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浪子
不速之客
“撲棱撲棱!”林雨剛迷迷糊糊地有些睡意,便被寢室中一陣詭異的撲扇翅膀聲驚醒,黑暗中一個巴掌大小的黑影正在寢室中左沖右突。
林雨皺了皺眉,順手拉亮了電燈,那黑影頓時向著亮起的白熾燈管撲去,巨大的翅膀撞擊著玻璃質的燈管發(fā)出一聲聲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響,竟然是一只足有手掌大小的巨大飛蛾。
林雨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惡心的昆蟲,丑陋,肥大,還有著一身令人毛骨悚然的絨毛。
“李允,黃昆,趙海泉,你們三個到底是誰晚上沒關窗戶?”林雨近乎咆哮般地吼道,把心中的恐懼都發(fā)泄在了熟睡的三名室友身上。
“什么情況?”三人從夢中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明所以,卻發(fā)現(xiàn)林雨正滿面怒容地指著那只滿寢室亂竄的巨大飛蛾。
“這么大的蛾子!”李允頓時驚得瞪大了雙眼。
“能長這么大,應該都快成精了吧?”黃昆也是咋舌不已。
“還當出了啥事,不就一只蛾子嗎?”趙海泉鄙視了林雨一眼,下了床開始用拖鞋驅趕起那只飛蛾。不料,那蛾子不僅身體碩大,動作竟也異常迅捷,趙海泉折騰了好一會兒,卻連飛蛾的翅膀都沒碰到一下。
受驚的飛蛾更加賣力地四下亂撞,每撞一下就會從身上抖落大量的鱗粉,林雨一陣頭皮發(fā)麻,連忙用被子蓋好了全身。
終于,飛蛾停止了掙扎,筋疲力盡地落在了寢室的墻壁上,兩只平伸的翅膀上的斑紋,就像一雙陰森的眼睛,怨毒地盯著面前的趙海泉。
“跑啊,怎么不跑啦?”趙海泉氣喘吁吁地喊著,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他舉起手中的拖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墻上的飛蛾,忽然右手猛地一揮,只聽“噗”地一聲悶響,就像摔爆了一個裝滿泥漿的口袋,可憐的飛蛾頓時被拍扁在了墻上。它抽搐般地揮動了兩下翅膀便徹底地停止了掙扎,惡心的綠色粘液順著爆開的身體緩緩地淌下。
“真惡心!”黃昆一陣干嘔。
“變態(tài)!”李允翻了個白眼。
“搞定,睡覺!”趙海泉在地上刮了刮鞋底的一片狼藉,爬回自己的床鋪關上了電燈,寢室中頓時恢復了一片黑暗,凄清的月光下,只有滿屋的鱗粉仍在幽幽地飄蕩著……
投湖
出操鈴在薄霧彌漫的清晨刺耳地嘯叫著,林雨幾人一邊穿衣服一邊討論著趙海泉昨晚的殺生暴行,卻突然發(fā)現(xiàn)趙海泉的床上竟是空空如也。
“這小子平常都是最后一個出操,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不會是肚子疼,跑茅房了吧?”
“這個靠譜!”
李允和黃昆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著,林雨卻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他低著頭似乎若有所思。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林雨忽然神色凝重地說,“不管他去了哪兒,總不可能不穿鞋吧?”林雨邊說邊指向了趙海泉的床下。李允黃昆二人忙順著林雨手指的方向望去,卻發(fā)現(xiàn)趙海泉的拖鞋和旅游鞋正整整齊齊地擺在床下,一股疑云頓時在寢室中彌漫開來。
“呯!”寢室門忽然被重重地推開,生活老師一臉陰沉地站在了門外:“今天不出操,你們馬上穿好衣服跟我來!”生活老師命令般的口吻令三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隱隱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已經發(fā)生。
三人穿好衣服跟著生活老師離開了寢室,在曚昽的晨霧中穿行了一陣,竟被帶到了學校的人工湖旁。清晨的湖面上飄蕩著一層蒙眬的水汽,而在冰冷的湖水中,一個黑乎乎的物體正在隨著水波時起時伏。突然,水中的黑影被水波翻轉了過來,三人頓時驚得血液逆流:那竟是趙海泉浮腫的尸體,他圓睜著雙目,恐懼已在他黯淡的雙眼中永遠定格!
“你們誰能解釋解釋他為什么會自殺?”生活老師冰冷的目光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三人卻不約而同地連連搖頭。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在此之前,你們先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今晚就是校慶,趙海泉的死訊必須在校慶后才能公布,聽到沒有?”生活老師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三人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撲火
今天的校園似乎顯得格外熱鬧,所有人都在為晚間校慶的篝火晚會做著準備,歡聲笑語幾乎充斥了整所校園。而在走廊盡頭的一間寢室中,卻彌漫著一片愁云慘霧,令人壓抑的空氣和四周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海泉他為什么會自殺,這完全沒道理???”林雨眉頭緊鎖地說。
坐在他對面的黃昆卻只是搖著頭不住地嘆息。
衛(wèi)生間的門被推開,李允一臉陰郁地走了出來,抓起外套便向寢室外走去。
“你干嘛去?”林雨疑惑地問道。
“我好像是得病了,必須去找個醫(yī)院看看?!崩钤收f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室……
夜,悄悄地降臨,廣場之上已燃起了一堆旺盛的篝火,大家圍坐在篝火旁興奮地聊著天,熱鬧的氣氛驅散了夜晚本該有的壓抑。
“黃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過去吧。”林雨推了推正背對著自己蒙頭大睡的黃昆。
黃昆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有氣無力地說:“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p>
“你沒事吧,怎么看你好像不舒服似的?”林雨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p>
林雨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獨自離開了寢室。
篝火晚會的現(xiàn)場熱鬧非凡,可林雨卻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一處僻靜的角落里,跳動的火光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他低著頭,似乎正在思索著什么,舞臺上精彩的表演絲毫都未能吸引他的注意。
一陣雷鳴般的鼓點將林雨從沉思中拉回了現(xiàn)實,他有些懊惱地向舞臺中央望去,只見一個鐵圈正在熊熊地燃燒著,而一個身穿緊身服的男子正熱情洋溢地向大家做著介紹:“現(xiàn)在,我來為大家表演本人的獨門絕技——鉆火圈!”
“鉆火圈的不都是動物嗎?”林雨搖頭苦笑。
隨著越來越急促的鼓點,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準備欣賞驚險的表演。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穿過人群向著廣場中央的火堆直撲而來,竟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了熊熊燃燒的篝火之中!
片刻的沉默后,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準備表演鉆圈的男子早已灰溜溜地下了臺,鉆火圈算什么,和人家撲火堆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掌聲如潮般回響著,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掌聲卻漸漸變得稀疏直至完全停了下來。篝火晚會的現(xiàn)場一片死寂,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莫明的驚恐——根本沒有人可以在火焰中堅持這么長的時間,除非……
不知是誰帶頭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恐懼頓時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迅速蔓延,驚叫聲,嚎哭聲此起彼伏,晚會現(xiàn)場已是一片混亂。
林雨呆呆地望著火堆中正不斷收縮著的黑影,忽然拔腿便向寢室的方向沖去。他顫抖著推開了寢室的房門卻頓時被驚得幾乎心臟停跳。望著黃昆空蕩蕩的床鋪,林雨心中那可怕的猜想一瞬間成了活生生的現(xiàn)實——那撲火自焚的身影竟然正是黃昆!
求援
林雨一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稍稍平緩了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臟。他顫抖著摸出手機,播下了好友杜云峰的電話,也許只有喜歡研究玄學的他才能解釋現(xiàn)在這匪夷所思的狀況。
“你趕快過來,我們學校出大事了!”林雨的聲音已經由于驚懼而變得有些沙啞,接著便簡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等著,我馬上來!”杜云峰說完,匆匆掛斷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杜云峰便出現(xiàn)在了林雨的眼前。
“好大的一股怨氣!”剛一進門,杜云峰便已眉頭緊鎖。他仔仔細細地在寢室中查看了一番,神色凝重地沖林雨說,“知道黃昆的生日嗎?”
林雨忙點了點頭,將黃昆的出生日期報給了杜云峰。杜云峰咬破中指,將黃昆的生辰八字寫在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上,對著窗外如墨的夜空念念有詞。
“奇怪!”杜宇峰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轉過頭疑惑地望著林雨,“你確定被燒死的人是黃昆?”
林雨點了點頭。
“這就怪了,我的喚魂咒竟然感覺不到他靈魂的存在,一般人死后,靈魂都會在死亡地滯留七天,他總不會這么快就走了吧?”
杜云峰低頭沉思了片刻,又向林雨要了趙海泉的生日,他將寫好生日的符紙貼在額頭上,躺在了趙海泉的床上。
“我來模擬一下趙海泉的死亡過程,你把我看緊點,要是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不對勁兒,立刻撕下我頭上的符,記住了沒?”見林雨重重地點了兩下頭,杜云峰這才放心地閉上了雙眼。他靜靜躺了一會兒,忽然猛地翻身坐起,一臉呆滯地向著寢室外走去。
林雨小心翼翼地跟在杜云峰的身后,發(fā)現(xiàn)他竟徑直向著人工湖的方向走去。很快,他的雙腳已離幽綠的湖水僅有一步之遙,林雨忙一把撕下了杜云峰頭上的符紙。
杜宇峰悠悠醒轉,臉上早已是血色全無,他在湖邊呆坐了許久,這才稍稍恢復了一些神智。
“有些不對勁兒,趙海泉的死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操縱了,可是,又不完全一樣,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什么情況?”林雨一臉驚詫。
“我肯定趙海泉當時已是身不由己,可奇怪的是,他心里卻并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渴望,像是在追尋著什么東西?!?/p>
“這湖水里究竟有什么可以值得他連命都不要去尋找的?”林雨看了一眼陰氣森森的湖水,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趙海泉臨死前行為有什么反常嗎?”
林雨想了一想,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這次的事件有些棘手啊!”杜云濤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想了一想,忽然抬頭問道,“剛才在寢室里,我發(fā)現(xiàn)共有四張床鋪,除了你和兩名死者,還有一個是誰?”
“是李允?!?/p>
“他人呢?”
“說是自己得了病,去了醫(yī)院,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p>
“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嗎?給我!”
拿到李允的生辰八字時,杜云峰頓時眉頭一皺,他狐疑地看了林雨一眼:“這生辰八字你確定沒錯?”
“肯定沒錯啊,怎么了?”
“如果沒錯,那我可以肯定,你的室友現(xiàn)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你說什么?”林雨驚呼出聲,豆大的冷汗頓時如雨滑落……
尸蛾
“你的意思是,李允也死了?”
杜云峰默默地點了點頭。
“怎么死的?”
“稍等!”杜云峰說完,對著寫有李允生辰八字的符紙默默地念了些什么,符紙之上頓時閃過了一道耀眼的火光,火舌迅速蔓延,很快便將符紙燒成了一堆灰燼。
“他是被火燒死的。”
“不可能?”林雨一臉的難以置信。
杜云峰想了一想,突然抬起頭正色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在篝火晚會上被燒死的人就是黃昆?”
“這……我其實沒看清他的樣子,只是當時所有的學生都去參加篝火晚會,只有黃昆說他不舒服要晚一些到,之后我看見一個人影撲進了火堆,而黃昆又不見了蹤影,所以……”
“所以你就認定被燒死的是黃昆?”
林雨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杜云峰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林兄,你被騙了,被燒死的人不是黃昆,而是看病歸來的李允。黃昆應該還活著,所以我剛才的喚魂咒才會找不到他的鬼魂,說不定,他就是這一切死亡事件的幕后黑手!”
“黃昆?兇手?這絕不可能!”林雨連連搖頭。
“可不可能我們還是問問李允的鬼魂吧?!岸庞罘逭f完對著如墨的夜空閉上了雙眼,口中不斷念動著一些晦澀難懂的詞語,漸漸地,他的眉頭越來越緊。
“你說對了,李允的死和黃昆無關!”杜云峰睜開雙眼,臉色卻是越發(fā)凝重。
“李允到底為什么會自焚?”
“不知道,但他和趙海泉一樣,心中充滿著一股強烈的渴望?!?/p>
“他們究竟在渴望什么?死亡嗎?”
杜云峰搖了搖頭,沉思了片刻對林雨說到:“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最近寢室中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奇怪的事,別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好好想想!”
“真的沒什么……等等,昨天晚上我們寢室中飛進了一只巴掌大的飛蛾,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什么樣的飛蛾?”
“灰撲撲的,翅膀上還長著像眼睛一樣的斑紋?!?/p>
杜云峰臉色陡變,連忙追問道:“后來呢,你們把那只飛蛾怎么樣了?”
“被趙海泉打死了?!?/p>
“糟了!”杜云峰一跺腳,“你們闖大禍了,你知道被你們打死的飛蛾叫什么嗎?”
林雨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引、尸、蛾!”杜云峰一字一頓地說,臉色已陰沉得如倒扣的鍋底……
召喚
“引尸蛾,那是什么東西?”林雨不解地問道。
杜云峰嘆了口氣,他告訴林雨,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的蛾類幼蟲都以農作物為食,成蟲之后也只是吸食植物的汁液。但有一種蛾例外,他們把卵產在動物的尸體之上,幼蟲孵化后便食用尸體的腐肉,是一種至陰的邪物。一般來說,這類蛾對人類沒有危害,但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這類蛾把卵產到了人類的尸體上。
“那會怎樣?”林雨不禁打了個寒顫。
“能成為引尸蛾食物的人不是死后遭人拋尸就是意外地暴尸荒野,這類人死后,往往會產生巨大的怨氣。引尸蛾的幼蟲在啃食尸體腐肉的同時,也將死者的怨氣和靈魂吸收進了體內。他們成蟲后,如果飛入活人家中,只是單純被驅走也就算了,一旦被殺,它身上那些滿含怨氣的鱗粉就會成為最為惡毒的詛咒,吸入鱗粉的人無論思維還是行為都會漸漸變得和引尸蛾越來越像,直至完全成為它的替代品!”
“你的意思是,李允和趙海泉的死是因為吸入了引尸蛾的鱗粉?”
杜云峰點了點頭:“聽說過飛蛾撲火吧,蛾類都有趨光性,當時他們的思維已經發(fā)生了變化,那燃燒的篝火對他們而言有著致命的誘惑,所以,李允才會毫不猶豫地撲向火堆?!?/p>
“那趙海泉呢,這人工湖里又沒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東西?”
杜云峰向著人工湖的中心遙遙一指:“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吸引趙海泉的東西并不是湖水,而是它!”順著杜云峰手指的方向,林雨發(fā)現(xiàn)人工湖中心的小島之上,那盞夜間照明的探照燈正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黃昆之前也感到了不舒服,他會不會也吸入了引尸蛾的鱗粉?”
“很有可能!”杜云峰頓了頓,忽然狐疑地打量起林雨,“既然你們整個寢室都遭了殃,你為什么會沒事?”
“我從小就怕這些東西,那天他們追殺飛蛾的時候,我一直用被子蒙著頭,所以……”林雨有些尷尬地解釋著。
“了然!”杜云峰點了點頭,“想不到膽子小有時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少廢話,現(xiàn)在怎么辦?”林雨瞪了杜云峰一眼,沒好氣地說。
“引尸蛾都有回巢的習慣,我們只要找到黃昆,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具生成引尸蛾的尸體,只要能毀了尸體斷了怨念的根源,那引尸蛾就不足畏懼?!?/p>
“說的簡單,怎么找?”林雨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先把燈關了。”杜云峰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林雨順從地按下了開關,寢室剎那間被一片黑暗吞沒。杜云峰拿出手機,漆黑的寢室中立刻亮起了一抹幽藍的光芒,他將手機在黑暗中晃了晃,指了指腳下的地面,笑著說道:“你看!”
微弱的光芒下,林雨發(fā)現(xiàn)地面上竟詭異地出現(xiàn)了一行模模糊糊的淡綠色腳印,一直向著寢室的門外延伸而去……
尋尸
“這是什么?”林雨大驚。
“鱗粉!”杜云峰淡定地說。
“鱗粉?”林雨大驚失色。
“沒錯!”杜云峰點點頭,“吸入了引尸蛾的鱗粉后,一個人的身體就會慢慢發(fā)生變化,最終會變成……”
“變成什么?”
“變成一群新生的引尸蛾!”杜云峰一臉凝重。
“你的意思是黃昆死定了?”林雨大驚。
“除非,我們能趕在他徹底變化前處理掉那具生成引尸蛾的尸體,或許,黃昆還有一線生機!”
“那我們還傻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快去找黃昆!”林雨不容分說,拉起杜云峰便沖入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兩人沿著鱗粉腳印一路前行,發(fā)現(xiàn)黃昆竟是向著城外的方向走去,兩人不禁加快了腳步。
“看,他在那兒!”林雨忽然指著前方興奮地喊道。月光下,一個身影正步履蹣跚地默默走著,正是失蹤的黃昆。
“黃昆!”林雨疾走兩步上前抓住了黃昆的胳膊,手上卻傳來了異樣的觸感。他哆嗦了一下忙縮回了手,卻發(fā)現(xiàn)手上竟沾滿了細小的絨毛和灰撲撲的粉末,而黃昆卻仿佛完全沒有看到他一樣,依舊兩眼發(fā)直地向著更深處的黑暗走去。
“看樣子,他的意識已經完全被引尸蛾占據(jù)了!”杜云峰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紙,凌空虛畫了幾下,猛地貼在了黃昆的額頭之上。
黃昆黯淡的雙目中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芒,他看了看面前的林雨,又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有氣無力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要解釋起來話就長了,我只能告訴你,你現(xiàn)在的處境十分危險,所以,請務必配合,告訴我你剛才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腦子里始終有一副模糊的畫面,我的身體完全是下意識地在朝著那個地方前進?!?/p>
“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東西,越詳細越好!”杜云峰焦急地催促著。
“好像是一片樹林,在一棵樹下有一個黑乎乎的洞。”
“樹林?”杜云峰望了望周圍一望無際的田野,不禁皺起了眉頭。
“會不會是那里?”林雨忽然指著遠處驚呼著。那是一座隱沒在夜幕中的農家小院,院子里種滿了密密麻麻的果樹,如果只看其中一部分的話,倒真像是一片樹林。
“走,我們去看看!”杜云峰說完,率先向農家小院跑去。
“兄弟,堅持住,你會沒事的!”林雨拍了拍黃昆的肩膀,跟上了杜云峰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