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啟帆
從魯迅的『立人』思想想到的
文/沈啟帆
有幸聽到上海市委黨校兼職教授、上海交通大學客座教授、寶山鋼鐵集團有限公司黨委書記劉國勝以《魯迅的“立人”思想和走向世界的中國企業(yè)》為題所作的關于魯迅先生“立人”思想的講座,聆聽劉教授從其讀魯迅全集,談到他所理解的魯迅先生的“立人”思想,并結合其親身實踐,與我們分享他的感悟,令我享受了全新的思想盛宴,也帶給了我無限啟迪,引發(fā)了我結合本職工作,思考魯迅先生“立人”思想給地方人大立法工作帶來的啟示。
魯迅先生以“是故將生存兩間,角逐列國是務,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舉”,鮮明地指出了“立人”的重要性,并隨之提出了“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fā)展”的“立人”目標,進而圍繞如何“立人”,又申發(fā)出關于立人的途徑和方法、基本要求、切入點和根本點的一系列論斷,回答了每一個中國人面對的最重大、最基本的問題——我們如何活在現代?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形成之后,作為地方立法機關,市人大常委會也面對著一個類似的問題——如何做好新時期的地方立法工作;而作為市人大常委會機關的一員,我們需要思考——如何“立我”以適應新時期地方立法工作的新要求、新任務。
“無論如何,不革新,是生存也為難的”。這便是“立人”的第一種途徑“改革之路”。魯迅先生把改革、創(chuàng)新視作實現生存這一最基本需求的必然途徑,恰恰是賦予了“革新”以極其高度的重要性。創(chuàng)新需要勇氣,改革更難免壯士斷腕之痛,然而“生存不是茍活”,在新時期地方立法要繼續(xù)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就必須及時更新理念,探索新思路、新方法。我們需要思考,在各領域的法律法規(guī)基本完備的情況下,怎樣發(fā)現社會問題、挖掘立法需求,并從追求數量轉向崇尚質量;我們需要思考,在法律體系需要不斷完善、本市發(fā)展面臨創(chuàng)新轉型的情況下,怎樣實現從立法項目到法規(guī)內容全方位的與時俱進。這些新的理念,必然催生我們進一步完善立項論證制度,以從紛繁復雜的情勢中找準急需立法解決的問題和社會需求,并以此為導向,選擇恰當的立法體例、引領法規(guī)中的制度設計,使法規(guī)真正符合實際的需求,以達成其“有效”、“管用”的質量標準。
“比較既周,爰生自覺”。魯迅先生“立人”的另一方法是“拿來主義”——“運用腦髓,放出眼光,自己來拿”。這是“開放之道”。在我們的立法過程中,可以有兩個方向“伸手去拿”,一是群眾,二是同行。向廣大群眾拿的便是民情、民需、民智,公開立法信息和資料、開放審議表決等程序,這些都是我們可以進一步強化,從而為從群眾中“拿來”搭好臺、鋪好路的基礎性工作;優(yōu)化征求意見的做法、建立民意反饋渠道、深入基層開展立法調研、聯合社會力量起草法規(guī)草案,這些都是需要我們有所突破,從而提升“拿來”的實際效果的重要方面;更加重視代表和專家學者的意見建議,尤其是發(fā)揮代表中的專家資源,正如法制委、法工委已經嘗試的就立法規(guī)劃向全體市人大代表征求意見、邀請代表列席法制委員會會議等做法,都是提高“拿來”效率的有效途徑。向同行同仁拿的則是經驗、思路、做法。比如我們從全國人大常委會那里“拿來”了常委會組成人員學法制度,從一些兄弟省市那里,我們“拿來”了《地方性法規(guī)草案起草工作基本要求》。而向社會公眾征求立法計劃項目、通過網絡征求公眾對草案的意見建議等做法,也是我們可以“適時適量”地“拿來”并為我所用的。
“拿來主義”是解決生存問題后謀求發(fā)展的捷徑。當然,對于“拿來主義”不能機械理解,“拿來”絕不是簡單的照搬照抄,其必然需要對照自身的實際情況,有所取舍,魯迅先生早有聲明:“或使用,或存放,或毀滅”,這樣才不至于南橘北枳。比如對于代表、專家提出的立法建議,如果條件暫不成熟的,可以“存放”起來,在今后的立法工作中不時地梳理分析,一旦時機成熟便能煥發(fā)其活力。即便是可以“使用”的,也一定離不開前面所提的“改革之路”,比如常委會組成人員學法制度,在上海,就根據實際需要,衍生出了邀請全國人大常委會領導就關于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等專題給全體市人大代表作講座的新形式;又如《地方性法規(guī)草案起草工作基本要求》,就是我們在學習兄弟省市人大常委會以立法“指引”的形式發(fā)揮主導作用這一做法的基礎上,根據上海實際情況作出適當調整后所產生的。這樣的創(chuàng)新,在實現工作“發(fā)展”的同時,也推動了制度的“發(fā)展”,賦予了既有制度新的生機。改革之路和開放之道相融于拿來主義,形成了“生存—發(fā)展—新生”的前進軌跡。
劉教授對于魯迅先生“立人”思想的解讀還深入到其基本要求、切入點和根本點。劉教授概括“立人”的基本要求包括以誠為本、以愛為綱的待人之道,以及認真、現實、鍥而不舍和勇氣、理性、謀略的處世之道。這可以啟發(fā)我們思考,立法中應如何實事求是地正視問題,不回避、不繞道、不避重就輕;立法中應如何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更多地考慮弱勢群體的利益,實現社會各方利益的整體平衡;立法者應如何在“泥土精神”、“一石一木”精神的支撐下,發(fā)揮智慧、魄力和韌勁,敢于碰硬、破解難題。劉教授總結“立人”的切入點是“發(fā)國人之內曜”,根本點是“讓群眾自己支配自己的命運”。這又可以啟發(fā)我們思考,立法中應如何激發(fā)、引導并不斷擴大社會公眾的有序參與,同時又以“不俯就”、“不迎合”、“不媚悅”的態(tài)度,科學甄別、取舍,處理好高音與低音、強勢和弱勢、少數與多數、全民與網民的關系;立法者又應如何提高自己的綜合素質,使制度和技術能通過自己的工作發(fā)揮出最大效用,從而集全體立法人的力量,鑄就其產出的法規(guī)的高質量。
正如劉教授所感:魯迅離我們漸遠,然而他的“立人”思想卻離我們漸近。在進一步做好地方立法工作、全面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征途上,當下的我們仍然可以從魯迅先生的“立人”思想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將魯迅先生“立人”思想之炬棒棒相傳,直至達到所向的目標。 (作者系上海市人大常委會法工委辦公室干部,上海交通大學2012級MPA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