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始終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地方,因為它的廣袤更因為它的神秘,而我對于新疆更感興趣的卻是那條最有歷史最有故事的絲綢之路。不僅因為它代表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的融合,更承載著我們夢中的取經神話,而喀什向西的“蔥嶺”則是我第一次真正走進玄奘之路。
喀什,我的起點
從廣州前往喀什幾乎是一次可以媲美歐美的飛行里程,直飛烏魯木齊需要5個小時,烏魯木齊飛喀什需要2個小時,加上中間的中轉時間,幾乎一個白天就在飛機上度過。當我降落喀什機場時,我已從太陽初升來到了太陽西斜,不過即便已是晚上8點,但仍舊是日月同輝這就是喀什給我的第一印象——有時差。是的,它就是一個跟內地有時差的地方,將近兩個小時的時差一直到我離開也沒能適應過來,尤其是腸胃。
人們習慣上把新疆沿天山為中心分為南北兩疆,從旅游的概念上來講,南疆人文北疆風光這是眾識。而整個絲綢之路也是圍繞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分為南北線而行,最后南北匯合點就是喀什,而喀什則是翻越古時蔥嶺現(xiàn)今為帕米爾高原的一個最重要的樞紐??κ灿兄鴥汕Ф嗄甑臍v史,至今仍保留著非常醇厚的維吾爾民族文化,喀什也是祖國最西部的一座邊陲城市,古稱疏勒,是歷史上著名的“安西四鎮(zhèn)”之一。
喀什不是我的終點,它反而是我真正西行的起點,一天的時間不足以了解喀什,但揭開神秘的面紗還是足以。要想了解喀什就必須從一個寺廟開始,那就是艾提尕爾清真寺,因為它在新疆的地位是無人可及。
寺廟是一個起點,但喀什的老城才是最有魅力的地方,因為只有你走入老城才算是真正的觸摸到喀什,了解到喀什最自然的人文風光??κ怖铣鞘怯梢粭l條巷道組成,巷道兩邊是一戶戶維吾爾民居。民居屋舍很有特點,一般人家都在有限的平面上,蓋起兩到三層土木結構的小樓,有的向下延伸,建成地下室??蛷d、居室皆由木質扶梯、樓梯連結。家家都有晾臺,位于平面屋頂。每戶都有不大的庭院,用于養(yǎng)花或置放盆景。盆景、鮮花與建筑物廊柱、木雕、挑檐上的各色花飾交相輝映,錯落有致,幽靜清新。有時在兩條巷道的相接處,會遇到跨街架起的一間小樓,似成門廊,使小巷增添丁幾分古樸與幽深。慢慢游離在老城中,你會覺得自己是在一個時光隧道里面游離,時間凝固在每個陽光照射的角落,讓人惆悵讓人落寞更讓人充滿幻想。
天險
既然是自駕游那就不能老在城里溜達,尤其是在新疆這種地方,城外才是真天地。今天,我們的目的地是有著“冰山之父”之稱的慕士塔格峰,這一路與我們相伴的就是赫赫有名的中巴友誼公路,這條公路專業(yè)名是G314國道,路面狀況在沒有進入山區(qū)之前相當不錯,只是路面限速非常嚴格。會這條路非常有意思,往巴基斯坦方向左邊是喀喇昆侖山,右邊是天山,前方則是帕米爾高原,只有身后是平坦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兩邊遠眺盡是高高入云的雪山,眼中不停轉換的是藍天、白雪、黃沙和樹綠,構成了一幅大自然絕美的抽象畫。我始終認為在新疆不能開轎車,因為那樣的話你不會開闊,只有開視野廣闊的越野車你才會有真感覺,廣闊天地任馳騁。
在新疆只要道路一進入山區(qū)很容易就收到一張路條,警察叔叔親自開出來的限速單,從你開始進入山區(qū)之前就注明上山時間,該路段需要多長時間,超出時間如何處罰等等,看來此路是相當危險。事實上這一路也確實很讓人心驚,高聳入云的山崖緊貼著車窗,搖搖欲墜的石頭總讓你擔心得隨時會砸在頭頂,只能腳下暗暗猛踩油門。但路并不是一帆風順的,雪水融化所帶來的山洪,讓道路不時就陷入中斷的局面,不過好在兩邊風景還算入眼。山體因礦物變得多姿多彩,而多姿多彩總是映襯著藍的讓人眩暈的天空,這就是一幅山水畫,讓我應接不暇。
在出喀什大概一百多公里后有個非常不顯眼的景點,名字就已經把它最主要的特點展現(xiàn)無遺“紅山景區(qū)”。通體如火燒過的山體在渾濁的雪水襯托下顯得有絲詭異,而背景布為一塊藍的發(fā)亮的天空,真讓人詫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紅山景區(qū)算是進入帕米爾高原前的一道見面禮,不算很精彩,但絕對不入俗。
一路彎路無數(shù),山在兩旁輕笑,氣溫隨著海拔升高緩緩降低。在經過一個邊防檢查站之后,旁邊的雪山越來越多,山變得更為陡峭,路似乎是從兩山之間削出,山頂已成高高抬頭仰望,而山間翱翔的山鷹卻那么自由自在。河水在已經非常陡峭的路邊深深的如小溪,水體呈現(xiàn)出的是一種乳白,看上去顯得那么好客但卻刺骨如錐。但就是在這樣艱苦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家,矮矮的石頭房子在山間顯得那么脆弱,但卻那么堅強,而就在其中居然有當年玄奘的借宿地。踏過讓人心碎的吊橋,走進這幾戶人家,他們對我們也很好奇,我們對他們更為敬佩,在這石頭比人多、常年不超10度的地方生存不僅僅需要的是勇氣。走近玄奘居所,其實應該這樣說就是在頭之間的縫隙而已,僅僅可以遮風擋雨而已,不過對于一路艱辛而來的玄奘來說,這才是一個超越自我的起點。
再前行就到了白沙山,在新疆用顏色來表現(xiàn)景色無異是最準確的。翻山越嶺之后赫然在路前方出現(xiàn)一個大湖,大湖的兩邊全是沙山,不過它們不是黃色,而是白色,跟天空中的白云融為一體,深邃的湖水倒印著藍天白沙,讓人總覺得夢幻無比。此時的海拔高度已經將近3000米,即便是夏季太陽也顯得稍許無力,不過千萬別小視太陽公公的威力,它溫度不高但紫外線威力無比,足以讓你脫層皮。繼續(xù)前行,路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雪山群和一個大湖,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慕士塔格峰,一個號稱是“冰山之父”的雪山,它似乎很容易親近,渾圓的山頂加上緩緩的山坡讓我產生了一種踏步而上的感覺。公格爾峰及公格爾九別峰簇擁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嘆為觀止的自然景觀。
慕士塔格峰偉岸的身軀和滿頭披掛的雪白胡須(冰川)是它“冰山之父”最為真實的寫照。山腳下的兩個大湖則在天空多變的云襯托下顯得變幻莫測,它們分別是喀拉庫勒湖和布倫庫勒湖,兩個都是是高原湖泊,但卻有著絕然不同的風格。布倫庫勒湖水草豐茂,水面有成千上萬只水鳥、野鴨款款游弋,間或還可見對對天鵝在戲水,水下有成群的魚兒悠然自得地游來游去,湖面波光瀲滟,流光溢彩。而喀拉庫勒湖除湖畔的牧草外,湖中卻看不到任何生物,特別是其湖水一天之中會不停地變幻著各種顏色,令人迷茫。平時,湖水潔凈碧清,澈口明鏡。但當烏云滿天,電閃雷鳴之時,湖水會神奇般地變成黑色,象灌進了鉛一樣,黑亮黑亮的,成為名副其實的黑水湖。民間傳說是湖中有水怪作祟,且這一傳說已有一千多年,晉代高僧法顯和北魏時期的高僧宋云稱其為“毒龍池”,是渭湖中有毒龍作怪,當年玄奘路過于此也曾稱其為有巨蛟出沒的“大龍池”。當然我無幸被蛟龍看上,所以只能在湖邊感嘆它的變幻莫測,同時再次感嘆一下自我的渺小。
回程路上,我站在路旁遙望慕士塔格峰時,心中不免感嘆,中巴公路即便是現(xiàn)在都這樣難行,當年的玄奘等西行之人是以怎樣的信念來行走于這神鬼難測的帕米爾高原呢?也許這不是我們這代金錢為上之人所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