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
“對我自己而言,和人們在一起,哪怕是和一個我最愛的人一起待上一段時間,而沒有自己獨處的時間時,事情就會變糟。我一定得有自己獨處的時刻,好去仔細咀嚼所有發(fā)生的事情,汲取精華,本質(zhì),去了解其結(jié)果對我所起的真正作用。”
美國作家梅·薩藤《獨居日記》里的這段文字,易粉寒將它抄寫在了本子上,她也喜歡獨處的時光,比如,待在完全屬于自己的書房。
在易粉寒看來,書房是很私密的地方,一般不讓人隨便進,這和不樂意讓外人進臥室的心理一樣。她比喻:“坐在這樣一個封閉獨立的空間內(nèi),找到契合的書籍,就像自己在和自己說話?!?/p>
易粉寒非常愛惜每一本書,書有磨損,但不允許有折痕。她的書架上,中間幾層是常看的,珍藏版的會放在書架頂端,不喜歡的書就直接放在最下面。
武漢的三大書城,易粉寒去得都比較多。她也喜歡在網(wǎng)上淘很多線裝古舊書、民國舊書、外文舊書,以及一些名人墨跡和字畫,還有一些印數(shù)非常少的版本書。
每次搜集到不多見版本的書,易粉寒不得不承認,有些書的確就是用來收藏的:“這些收藏的書對我來說又是用來勵志的:無論多么偉大的作家,肉身都會腐爛,但活生生的書會不斷提醒人:靈魂不滅,精神不朽。”
“當(dāng)然,只要書足夠吸引人。”易粉寒說:“我倒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閱讀下去,并不局限于書房這個空間。站著、坐著、躺著,在花園、書店、地鐵上都可以?!?/p>
關(guān)于待在書房寫稿,易粉寒會選擇在下午——上午通常是沒睡醒的狀態(tài),迷迷糊糊中等待被陽光喚醒。下午睡過午覺,才覺得徹底醒了,開始寫。晚上也不寫稿,不然很容易因為太投入太興奮導(dǎo)致失眠。
她說:“我不會寫一下玩一下,一般都是寫完一部分,覺得寫high了,就會離開書房,出門晃晃?!?/p>
寫作時,易粉寒有個怪癖:“背后不能是門,因為沒有安全感,擔(dān)心寫得很投入的時候,忽然有人破門而入。而且,更不能有人站在我旁邊看我寫,否則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感覺背后的目光像無數(shù)劍在戳我的脊梁?!?/p>
易粉寒保持著睡前閱讀的習(xí)慣:“不過睡前看的書更挑剔。”最近她正反復(fù)閱讀費爾南多·佩索阿晚期“仿日記體”隨筆《惶然錄》。
每次閱讀,都會進一步確認一個觀點:寫作是面向自己解剖自己的一種行為。在創(chuàng)作一部真正打動人心的作品時,也許你必須誠實面對你自己,忘記任何人的存在,“創(chuàng)作”的行為和意圖都消失了,你只需坦然面對自己,寫出對世界私人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