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柏江 鄧元斌

樹說梧州（三）

□ 林柏江 鄧元斌

2011年，梧州成為廣西首個摘取“國家森林城市”稱號的城市。2012年，梧州的森林覆蓋率達75.47％，主要植物種類有近600種，堪稱“綠色寶庫”。

愛森林之城，聽“樹”說梧州。

——題記

五子登科--樟樹

香樟：“五子登科”有文章

很多人喜歡樟樹。因樟樹得名的地方，梧州就有兩處：一處是岑溪市區(qū)的樟木古街，另一處是蒙山縣漢豪鄉(xiāng)的樟村。在樟木古街東出口，也就是當(dāng)?shù)厝私小按笳粮钡牡胤剑L著一棵樹齡達360多年的樟樹，樹高超過15米，胸徑約1.2米，樹冠覆蓋面積達700平方米。

風(fēng)韻滿眼香樟樹，枝繁葉茂故事多。樟樹，又名香樟樹。剖開其材，木紋規(guī)整，隱約如蠅頭小楷，故古人寓意“大有文章”，以章加木字偏旁，是為樹名。樟樹生命力極強，活上幾百年、上千年的古樟并不罕見。

目前，兩百年以上樹齡的樟樹，梧州至少有五株。列入梧州市古樹名木保護名錄的樟樹，東西南北各處皆可見到。在梧州市萬秀區(qū)的圣文園，就生長著一棵神奇的樟樹。

由北向南越過橫跨西江的云龍大橋，經(jīng)旺步村口直入撫沖，農(nóng)家小樓、山溪池塘、修竹綠樹，逶迤十余里，讓人應(yīng)接不暇。走到村道盡頭山坳口，“圣文園”三字已赫然在目。進入園門，但見山谷悠長，沿山道拾級而上，亭臺山榭錯落有致，奇花異草觸手可及，天光云影共徘徊。

圣文園是一個以紀(jì)念圣人孔子為主題的文化生態(tài)園。

走在青石板鋪就的棧道上，一股沁人的清香隨風(fēng)鉆入鼻孔。再轉(zhuǎn)過一個山坳，翠谷幽林之間，又是另一番別樣景致。遍山長滿各色樹木，滿眼盡是桫欏野蕨，一棵挺拔俊秀的樟樹從山谷底直插云霄，氣勢如虹，像極了攏起向上伸直的五只手指。

此樹高約30多米，同根五枝，猶如一父五子。一縷陽光正好穿透蔥蘢的枝葉，落下滿地斑駁的樹影。山泉叮咚，鳥唱蟲鳴，一種神秘感陡然襲來。民間傳說，一對久婚不育、命中無子的夫妻，于此處跪求觀音菩薩七天七夜，觀音感念其誠，送一胞五子給兩人。二十年后，五個兒子均高中科甲。夫婦倆跪拜之處，竟長出一樹，樹生五枝。人稱“五子登科”，又被譽為“嶺南第一樟”。據(jù)考證，此樹樹齡已近130年，樟科樟屬，學(xué)名大果樟。

筆者雖見過不少古樟樹，但像“五子登科”樹這樣從主干根部開杈、幾乎直立向上長出五枝粗壯筆直樹干的樟樹，卻是第一次。有人猜測，此樹可能是因其枝干頂部曾經(jīng)斷裂而開枝分杈的。然而，環(huán)顧四周，好幾棵桂花樹，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樹，也有類似“五子登科”的情形。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循著潺潺流水聲，繞過幾人合抱的“五子登科”樹，沿濃蔭遮蔽的石級走上去，山谷的結(jié)束像一個句號，石級盡處是一個圓圓大大的谷地。但見迎面一堵百尺懸崖之上，七八株樟樹聚成一叢。細細一看，竟然也是從接近地面同根生發(fā)出來的。

串串水珠滴答落下，懸崖底下匯聚一池清水，人稱石龜池。水面上，乳白色的桃花水母星星點點。這是一種對生存環(huán)境有著極高要求、瀕臨絕跡、古老而珍稀的腔腸動物。忽然，感覺有水珠飛濺至臉上，空氣里傳來一陣原始森林特有的氣息。猛然想起資料記載，北回歸線正好穿過圣文園。獨特地理條件和氣候優(yōu)勢，再加上溝深谷幽，那些從谷底長上來的樹木花草，為了夠得著日光，每一顆嫩芽都爭先恐后往上生長。

這，或許是這條長長的幽谷頻現(xiàn)“五子登科”樹的重要原因吧。

思緒萬千之間，已經(jīng)來到建在半山腰的孔子祠。一縷陽光穿過“五子登科”樹枝杈，映照在依山而布的七十二賢人和三千弟子石刻上。石刻上光影流動?；秀遍g，山谷底下傳來朗朗讀詩聲：常綠不拘秋夏冬，問風(fēng)不遜桂花香，泊名愿落梅蘭后，心靜好陪日月長。

玉蘭：千古芳心持贈君

梧州種植玉蘭樹有很長的歷史了。直到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初，在梧州市河?xùn)|老城區(qū)，還能聽到婦女兒童沿街叫賣玉蘭花的聲音。紅妝麗影，花香襲人。那個年代，香水還是奢侈品，一般老百姓很少有人用得起。在身上佩戴幾朵玉蘭花，便成了那個時代婦女們的一種時尚。古人有詩曰：新詩已舊不堪聞，江南荒館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贈君。

說起梧州的玉蘭樹，最富盛名的，莫過于蒙山縣太平天國封王建制地舊址內(nèi)那棵有500年樹齡的白玉蘭。每逢春夏之交或秋風(fēng)乍起，蒼勁古拙、枝繁葉茂的玉蘭樹，綴滿了乳白色的花苞，宛若天女散花，非常可愛。隔三五里遠，空氣中便飄浮著清雅的香味，令人不由得生發(fā)出“一樹玉蘭香滿城”的感嘆。直到今天，花開時節(jié)，觀賞玉蘭樹，品味玉蘭香，仍是當(dāng)?shù)厝撕陀慰蛡兊闹翋邸?/p>

在蒼梧縣大坡鎮(zhèn)交村，種植有8000多畝玉蘭樹，也是觀賞玉蘭的絕佳去處?？邕^西江岔河橋，穿越全國內(nèi)陸第一大島——長洲島，沿蒼郁高速公路直行，一路上不時可見亭亭玉立的玉蘭樹。打開車窗，空氣里偶爾飄來淡淡的玉蘭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忽然，一陣接一陣熟悉的花香越發(fā)濃郁起來。交村已經(jīng)到了。

四月艷陽天。只見村道兩旁山坡丘陵，盡是滿樹繁花的玉蘭迎風(fēng)怒放，姹紫嫣紅，爭奇斗艷，芬芳美麗滿枝丫，又香又俏惹人愛。田野里，山坡上，一株株玉蘭苗木，似二八佳人，羞澀中難掩嬌俏艷麗。三三兩兩的農(nóng)人在忙著修枝摘葉。滿車子人不由得一陣歡呼，迫不及待地往丘陵坡上跑去。“這滿籮筐的樹葉子有啥用？”同來的小女孩首先發(fā)問。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慈祥地說：“你們進村去，就清楚啦。”于是，一群人沿著平坦的水泥路，走走停停，向村莊深處走去。

村道兩旁，玉蘭樹一棵挨著一棵，精神抖擻，好像列隊歡迎遠方來客似的。進入村莊，農(nóng)家新樓錯落有致，小鳥啁啾、花香四溢。房前屋后，菜園周邊，到處都是迎風(fēng)搖曳的玉蘭樹。路邊一個簡易廠房里，一位年輕人正在水池邊忙碌。上前細看，只見他將一片浸泡過的葉子放水里輕甩幾下，剎那間，一張薄如蟬翼、似霧如紗的玉蘭葉脈標(biāo)本便擺在我們眼前。

年輕人熱情招呼我們進入左邊那座三層小樓。雪白的墻壁上，玻璃柜子里，一幅幅用色彩勾畫出來的玉蘭葉脈畫，令人拍案叫絕。有小巧精致的仕女圖，有靈動飄逸的山水圖，有栩栩如生的花草圖，活靈活現(xiàn)，神態(tài)逼真，香味四溢。小小樹葉，經(jīng)他那雙靈巧的手，創(chuàng)作出如此詩情畫意的藝術(shù)品，在場的人無不嘖嘖稱奇。

東走西瞧，這家看看，那家問問，不知不覺間，夕陽的余暉撒滿整個村莊。我們依依不舍地向村外走去。聞著同伴衣服上逸出的玉蘭余香，回首身后滿山滿坡枝繁葉茂的玉蘭樹，忽然想起了一副蘊含深刻禪理的對聯(lián)：一樹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責(zé)任編輯:傅燕蘭

枝繁葉茂的玉蘭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