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鳳,孫 瑜
(哈爾濱師范大學社會與歷史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5)
明朝在統(tǒng)一基礎上,確立了一套不同于前朝的,同時又自成體系的封貢制度,主要表現(xiàn)為明初奉行“以德睦鄰和諧周邊”的外交政策,主動修復與周邊國家的關系,制定了一整套內容完整的封貢體系,而中日之間的關系亦未脫離此種慣例。明朝初期,中日封貢制度既相互關聯(lián)又互為補充,成為中日關系方面完整的統(tǒng)一體。
作為漢族統(tǒng)治階級建立的統(tǒng)一王朝,明朝為實現(xiàn)其成為天朝上國的愿望,朝貢體系的建設成為其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之一。在明朝初建和朱元璋繼位伊始,明太祖首先以恢復華夏正統(tǒng)的綱常禮教為己任,向明朝周邊國家紛紛宣告其統(tǒng)治權威。在對外關系上,朱元璋奉行“朕既為天下之主,華夷無間,姓氏雖異,撫寧如一”[1]的外交政策,從這點就不難看出朱元璋已把中華為天下之主的概念遠及周邊。他還提出:“自古為天下主者,視天地所覆載,日月所照臨,若遠若近,生人之類,無不欲其安土而樂遷。然必以中國治安而后四方外國來附?!盵1]這成為明朝初年處理對外關系的宗旨,并希冀以此來安撫四夷,使之紛紛來明封貢。因此,開國伊始,朱元璋便將建立封貢體系作為一項國策和禮儀制度確立下來。
明朝初年與日本的關系同樣尊奉著這一原則,兩國從一開始就保持著一種特殊的宗藩關系。在明朝建立之初,其勢力尚未達到中國東北等邊疆地區(qū),日本因此并沒有向明朝表示依附。但日本作為弱小之國,且當時尚處于國內分裂時期,對于明朝這樣強大的國家,日本統(tǒng)治者認識到尚無實力與明王朝對立。但隨著明朝對遼東及沿海地區(qū)控制與管轄的加強以及海外貿易范圍的不斷擴大,日本對明朝封貢往來與日俱增,二者的關系也逐漸上升成為封貢關系。
封貢的組織與管理是明朝封貢制度完善的具體體現(xiàn),從中央到地方,明朝都有專門的機構和人員負責中日封貢的具體事務。明朝政府不僅設置完備的機構,而且封貢的組織過程也有條不紊。兩國的封貢關系的建立不僅給兩國的政治經(jīng)濟交流帶來影響,也為兩國經(jīng)濟與文化的傳播交流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在對外藩進貢的回應上,明初表現(xiàn)出其不同于前朝的特點。明朝中央政府不僅對前來進貢的日本諸藩進行賜封,同時還賜之以明朝的國家典章制度來彰顯王化,“若藩國請嗣封,則遣頒冊于其國,使還,上其風土、方物之宜贈遺禮文之節(jié),諸藩有保塞功,則授敕印封之……凡朝廷賜赍之典,各省土物之貢,咸掌之”[2]。這樣一來,明朝的貢奉制度相應完善和系統(tǒng),也把周邊各個國家進貢的形式規(guī)范化,避免了一些失誤,形成了“各國使人往來,有誥敕則驗誥敕,有勘籍則驗勘籍,毋令闌入”[2]的規(guī)定,明確了相應的外國進貢使團要憑借奉敕方能進貢入朝。
明初封貢事務在一些方面也沿襲了唐宋舊制,如封貢事務由禮部總體負責。禮部設于洪武元年(1368年),下設主客司負責具體之封貢事務,主客司主掌“諸藩朝貢接待給賜之事,諸藩朝貢,辨其貢道、貢使、貢物遠近多寡豐約之數(shù),以定王若使迎送、宴勞、廬帳、食料之等,賞赍之差”[2]。由此可見,明初設置的封貢管理機構是系統(tǒng)而復雜的,主客司下轄的各個部門分工明確,各自掌管不同的具體事務。這樣,明朝封貢機構所轄的事務囊括禮儀、食品、用具等各個方面。同時,明初的封貢組織不僅體現(xiàn)在管理所貢的物品上,在禮儀程序上亦有所規(guī)范,“凡貢必省閱之,然后登內府,有附載物貨,則給值”[2]。即外藩來華進貢后,由朝廷派人省閱才能上繳朝廷,最后由朝廷擬價給出相應價值的物品回賜給各個藩國。對于貢物清點的規(guī)定也相當細致,收到貢物之后,要登記清點后才能移交府內,并由府內擬價用來確定朝廷所回賜的數(shù)量和價格。主客司的具體職責還包括分清來賓的主從地位,并按其地位不同給予相應規(guī)格的招待。主客司的設置使前來進貢的外國使者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明朝希望以此體現(xiàn)“以宣王化”的作用。同時,主客司需將來賓上報給各個飲食部門,按照不同的規(guī)格負責供應相應的食品。而根據(jù)來賓身份和職位的高低,主客司還要具體安排不同的招待規(guī)格、相應的食譜、桌數(shù)以及相應的座次安排?!胺仓T藩四夷封貢人員及公侯官員人等,一切給賜,如往年有例者,止照其例;無例者,斟酌高下第,題請定奪,然后禮部官具本奏聞,關領給賜”[3]。進貢禮節(jié)程序的規(guī)范以及審核封貢的具體表奏文章也是主客司的職責,主客司負責對接待外夷的翻譯人員進行考核,并且管理嚴格。而具體的規(guī)范則由主客司上奏,由禮部下達具體的禮儀規(guī)定來執(zhí)行。
會同館是明朝專門接待進貢使節(jié)的驛館。這種接待人員的大規(guī)模驛館早在明初就形成規(guī)模,具體負責進貢使節(jié)的飲食和住宿。外藩使節(jié)進貢的各種金銀器皿、珍珠玉石、綢緞等重要物資暫時存放在會同館之中,等待明廷派人具體驗收后才能呈送朝廷。其進貢之物“具寫奏本,仍以器皿裝盛或黃袱封裹,分撥管夫一同貢獻之人收管,先期一日關填堪合,開報門單,次日早朝,進內府,于殿前丹陛等處陳設,一一交付常隨內使收受”[4]。所以,會同館的設置在明初不僅起到了接待外國使節(jié)的作用,同時還作為存放進貢貨物的重要存儲基地。
明朝初年封貢體系的完整不僅體現(xiàn)在職官的規(guī)范,明朝政府還不斷加強對出使官員的管理和選任。為了方便對外夷的封貢,明初設置了行人司,具體負責“專捧節(jié)、奉使之事,凡頒行詔敕,冊封宗室,撫諭諸藩,征聘賢才等”[5]。行人司隸屬于鴻臚寺,雖然明初至明代中期,行人司一職曾一度被罷,但是到永樂年間又將其恢復,由此可見,行人司在明廷對外封貢體系中所處之地位。行人司的職責還包括奉命對封貢國國王進行詔諭、冊封和賞賜,而行人司能否嚴格履行自己的職責,是否完成朝廷所賦予的使命,則是由明朝對外政策及外交活動是否成功等諸多因素決定的。正由于行人司所代表的是明朝國家政府形象,因此必須小心謹慎,嚴格的制度使得行人司在出使國外時所尊奉的各種禮儀制度相當規(guī)范。作為使節(jié)訪問外國,行人司另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陪伴來華的“外夷”回國,特別是陪伴日本使節(jié)訪問明朝后歸國,這一制度確立的宗旨是為了防止進貢使團在返國途中發(fā)生違法行為。作為宗主國,明朝對待外夷的態(tài)度比較寬松,一般只要求對方承認自己是“天朝上國”并進行朝貢即可。但是,由于外夷貢使來往的次數(shù)比較頻繁,而明朝回賜的物品又極其豐厚,使國庫不堪重負。以明初中日之間的外交關系為例,日本和明朝關系一直處于不穩(wěn)定狀態(tài),因此,明朝對日本的方針是既有籠絡又有所防范。作為大國,明朝可以不在乎日本進貢物品之多少,但不能忽視日本對明朝存在的潛在軍事威脅,尤其是對明朝沿海邊防構成的巨大威脅,自明初就一直存在并愈演愈烈的“倭患”就是一個明顯的例證。
由上可見,明朝對外封貢的制度相當規(guī)范而完整,無論體現(xiàn)在接待外國使節(jié)還是體現(xiàn)在出訪使團上,都有嚴格的規(guī)范程序。而這種程序制度的系統(tǒng)規(guī)范則更有利于中外文化與經(jīng)濟的交流。
日本和明朝之間的最早交流源于倭寇問題,“洪武二年,倭寇山東淮安,明年,再入轉掠閩浙”[6]。明初,日本倭寇首先入侵沿海地帶,明朝派遣使者談判,達成了兩國的封貢貿易制度,即日本向明廷進貢,明朝則賜予日本豐厚的物品,這是明朝與日本最初的交流方式。隨著兩國之間交流的頻繁,明日兩國之間封貢制度變得日益復雜。
明初以來,日本向明朝的進貢斷斷續(xù)續(xù),而且態(tài)度桀驁,“洪武七年,來貢,無表文……九年,表貢語謾,詔詰責之……十三年,再貢,皆無表”。此時日本國內正值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滿統(tǒng)治時期,日本統(tǒng)一局面初步形成,而明朝由于國內出現(xiàn)胡惟庸叛亂,致使明廷無暇顧及對日外交,日本對明朝的態(tài)度因而桀驁,“以其征夷大將軍源義滿所奉丞相書來,書倨甚,命錮其使。明年,復貢。命禮臣為檄,數(shù)而卻之”[6]。鑒于明朝內亂,日本對胡惟庸叛亂予以支持并以此來要挾明朝,也想利用這一機會減少明朝對日本的影響,進而擴大日本在明朝沿海地區(qū)的利益。但直到“胡惟庸敗,事發(fā),上乃著《祖訓》示后世,絕不與通”,明朝與日本斷絕了外交關系并對倭寇侵犯采取了各種防御措施,“視要害地筑城,設衛(wèi)所戍之,犬羊盤錯矣”[6]。這樣,兩國之間關系一度僵化,中日封貢體系走到了低點。
這種僵化關系直到明成祖在位時才得到緩解。永樂年間,日本國王首次派遣使團入明進貢并表達了友好的意愿,明朝也回賜豐厚的物品。據(jù)史書記載:日本“王源道義遣使入貢,賜冠服、文綺、給金印。”明朝回賜的是紋章華服,而且對于日本“捕獲諸島寇來獻,賜赍甚豐,封其鎮(zhèn)山”[6]。明朝中央政府冊封日本國王的行為,使日本在形式上承認了明朝的宗主國地位。兩國同時也確定了雙方封貢的周期“賜勘合百道與期,期十年一貢”[6]??梢?,明朝對日本封爵并封賞,既是因為日本頻繁進貢示好,也是因為日本掌權者為了取悅明朝而逮捕一些在中國沿海騷擾的倭寇而獲得了明統(tǒng)治者的贊賞。
日本成為向明朝朝貢的周邊國家之一,二者之間的關系成為明朝封貢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日本則接受明朝的冠服和金印表示對明朝的臣服。隨著兩國間來往的增多,逐漸開始互通交易,“冠進賢,衣綺繡,與重申互市之約”[6]。雖然日本有以開市的名義進一步入侵明朝沿海的想法,但同時也是兩國之間交往與交流的體現(xiàn)。
日本來華朝貢的貢品主要包括金銀、如意、青玉、瑪瑙、琥珀等礦物,也有絹布、刀劍、屏風等工藝品,折扇也在這一時期由日本傳入明朝。除此之外,象牙、犀牛角等珍貴物品也作為貢物進入中國。在這些品種繁多的貢物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正意義上的貢物,即所謂的“正貢”,更多的則是日本國王、貢使抑或商人所帶來的附進貨物,而這些貨物往往成為封貢貿易的主要商品。
明朝統(tǒng)治者與中國歷朝統(tǒng)治者都認為宗主國接受藩屬國的朝覲、接納所獻之方物是君臣主從關系的象征,因而并不在意貢物的多少。日本入貢的物品一般為本國特產(chǎn),其中玉石數(shù)量較大。明朝不僅在封貢時接受日本的特產(chǎn),同時還以封貢貿易的形式來換取日本礦產(chǎn)品。這既推動了明朝國內的經(jīng)濟發(fā)展,也有利于明朝沿海的穩(wěn)定,減少日本倭寇侵犯,成為明朝鞏固邊防的重要措施之一。
明朝初期制定的海禁政策也與兩國封貢關系有很大關系。明太祖在洪武四年、洪武十四年、洪武二十七年連接下令海禁,禁止瀕海百姓出海和私通海外諸國,禁用番香、番貨,并且撤銷了前朝以來專門負責對外商貿的市舶提舉司。同時在海禁政策之下,明太祖建立封貢體系的目的是積極招徠四夷歸附,使萬邦來朝,用以維持傳統(tǒng)的宗藩關系?!懊鞒姆庳曋贫葟囊婚_始就與海禁政策同行并施,使之蒙上濃重的保守色彩,官方的對外貿易活動又被納入其中。又使得封貢跨出了單純政治活動的領域,承擔了更復雜的任務。質言之,明太祖是企圖用一種完備的制度把一切對外事務納入政府的嚴格管制之中,從而建立和平的周邊環(huán)境和井然的貿易秩序”[7]。
日本作為外藩向明入貢,明朝皇帝大加賞賜以表示宗主大國對于小國的恩寵。明朝皇帝要求小國(包括日本)對明朝臣服,中央政府給予的賞賜也較前代豐厚。除了正常的賞賜,日本還常常因入貢、謝恩以及送還明朝人口、捕獲島夷蠻族給明朝因而受到明廷的額外賞賜,即特賜。冊封制度也是中日封貢制度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如對日本的首次冊封即是對“榮廣亭伯”的冊封,以后明朝對日本的冊封主要表現(xiàn)為象征意義上的冊封,意味著政治上的從屬關系。對于明朝來說,冊封是日本承認明朝的宗主國地位的象征;而日本也因接受冊封而成為其附屬國,這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中日兩國軍事實力的對比。在明朝綜合國力優(yōu)于日本時,這種關系尚可繼續(xù)維持。而且,明朝一般不干預屬國的內政,尤其在王位繼承問題上歷來尊重屬國的選擇,對日本更是如此。當日本請求明朝冊封時,明朝便派遣使臣攜帶印璽前往。
明朝使臣出使日本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宣揚天朝大國之威,貿易往來是其中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在明朝的封貢制度中,冊封與回賜是明朝與屬國關系的主要表現(xiàn),冊封是宗主國對藩屬國進行政治控制的主要手段,明初對日本進行冊封活動是中日兩國之間外交活動的重要內容。
從本質上說,在中日封貢制度與封貢貿易是宗主國出于政治目的籠絡其他國家的一種手段,對于明朝來說,這種貿易不能獲得經(jīng)濟利益。如前文所述,明朝的封貢貿易包括貢賞與回賜兩個方面,也包括封貢使臣附進物品的交易。封貢使臣來朝時所攜帶的貢品是由貢使代表國王獻給明朝皇帝的,而附進物則是貢使攜帶的除貢品之外的私人商品和物產(chǎn)?!罢曂?,使臣自進并官收買附來貨物,俱給價,不堪者令自貿易”[8]。表明了明初封貢貿易是一種依靠國家強力維持的宗主國與藩屬國之間的貿易活動,完全違背了正常的經(jīng)濟法則,造成了中國政府及百姓的沉重負擔。中日封貢貿易活動,在某種程度上穩(wěn)固了中日兩國間的關系,使兩國統(tǒng)治者之間增進了信任,雙方的軍事戰(zhàn)爭也趨于減少,這是中日兩國關系在明初比較穩(wěn)定的一個主要因素。而在經(jīng)濟上,由于貿易活動增加,雙方經(jīng)濟上的互補和依賴增加,也推動兩國關系朝著穩(wěn)定的方向發(fā)展,這種穩(wěn)定關系直到到明朝中后期才由于倭寇的猖獗而破裂。
明初中日封貢制度和內容的不斷完善,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諸多方面對兩國均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由于明初中日兩國封貢關系的確立,所以與其他藩屬國關系不同,明朝允許日本來華入貢十年一次,而日本則積極主動尋找來朝機會,實質上是為了獲得更多回賜和增加貿易次數(shù),以此獲取更大的財富。同時也有利于日本抓住機會窺探中國,希望為本國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創(chuàng)造條件,早日實現(xiàn)與明朝國力對等。對于明朝而言,日本統(tǒng)治者“以誠事大”,尊明朝為上邦,這滿足了明朝制定封貢制度、詔諭四方的根本宗旨,也極大地滿足了明朝統(tǒng)治者的虛榮心。明朝統(tǒng)治者的這種心態(tài),使得明朝在處理與日本關系方面較多考慮的是政治利益與影響,認為日本政治上臣服的意義遠遠超出貢品本身的價值。
封貢貿易使日本使臣不斷接觸底蘊深厚的中華漢文化,作為漢文化代表的儒家文化隨著明朝與日本封貢貿易活動不斷傳入日本,導致儒家思想在日本社會生根,形成了一個新的思想體系,這一思想體系的發(fā)展進一步增強了日本對儒家文化的需求,反過來又促進了儒家思想的進一步傳入。
封貢制度也給日本帶來了社會經(jīng)濟方面的進步。明朝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農(nóng)業(yè)國,其農(nóng)業(yè)、手工業(yè)技術是首屈一指的。在日本與明朝的貿易活動中,日本吸收了許多先進的技術,包括火藥的制造、棉花的種植、絲織品的從無到有,以及船只防漏技術等?;鹚幍膫魅敫淖兞巳毡拒娛潞蛧?,成為日本國內軍事改革的重要推動力量,新型的火槍也逐步取代了傳統(tǒng)的騎兵。
明朝初期中日封貢制度使中日兩國間出現(xiàn)了暫時的和平發(fā)展時期,二者關系的穩(wěn)定成為東亞地區(qū)和平的關鍵,也為兩國政治經(jīng)濟的發(fā)展提供了有利條件。中日兩國的關系在明初總體上看來相安無事,雖然偶有倭寇侵擾,但明朝以大國的寬容對待日本,這種關系直到明朝中后期才出現(xiàn)了轉折。
[1]明太祖實錄·卷53[M].洪武三年六月丁丑.
[2]明史·卷72.職官一[M].
[3]明會典·卷11·禮部·給賜卷二[M].
[4]明會典·卷108·朝貢四·朝貢通典[M].
[5]明世宗實錄·卷156[M].嘉靖十二年十一月丁巳.
[6]東西洋考·卷6·日本卷[M].
[7]張鈺梅.簡論明初的朝貢制度[J].云南教育學院學報,1995(1).
[8]明會典·卷111·給賜二·外夷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