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來風(fēng)
□熊培云
以華盛頓為首的美國國父們,對美國獨立及憲政的落實無疑居功至偉,但他們卻沒能解放黑奴。兩百年后,奧巴馬能夠問鼎美國總統(tǒng),得益于其間幾代人的不懈努力,他們是林肯、羅莎·帕克斯、馬丁·路德·金,還有數(shù)以萬計的無名氏。
1955年12月1日,黑人婦女羅莎·帕克斯因為占用公交車的“白人專座”而被逮捕。隨后,為了反抗惡法,黑人牧師馬丁·路德·金發(fā)起了罷乘運動。
許多人參與到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中來,拒乘公交車。從12月5日起,蒙哥馬利市的4萬黑人開始用各種方式出行,有的人甚至是走20英里上班,就是不乘公交車。381天的堅持,不僅改變了美國黑人的地位,也改變了盛行種族主義的美國。帕克斯只是一位普通的女工,她沒有一夜之間解放黑人的力量與雄心,也談不上勇敢,只因為那晚她很累,而且長期以來對這個規(guī)定“受夠了”,沒有黑人不憎惡種族隔離。
很多事情,別人不做不意味著你不能做。就算你做不了華盛頓,你還可以做馬丁·路德·金;做不了馬丁·路德·金,你還可以做羅莎·帕克斯;做不了羅莎·帕克斯,你還可以做一個為他們鼓掌的人。
對自由的爭取與保護,對公平與正義的謀求,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日常持久的參與。
(摘自《中國新聞周刊》)
□莫聰
西里爾·諾斯古德·帕金森所著的《帕金森定律》一書里有個老太太寄明信片的故事。
一位老太太要給侄女寄明信片,她用了一個小時找明信片,一個小時選擇明信片,找侄女的地址又用了30分鐘,一個多小時用來寫祝詞,決定去寄明信片時是否帶雨傘又用去20分鐘。而同樣的事,一個工作特別忙的人可能花費5分鐘在上班的途中就順手做了。
帕金森認為,工作會自動占滿你所有可用的時間,如果你給自己安排了充裕的時間去完成一項工作,你就會放慢節(jié)奏或者增加其它項目以便用掉所有
的時間。帕金森還發(fā)現(xiàn),在一個組織中,雇員的數(shù)量和實際工作量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聯(lián)系。如果一名官員不稱職,可能有3條出路:第一是申請退職,把位子讓給能干的人;第二是讓一個能干的人來協(xié)助自己工作;第三是任用兩個水平比自己更低的人當(dāng)助手。結(jié)果會是哪一種?失去權(quán)力的第一條路是決不可以的,第二條能干的人將來會成為自己的對手,所以只有第三條路最適宜。于是,兩個平庸的助手分擔(dān)了他的工作,他則高高在上發(fā)號施令;同樣的事情也會發(fā)生在助手身上。依此類推,行政機構(gòu)像金字塔一樣不斷擴大,行政人員不斷膨脹,形成一個效率低下、相互扯皮、令人厭惡的體系。
(摘自《發(fā)現(xiàn)》)
□ 南方朔
人們常說,人是物以類聚的動物。我們透過鏡子,找和自己一樣的朋友。我們在浩如煙海的訊息中,找自己想看的訊息。人在生理和心理上,對“不同”極為排斥,只有“相同”才可使人覺得放心和有歸屬感。這種尋找“相同”的人、事及訊息的本能,早已成了人的第二天性。這種事如果只限于個人生活的范圍,那還無所謂。但若涉及公共事務(wù),那可就嚴重了。所謂的親信政治、黨同伐異、分幫結(jié)派等,都因此產(chǎn)生。當(dāng)物以類聚形成,這時同類的人,對各種訊息,就會產(chǎn)生選擇性地接受、選擇性地排斥,以及自然而然的視而不見等,從而帶來致命性的缺點或盲點。因為這種缺點及盲點,整個社會的是非對錯有時就會完全混淆。物以類聚無法避免,也不應(yīng)避免。但在物以類聚的同時,人們也應(yīng)警惕它有許多致命的缺點。 “相同”會造成集體的愚蠢,因此在追求“相同”時,一定要抗拒主觀的好惡,要用“相異”來平衡,要接納見解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要去正確理解自己根本不喜歡看到的訊息。
(摘自《青年文摘》)
當(dāng)今世界上,要做我做得到而別人做不到的事,或者我做得比別人好的事情,我覺得太難了。因為技術(shù)已經(jīng)很透明了,你做得到,別人也不難做到。但是現(xiàn)在選擇別人不愿意做、別人看不起的事,我覺得還是有戲的。
很奇怪,這幾年可能有點心理變態(tài),每次碰上危機時,我就會莫名其妙地激動,感覺機會就要來了。大家都覺得很好的時候,我總感覺到災(zāi)難要來了。我一直相信機會永遠在危險之中,關(guān)鍵是敢不敢去抓。
“非典”的時候,我們公司被隔離了,600多名員工全部關(guān)在家里。那時候真的覺得公司要垮下來了。600多名員工,每個人都被社區(qū)管著,所有人的飯菜都是從窗口用籃子吊上來的。該怎么辦呢?
全體員工被隔離了8天,但全世界的客戶沒有一個知道阿里巴巴被隔離了。我們所有人把電腦、網(wǎng)線搬到家里工作。你打電話給公司的時候,都自動轉(zhuǎn)到員工家里。電話鈴一響,拿起來就是:“你好,阿里巴巴!”員工的家屬們,甚至家里的老人,拿起電話也先說:“你好,阿里巴巴!”
我花時間最多的是研究國內(nèi)外企業(yè)是怎么失敗的。因為失敗的道理都差不多,就是這么四五個很愚蠢的決定,但是每個人都以為這個錯誤別人會犯,我怎么會犯。但是你一定會犯,即使提醒過你,你還是會犯。這些失敗遲早都會來,關(guān)鍵是想好今天該做什么樣的防范。
(摘自《馬云說》)
□ 孫蘇
我們這個學(xué)院的教學(xué)樓一樓有個值班室,由兩個校工師傅輪流值班,負責(zé)教學(xué)樓每天的開關(guān)門事宜。每天也要例行到各個教室走一走,看有沒有人落下東西。幾乎每次都不虛此行。加上打掃教室衛(wèi)生的保潔阿姨每天撿到的物件,積攢起來,放在值班室一個架子上,越來越多,現(xiàn)在整整一面墻的架子都擺滿了。
常見的有各式各樣的文具,有生活用品,更有無數(shù)的帽子、手套、圍巾,甚至是毛線球和織到一半的毛衣,在這發(fā)現(xiàn)耳機、MP3、手機也不足為奇……
這似乎是一個習(xí)慣了丟棄的時代。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免不了被接續(xù)而來的新信息替代,一個網(wǎng)絡(luò)紅人剛被人認識就被人拋棄,一本書能在排行榜上站穩(wěn)一周已是奇跡,一個投資上億的大片上映也就幾天。所謂的朋友,得不斷提醒才能記起,QQ上閃動的頭像,早已搞不清是哪位。十多年前,大學(xué)里的不少愛情就是“每周一哥”和“十日談”了。只顧前行,無人回望。人們只有不斷地創(chuàng)造一個一個紀(jì)念日,來掩蓋自己不斷的丟棄。
我意識到,這一代人,也許正是這個丟棄的時代的作品。除了自己,這世界上似乎沒什么讓他們?nèi)ミ^分在意,他們丟棄了生活中的許多東西。
(摘自《雜文選刊》)
□亦舒
說話真有好聽難聽之別。最普通的例子是,英國人從來不說“你聽不聽得見”,而講“我語氣是否清晰”,客氣與不客氣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樣一句話,負面說法是“他妒忌我”,正面講法是“我可能有叫他不順眼之處”。
“他取價那么貴,交的又是行貨”不如改為“我們用不起他的稿子”,反正不要,何苦再得罪人家。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是怪對方表達能力差,“我沒聽懂”是自己笨,或許真是我們資質(zhì)欠佳呢,無所謂啦。
“我嫉惡如仇,不吐不快”,會不會是“我心胸淺窄,凡事牢騷特多”?
“眾人均針對我,故意刁難”,可能是“我得罪四方君子,犯了眾怒”?
切莫走入我是人非的窄巷,芝麻綠豆,完全是人家的錯,面子里子,統(tǒng)統(tǒng)是人家的不是。與生計、收入無關(guān)之瑣事,誰是誰非,無關(guān)重要。
(摘自《視野》)
(責(zé)編:彭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