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小梅

余暉映紅了天空和平原

麥場上

父親，戴著草帽，迎風揚麥

母親，系著毛巾，輕掃堆上的麥穗

時間褪去他們?nèi)怏w的光輝

變?yōu)榘档柠湚?/p>

在無邊的原野上

兩頭并駕的耕牛

奮力前行。嘴角流著長長的腺液

前面，母親挎著籃子，播撒化肥

后面，父親背著鞭子，摁著耕犁

時間褪去他們?nèi)怏w的光輝

變?yōu)榘档柠湚?/p>

年復一年

父母相互攙扶著

在村口的老樹旁

遠眺

飛出鄉(xiāng)野、棲在城市高樓大廈的小鳥們

何時才能回？

父親的沉靜

父親坐在熟透的麥地旁

像一尊雕塑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60歲的父親，有許多的故事

我無法看到他所看到的東西

也沒有見過父親落淚

更沒有聽過他嘆息命運的不公

父親一直都是一尊雕塑

面對著風吹雨打

而把我們

擋在風吹不到雨淋不著的身后

現(xiàn)在，父親坐在麥地旁

面前是麥海

此刻的麥海就是一架天平

父親的一生和一顆太陽

放在天平的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