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瑩（英國）

美財長吃餃子，副總統(tǒng)吃炸醬面

媒體報道，前不久訪問北京的美國財長雅各布？盧，早上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談后，中午，財長便與美國使館工作人員一行來到使館附近的一家餃子館就餐。雅各布？盧一行點了包括素餡餃子和涼菜、茶在內(nèi)的午餐，一行人共花費109元人民幣。雅各布？盧用餐后還親自到收費臺用人民幣結賬，并向服務員表示餃子很美味。有關報道說，雅各布？盧選擇的這家北京餃子館，距離美國大使館很近，而餐館老板對記者說，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和其他美國使館人員經(jīng)常到這家餐館用餐，但通常都很簡單，不像雅各布？盧就餐時有這么多的保安人員。西方媒體配發(fā)的美國財長路邊下小館的新聞圖片上，餐館老板正給財長展示店內(nèi)的菜譜，而簡樸的餃子館里全部是木頭桌凳且都沒有桌布，美國財長身后左右的當?shù)匕傩帐晨?，有帶著孩子的母親、幾對年輕人……都是衣著簡樸的工薪階層。

訪華的美國政要在中國造訪街邊小館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2011年8月，當時到訪中國的美國副總統(tǒng)拜登一行，也曾經(jīng)光顧北京老城區(qū)鼓樓的一家餐廳吃炸醬面，也曾引起中國網(wǎng)民的熱議。不少中國網(wǎng)民感嘆美國高官平民化，并借機評論中國官員高高在上、消費奢侈的作風。也有評論認為，美國官員的這些“親民秀”實際上是在中國進行公民外交的一部分。的確，美國政府倡導“公民外交”，做法是擴大與官員以外的社會層面的接觸以達到美國的“民間外交目的”，因為向全世界展現(xiàn)美國的價值觀，需要美國政府的努力，也需要美國公民的努力。那天副總統(tǒng)拜登在鼓樓的“姚記炒肝”，花了79元，為一行5人點了5碗炸醬面、10個包子、涼拌黃瓜、涼拌山藥、涼拌土豆絲以及可樂等。拜登此次訪問中國除了進行中美高層溝通，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還希望找機會同普通中國公民直接接觸。為此，拜登此行帶來了自己的兒媳和孫女。他還說自己的外甥女和孫女均在學習中文。

據(jù)美國使館微博稱，拜登用餐費用僅為79元，但拜登在結帳時對店主說，為給小店帶來的不方便道歉，并掏出100元結帳，余款按照美國的習慣留作小費。有中國網(wǎng)友揶揄說，美利堅副總統(tǒng)訪問中國期間如此低消費對拉動中國的經(jīng)濟貢獻不大。還有網(wǎng)民諷刺說，一個美國政客帶著家屬，花著中國納稅人的安保費用，又是封路又是特警，路邊吃廉價小吃對著鏡頭顯示親民做秀，實際上是擾民行為。還有網(wǎng)民說，小吃花了79元，但保安費不知得花多少萬。還有不少內(nèi)地二線城市的網(wǎng)民感嘆在物價普遍高漲的時候，北京居然有如此便宜的食肆。

此前，新任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的“履新之旅”，也曾引發(fā)中國網(wǎng)民的熱議。因為駱家輝攜帶家人低調(diào)入境，據(jù)說大使與家人不但自己提行李，下機后全家人乘坐的是一輛公務面包車非豪華轎車?！伴_了眼”的中國網(wǎng)民比較的仍然是中國公眾司空見慣了的中國官員的“高調(diào)”和鋪張。駱家輝去年出席在中國海南島舉行的博鰲亞洲論壇時，入住的不是論壇會場的五星級酒店，而是下榻到附近的四星級酒店。廣東省一名電視記者在微博爆料說，駱家輝的隨行人員指會場的五星級索菲特酒店“太貴”，按照美國政府外交人員的出差規(guī)定不能入住，于是選擇附近的一家四星級酒店。駱家輝在中國給人的印象是簡樸隨和，不像中國官員講究排場，例如他經(jīng)常自己拿行李和乘坐飛機經(jīng)濟客位。駱家輝選擇四星級酒店的舉動立刻引起了中國網(wǎng)民的熱烈討論，有網(wǎng)友評論說：“駱家輝因為住不起會場套房，不能超標準住宿，只好降格住四星級，有國內(nèi)官員相伴嗎？”去年夏天，駱家輝被人拍攝到他拿著背包與女兒一起排隊買咖啡。這幅照片被中國網(wǎng)民熱傳，把他視作“一個鄰家的男人”。

撒切爾夫人曾心疼訪華晚宴“奢華”

當年，上一屆英國工黨政府的副首相訪華時，品嘗了中方安排的國宴后，私下里八卦說國宴上的全聚德烤鴨，不如他英國老家隔壁中餐外賣店的烤鴨好吃，原因是全聚德的烤鴨皮太多，肉太少，他英國老家隔壁中餐外賣店的烤鴨比較肥美，且價廉才10多英鎊一只。筆者聽聞后，笑得一口茶生生噴了出來。副首相的這一番窮嘴巴老土厥詞，實在是讓美食家貽笑大方，可見，這位副首相的確是土得掉渣，沒享受過上檔次的中餐美食。

英國最新公布的私人檔案顯示，撒切爾夫人曾為其1982年訪華作了詳盡的準備工作。那是撒切爾夫人首次作為在職首相出訪共產(chǎn)主義國家，而且英中雙方的磋商話題還包括英國殖民地香港的未來。最近，英國劍橋大學撒切爾夫人檔案室，公布了撒切爾夫人自1982年以來的私人檔案，其中包括當年訪華晚宴等一些禮儀安排的細節(jié)。撒切爾夫人基金會的歷史學家科林斯表示，當年在北京設宴的這份晚宴菜單曾經(jīng)“經(jīng)過了很多、很多次的討論”。為了給中方留下一個深刻印象，英方把晚宴安排在宏偉的北京人民大會堂內(nèi)。而且，撒切爾夫人要求晚宴桌子必須擺上英國海軍銀器餐具，這也許是為了讓人回想起大英帝國的輝煌軍力。在菜色的安排上，英方當時曾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赴宴賓客每人50元人民幣的標準（當年約20美元），或者更奢華一些，每人75元人民幣的標準。英國外交部建議撒切爾夫人選擇便宜款，撒切爾夫人同意了，但夫人建議在菜單上添加一道蘇格蘭熏三文魚，因為這是英國人餐桌上的家常菜。

不過，撒切爾夫人否決了一道飯后甜品：面包抹黃油加草莓醬，據(jù)說這道甜品是中蘇友好時期引進的一道俄羅斯菜。撒切爾夫人要求將這道甜品換掉，以水果沙拉取代。歷史學家科林斯說：“撒切爾夫人不想浪費公帑，而且害怕國內(nèi)的新聞報道標題會這樣寫：撒切爾夫人削減醫(yī)院開支，卻將公帑花在奢侈晚宴上”。不過，當時的英國駐華大使珀西？柯利達爵士卻對英國政府的“摳門”作風不敢茍同?？吕_在發(fā)往倫敦的電報中說，“我們無法在不想花錢的情況下，在人民大會堂舉辦一個令人難忘的宴會?！彼€說：“每人50元人民幣標準安排的宴會菜單上沒有魚翅和海參，可對中國人來說，這兩樣美味是不能在類似的宴會場合中缺席的?！笨吕_還指出，“我們也不應該在酒水方面有所忽略。”撒切爾夫人雖然覺得這份菜單“浪費”，但是為了入鄉(xiāng)隨俗，最終夫人還是讓步了。

不過，撒切爾夫人的“摳門”作風確是名不虛傳。撒切爾夫人離任后，一次她去家附近的超市購物，夫人買了一箱威士忌酒，據(jù)說夫人“下血本”整箱購買是因為若買一箱，就能得到兩英鎊的優(yōu)惠。眼巴巴地翹首兩英鎊打賞的夫人，居然遇到不識相的收銀員，收銀員怎么都不肯給夫人兩英鎊的回扣。夫人急了指責收銀員故意為難她這位老婦，于是她找來經(jīng)理論理，最后終討回兩英鎊優(yōu)惠才善罷甘休。

英美政客的“鄰家男”作風不是作秀

其實，這些英美政客如何“親民”、“簡樸”的行為，西方媒體報到時大都作為政客外訪行蹤時的“花邊新聞”，也沒有西方讀者為“父母官”的“平民風”津津樂道，因為，對于西方政客自己提行李、排隊買咖啡、街邊下館子……西方老百姓早已習以為常，不會大驚小怪。倒是西方媒體報道這些新聞時，喧賓奪主地大篇幅報道中國網(wǎng)民是如何熱議西方官員“親民”、“簡樸”的行為，及如何對照中國官員的日常行為，中國網(wǎng)民的那些點睛之語反倒成為搶眼的新聞。西方政客作風低調(diào)，因為他們深知是老百姓用選票將自己送上這個高位的，民意可以一夜載舟亦可以一夜覆舟，西方選民們甚至不會將官員視為“父母官”，政客根本就是“人民公仆”，選民們和在野的反對黨時時會用放大鏡檢查在朝官員的一舉一動。因此，西方官員日常的“鄰家男”做派，西方老百姓不僅司空見慣，且認為官員本應如此低調(diào)，那是官員應該的本分。

而西方政客自身也有享受普通人生活樂趣的習慣和觀念，因此談不上“放下身段”，比如，倫敦市長就曾經(jīng)騎自行車上下班。去年夏季，現(xiàn)任英國首相卡梅倫在意大利度假時，一張他與夫人在露天咖啡館落座的照片曝光。據(jù)說當時咖啡館內(nèi)座無虛席，首相夫婦只能“屈居”戶外的座位上暴曬，毫無疑問室內(nèi)無咖啡客給首相讓座，憑什么呀？他又不是老弱病殘。首相夫婦不但被“趕到”街上，且還得自己端咖啡，沒人伺候，原因是當時咖啡館爆滿，意大利侍應小姐對首相說得勞他大駕自己進屋自助，因為咖啡館人手不夠她忙不過來。于是，英國首相不但端出了自己的咖啡，據(jù)說還“學雷鋒”將鄰座的咖啡一同捎了出來。當初，前首相托尼？布萊爾因倫敦清早上班高峰時刻堵車，他便與隨從一行下到附近的地鐵站買票乘地鐵上班。這些高官“與民同行”可不是作秀，也絕沒有封路擾民，他們當初競選掃街拜票時，穿街走巷與民眾握手交談是天天的功課，早已習以為常。當然，英國高官能隨時現(xiàn)身街頭，簡直就是想出街隨時就可以出街的隨便，其中一個社會環(huán)境的背景原因，那就是西方高官不會遭遇上訪訪民的當街跪求喊冤，法制社會里，糾紛皆走法律程序解決，法大于權，法制不是人治，因此，民眾并不指望某一位“青天大老爺”斷案。

當然，也有英國百姓曾經(jīng)當街攔住前首相布萊爾，大罵他是“戰(zhàn)爭販子”，指責布萊爾攻打伊拉克是一場不合法的戰(zhàn)爭。布萊爾是一場場演講、一個個街區(qū)掃街拜票走上首相位置的，因此，對他來說，與選民對話是其日常功課，他無懼與一介百姓當街討論各自的觀點。就像前法國總統(tǒng)薩科齊競選拜票時，曾與一位拒絕與其握手的選民當街爭執(zhí)起來，鏡頭前，時任法國總統(tǒng)的薩科齊一邊手忙著為民眾簽名，一邊嘴巴不停地與身旁不滿意他的民眾一來一往地爭執(zhí)著。

英國官員的日常作風猶如“鄰家男”，就連英國皇室亦與時俱進積極地表現(xiàn)其親民形象。威廉王子大婚前夜，王子曾經(jīng)一個人在倫敦街頭溜達，與圍觀民眾聊家常時，威廉王子幽默地表示：“明天的婚禮，只要記住該說的‘臺詞就好了?！庇浀卯斈甏靼材韧蹂ナ篮?，一位倫敦女中醫(yī)回憶說，一年圣誕前夕，戴安娜王妃曾送給她一箱圣誕禮物。而這箱子禮物，是戴妃親自開車采購又親自抬著走街串巷過來診所的。中醫(yī)最后感嘆，她掂了掂箱子還是有些分量的，怪不得戴妃被贊譽為“平民王妃”。甚至連查爾斯王子也表現(xiàn)出一派“鄰家男”范，查爾斯王子的“破西裝”和“糙手掌”就是一例。著名訪談節(jié)目主持人楊瀾小姐爆料說，當她采訪英國查爾斯王子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查爾斯王子的雙手十分粗糙，簡直就是一介農(nóng)夫的糙手掌。

對此，筆者一點都不吃驚，因為查爾斯王子是位一流的園藝師，曾觀賞過一部紀錄片講述的是查爾斯王子如何打理其莊園，王子在莊園的“自留地”里干起農(nóng)活來絕對是一把好手，說王子是位在行的老農(nóng)絕對恰如其分。在接受楊瀾訪問時，鏡頭前的查爾斯王子身上的西裝不但“破舊”，袖口處居然還有一個破洞。查爾斯王子面對著攝影機，揮動著他那破袖口眉飛色舞、口若懸河一點也不尷尬。而年輕的王妃凱特，大婚后次日出行度蜜月時的套裝是價值50英鎊的中產(chǎn)階級品牌ZARA，凱特王妃出席女王登基60周年慶典時的那襲奶油色套裙，價值380英鎊。凱特曾經(jīng)表示，她不會成為“奢侈品牌”的衣架子。

胡潤富豪榜，中國政協(xié)、人大兩會代表中的超級富豪

今年三月中國北京人大、政協(xié)兩會期間，網(wǎng)上爆料了個別人大、政協(xié)委員們的奢侈行頭，天價的手袋、天價的腰帶、天價的手表、天價的套裝……曾獲得超人氣的點擊率。英國的《金融時報》發(fā)表文章說，共產(chǎn)黨大國中國正在舉行立法機構全國人大代表大會，幾乎可以肯定，中國的立法機構成員是全世界立法機構成員中超級富豪人數(shù)最多的。根據(jù)總部在中國的胡潤全球富豪榜的排名，今年的中國政協(xié)、人大兩會代表中，有83人擁有的資產(chǎn)額超過10億美元。胡潤全球富豪榜透露，本屆中國全國人大代表中有31人的資產(chǎn)在10億美元以上，其中最有錢的是娃哈哈集團董事長宗慶后，估計他的個人資產(chǎn)價值130億美元。相較之下，美國的眾議院和參議院中卻沒有一名議員的財產(chǎn)超過10億美元，美國議員中最富的是德克薩斯州議員麥克？麥克考爾，他擁有的資產(chǎn)約5億美元。

另外，中國全國政協(xié)中則有著52名身價過10億美元的委員。英國《金融時報》的文章引述分析人士的話說，由于很難準確統(tǒng)計一些中國官員隱藏不露的財富，胡潤富豪榜可能低估了中國兩會代表中的超級富豪人數(shù)。根據(jù)去年的胡潤富豪榜，全國人大代表中有28人是10億美元富豪，全國政協(xié)委員中有43人，今年的10億美元富豪人數(shù)比去年增長了17%。根據(jù)胡潤富豪榜，中國本屆兩會代表中的83名超級富豪的平均財產(chǎn)是33.5億美元。再拿美國作比較，美國參眾兩院中83名最有錢的議員的平均財產(chǎn)為5640萬美元。

郭 瑩

英籍華人，世界華文作家協(xié)會會員，國際問題評論員。作為專欄作家，為港臺、新加坡、歐洲及中國大陸媒體報導西方世界。著作有：環(huán)球行紀實《相識西風》；國內(nèi)外首部群體老外在中國紀實《老外侃中國》；中國女性越洋婚戀生存實錄《一家兩制—嫁給老外的酸甜苦辣》；深度剖析歐洲社會、文化紀實《歐洲如一面鏡子》。

郭瑩曾榮獲“世界華文旅游文學征文獎”亞軍；上?！缎旅裢韴蟆贰拔业牡谝槐緯魑莫劇奔拒姟Ｔ鳛闀r事評論員參與鳳凰衛(wèi)視節(jié)目。曾任教香港公開大學碩士生班文學評論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