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全
(紅河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云南 蒙自661100)
當前在許多學校中,教育者與學習者已經(jīng)開始習慣“Apple生活”、“Google生活”,智能手機,業(yè)已成為師生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信息技術進步的引領下,學校的教育生活,值得深入研究。
“教育活動”有廣義和狹義之分,但主題宗旨是進行人的培養(yǎng)和訓練。在現(xiàn)代教育實踐中,教育學及其所有分支學科都對教育活動有共識,“課堂教學”是活動形式主體,活動內(nèi)容基本可歸納為“教育知識”。我們能深入認識 “為什么信息化課堂教學效果并不完全顯著”等困惑,幫助人們更好地去把握技術研究的方向、改善技術開發(fā)與應用過程。
傳統(tǒng)上,對課堂教學的認識來源于教學論和心理學。進入21世紀以后,教育信息化發(fā)展使課堂教學活動形式產(chǎn)生了變化,教育信息技術,改變了傳統(tǒng)教育行為,亦改變了教育傳統(tǒng)的活動習慣,這是教育技術學的貢獻。而在社會學看來,課堂就是一個小社會?;谏鐣W的視角,課堂被重構了,吳康寧認為課堂教學自身就是社會系統(tǒng),它受到社會制約因素的影響,具有社會功能,我們能從微觀上解析課堂教學的社會學模式。[1](P185~186)
馬和民進一步簡化了社會學解析層次,提出課堂教學的社會學研究主要的三個層面:一是課堂教學結構層面;二是課堂教學互動過程;三是課堂教學與課堂控制。[2](P131)無論哪種分析角度,均可以將社會學視角引入到課堂教學的信息技術應用過程中,看待存在于其中的社會學問題,或者,以社會學的方式,解釋信息技術重構的“新”課堂。
廣義上,學校教育活動的全部內(nèi)容都可成為“教育知識”。基于社會學的知識分類視角,教育知識一般被劃分為顯性知識、隱性知識和生活經(jīng)驗,這三者的結構及其互動關系,構成了學生在學校教育過程中受到的教育影響。目前,信息技術首先對教育活動中的顯性知識產(chǎn)生了直接的改變,如蘋果公司的電子教科書改變了知識匯聚的形態(tài);其次,信息技術在社會生活中的廣泛應用,更在非正式教育影響的隱形知識領域,在學生的生活經(jīng)歷、學校文化等層面,出現(xiàn)新的組構形態(tài),如信息化本身成為一種學校文化特征;第三,信息技術施加于學生人際交往過程中的日常經(jīng)驗影響,也越來越帶有網(wǎng)絡社會的諸多特征。
教育技術研究最重要的方式之一,就是將傳統(tǒng)課堂的時間結構、空間結構進行解構,從提高課堂教學的效率(效能)出發(fā),依據(jù)一定的學科與教學論的研究成果 重構課堂的時空結構 在這個重構過程中,教師與學生的活動方式被改變了,如信息化的教室中“前排—中間效應”與“后排效應”的泛化與變異。從社會學視角出發(fā),我們可以探討系列問題:信息化條件下課堂師生互動時間分配結構;信息化條件下課堂活動類型的時間分配結構;信息化條件下課堂學習內(nèi)容的時間分配;信息化對課堂物理環(huán)境對課堂中人際互動的影響;傳統(tǒng)“課堂空間效應”的破壞與重組等。
教育技術發(fā)展,對課堂中的師生角色結構帶來的沖擊尤為劇烈,學習者主體等建構主義思想在教育技術研究中被廣泛接受和應用,反權威主義在信息化課堂中得到技術支持。雖然技術在發(fā)展,但我們經(jīng)常會遇到“賦予學生主體地位,但學習結果并不理想”等種種困惑。因此,從社會學視角出發(fā),實證地去審視師生的課堂角色結構,是有助于教育技術研究的。我們可以討論下述話題:信息化條件下學生課堂角色認識研究;信息化課堂中性別、民族等自然因素對學生課堂參與的影響;信息化中師生的自我概念與課堂參與;信息化課堂中師生角色的動態(tài)變化等;信息化課堂中師生互動沖突及處理等。
上述可演繹擴展開的研究話題,側(cè)重于得到基于社會學角度的解釋。傳統(tǒng)上,在大多數(shù)課堂教學活動中,包括教育技術學本身,常常將課堂視為一種與社會隔絕的自我封閉系統(tǒng),“簡化”地來討論教與學的藝術與技術,如“微課程”的精細化設計,強調(diào)技巧與方法,強調(diào)重視學生動機、興趣。采用社會學解釋視角,好處是能夠從更為廣泛的背景中識別課堂教學(當然難度大增),可試圖聯(lián)系社會環(huán)境要素,去更合理解釋信息化課堂的實際進程。
課堂教學包括教學與控制兩個過程。為實現(xiàn)教學目標,教師會對學生的行為進行引導、約束和調(diào)整,同時也在調(diào)諧教師自身的行為。教育技術學某種程度上是在通過技術手段和教學程序設計,將上述過程精細化。表面上看,信息化條件下的課堂教學中,學生依然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干擾其他學生、破壞課堂活動、違反紀律甚至對抗教師等導致課堂秩序發(fā)生混亂的問題,但如果進一步分析,學生問題行為并非如此簡單。僅從社會學的“標簽理論”出發(fā),我們就會得到一種不同的理解:我們可能習慣于抱怨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習慣于從教師視角出發(fā)界定學生的“不良行為”,比如在移動學習開始顯現(xiàn)雛形的今天 教師粗暴定義學生在課堂中使用手機屬于問題行為并加以懲罰,“究竟誰有問題?”顯然值得商榷。學生和教師在信息化課堂中的問題行為,從社會學角度出發(fā),可以從家庭、文化差異、同輩群體等社會環(huán)境進行分析,網(wǎng)絡社會與教育問題,顯然是可研究的熱點問題。
有上述基于社會學視角對師生問題行為的審視,我們才能夠更好地回答如何適度進行課堂控制問題,“中止授課”與懲罰在信息技術介入之下的變化,是一個研究的方向,但基于教師印象管理的技術方法,保持信息化、網(wǎng)絡化學習中教師前后一致的行為印象,避免“網(wǎng)絡面具”的出現(xiàn),更是具有重要意義的研究問題。
在教育技術研究中,對知識組織形式的設計是重要領域,它使用精細化的方式重新組構各種教育知識,通過技術方式呈現(xiàn)在師生面前。那么,在教育知識組構的過程中,對“教育知識”的理解與選擇,就自然成為基本的研究話題,而此類話題的出發(fā)點,還是落腳在課程知識之上。作為課程知識的研究,課程論圍繞課程編制和設計開展研究,把課程作為一種科學工具來看。而基于社會學的視角,會將課程看成“社會事實”,力圖從更廣泛意義上分析課程與社會的關系,關注“什么樣的知識應該進入學校課程”。課程從產(chǎn)生至今,它就一直具有社會性的烙印特征,知識具有客觀性、公正性和有效性,至少在“自然科學知識”和“人文社會科學知識”之間就是不對等的,在“人文社會科學知識”上,則更有價值選擇的傾向性,技術開發(fā)者需考查社會發(fā)展的主流價值觀設計開發(fā)課程。此外,我們還可演繹一系列與教育知識相關的教育技術社會研究話題:課程知識社會控制的信息技術方式;信息化校園與隱性教育知識;教育信息化中的反學校文化;網(wǎng)絡大眾文化與學校教育知識;學校職員的信息(網(wǎng)絡)文化;網(wǎng)絡社會中的代文化;作為同輩群體的學生生活經(jīng)驗數(shù)字化體驗等。
[1]吳康寧.教育社會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
[2]馬和民.新編教育社會學(第二版)[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