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社

（河南省460-01醫(yī)院，中牟451460）

國醫(yī)大師裘沛然教授治療慢性胃炎驗案賞析

高尚社

（河南省460-01醫(yī)院，中牟451460）

裘沛然；慢性胃炎；驗案；國醫(yī)大師

國醫(yī)大師裘沛然教授，熟諳中醫(yī)四大經(jīng)典，精通岐黃濟世之術，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在用中醫(yī)藥治療各種疑難重癥方面積累了豐富的治療經(jīng)驗，名震江南，尤其是在治療慢性胃炎方面匠心獨運，療效卓著?，F(xiàn)結合一些醫(yī)家對本病因機證治的認識和裘沛然教授調治本驗案的賞析，冀以弘揚裘老學術思想和診療經(jīng)驗，傳承仁術。

1 病機闡微

對于本病的成因，孫光榮［1］教授認為主要是飲食不調、情志刺激、脾陽素虛、感受外寒、胃失和降所致。其病位雖然在胃，而與肝、脾的關系最為密切。在生理上，脾為臟而胃為腑，脾主升主化，而胃主降主納，有經(jīng)絡相連，同居中焦，互相制約，互相配合，是氣機及水谷精微升降運動的樞紐，升則上輸心肺，降則下歸于肝腎。在病理上，如勞倦內(nèi)傷，饑飽失常，多可導致脾胃同病。而肝屬木，主疏泄，肝氣橫逆，木旺乘土；或肝郁化火，迫灼胃陰等都可影響脾胃之升降功能，導致本病的發(fā)生。朱宗元［2］認為脾胃為元氣之本，為氣機升降之樞紐，輸布精微于全身，脾胃病皆由于升降之機紊亂，清陽不升，濁陰不降。脾胃之臟腑陰陽屬性決定了脾胃生理特點的差異，即“運化主脾，納食主胃。脾宜升則健，胃宜降則和”。本病起初多實，為氣滯、寒凝、食積、痰阻，久之多虛實相兼或以虛為主。王倚東［3］認為本病的成因主要有先天不足，外感六淫，飲食不節(jié)，勞役過度，情志失調。其病機的關鍵為胃失和降，久則濕熱、痰濁、瘀血內(nèi)阻，氣機升降失常。胃、膽、腸均屬六腑，“六腑以通為用”，若膽、腸不通，則影響胃之和降而生諸病。故雖病位在胃，與肝、脾、膽、腸皆密切相關。邵東珊［4］等認為其病位在胃，但發(fā)病與肝臟有密切關系。肝喜條達，主疏泄，乃氣機運動的重要臟器，憂思惱怒或臟腑功能失調，則肝性不羈、疏泄失司，橫逆犯胃，胃痛作矣。故葉天士云：“肝為起病之源，胃為傳病之所?！逼洳∫蚨喽?，但其總的病理機制是“不通則痛?！贝蟮殖醪≡跉?，久病入絡，在氣病淺易治，入絡則病情夾雜，變化難窺。史增信［5］認為主要因飲食不節(jié)，情志失調，素體脾虛，外邪濕熱影響胃失通降；脾失健運，濕困中焦，日久蘊熱，導致脾胃氣機升降失調，濕熱內(nèi)生發(fā)為本病。病變在胃，與肝膽密切相關。高云［6］認為本病大多屬于脾胃升降失調，水飲停滯胃脘，兼有肝氣郁結。胡為斌［7］認為其發(fā)病多與飲食不節(jié)、勞倦過度，情志不暢、先天稟賦有關。其病位在胃，其病機與肝、脾密切相關，飲食傷胃、肝氣犯胃、脾胃虛弱等原因，均可引起胃的受納腐熟功能失常，胃失和降，氣機受阻，病久還可出現(xiàn)氣滯血瘀，氣虛血瘀，導致胃脘疼痛。郭喜軍［8］等認為脾胃為人體升降樞紐，脾主升清，胃主和降，人體氣機是否調暢全靠二臟的運化。脾胃發(fā)病多與肝膽關系密切，臨床上以土不營木及肝木侮土最為常見。中焦脾胃為氣機之樞，但脾胃之氣的升降運動亦賴于肝膽之氣的疏泄，脾無肝膽不能升清，胃無肝膽不能降濁；故飲食不節(jié)、肝郁氣滯、肝郁化火、肝氣犯胃是本病常見的主要原因。田澤民［9］認為本病多因素體脾胃虛弱，勞倦內(nèi)傷，久病不愈損傷脾胃；或情志不暢，肝郁氣滯，疏泄失職，橫逆犯胃；或飲食不節(jié)，暴飲暴食，損傷脾胃；或嗜食煙酒肥甘之品，濕熱中阻而發(fā)。本病病位在脾胃，與肝臟關系密切，多為本虛標實。馬光明［10］、陳建雄［11］等認為本病病機為嗜食辛辣肥甘、酗酒、濕熱內(nèi)生；情志不遂，恚怒憂思，致氣郁傷肝，橫逆犯胃；過于勞倦，饑飽失宜，病后或先天稟賦不足等致脾胃虛弱。而裘老認為，此多為肝胃不和，升降失調所致。

2 治則探幽

對于本病的治療，劉虎［12］認為治宜疏肝解郁，調暢脾胃氣機。李紅［13］等認為對脾虛濕熱型慢性胃炎，治宜辛開苦降，寒熱并用，健脾益氣，清熱化濕。唐旭東［14］等認為宜根據(jù)不同的證型辨證治療。肝氣犯胃證，治宜疏肝理氣，和胃止痛；寒邪客胃證，治宜溫胃散寒，理氣止痛；飲食傷胃證，治宜消食導滯，下氣寬中；濕熱阻胃證，治宜清化濕熱，理氣和胃；瘀血停胃證，治宜活血化瘀，理氣和胃；脾胃虛寒證，治宜益氣健脾，溫胃止痛；胃陰虧虛證，治宜養(yǎng)陰生津，益胃止痛。郭乾乾［15］等認為治宜根據(jù)不同的病因，靈活采取法東垣補氣升陽、宗葉桂甘寒濡潤，效仲景辛開苦降等三法。張清科［16］認為本病其病因病機主要為脾胃虛弱，肝失疏泄，肝郁及膽，肝膽郁熱，膽腑不暢。故治宜疏肝利膽，泄熱和胃。麻春杰［17］等認為治療膽汁反流性胃炎，宜針對其多以肝膽郁熱，胃失和降為病機關鍵，以清肝利膽，和胃降逆為大法。石愛偉［18］認為針對其主要病機，治療宜以健脾和胃、疏肝和胃、補腎和胃為大法。里震［19］等認為本病多以脾胃虛寒為主，治宜補虛健脾，溫中和里。李大卓［20］認為膽汁反流性胃炎系“其病在胃，其因在（肝）膽”，治宜疏肝利膽，和胃降逆。梁乃津［21］認為治療慢性胃炎宜從肝脾胃辨證論治入手，以調肝理氣為通用之法。朱鳴琴［22］認為治宜健脾和胃，清化濕熱，理氣止痛。萬斌［23］治療慢性糜爛性胃炎常用以下二法：脾胃虛寒型，治宜健脾養(yǎng)胃，理氣止痛；脾胃濕熱型，治宜清熱瀉火，理氣止痛。劉志明［24］認為治療本病宜抓住脾胃虛弱這一根本病理機轉，以健脾和胃、理氣止痛之法調治。朱文元［25］將辨治胃病歸結為以下十法：疏肝和胃法，祛寒溫胃法，活血化瘀法，消食化滯法，健脾燥濕法，養(yǎng)陰益胃法，溫中健脾法，補中益氣法，補心健胃法，清熱止血法。劉桂章［26］認為本病肝胃氣滯最為多見，“胃以通為用，以降為順”，現(xiàn)代社會生活節(jié)奏快，強度高，患者易于肝失疏泄，則脾胃氣機壅滯，故治療中主張以疏肝理氣為要。而裘老認為，脾胃居中焦，為升降出入主樞紐?！傲酝檠a”，蓋胃以通降為用。治宜疏肝和胃，辛開苦降。

3 方藥擷萃

對于本病的選方用藥，潘華龍［27］等常用胃安湯治療，藥物組成：白術15g，枳殼12g，茯苓20g，太子參10g，雞內(nèi)金10g，砂仁10g，白豆蔻10g，木香10g，虎杖15g，延胡索10g，白芍15g，甘草5g。本方疏理條達而不傷正，強胃健脾而不壅滯中氣，可調暢氣機，補脾益胃。治療30例，總有效率為93.33%。李毛才讓［28］等常用自擬疏肝和胃、解毒理氣的藏藥，疏肝健脾，化濁和胃，解毒理氣。治療62例，總有效率為93.5%。伊書紅［29］等常用半夏瀉心湯加減治療，藥物組成：炙甘草12g，姜半夏10g，黃芩10g，黃連10g，干姜10g，大棗9g，蒲公英30g，延胡索10g，黨參15g，炒白芍15g，炒白術15g。本方辛開苦降，和胃降逆，治療40例，總有效率為95%。雷秋娥［30］采用辨證論治的方法治療142例，總有效率為96.7%。張玲軍［31］常用自擬清膽安胃湯治療膽汁反流性胃炎，藥物組成：柴胡、黃芩、黃連、姜半夏、茯苓、陳皮、枳殼、木香各10g，白術、白芍、太子參各30g，煅瓦楞子15g，烏賊骨30g，神曲、谷芽、麥芽各20g，大黃、甘草各3g。本方可疏肝理氣，清熱利膽，健脾益胃，制酸止嘔。治療150例，總有效率為94.5%。周書［32］常用疏肝健脾湯治療，藥物組成：黨參、白術、茯苓、烏賊骨各30g，白芍45g，浙貝母、炙甘草各12g，柴胡、羌活、川楝子各10g，郁金、杏仁各20g，黃連、吳茱萸各8g，延胡索25g。本方可疏肝理氣，健脾和胃，治療42例，總有效率為88.1%。而裘老在臨床上常用良附丸、半夏瀉心湯、金鈴子散三方加減治療。

4 驗案欣賞

某男，43歲。1990年因見柏油樣大便，擬診“上消化道出血”。后作X光鋇餐攝片，示“胃小彎淺表性糜爛”。服西藥后效不顯。近一年來胃脘作脹，頻頻噯氣，勞累后胃痛隱隱，進食后稍緩解，舌苔薄膩，脈弦滑。此肝胃不和，升降失調。擬疏肝和胃辛開苦降。處方：高良姜12g，制香附12g，黨參30g，生甘草24g，制半夏12g，川黃連12g，牡蠣30g，當歸15g，川楝子10g，延胡索18g，小茴香12g，佛手4.5g。上方加減，連續(xù)服用4個月后癥狀基本消失，偶在疲勞后稍有噯氣之類。后改用香砂六君子湯加減善后。同年12月經(jīng)X光鋇餐復查，胃小彎糜爛點消失，胃竇部輕度充血，余均正常［33］。

5 大師心法

觀此脈證，可以看出其病機為肝胃不和，脾胃虛弱，寒熱錯雜，氣機不暢，升降失調。中醫(yī)認為，新病多實，久病多虛。該患者素有胃疾，胃氣虛弱可知，虛易生寒，此病性為脾胃虛寒證。病機關鍵為肝郁脾虛，胃土虛寒。由此產(chǎn)生諸多變證，一則土壅木郁，肝氣失于條達，氣機不暢，脾胃氣滯，痞塞不通則見胃脘脹滿，隱隱作痛；二則肝郁脾虛，運化失職，水濕不布，濁陰上泛，故見舌苔白膩；三則肝郁易于化火，肝火可灼傷胃絡，耗損胃陰。由此可見，該證虛、寒、熱、濕、郁五因夾雜，以虛寒為主，寒熱錯雜，互結于中，屬本虛標實之證。治宜溫中祛寒，行氣止痛，和胃降逆，開結除痞，故裘老采用了以下諸法以調治。

5.1 溫中祛寒行氣止痛病乃中焦虛寒之證，寒性收引，滯塞氣機，胃絡失煦，痞塞不通，不通則痛。故裘老在方中首先選用了《良方集腋》之良附丸。方中高良姜味辛性熱歸經(jīng)脾胃，本品辛熱純陽，溫脾暖胃，祛寒止痛，可除一切沉寒痼冷，療一切冷物所傷，為中宮寒冷諸證之要藥?！侗静輳男隆罚骸芭干⒑?，消食醒酒，治胃脘冷痛?！薄侗静菡x》：“良姜大辛大溫，潔古謂辛熱純陽，故專主中宮真寒重癥?！毕愀轿缎廖⒖嘈云綒w經(jīng)肝、脾、三焦，本品辛散苦降，芳香性平，能舒肝氣、解郁結、寬胸膈、調脾胃，除痞脹，進飲食，可上行胸膈，下走肝腎，散一切氣，解一切郁。且善走亦能守，善行氣分亦入血分，能和血氣，化凝血，去舊血，生新血。二者相伍，可疏肝行氣，溫胃散寒。為了達到最佳治療效果，裘老在原方的基礎上又配用了小茴香、佛手這兩味藥物。小茴香味辛性微溫歸經(jīng)肝、腎、脾、胃，本品味辛性溫，不燥不烈，氣味芳香，能溫中散寒，醒脾開胃，除濕行滯，辟穢止嘔?！侗静輩R言》：“茴香，溫中快氣之藥也。方龍?zhí)对?，此藥辛香發(fā)散，甘平和胃，故《唐本草》善主一切諸氣，如心腹冷氣，暴疼心氣，嘔逆胃氣，腰腎虛氣……其溫中散寒，立行諸氣，乃小腹少腹至陰之分之要品也?！狈鹗治缎量嘈詼貧w經(jīng)肝、脾，本品辛香走散，直達肝脾，能疏肝郁、行滯氣、醒脾胃、導宿積。藥性平和，行而不破?！兜崮媳静荨罚骸把a肝暖胃，止嘔吐，消胃寒痰，治胃氣疼痛……和中行氣?！倍幭辔椋瑓f(xié)助良附丸祛寒止痛，溫中和胃。諸藥合用，共奏溫中祛寒，行氣止痛之功。寒邪去，中陽復，氣機暢，痞塞通，其痛自除。

5.2 疏肝泄熱行氣止痛肝氣郁結，氣血郁滯，胃絡不通，不通則痛；且氣郁又可化火生熱，灼傷胃絡，使胃絡搐急而痛。故裘老又配用了《太平圣惠方》的金鈴子散。方中川楝子味苦性寒歸經(jīng)入肝，本品性主降泄，能疏肝郁、清肝火、止疼痛、除濕熱，以清熱疏肝，行氣止痛為主；延胡索味辛苦性溫歸經(jīng)肝胃，本品溫而和暢，辛潤走散，能暢血脈、消瘀血、散滯氣、行壅結、通經(jīng)絡、止疼痛，既可行血中之氣滯，亦可通氣中之血滯，其性和緩，不甚峻猛，為止痛之要藥。如《本草綱目》常用此碾末溫酒調服，治療胃痛；《沈氏尊生書》玄胡索散、《濟生方》三神丸常用此與當歸、白芍、莪術、木香等配伍，以治療婦女痛經(jīng)；《濟生方》之橘核丸、《醫(yī)學發(fā)明》之天臺烏藥散等常用來治療疝氣疼痛。故《本草綱目》曰：“玄胡索能行血中氣滯，氣中血滯，故專治一身上下諸痛，用之中的，妙不可言?！薄侗静萸笳妗罚骸把雍?，不論是血是氣，積而不散者，服此力能通達，以其性溫，則于氣血能行能暢，味辛則于氣血能潤能散，所以理一身上下諸痛，往往獨行功多?！庇纱丝梢?，二藥相伍，相輔相成，各有側重。金鈴子清熱行氣，泄氣分之熱而止痛；延胡索活血行氣，行血分之滯而止痛。合用共奏清肝泄熱，行氣止痛之功。肝郁解，火熱退，氣血暢，胃絡通，其痛自止。

5.3 和胃降逆開解除痞由于肝胃不和，脾胃氣滯，升降失職，寒熱互結于中而致胃脘脹滿，隱隱作痛。為了解決寒熱互結之癥結，裘老在方中又伍用了半夏、黃連這兩味藥物，取醫(yī)圣仲景名方半夏瀉心湯意以和胃降逆，開結除痞。方中半夏味辛性溫歸經(jīng)脾、胃、肺，本品辛散溫通，開瀉滑利。一可溫中散寒，和胃降逆；二可祛痰散結，開結除痞?！侗静菥V目》：“脾無留濕不生痰，故脾為生痰之源，肺為貯痰之器。半夏能主痰飲及腹脹者，為其體滑而味辛性溫也，涎滑能潤，辛溫能散亦能潤，故行濕而通大便，利竅而泄小便，所謂辛走氣能化痰，辛以潤之是也?！秉S連味苦性寒歸經(jīng)入心、肝、膽、胃、大腸，本品苦以降陽，寒以勝熱，氣味俱厚，清上瀉下，能清肝熱，瀉心火，涼血熱，除濕火，厚腸胃?！侗静菡x》：“黃連大苦大寒，苦燥濕，寒勝熱，能泄降一切有余之濕火，而心、脾、肝、腎之熱，膽、胃、大小腸之火，無不治之。上以清風火之目病，中以平肝胃之嘔吐，下以通腹痛之滯下，皆燥濕清熱之效也?！倍幭辔?，用半夏辛開散結以除其寒，用黃連苦降走下而去其熱，如此寒熱并用，辛開苦降，以調和寒熱，瀉心消痞。寒熱去，痞塞開，氣機暢，其結自開。

5.4 補虛扶正顧護胃氣脾胃素虛，病乃本虛標實之證，攻伐之劑，又易傷及胃氣。故裘老在祛邪的同時，又配伍了黨參、當歸、甘草、牡蠣四味藥物以補虛扶正，顧護胃氣。黨參味甘性平歸經(jīng)脾、肺，本品味甘氣平，甘而和緩，不膩不燥，可補中州，和脾胃，助運化，升清陽，益肺氣?！侗静菡x》：“黨參力能補脾養(yǎng)胃，潤肺生津，健運中氣，本與人參不甚相遠。其尤可貴者，則健脾運而不燥，滋胃陰而不濕，潤肺而不犯寒涼，養(yǎng)血而不偏滋膩，鼓舞清陽，振動中氣，而無剛燥之弊?！碑敋w味甘辛微苦性溫歸經(jīng)肝、心、脾，本品氣輕味濃，辛散通行，能走能守，可補可破。一則入心肝能生陰化陽，養(yǎng)血活血，走脾經(jīng)行滯氣而散精微，化生補血；二則能養(yǎng)血調肝，散瘀行滯，緩急止痛。《本草正》：“當歸，其味甘而重，故專能補血，其氣輕而辛，故又能行血，補中有動，行中有補，誠血中之氣藥，亦血中之圣藥?！蠹s佐之以補則補，故能養(yǎng)營養(yǎng)血，補氣生精，安五臟，強形體，益神志，凡有形虛損之病，無所不宜?！备什菸陡市云綒w十二經(jīng)，本品味厚氣濃，其性平和，可益氣補虛，緩中健脾，通行百脈，滋養(yǎng)五臟，強壯肌肉，安神養(yǎng)心?！侗静輩R言》：“甘草，和中益氣，補虛解毒之藥也。健脾胃，固中氣之虛羸，協(xié)陰陽和不調之營衛(wèi)。故治勞損內(nèi)傷，脾氣虛弱，元氣不足，肺氣衰虛，其甘溫平補，效與參芪并也?！薄侗静菡罚骸案什?，味至甘，得中和之性，有調補之功，故毒藥得之助其外，下藥得之緩其速。助參芪成氣虛之功，人所知也，助熟地療陰虛之危，誰其曉焉。祛邪熱，堅筋骨，健脾胃，長肌肉。隨氣藥入氣，隨血藥入血，無往不可，故稱國老?！蹦迪犖断绦院畾w經(jīng)肝、腎，本品氣寒純陰，質重沉降，能平肝而制亢，養(yǎng)肝而潛陽，清虛熱以養(yǎng)胃；且性屬咸寒，能軟堅積、消痞塊、化痰結、散壅滯。四藥相伍，標本兼顧，氣血并補，陰陽同調，共成補虛扶正，顧護胃氣之功。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裘老調治此證，辨證精心，立法嚴謹，組方慎密，出神入化，渾然天成。全方辛開苦降，升降相宜，寒熱并用，溫和暢利，肝胃同治，氣血同調，標本兼顧，故療效顯著。裘老妙手回春之術，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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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劉志明．加味六君子湯治療慢性胃炎46例［J］．光明中醫(yī)，2012，25（7）：1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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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陶鳴浩，陸喜榮，劉桂章．劉桂章主任醫(yī)師治療慢性胃炎用藥經(jīng)驗［J］．光明中醫(yī)，2012，2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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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672-2779.2013.20.008

1672-2779（2013）-20-0014-04

吳義紅

2013-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