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聿 韋
撞“大運”
◆ 聿 韋
一
夜色朦朧。依舊是陰天,這個城市已連續(xù)霧霾好幾天了。大街上顯得冷清。也許人們都被霧霾天鎖進了家里。
五十多歲的健身愛好者老徐無懼,一身精壯的肌肉風(fēng)雨無阻,霧霾完全不在話下。
拐彎處突然躥出一輛轎車,速度奇快,正朝老徐這邊駛來。老徐不由得一驚,急忙向行道樹這邊避讓,但車還在繼續(xù)前行。老徐一時無措,就與車反著方向跳開了。緊接著他聽到了“砰”的一聲,轎車竟然撞上了行道樹,停住了。老徐在車屁股后面站了會兒。他向來不好管閑事,但是一來剛才受了驚嚇,二來從現(xiàn)場情況看這車好像并不是要撞他,而是車技實在太差,生生地撞上了樹??赡苁莻€女司機或本本族吧。詫異驅(qū)使著老徐上前探個究竟。正當老徐走到車旁的時候,駕駛室的門打開了,出來的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老徐朝車與樹的碰撞處看了一眼,見車子左邊撞開很大一個口子,里面的機器零件散了一地。老徐正想開口,小青年在他后面吼了聲,看什么看,走開,走開。老徐被他這么一吼,覺得這人真是狗咬呂洞賓。本來沒想跟他計較,他倒反而來勁了。老徐就說小伙子,你嚷嚷什么呢?是喝多了還是想坐牢呢,?。?/p>
喝什么喝,坐什么牢,老家伙,你把話說清楚點,別找不自在啊。
哎,你剛才不是想撞我嗎?老徐故意激他。我說年輕人,喝多了不要緊,在里面呆幾天就行,可是想撞人,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嘍。
老東西,我就是想撞你。你有種就站好嘍,讓我撞一回。
老徐挺了挺胸,說你來撞,你要是不敢,你就沒種。
青年看到老徐一身肌肉,忽然縮回去了。嘴里還硬著,老東西,我沒工夫跟你計較。自己涼快去。然后貓腰進了車門,發(fā)動機立刻響了起來。然后倒車,掉頭。疾駛而去。
老徐笑了。他看著車子再次啟動,覺得這小子車技嫻熟,完全不是本本族啊。自己剛才的判斷有誤。于是又搖頭,這什么路數(shù)啊?不明白。難道還真有吃飽了撐的?
小青年叫秦洪慶,來北京五六年了,眼下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他才不是吃飽了撐的呢。剛才的一幕正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不過這一撞也讓他的胳膊疼了好幾天。
原先他在離北京不遠的河北老家鎮(zhèn)上瞎混了幾年,吊兒郎當?shù)臎]著落。但他有一個特長,天生對車敏感,喜歡玩車,飆車。車當然不是他自己的,但他常常能開著車過癮。為什么呢?因為他玩車的名氣響。朋友圈里有買車的就讓他一起參謀,車一到手,他就成了試駕。后來這名聲不知怎么傳到北京一個汽修廠李老板耳朵里。李老板問他想不想開車,他說當然想啊。李老板說,我那兒有各種各樣的車,新款老式應(yīng)有盡有。天天讓你開。怎么樣?有這好事啊。秦洪慶太高興了。李老板又說,你吃不吃得起苦?其實干這活也挺費勁的,你得有思想準備。秦洪慶說,準備什么呀?只要有車開就好。李老板您不知道,我這人啊,好像就是個玩車的,但是我沒這命,只能過過癮。您能讓我天天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幾天后,秦洪慶就成了李記汽修廠的員工。整天與車為伴,秦洪慶如魚得水,果然玩了很多車。但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李老板還不給他安排活兒。他有些納悶,就去問。李老板說,別急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們這活兒有時還真不好干。這幾天你的活兒沒上門,再等幾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這里吃白食的。趁這幾天沒生意,我就養(yǎng)你幾天。但是一旦生意好起來,你都來不及干。到時候可別叫累。
秦洪慶一臉困惑不知所以然。
過了幾天,正用電腦游戲打發(fā)時間的秦洪慶老遠就聽見有車奔汽修廠門店而來,耳朵就挺起來。果然車子在門口停下了。有個男人從一輛起亞SUV越野車上下來,喊著有人嗎?李老板出來了。男人是個紅臉膛,說起話來更紅。他指了指被劃了一道口子的輪胎,問能補嗎?
李老板非常認真地察看后說,沒法補了,只能換。
紅臉膛搖了搖頭,這個走不了保險,換個胎好幾百呢。能不能想想辦法?
李老板想了想,說可以。你把駕駛本、身份證復(fù)印件啥的準備好,再蓋個單位公章交給咱們就齊活了。
這么弄會不會有風(fēng)險,這車會不會……紅臉膛又指了下車門,這里也有些劃傷。你看……
李老板笑了,你看你這車是黑色的吧,黑色的好弄,再劃上幾道,看上去就更明顯了。別的地方再弄點傷,你可別心疼。這樣你這輪胎就可以從保險費里出來了。明白嗎?
紅臉膛支吾著,明白了。然后走了。
李老板叫過在一旁看著的秦洪慶,問看明白了嗎?
秦洪慶眨著眼睛,大概明白了。把車的損傷搞大些,通過保險走。不過咱們賺什么呢?
看你小子腦子活。咱們會做虧本生意嗎?咱們?yōu)樗麄兲峁┓?wù),收點服務(wù)費還是名正言順的吧。這輛車的活就交給你了,行嗎?
試,試試吧。畢竟是第一次。秦洪慶覺得沒底。李老板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行的。放心干吧,有我呢。
二
第一次的成功讓秦洪慶大有成就感。隨后李老板給他定了3000元底薪再加提成的收入標準。秦洪慶很高興,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秦洪慶那天執(zhí)意請李老板吃飯,說李老板是他的命中貴人,所以要拿自己第一次的收入孝敬他。老板一定要給他這個機會。李老板豪爽地說,好。那咱們不醉不休。
兩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開心。
李老板好酒量。秦洪慶卻硬撐著,李老板拍著秦洪慶的肩,我認你這個兄弟,你就跟著我發(fā)財吧。
是是,老板說、得對……啊。秦洪慶大著舌頭。
李老板繼續(xù)說,我說兄弟,接下去的活兒更有意思,更有挑戰(zhàn)性。
是……什么呀?秦洪慶明顯醉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到時候就看你的了。干得好,我給你加薪。
秦洪慶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響,沒,問題……老板??葱值芪?,的。來,再干,一杯。
干。
幾天后,李老板又交給秦洪慶一單活兒。秦洪慶反正住在店里,隨叫隨到。李老板說,客戶要求盡快。車就在后門。讓保險杠和水箱都受點傷。記住,要恰到好處,別出什么破綻。
受點傷?
李老板點頭。點了一支煙,沒聽明白?就是撞一下。至于怎么撞,就是你的事兒了。明白了嗎?這單做完了,除了一次性的三百,再提成百分之二十。
明白了,老板。
知道你活絡(luò)。就看你的了啊。這次成功,以后還有更大的單子。
好,瞧好吧您吶。
那是一輛奔馳。秦洪慶咂咂舌,心想,這么好的車,也真他媽敢搞。秦洪慶真的很有“悟性”,半小時后,他把保險杠脫落、水箱漏水外加一個大燈瞎掉的破相奔馳開了回來。李老板看了一眼,就說好。真他媽好。我說洪慶,你小子可真是個奇才。破壞其實并不比建設(shè)容易,弄假成真的破壞就更難。
秦洪慶心里其實還是存著點不安的,聽老板這么一夸,就踏實了。反正是客戶自己要求的。
當然又成功了??蛻裟玫搅吮kU,李老板和秦洪慶也各自拿到了服務(wù)費。李老板高興之余又對秦洪慶說,你別得意啊,這種活兒只能算小CASE,難度高的還在后面。其實這比玩車更刺激,就看你敢不敢玩了。
敢。有什么不敢的?絕對刺激。玩車可以玩到壞,就一點心理障礙都沒了。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但這次是秦洪慶沒想到的。客戶竟然要撞樹。這確實屬于高難度了。難怪那天他把車開得不像樣子了,差一點就把老徐給撞了。但是因為他的倉促,車與大樹親密接觸的剎那,他的大腿根部也被沉沉地震了一下,麻麻的,酸酸的,折磨了他好幾天。
這一段生意還真他媽奇好。跟這個城市很多人一樣,李老板的一張嘴也很能翻,煽動且煽情。那天他就把員工召集起來,說了些業(yè)務(wù)繁忙大家?guī)兔χ惖脑?,最后以“大家努力干活,本人努力加工資”結(jié)束,掌聲一片。
還沒休息好,李老板又把秦洪慶喚到面前。見他還有些倦怠,李老板就把他拉到門店附近的小飯館,塞給他一個紅包。然后說,兄弟,這兩天我老在想,雖然咱們這陣搞得不錯,營業(yè)額上升很快,但比起人家膽大的,咱們就不算什么了?,F(xiàn)在做這個圈子里你知我知,競爭也很激烈啊。所以我想不能老是搞這些小玩意兒了。要搞點大的,否則咱就只能吃人家剩下的了。
秦洪慶說,李老板,你帶我出來,待我不薄,兄弟聽你的。
我的意思是我先搞點投資,這兩天我準備去買兩輛寶馬,然后搞點交通事故,你看如何?
秦洪慶想了想,交通事故?技術(shù)上有點難度。
我也這么想。技術(shù)上是有難度,還不能看出破綻,所以就要你這樣的高手出馬了。要說容易的,放把火就是,人家也干過,但是碰到眼光老辣的,難免露馬腳,說不定還他媽的要進班房。所以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老板,你說話,我全力以赴。
李老板感慨,我真是沒看錯人啊。好啊,洪慶,廢話不說了,我就一句,從現(xiàn)在起,你的提成從原來的百分之二十提高到百分之三十,怎么樣?成功后再加。
三
在李老板和秦洪慶的精心策劃下,半年之內(nèi),兩輛寶馬制造了不大不小二十余起交通事故。一筆筆保費進入他們的賬戶,加起來竟有好幾十萬。兩人擊掌相慶,互相打氣。秦洪慶想,再干上幾年,自己就可以在這個向往已久的城市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了。他看到了希望,慶幸李老板把他帶上一條生財之路。他的技藝出眾,但李老板一再關(guān)照,保持低調(diào),絕不能泄露半點風(fēng)聲,否則非但要把那些騙來的保費吐出來,還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煩。
秦洪慶已經(jīng)帶上了徒弟。來修車的客戶一走,他就指點示范一下,碰擦追尾之類的小活就交給他們了。
雖然李老板讓秦洪慶刻意保持低調(diào),但架不住他對財富的不懈追求。買房的念頭在他腦子里盤桓多時了,但按目前這個速度恐怕還是太慢。李老板的確待他不薄,但畢竟他拿的是小頭。要求再提高抽成比例,他覺得開不了這口。他知道,這幾年,圈內(nèi)對這個撞車撞出來的財路都心照不宣,像他這樣的職業(yè)撞車手正在擴大,也許會成為一個新行當。誰都知道它是非法的,但是一沓一沓的保費就在他們面前眨著眼睛,實在難以抵擋啊。
一天有人找上門來,自稱某修車行譚老板,慕他秦洪慶名而來,想跟他合作,如果他愿意出手,報酬豐厚。
秦洪慶白了他一眼,我有啥名啊,譚老板您別聽人家瞎講。
秦先生,您就別客氣了,雖然您低調(diào),但是咱們這行誰不知道您呀?您的技術(shù)一般人那是望塵莫及啊。這叫不脛而走。
秦洪慶仍然一副冷淡的模樣。他還要搭搭架子。譚老板,這話您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兄弟就完了啊。
譚老板沉默著。隨后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秦洪慶面前,說,秦先生,這樣吧,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算是見面禮。里面有我的一張名片,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有什么想法隨時可以跟我說。我這就告辭了。
秦洪慶假意客氣了一下,然后把譚老板送出了門。等他一走,他打開信封,不多不少,正好一萬。秦洪慶心里說了句,這家伙,夠意思。
一周后,秦洪慶約了譚老板在一家酒店見面,酒酣耳熱,合作事項議定。做成一筆,秦洪慶拿百分之五十。隨后,在酒精的作用下,秦洪慶在桑拿房大著舌頭對譚老板說,不是我吹,不管撞什么部位,您指哪我打哪。我要制造一個車禍現(xiàn)場,那簡直是分分秒秒的事。譚老板你看……那些個拍電影電視的,什么暗殺片警匪片公路片,要論逼真的,不是兄弟吹,還真沒法跟我比。滿腦門沁著汗的譚老板心花怒放,說那是那是。咱們這行誰不知道你秦先生的大名啊。
幾天后譚老板給秦洪慶一活兒,撞電線桿。秦洪慶立刻想起了上次的撞樹,這讓他就有點心虛。上次在撞樹上吃過虧,這次是電線桿,難度顯然更大。這活兒難在力量的控制。控制不好,就等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但人家譚老板既是見面禮,又有這么豐厚的抽成,自己也已經(jīng)放了話,豈有退縮之理。還有,他已經(jīng)看好高速公路旁的那個叫作“捷速一號”的樓盤,這次拿到抽成后,首付就差不多了。秦洪慶,你要相信自己還是有這點金剛鉆的。那天他專門去了一家理發(fā)店,理了一個兩邊鬢角精光,頭上盤踞一簇尖頂濃發(fā)的發(fā)型,據(jù)說這是最時髦的貝克漢姆式新款。鏡子里新鮮出爐的秦洪慶躊躇滿志,他瀟灑地對理發(fā)師說,不錯,下次還來。隨后就徑直去了開在高速公路邊上的譚記修車行。譚老板指了指停在一邊的雷克薩斯,說就是它。秦洪慶不禁咂舌,李老板寶馬奔馳,譚老板雷克薩斯。越是豪車保費越高。真他媽較上勁了。
秦洪慶給自己打足了氣,但撞電線桿的確是一次全新的挑戰(zhàn)。前兩次沒敢太用力,達不到效果。他有點急躁了。一急躁,腳下就狠了點,這一狠,剛才還紋絲不動的電線桿竟然像一把巨大的鍘刀那樣朝著雷克薩斯劈了下來,秦洪慶趕緊把車大幅度斜過來,側(cè)身后退,眼見電線桿直愣愣地倒在車旁。他大口喘氣,渾身冷汗,足足半天才回過神來。還是慶幸自己的車技和反應(yīng)。有驚無險也好,僥幸逃脫也罷,幾年下來的撞車生涯有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
向譚老板交差后,秦洪慶去“捷速一號”售樓處付了首付。這次出手,“撞”出來的積蓄基本上就所剩無幾了。他對自己說,新的打拼開始了。
四
一大筆車險進賬,譚老板很滿意,又結(jié)實地捧了秦洪慶一番。秦洪慶心有余悸地享用著譚老板的恭維,說小事一樁。以后有什么活兒盡管言語。接下去的大半年,秦洪慶越來越搶手,三天兩頭有人找上門來,他一概拿下。因為那套房正向他甜蜜招手呢。
競爭的確激烈。李老板又來大單了。這次出價五千元,把一輛半新的賓利開進深溝報廢。秦洪慶足足想了兩天,才給回話說可以試試。但對方說成功了才給錢。又激了他一下,如果交給別人做就辱沒了他的名聲。
秦洪慶推不掉了。
他果然又去了那家理發(fā)店。除了自己的技術(shù),他認為撞電線桿躲過一劫還有他的新發(fā)型幫了忙。于是決定這次搞“墜溝事故”現(xiàn)場之前再去做個新的,以壯其行。
即使是“藝高人膽大”,可墜溝之類的只在電影里看到過,況且人家是玩特技,我是他媽的“真人秀”。他覺得簡直是拍恐怖片了。
秦洪慶還是第一次開賓利,所以就繞城兜了一圈,又兜了一圈,過癮。但方向盤好像不聽使喚,沒往那個已經(jīng)勘察好的深溝方向跑的意思。那就還在城里繞。他知道自己是怕了,
但自己是有過承諾的。在這個圈子里,他從沒失信過,如果在關(guān)鍵時候逃脫,以后怎么混???再說了,你不玩有人玩,不玩命早晚淘汰。他下決心了,就算是增加一次歷險。
半個小時后,交警在接到路人“賓利豪車墜溝”的報警后趕到現(xiàn)場。但見整車像個四腳朝天的烏龜癱在溝里。兩名交警把被擠壓在駕駛室里的秦洪慶小心搬出來,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血肉模糊,兩條腿根本無法動彈。
賓利車主躲起來了。秦洪慶在醫(yī)院里搶救了半天,命算是保住了,但雙下肢被截。三天后他蘇醒過來,首先想到的是找李老板要那五千元。李老板來看他,對他留下一句話,兄弟,別再想那五千元了,跟你的命比,這還重要嗎?秦洪慶盯著李老板好一會,然后使勁對他啐出一口唾沫,姓李的,你他媽不是人。你們都不是人。
李老板沒生氣,說,出事了罵我,可這錢是你自己要賺的吧。?。?/p>
專家點評(上海公安高等??茖W(xué)校副教授 浦建興):不法汽車修理廠為了接攬更多的業(yè)務(wù),打著為車主著想的幌子,通過蓄意制造交通事故與車主合伙騙取保險金。“職業(yè)撞車人”由此而生。“職業(yè)撞車人”利用二手車蓄意制造交通事故后,會將車主及車輛帶到他們的修理廠進行定點維修,在車主離開后,“職業(yè)撞車人”利用這些車再次上路,再次蓄意制造交通事故,向保險公司索要更大的理賠。
也有不法汽車修理廠通過“代撞業(yè)務(wù)”騙保。一些達不到理賠標準的受損車輛,在修理廠的“特殊處理”下,就能領(lǐng)到保險公司不少費用,其秘訣就在于這些修理廠通過“代撞業(yè)務(wù)”對車輛做了手腳。無論是承接“代撞業(yè)務(wù)”,還是享受“代撞業(yè)務(wù)”服務(wù),其實質(zhì)都是以非法獲取保險金為目的,以故意制造道路交通事故造成財產(chǎn)損失的方法,騙取保險公司保險金。對于數(shù)額較大的騙取保險公司保險金的行為,屬于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九十八條之規(guī)定,涉嫌保險詐騙罪,將會被依法追究刑事責(zé)任。而汽車修理廠的“代撞車手”可能涉嫌故意毀壞財物罪,也會被追究刑事責(zé)任。
發(fā)稿編輯/浦建明
插 圖/金家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