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毅 席隆乾
筆者在《關于當今中國亞國家層次民族概念及其英譯的新思考 (一)—— “族元”(National ethnic unit)概念的學術初探》(載《廣西民族研究》2013年第1期)中提出,當今中國亞國家層次的各民族,包括漢族和各少數(shù)民族都應平等地稱之為“族元”——即共同形塑中華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中華文化、共同締造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具有重要歷史意義和貢獻的族類單元,并從歷史史實、憲法精神、國際視野多個層面深入探討,結合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理論論證了“族元”概念的成立依據(jù)和學術內涵。關于族元的英文表述National ethnic unit就成為筆者所主張的我國亞國家層次的英譯。以下將對National ethnic unit概念的學理依據(jù)、詞語意涵進行深入分析,并將其與ethnic group、nationality等譯法進行比較論述。
針對我國“民族”一詞的翻譯問題,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和中央民族大學曾分別在1998和2007年專門召開學術會議進行研討。[1-2]在這兩次研討會上,關于民族概念的翻譯方法到了展現(xiàn)和充分的探討,總結起來,基本上有三種:一是以ethno為詞源的ethnicity或ethnic group等;①例如,《中國民族》目前的英文譯名為《China Ethnity》,而ethnic group的譯法已經十分流行。一種是nationality;②目前,我國出版的工具書及英文版書刊中多用此詞,表示各民族往往用如Han nationality;Menggu nationality等。最后一種是索性寫成“Minzu”,③比如中央民族大學已經正式更名為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實際上是放棄翻譯。
目前對上述一些譯法的弊端學界有不少的批評。④對于于這兩種譯法的不足之處,筆者將在后文探討。以下將逐一分析。
1.關于將國內民族譯作ethnic group的弊端。雖然這種用法已經很普遍,但其所顯示出的不嚴謹?shù)娜毕菀踩找鏋槿藗兯鶓n慮。有學者通過梳理詞源和在西方的歷史變遷,指出我國的各民族不適合成為族群。[3]Ethnic這個詞源于希臘,由來已久并有多種表現(xiàn)形式,但是ethnic group的產生是具有歷史背景的,它與20世紀西方移民浪潮下形成的社會文化亞群體不斷增多直接相關,⑤Ethnic group一詞作為專業(yè)術語被收錄于辭書,據(jù)認為始見于1964年出版于美國的《社會科學詞典》。(參見N·格萊澤、D·P·莫尼漢:《民族與民族研究》,馬戎主編:《西方民族社會學的理論與方法》,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4-5頁。)尤其是在美國這個移民社會,來自全球不同國家、地區(qū)、不同人種和文化的人都進入美國,并且相對集中在一些社區(qū)生活,帶來了不同的宗教、語言、文化。他們一方面不斷地融入美國,一方面保持著自己的特色,稱呼他們?yōu)閑thnic group是再合適不過了。但其與中國的各世居民族有著很大的不同。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ethnic group使用增多,詞義也在擴展,其基本含義可以理解為“根據(jù)某些也許是語言、種族或文化的標準或多種標準,使人們自己與其他有互動關系或共處一地的其他群體(other groups)相區(qū)別,或被其他區(qū)別出來的任何人民群體 (any group of people)”,由此可見,ethnic group具有隨機、靈活和廣泛的意義,可以指“社會階級、種族、城市或工業(yè)社會中的少數(shù)民族”。[4]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這一詞語被頻繁使用并逐漸泛化,使用范圍從一些國家中社會文化的亞群體,到各種層級和不同性質的人的群體??傊?,其與我國共同形塑中華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中華文化和共同締造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具有悠久歷史淵源的各民族有著很大的不同,其得到的權利也有很大差別。
相對直接稱之為ethnic group,族群的稱呼更加不確切,從group到“群”,族體本身的主體性進一步被弱化,權利進一步流失。英文group的含義,一是組、群、批、類;二是指團體。[5]674ethnic group聚居起來有一定規(guī)模后,也會逐漸成立一些社團、教堂、文化組織等,具有一定的團體性。中文的“群”意義比較單一,沒有“團體”的含義。在現(xiàn)實生活中,社會上有隨意聚合的群體,如一群人、三五成群等,由于將ethnic group在中文中譯為了族群,導致這一詞語偏向了隨意組合的人群這一義項,忽略了其團體性、組織性。因此在使用上非常隨意,并逐漸泛化,如上班族群、愛車族群等。綜上,將我國具有悠久歷史淵源、內部自成體系,擁有自己的風俗、文化的各民族稱為“族群”,可以想象其意義產生的歧異之大,這種歧異比ethnic group更甚 (因此有學者稱可以接受ethnic group,但反對族群用之于中國各民族),因為“群”的穩(wěn)定性和正式性還不如一個社團。學者王希恩針對我國各民族的民族定義進行探討時說,“民族是一歷史現(xiàn)象,在歷史上形成,又在歷史上消亡”,“民族又是穩(wěn)定的人們共同體,不是一個偶爾形成又會輕易分解的社會團體”。[6]綜上,由“族群”內涵與中國各民族內涵的差異,不難想象基于族群概念的“去政治化”與中國民族政策之間的巨大歧異。
2.關于nationality的弊端。nationality的含義,朗文英漢詞典對其的解釋是:①關于將少數(shù)民族譯為nationality所引發(fā)的爭議早在周恩來總理主持外交時代就有發(fā)生?!皝碜酝饨徊康膶<医榻B說,50年代我國曾發(fā)生過一場與‘nationality’有關的翻譯官司。有一次周總理的講話中的‘民族’被翻譯成了‘nationality’,有位華僑當時就提出反對意見。后來外交部的翻譯人員基本上都傾向于有保留地使用‘ethnic’一詞,主要是意識到我國的現(xiàn)實民族格局與相關的英文概念之間存在的距離,二者不完全對應,可是又找不到一個詞義完全對應的英文術語??梢哉f,用ethnic代替nationality的考慮是兩權其害取其輕?!?參見周旭芳:《1998年“民族”概念暨相關理論問題專題討論會綜述》,《世界民族》1999年第1期。)國籍;②民族。在百度詞條經由譯典通提供的該詞的中文含義共四個,除以上兩個以外,還有③獨立國地位;④民族性、民族風格。其中,關于獨立國地位這一項,給出的例句是:“The colony has now attained nationality”。[7]1002因此,nationality適合那些一族一國、高度自治、聯(lián)邦制國家的民族。將我國各民族譯為nationality在外交場合易引發(fā)誤解,①不了解情況的人會將我國各民族理解為高度自治或具有高度獨立的政治權的民族,這與我國多元一體的民族格局和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不符。
綜上,nationality有時也可以指文化意義上的民族,或者有民族性的含義,但是,由于其確實具有一定的獨立國地位的意義,所以,一旦使用,就會令不了解我國多元一體的復雜獨特的民族格局和現(xiàn)今民族制度和政策的外界產生誤解。西方人類學家郝瑞就直言,在中華民族與56個民族兩個層次中,“nationality只和民族的第一種含義是對等的,中華民族是個nationality,但是哈尼族、毛南族等他們不是一個nationality,nationality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有獨立的政權”,所以他認為將56 個民族譯為 nationality “不正確”。[8]
歷史地看,nation、nationality的廣泛使用與近代歐洲歷史上的民族自決、建立民族民族國家的運動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Nationality也與民族自決權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結合歐洲的歷史,nationality具有兩層含義:①從對異族的統(tǒng)治中分離出來,取得絕對主權;②在歐洲,這一過程還具有反對教權,改由世俗意義上的君主或人民享有國家權力,實現(xiàn)民族國家的自治自決。
所以,我們各民族的形成和當今中國的族際政治和民族關系的現(xiàn)實決定了我國亞國家層次民族的意涵與nationality是很不相同的,我國亞國家層次的各民族不能翻譯為nationality。
3.關于以拼音表示,筆者以為,中國存在的各民族并不是一種如同地名一樣毫無社會文化內涵的事物,可以拼音符號代之;其次,其也不是中國專屬的文化現(xiàn)象 (比如“功夫kongfu”、“麻將mahjong”等),雖然中國各民族有自己的一些“個性”,但作為民族,其依然是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共同體,具有“共性”。在以英語為國際交流的通用語的情況下,“minzu”無法使人“望文生義”,無法迅捷地達成國際上對我國民族和民族政治的基本了解,不能很好地起到溝通學術的作用。用拼音“minzu”表達,實際上是放棄翻譯和國際交流。
4.以ethnic或ethnicity翻譯似乎被認為是比較可行的,比如阮西湖教授認為“Ethnicity”與我國傳統(tǒng)民族概念既不是概念和理論的互補,更不是顛覆,而是吻合;[2]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中的“民族事務”在90年代,由Nationality Affairs改變?yōu)镋thnic Affairs。[9]以上可看做ethnic系列的譯法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筆者以為,ethnic、ethnicity基本上相當于中文的“族”,是個基本的詞根;若要說明現(xiàn)今中國這一特定時空條件下的中國各民族 (其產生于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特定歷史文化背景,并被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多民族國家政治所繼續(xù)規(guī)約),應該是使用national ethnic unit,而不是單獨的ethnic或ethnicity。
本文為什么取用National ethnic unit這個詞組來翻譯“族元”呢?
首先,ethnic代表著基本的詞根“族”。這就使得我們在棄用“nationality”稱呼亞國家層次的族體后,可以繼續(xù)保留“族”這個基本詞根。
第二,unit指稱“元”,unit在英文中有單元、單位的意思,相比于group,它更具有自成一體的穩(wěn)定性。在我國,在不同的地理環(huán)境下,形成了許多不同的族體,在歷史上雖然各民族之間通過文化交流、自然同化、戰(zhàn)爭、國家、遷徙等原因,各個民族之間確有互相融合、歸并等現(xiàn)象,但通過漫長的歷史階段,在不同的地域形成了一些穩(wěn)定的族類共同體,逐漸地構建出自己的文化、語言等,有許多的民族還建立過自己的政權。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國家通過民族識別的工作,摸清情況,將這些民族統(tǒng)一族稱,以便統(tǒng)一地為他們制定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實現(xiàn)各民族平等。無論從歷史,還是從現(xiàn)實看,我國各民族不是隨意聚合、關系松散的族群,而是具有悠久的歷史淵源、已自成體系和單元的族類實體,所以應該用unit,而不能用group。另外,unit表示構成整體的一個單元或單位,所以使用unit可以表示中國各民族共同形塑和構成了中華民族。
第三,從字面意思講,“族元”直譯為ethnic unit就可以了,為什么本文對“族元”的英語翻譯前面要加上national呢?這是因為,前文論述了“族元”的概念具有豐富而深刻的涵意,即我國各民族是共同形塑中華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中華文化、共同締造和管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族類單元。英語表達講究精細準確 (漢語和英語之間的翻譯常常不能一字一詞地直譯,而重在表意的精確),而且外國人對中國的民族關系的歷史以及中國的族際政治的現(xiàn)實也不了解,所以,為了向國際上精確地表達中國亞國家層次民族的界定和涵意,方便國際上清晰地理解,本文主張對“族元”的英語翻譯在ethnic unit前面加上national,即national ethnic unit,表示中國各民族雖然是構成中華民族和中國國家的“族類單元”,但各民族共同締造和管理國家,共同當家作主,共享國家權力,從而體現(xiàn)出各民族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締造者和擁有者的政治身份。
總之,中國的民族關系不同于世界上那些一個民族建立的國家;不同于那些一個主體民族建立、其他民族實行高度自治或有限自治的國家;不同于那些一個主體民族建立、其他民族為外來移民的國家。中國的族際政治和民族關系的現(xiàn)實是:中華民族不是以哪一個民族為主體的民族,而是中國各民族的總稱,是各民族共同形塑了中華民族;中華人民共和國也不是以哪一個民族為主體建立、其他民族處于從屬地位的國家。漢族人口占多數(shù),并不意味著是建立國家和管理國家的主體民族;中國的少數(shù)民族人口占少數(shù),也并不意味著是在建國和管理國家中處于從屬地位的民族。中華人民共和國是由各民族共同締造、共同當家做主的。盡管我們說中華民族代表國家,但中華民族并沒有指明哪一個主體民族,中華民族是由各民族共同構成的,是由各民族構成的集體。所以,中華民族代表國家的實質是各民族共同代表國家。作為整體的中華民族的nation權的具體的實施路徑是由各民族共享共有nation權,換句話說,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各民族都可以分攤一部分nation權。所以,“族元”的英譯前面要加上national。另一方面,沒有哪一個具體的民族又能單獨代表國家,也沒有哪一個民族是實行高度自治,每個民族都是中華民族集體的一個單元,也是國家的一個單元,因而每個民族又是一個ethnic unit。因此,筆者試提出,將national和ethnic unit結合在一起,構成一個復合詞組national ethnic unit來表達中國的亞國家層次的各民族,這樣既反映了中國各民族共同締造國家、共享國家權力、共同當家做主,又表現(xiàn)了各民族都是中華民族、中國國家的一個族類單元 (如果將national ethnic unit轉譯為漢語,則為“共同締造國家和共享國家權力的族類單元”)。筆者認為將中國各民族譯為national ethnic unit,能夠比較準確地反映我國的族際政治和民族關系的現(xiàn)實,外國人一看也能較快地理解中國亞國家層次各民族的身份、地位和民族關系。筆者要特別強調的是,讀者切不可將national和ethnic unit拆分開來談論中國各民族。去掉ethnic unit只談national,則把中國各民族的身份地位表述得太高;去掉national只談ethnic unit,則把中國各民族的身份地位表述得太低,只有將national和ethnic unit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才恰如其分。
俄羅斯人類學家史祿國曾使用過ethnic unit。①史祿國提出的ethnic unit是以其對ethnos和ethnicity的專門和獨立的研究為基礎的。他發(fā)表了世界上第一部專門研究ethnos的著作并最早對其進行定義,他對ethnos的研究成為了當代學界有關ethnos及其派生的ethnic group等術語的源頭。基本上,他將ethnos作為“民族志的單位——民族志科學研究的對象”。關于ethnos與ethnic unit的關系,費孝通說,“Ethnos包含著一大套豐富的含義”,在史祿國的理論中“是一個形成ethnic unit的過程”(參見費孝通:《人不知而不慍——緬懷史祿國老師》,《讀書》1994年第4期。)綜合以上分析,筆者以為,將ethnic unit用于描述我國在歷史上逐漸形成并穩(wěn)定下來的各民族,相比ethnos和ethnicity要貼切一些。費孝通在解釋史祿國的ethnic unit的含義時說:“ethnic unit是人民組成群體的單位,其成員具有相似的文化,說相同的語言,相信是出于同一祖先,在心理上有同屬一個群體的意識?!本o接著,費孝通十分肯定地指出:“從這個定義來看ethnic unit可以說相當于我們所說的‘民族’。”[10]16也就是說,費孝通認為史祿國所說的ethnic unit與中國的“民族”②此處無疑是指亞國家層次的民族。的意義比較接近。但是,費孝通為什么一直沒有采用ethnic unit來翻譯中國的各民族呢?筆者揣測,費孝通還是認為直接使用ethnic unit來翻譯中國的各民族并不完全合適。筆者也覺得直接用ethnic unit來翻譯中國各民族,各民族的身份、地位則顯得太低了,如果前面加上national,譯為national ethnic unit,將我國各民族作為國家的締造者和擁有者而共享國家權力的身份、地位體現(xiàn)出來,就比較合適了。
總之,“民族”概念的翻譯并不僅僅是個翻譯問題,其涉及到我國56個民族是什么的拷問,涉及到我國56個民族的歷史淵源、身份、地位、權利等。因此,民族概念及民族概念的翻譯是個語言問題、學術問題,同時還是一個政治問題,翻譯時必須要精準,必須要與中國的族際政治和民族關系的國情相符合。如果不能準確界定我國的民族概念的意涵并用英語清晰地表達出來,就難以進行有關翻譯或對外輸出方面的工作,甚至造成國際交流和外交方面的誤會。但愿National ethnic unit的譯法是對當今中國的亞國家層次民族的英語翻譯的一個有意義的新的嘗試。
不可否認有關民族概念及其英譯的深入探討,是我國民族理論、民族政治中的關鍵議題,這方面的討論一直是我國民族理論界的熱點?!白逶?National ethnic unit)概念與“中華民族”的概念一起使用,其涵意在于:第一,各民族既要共享國家權力,又要共同維護國家的統(tǒng)一穩(wěn)定,攜手創(chuàng)造更加光輝燦爛的中華文明;第二,應該注意到的是將漢族和少數(shù)民族都平等地稱為“族元”,將十分有利于建立各民族,尤其是漢族和少數(shù)民族在中華民族這個共同體下和大家庭內的相互認同與平等意識,促進各民族如兄弟手足般的互諒、互容、互信。③學者龔永輝認為,“在民族觀領域造成混亂的主要有兩種觀念”,一是“將國內各民族代之以族群”;二是“習慣以斯大林民族定義為標準”。(參見龔永輝:《中國本土民族概念的傳統(tǒng)考略》,《民族研究》2011年第6期。)筆者以為,以上兩種觀念的確不利于各民族的互諒、互容與互信。將各民族比附為現(xiàn)代意義的,與Nation(國族)接近的民族,稱其為nationality,容易導致各民族、包括漢族和少數(shù)民族的民族主義情緒高漲,不利于建構對中華民族這個真正的Nation的統(tǒng)一認同。而族群論者,幾乎都是將少數(shù)民族成為“族群”,而將漢族稱為“漢民族”,在概念的使用上將漢族和少數(shù)民族劃分為不同層次,不同稱呼,實際上是民族不平等。如果將漢民族翻譯成英文的Nation,其他55個少數(shù)民族翻譯為ethnic group,實際上就暗喻漢族是建國民族,其他民族則另而論之,這不利于民族平等與團結,也是違背事實和憲法精神的。因此,筆者以為,“族元”(National ethnic unit)概念符合我國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歷史過程和民族格局,符合我國族際政治與民族關系的基本價值理念,以及建立在我國獨特的民族國情基礎上的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并且有利于促進各民族“和睦相處、和衷共濟、和諧發(fā)展”的民族關系。只有建立和諧平等的民族關系,才能使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本文嘗試性地提出“族元”(National ethnic unit)的概念,以期參與現(xiàn)代漢語中“民族”概念模糊性和英語翻譯問題的討論,提出一己之見,也希望能為維護中華各民族平等團結、國家統(tǒng)一穩(wěn)定的多民族國家建設進行一次新的理論探索。由于筆者學識所限,定有不當之處,只愿拋磚引玉,引起學界同仁的批評和討論。最后,筆者要特別強調的是,“族元”(National ethnic unit)絕不只是針對少數(shù)民族的稱呼,而是對包括漢族在內的中國各民族的稱呼,不是在降低少數(shù)民族的身份和地位,而是強調中國各民族都是共同形塑了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了中華文明、締造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族類單元”,共享國家管理,共同當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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