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張文質
美妙的誤讀
文_張文質
喬治·阿甘本,代表作有《潛能》《剩余的時間》《幼年與歷史》等。
閱讀喬治·阿甘本一無所獲,我先寫下這樣一句武斷的話。
閱讀喬治·阿甘本是一種可怕的歷險,書尚未合上之時,我的情緒已經(jīng)是一種失敗者的情緒。我閱讀到哪里,我就從哪里退出,是為了遺忘,是體驗不知所云,凌亂一片,然后才值得我思忖到底讀到哪里了——每次合上書本時,我也不做上特別的記號,我就從我以為結束的地方再一次開始,結果我的閱讀就變成了無數(shù)的重讀,所謂的經(jīng)典大概便是如此“無論從哪里打開,你都如同第一次閱讀”。
我相信我終究能夠收獲我現(xiàn)在想說的“一無所獲”:一些詞語,一些句子復雜的寫作技術,一些見識,可能構成的語言的氛圍。一個被記住的名字:喬治·阿甘本。
他也造就了一定的困惑,很多時候我把自己放置在“業(yè)余者”狀態(tài)中,我不常想到自己為何閱讀,需要怎樣的閱讀,可是喬治·阿甘本,因為我只完成了對他名字的記憶,我不禁會問自己,你到底應該為什么而讀呢?
有時我會在出門時帶上喬治·阿甘本。把它放在一張小桌子。我讀上一行。過了一會兒,再讀上一行。
比如:“恰恰相反,閑談和真相之間存有一種特別的關系,它回避了證實和作假的問題,而是聲稱自己比記錄事實更接近真相?!?/p>
“改名實現(xiàn)了由使徒清晰而堅決表明過的、決不妥協(xié)的彌賽亞法則,根據(jù)這條法則,在彌賽亞降臨之時,軟弱和卑微的事物會戰(zhàn)勝世俗界以為強大和重要的東西。”
“這不是另一個樣子或另一個世界:它是世界樣子的消逝?!薄?/p>
困難不在于這些句子,不在于這些詩意與獨斷論。
其實,……可能并沒有什么困難。困難的是,這并不是“為寫作而進行的閱讀”,也不是通過閱讀能夠實現(xiàn)的“學問有所增長”。
閱讀放下了學問與享樂,隨心的行進?!澳芰κ窃谌说能浫跎巷@得完全”?
我先是寫下了夸張的句子。而后把自己的情緒收束在簡單的“所讀皆所得”的反面:我只是讀。
我不得不說,閱讀仍然繼續(xù)幫助我——我沒有陷于絕望,主要原因就在于閱讀使我成為見證者,記錄者,保持異見的抵制者,我從無數(shù)具體的人性的經(jīng)驗中,相信了某些可靠的力量。
我也是始終“嘆息著,忍受著”,一個微弱的體驗者。消亡也是一種幸福。
有時,我覺得活著,是一種往回生長的狀態(tài),我每向前一天,我就往回活了一天,這樣的生活幫助我逐漸理解了自己,也理解了所在的世界。
但是,我的世界總是一種凌亂。
梅特林克說:智慧——首先意味著學會幸福。
喬治·阿甘本(1942- )意大利當代政治思想家、哲學家,任教于威尼斯建筑大學、巴黎國際哲學學院和挪威薩斯費歐洲研究生院。阿甘本獨特的對文學理論,歐陸哲學,政治思想,宗教研究以及文學和藝術的融會貫通,使他成為我們時代最具挑戰(zhàn)性的思想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