負責才要求他們到品牌店去購買相關用品的。

月嫂們不僅推薦孕嬰用品，揉奶師也是她們推薦的對象。而且，揉奶師與月嫂之間還相互推薦，互相提成，從而形成了一個隱藏的利益鏈條。

業(yè)內人士透露，月嫂們最熱衷于推薦的就是奶粉，因為奶粉的提成最高。為此，有些月嫂置母乳喂養(yǎng)于不顧，在產婦剛開始喂奶出現(xiàn)暫時困難或喂奶不熟練而造成嬰兒大哭時，就鼓動產婦趕快給孩子買奶粉喝，還不斷提示產婦及家人，“孩子再哭、再餓就該有毛病了”。

規(guī)范市場不能只靠良心

加價不加“量”，沒有統(tǒng)一標準，是目前月嫂市場的現(xiàn)狀。記者走訪了幾家月嫂公司，雖然所有公司都有自己的一套等級劃分，但由于沒有規(guī)范管理，也沒有統(tǒng)一的考核機制，月嫂水平參差不齊。評級方法大同小異，一般以入行時間長短、經(jīng)驗多少、綜合素質高低進行評級。但并沒有統(tǒng)一標準，一些“金牌月嫂”、“星級月嫂”可能只有初級水平。

據(jù)了解，月嫂上崗前都必須經(jīng)過專業(yè)的職業(yè)技能培訓，取得職業(yè)資格證書后才能從業(yè)。學習內容包括基礎知識、產前準備、產褥期護理、哺乳期護理、新生兒護理、三浴撫觸、嬰兒被動操、產后形體恢復操、營養(yǎng)餐制作、生長監(jiān)測、預防接種、常見疾病護理、危險因素識別、早期教育、潛能開發(fā)等等。雖然培訓嚴格，但在職業(yè)鑒定之后，卻缺乏跟蹤、長效的監(jiān)督機制。雖然有的家政公司有回訪制度，但由于月嫂流動性很大，許多回訪評價形同虛設。

“月嫂培訓只是培訓技能，但干的是良心活兒。”一位業(yè)內人士告訴記者，“月嫂要論服務內容其實不過幾項。但用心不用心，大不一樣。所費的心力，達到的效果是天壤之別。比如，坐月子是女性一生中的關鍵時期，雖說產后虛弱但也不能一味猛補，月嫂需要掌握這個尺度。好的月嫂光有經(jīng)驗不夠，還要根據(jù)產婦和孩子的情況給出個性化的調養(yǎng)計劃。好的月嫂光照顧好孩子還不夠，還要幫助產婦學會照顧孩子，教產婦學會聽孩子的哭聲、看孩子的糞便，甚至幫孩子養(yǎng)成良好的作息規(guī)律。這些考證時沒有，靠的就是良心二字?！?/p>

但也有不少業(yè)內人士指出，“作為一個職業(yè)，絕對不能單憑良心約束。倘若只靠良心約束，必然產生各種各樣的問題。”培訓不嚴格、評級不規(guī)范、護理無標準、等級混亂都是“月嫂”這個行業(yè)面臨的問題。目前，亟須“標準”的考核。

理性回歸泡沫才會破滅

北京家政服務協(xié)會會長李大經(jīng)表示，月嫂工作技術含量低，構不成一個新職業(yè)。但“天價”只是市場行為，政府不應干預，應讓市場自身調節(jié)。

有專家說，年輕的寶爸寶媽，自學一些護理常識，多保持些理性頭腦，天價泡沫，自會破滅。

阿輝和丹丹便是一對理性的小夫妻。

今年1月，寶寶誕生，阿輝的媽媽從貴州老家來到北京。按計劃，阿輝的媽媽白天做月子餐，照顧丹丹和寶寶，阿輝下班回來換班。實施兩天，唐媽媽感覺有些累。于是，阿輝請了個不住家的保姆，負責買菜，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一個月2000元。價格是普通月嫂的一半。

丹丹則在懷孕期間，便買了育兒百科全書，產后恢復常識等書，學習了好幾遍。一些重點注意事項，還都畫了紅線。在他們夫妻倆的分工里，丹丹產后以照顧自己為主，抱寶寶等體力活兒交給唐媽媽和阿輝。為此，阿輝也做了準備。每天下班后，他推掉飯局，趕回來陪老婆孩子。最開始，他也不會抱孩子。唐媽媽指導幾次，他也熟練了。讓產婦最看重的有兩項服務，催乳和做月子餐。協(xié)和醫(yī)院婦產科醫(yī)生章蓉婭說，其實這兩項服務的效用，都被社會夸大了。

在醫(yī)學上，70%產婦的母乳都是夠的，30%產婦母乳不足，需要催乳。最有效的催乳方法就是讓寶寶多吸，“寶寶是最好的催乳師”。此外，產婦要多喝水，注意休息，營養(yǎng)均衡。相比之下，手法按摩等外部刺激的催乳沒那么重要。章蓉婭認為，產婦的飲食也沒宣傳的那么特殊。最主要的就是少油，清淡，多喝水，多喝湯，多蛋白質攝入，營養(yǎng)均衡?！艾F(xiàn)在市面上流行的月子餐有些夸張，炒作的成分居多?！?/p>

章蓉婭說，產婦、嬰兒護理常識都很簡單，可以自學，消費不應盲目。只要產婦多些理性，自學些護理常識，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疤靸r”月嫂失去了盲目追捧，便會理性回歸。

有媽媽常問章蓉婭，不請月嫂我根本不會照顧寶寶，怎么辦？章蓉婭說，其實月子里的寶寶最省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照顧寶寶的活加在一起無非就是換尿片、喂奶、拍嗝、外加臍帶消毒和洗澡撫觸。（據(jù)《中國青年報》《信息時報》《鳳凰網(wǎng)》）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