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
故土
這個春天,乍暖還寒。
已經有段時間提不起心勁寫字,空落落的,如同寒冬里空落的枝丫。春節(jié)沒有回家,我卻愉快。心底的抑郁,只有自己知道。
那片曾經癡戀的舊土呢?而今,愈來愈遠——多像舍我的雙親,那么決絕。
念此,眼眶里打轉的依舊是難泯的淚水。
遙望遠方,老屋是唯一不曾移動的燈塔。那是我竭盡全力保留下來唯一的證物。然而,滄海桑田,現實的毅力,又能否滴水石穿?
直至,剝奪掉這最后的念想+
失語的村莊
沒有雪跡,一切自得茫然;
不曾老去,卻開始追憶過去。
村莊無語。任憑寒風擄掠枯草,拂掠他的蒼蒼白發(fā)、耄耋之年,他以一種哽咽在喉結里的滄桑,訴說童年。
還有那片草垛,曾經雞飛鳥縈,而今,亦像枯萎的漢字,蜷縮在歷史的長筒里。
默默。那些曾經給予我無限歡愉的稻草人,獨自佇立田間——遙指鳥兒飛過的足跡。
搖曳的情感
穿透天穹,我害怕仰望一棵樹的高度。
春未暖,寒依舊。一棵樹,在它隱隱作疼的傷痛里默默療養(yǎng)。空落的枝丫,幾時立成空蕩蕩的臂膀,徹骨的疼——卡在喉結里。
或許,我不該如此悲憫。
樹默默,正是艱難孕育、希望綻放的過程。
花非花
寒山漸遠。
一同沒落的,還有那只北飛的青鳥。五彩琉璃的花朵未及綻放,就已經凋落在天堂路口,
這是一座被空調模糊了四季的城市。
汗水被抑止。太陽被遮掩。
友情,愛情,乃至親情,手攥金錢換來的門票,躲在陰冷的角落,歡舞。霓虹閃爍。
虛掩的門——關不住,滿墻的罌粟。
見證者
流年似水。這是對水的誣陷與控告。
生世輪回。法庭之上,水——見證的,莫不是一顆心。由純凈到渾濁、衰亡的全過程。
夜
故鄉(xiāng)的風,吹來。
一片葉子,乘著泥土的馨香抵達夢的國度?;夜媚锏墓适拢刂菥G色的經緯悄悄蔓延。
一輪曉月,撬開思念的籠子。
長嘯,駿馬。還有披風而來的少年。
沒有了水晶鞋。摘一枝玫瑰,回到——母親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