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學(xué)惠

（北方民族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寧夏 銀川 750002）

淺析維拉·凱瑟作品中的印第安文化

熊學(xué)惠

（北方民族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寧夏 銀川 750002）

在美國文學(xué)歷史上，許多作家都在作品中塑造過印第安人物形象，關(guān)注過印第安歷史與文化。作為上個世紀美國最偉大的女作家之一的薇拉·凱瑟，她的作品映射出多元文化的創(chuàng)作主題，其小說也貫穿這樣的印第安情結(jié)。本文主要從宗教、藝術(shù)、土地三個方面分析研究她的小說所反映的印第安文化，傳播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tài)思想，促使人們深刻思考人在自然界的地位和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薇拉·凱瑟 印第安文化 人與自然

不同階段的美國文學(xué)作品中都含有印第安因素，映射出了印第安文化。維拉·凱瑟生活和寫作時期，印第安人在文學(xué)作品中的形象往往是概念式或者漫畫式的。在凱瑟早期作品和晚期作品中都貫穿著對美洲固有的印第安文化的熱愛和贊美，以及對大自然的崇敬。印第安文化雖然一直是凱瑟作品中的重要元素，但她早期的作品中，獨立個體的印第安人形象卻沒有。在小說《云雀之歌》和《教授的房子》中，凱瑟贊頌了以穴居遺址為背景的悠久燦爛的印第安文明。

代表古代印第安文明的美國西南部帶給了凱瑟豐富的想象和無盡的創(chuàng)作靈感。在凱瑟的孩提時代，她就被美國西南部費爾達方山的神秘故事所吸引。1915年夏，凱瑟實現(xiàn)了她的夢想，與伊迪斯·路易斯踏上了西南這片土地，神秘的費爾達方山上的小溪、花朵、樹木、巖石及人類居住遺留下來的痕跡都使她著迷。她愛西南的自然風(fēng)貌，更愛那里的人民，而最使她感興趣的則是那里的印第安和墨西哥文化。在她眼里，每一個印第安部落都有鮮活的特征，每一座小小的教堂都有獨特的魅力和價值，每一個墨西哥人的歌曲、舞蹈、禮儀和文明都使她心馳神往。凱瑟對西南的熱愛集中體現(xiàn)在《死神迎接大主教》和《教授的房子》中。在《死神來迎大教主》這部小說中，凱瑟走出了博物館和文化遺址，走進了印第安人的村落和草原，走進了他們的生活。本文主要從宗教、藝術(shù)、土地三個方面分析研究她的小說所反映的印第安文化，傳播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tài)思想，促使人們深刻思考人在自然界的地位及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宗教信仰

宗教是關(guān)于超自然力量、超人類的一種社會意識，是綜合了意識和行為的一種社會文化體系。宗教的終極目標是教導(dǎo)世人克己禁欲，以求來世靈魂的升華。印第安人的宗教伴隨每個人的生老病死，他們在宗教活動中表達喜怒哀樂。

印第安人的宗教信仰更多的是源自于他們對祖先的崇拜和對天地的敬畏。在印第安人看來，精靈無處不在，他們會祭拜一棵樹、一頭牛、一只鸚鵡。在《死神來迎大主教》中，印第安人的宗教信仰表現(xiàn)在他們認為萬物皆有靈的意識中。在遭遇一場罕見的風(fēng)雪時，拉都神父的印第安向?qū)Ч镣邪阉麕нM了一個神秘的洞穴，這里是佩科斯人舉行宗教儀式的圣地。哈辛托在山洞里做了一系列詭秘的事，神父為探究竟，半夜起來，看見“墻那邊站著他的向?qū)В驹谝粋€看不見的踏腳處，兩臂張開，身子貼著巖壁，耳朵對著新糊的泥巴，在諦聽，似乎是用超感覺的耳朵在諦聽，他看上去像是由極度的憂慮支撐著貼在巖壁上”。雖然主教厭惡這個山洞污濁的氣味和陰森的氣氛，對哈辛托的古老信仰既不理解又不認同，但此刻，他的虔誠和忘我還是贏得教主的尊重。拉都主教的教區(qū)里生活著數(shù)十支不同族群的印第安人，他們有著奇異復(fù)雜的宗教儀式和圖騰崇拜，他們在宗教中表達喜怒哀樂。隨著與印第安人的交往加深后，在那里，他聽到了大地最古老的聲音，體會到了印第安人對自然和大地的崇拜之心，并逐漸認同他們的文化。主教學(xué)會了以更開放的態(tài)度對待宗教和文化差異。

二、生活藝術(shù)

印第安人的宗教信仰和他們的藝術(shù)激情是密不可分的。他們不善言辭沒有文字，把對藝術(shù)的激情融入了宗教儀式和質(zhì)樸的日常生活用品中。

印第安人的教堂外觀簡陋，但內(nèi)部裝飾以色彩濃烈華麗著稱，小小的祭壇上擺滿了印第安人手制的各種栩栩如生的圣物。在杰西神父家里，拉都主教看到了一只在部落里代代相傳的木鸚鵡——“那是用一塊木料雕制而成的鸚鵡，大小和真鳥完全一樣——這東西非常輕，表面上有著古木那種潔白的天鵝絨似的光澤（雖然幾乎沒有經(jīng)過雕刻，而僅僅是磨光成形，卻活脫地像真鳥一樣，可以說是鸚鵡的一只木標本了”。這手工制作的宗教器物不僅承載著印第安人樸素而虔誠的信仰，而且是他們樸素生活的象征。

印第安人在宗教舞蹈中盡情地舒展身體，祭祖祈福。拉都教主目睹了兩個印第安小男孩的舞蹈?！八麄?nèi)褙炞⒃谒麄兊奈璧干?，兩人手臂和肩膀的動作流暢而柔軟”。他們用豐富的肢體語言傳遞情感，維系部落生活的活力。他們把藝術(shù)的激情融入了宗教儀式和舞蹈中；在質(zhì)樸的部落生活中，傳遞文化，與天地和諧共處。

三、土地觀

人與大地的關(guān)系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毫無例外，凱瑟在《死神迎來大主教》中詮釋了她對土地的關(guān)愛。她用淳樸的語言描寫了印第安人的土地情結(jié)。在白人文化中，土地?zé)o生命可言，它只是獲取生活資料的客觀場所。印第安人認為大地是萬物之母，是一切事物產(chǎn)生的最初動力和最終歸宿，萬物依靠大地而生，大地養(yǎng)育萬物而成。印第安文化對大自然是尊重的，土地和人一樣擁有生命。他們順應(yīng)自然，融入自然。印第安人從不試圖改變大地的容貌，從他們的住所可以看出他們?yōu)閷崿F(xiàn)與大地融合做出的努力?！皫r石方山上的霍比族印第安人的村莊建造看起來同它坐落在上面的巖石一個樣，遠處是察覺不到的。納瓦霍印第安人的草屋在黃沙和柳樹叢中，是有黃沙和柳樹筑成的。”他們的房屋呈現(xiàn)出樸素美、自然美和和諧美，而屋里的人就真正成為天地的子民。他們來源于塵土，又回歸塵土，他們以輪回的方式回報大地，死后把能量還回大地，供養(yǎng)其他生物。小說中的印第安人尤薩比奧和拉都神父一起旅行，神父注意到他不論到哪里，都盡量不打攪大自然。他和其他印第安人“經(jīng)過哪里，都不留下痕跡，就像魚從水中穿過，鳥從空中飛過一樣”。印第安人的做法是變成風(fēng)景的一部分，而不是挺身與之抗衡。他們尊敬大自然，不愿吵醒它。印第安人對大地的敬畏使拉都教父在新墨西哥的傳教備受挫折。拉都教父“沒有辦法將他對歐洲文明的記憶移植到印第安人身上，他寧愿相信在哈辛托的背后有一個古老的傳統(tǒng)和經(jīng)歷，并且是任何語言都不能對他表達的”。因此，印第安人一向清心寡欲，柔弱自守，清靜無為，慈愛真誠，用博大的胸懷關(guān)愛大地，用他們的身體表達了對大地之母的感激與敬愛。

白人用鋤頭、砍刀和重型機械劃開大地的胸膛，印第安人用他們的身體、心靈擁抱天地自然。印第安人把他們對祖先、對生命、對世界的敬畏和崇拜都融入了宗教信仰、藝術(shù)生活和土地里，他們用身體記錄文化，傳達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天人合一的生態(tài)智慧。

維拉·凱瑟每個時期的作品都烙印著西南部印第安文化的主題，她的小說再現(xiàn)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風(fēng)俗習(xí)慣、宗教信仰等觀念。在作品中，凱瑟瑟傳播印第安人尊重大地的深層道德，贊美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古印第安人文化，字里行間洋溢著她對大地的深情，更散發(fā)出濃厚的生態(tài)意識?？傊崩P瑟的小說在藝術(shù)與現(xiàn)實的相互對照中凸顯生態(tài)文化意識對人類共同命運的終極關(guān)懷，可謂對世界文化的一大貢獻;其作品所體現(xiàn)出的生態(tài)共同體文明意識，超越了時代與國界，為人類可持續(xù)發(fā)展提供了有益的啟示。

［1］陳妙玲.《死神來迎大教主》的生態(tài)視角解讀［J］.湛江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07（2）.

［2］楊彥.生態(tài)共同體文明意識:薇拉·凱瑟小說的世界意義［J］.河北學(xué)刊，2014（3）.

［3］薇拉·凱瑟.周微林，譯.死神來迎接大主教［M］.北京:外國文學(xué)出版社，1998.

［4］趙薇.薇拉·凱瑟及其小說中的印第安主題［J］.社科縱橫，1996（2）.

［5］朱炯強.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

［6］張健然.薇拉·凱瑟與印第安生態(tài)智慧——以《大教主之死》為例［J］.小說縱橫，

［7］Stouk，David.“Willa Cather and the Indian Heritage”in Twentieth Century Literature［J］.Vol.22，No.4（Dec.，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