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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處個對象唄!

2014-05-14 09:54燕紫橙
桃之夭夭A 2014年4期
關(guān)鍵詞:副官司令小姐

燕紫橙

丑,就找不到對象么?丑,就嫁不出去么?……是的,丑,就找不到對象,就嫁不出去,就算你是民國第一大小姐,找到對象,你也要被利用……

(一)

我爸是直系軍閥總司令吳千堯,無論是拼爹還是拼干爹,我都是很有優(yōu)勢的,縱然我有這樣強(qiáng)大的后臺,但是我依然嫁不出去,原因無它,只是太丑。

我合上手上這本《民國之御男指導(dǎo)手冊》準(zhǔn)備洗洗睡的,剛起身,便聽見身后的窗臺有動靜,正打算轉(zhuǎn)身看看怎么回事,便感覺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我的耳鬢,從它的形狀大小和溫度觸感來判斷,抵住我的東西……唔,約莫是一支槍,我嘆了口氣,耳鬢貼著槍口慢慢轉(zhuǎn)過身,首先瞧見的是一雙質(zhì)地上乘的軍靴,還不及我抬起頭看看來人的模樣,便聽見冷冷的男聲:“別叫,否則我立即殺了你?!?/p>

哈,竟然有男人半夜自動送上門?

于是我本著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態(tài)自動屏蔽掉他的威脅,緩緩抬起頭,只是一眼,我和我的小心臟都驚呆了,見過妖嬈俊美的男人,比如我的前未婚夫馮瑾之,但是卻沒有見過這么爾雅俊美卻渾身透著蠱惑般神秘冷酷氣質(zhì)的男人,如果這樣的絕色都讓我放過的話,那么答應(yīng)我把我埋在春天里好嗎?

我無比深情且焦灼的望著他:“先生,你好,如果你是要劫色的話,以你的姿色,我倒是也不吃虧,如果你是要劫財?shù)脑挘曳块g里的東西你隨便挑,就當(dāng)作嫁妝好了,你看你是劫財還是劫色?”

顯然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我這樣心態(tài)這么好,膽子這么大,話這么多的搶劫對象,神色明顯一頓,但也只是瞬間,便又恢復(fù)那冷冷的表情,我決定乘勝追擊,根據(jù)手冊的中心思想,如果你不能在長相上征服男人,便只有在性格上征服男人,如果二者都沒有,那就活該你單身了!不過看他方才的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有戲。

正思索著如何不著痕跡的進(jìn)一步將搶劫對象發(fā)展成對象,便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四小姐,有敵軍闖進(jìn)來,司令命令每個房間都要搜查,請小姐開門。”是爸爸身邊的李副官。

我望著眼前的人,他也瞇眼將我望著,我輕笑,他便將槍口更近一寸的貼近我的額頭,我繼續(xù)笑:“我救你,你娶我。”

“好”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約莫是太過疲累,不過卻聽起來異常好聽。

我沒想到我能這么快嫁出去,更沒想到美男會這么容易就被搞定,簡直要喜出望外了,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窗簾建議他躲過去,望著白色地毯上他方才站過的地方滴下的血漬,毫不猶豫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把一個碎片捏在手中,鮮血蜿蜒過手指,觸目驚心,我疼的直呲牙,但是和能嫁出去相比,這點痛算什么呢?

剛打開門,李副官便抓著槍沖進(jìn)房間,望著地毯上的血漬,雖然面上還講著禮貌,可語氣卻帶著深深的質(zhì)問:“四小姐,這血漬是?”

我揚(yáng)起自己流血的手指,踱步到他面前:“方才李副官敲門敲的太急,我起身時候不小心碰掉桌上的茶杯,割傷了手。”

“四小姐,來人可能是奉軍的司令張燼鈺,是我們直軍的死對頭,您可要想仔細(xì)了。”李副官一邊威脅一邊用眼光四處搜尋,目光定在窗簾之上。

我心里一咯噔,難道煮熟的美男也能飛了么?

(二)

李副官的槍剛要撩開窗簾,又是一陣軍靴踏地聲,我嘆口氣,看來今夜要熱鬧了,因為來人正是我的前未婚夫馮瑾之,一年前被提拔做了師長。

“都出去?!崩涞南癖庾影愕穆曇艉退∶姥醯哪樢稽c都不匹配。我懶的理他,直接轉(zhuǎn)身朝里走,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力道有些大,抓的我有些疼。

“你也是來搜查的?馮師長”對于他,我真的不能強(qiáng)迫自己哪怕一點的好臉色,他大約也知道,便緩緩松開了我,聲音有些低:“近暮,你恨我?!辈皇且蓡枺顷愂?,他大概也心知肚明,我和他此生都不可能了。

我淺笑的望著他:“怎么?就算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你也還是想利用我,費(fèi)盡心機(jī)打動我,然后娶我,然后再從現(xiàn)在的師座變成軍座?”是的,我不是一直這么丑的,是一年前突然生了場大病,好了后,左臉便蜿蜒出一大塊鮮紅的類似胎記的印記,丑陋至極,而他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提拔做的師長的,是我向爸爸舉薦的他,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說他還不能娶我,要再等等,等我的臉治好,可是萬一我的臉治不好呢?

“你走吧,我不能再看到你,這會隨時提醒我那愚蠢的過去。”

“近暮”許是我的錯覺,竟感覺他叫我的名字時候藏著深不見底的失落,我想抬眼看的真切些,卻只對上他冷澈如寒芒利刃的眸子:“不管你怎么想,最后你還是要嫁給我的!而且只能是我。”

我嗤之以鼻,他也不在乎,轉(zhuǎn)身便走,臨到門口的時候停住腳步,背對著我:“我會治好你的臉?!?/p>

我回過神的時候,美男已經(jīng)從窗簾后面出來,正盯著我瞧,我有些無力,道:“你走罷,你也不愿意娶我,我知道的。”

“藥在哪里?”完全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對話。

咦?

“你受傷了?!甭曇粢巡凰品讲诺谋涞?,我有些發(fā)愣的指了指他身后的抽屜,他走過去拿了藥,回來時許是見我還在發(fā)愣,便順手將我牽引到椅子上坐好,然后蹲在我的腳邊,低頭認(rèn)真的幫我清理傷口,燈光在他的眼睫上暈染出迷蒙的光彩,著實讓我一顆許久不曾怦然的少女心怦然了。

“你娶我吧?!蔽也唤摽诙?/p>

顯然是被我的奔放給卡住了,他擦藥的手指一頓,我將一旁桌子上的紗布遞到他手上,再次建議道:“娶我或許在長相上你吃了點虧,但是在其他方面我比其他姑娘都很有優(yōu)勢的?!?/p>

他包扎好傷口后,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多謝小姐救命之恩,燼鈺銘記于心。”

哈?燼鈺?等,似乎有什么亂入了,我有些失魂的指了指他:“你說你叫什么?”

“張燼鈺,我的名字?!?/p>

我霍地站起來,仰起頭盯著他:“你就是剛被我爸的直軍打敗的奉軍司令張燼鈺?直軍的死對頭?”

他臉色變了變:“你若是此時后悔……”,還沒等他說完,我便興奮的打斷他:“不不不,不后悔的,你娶我吧?!?/p>

“小姐救我一命,還要以身相許,這樣……”

我趕緊打斷他:“這樣買一送一的好買賣你簡直賺翻了?!?,他淺笑:“燼鈺的福氣?!?/p>

第二天便傳來號外,在英帝國主義干預(yù)下,直奉兩軍停戰(zhàn)議和,簽訂合約,為表停戰(zhàn)誠意,直奉兩軍聯(lián)姻,將直軍司令家未出閣的四小姐嫁于奉軍司令張燼鈺,因新婚事忙,直軍向中央政府進(jìn)言,總統(tǒng)下令免除奉軍司令張燼鈺東三省巡閱使等職務(wù),專心籌備婚禮,自此不僅東三省,整個中央政權(quán)都落入直軍手中。

(三)

整個東三省都在扼腕嘆息,沒有一個人看好這場婚禮,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婚禮竟然順利如期的舉行了,而且舉行的異常盛大……

張燼鈺一身盛裝站在司令府門口,那樣筆挺的軍裝將他整個人包裹的筆挺且修長,溫潤淺笑的眉眼完全褪去了初見時的冰涼冷漠,他朝我伸出手,溫潤、紳士、風(fēng)采卓然……

人群中突然有不怕死的喊了句:“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蔽遗菑垹a鈺卻只是握緊了我的手,然后轉(zhuǎn)頭望了一眼身后的陳副官,然后陳副官便一副了然的樣子走了,我很莫名:“你讓他做什么?”

“哦,沒什么,大約方才那人以后再也沒辦法開口說話了吧?!?/p>

“……”

新婚第二天我醒來便不見張燼鈺人,直接汲了拖鞋去找他,卻意外的走到他的書房,聽見他好像在和誰談事情,本來剛嫁來第二天不想偷聽的,但是我聽見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

“司令,這個四小姐不得不防,她是吳千堯那只老狐貍布在司令府的奸細(xì)也說不定。”是他身邊一直跟著的陳副官。

我突然很想知道張燼鈺會怎么說,在他眼中會怎么看我,只聽他說:“是夫人?!?/p>

咦?

“她現(xiàn)在是這個司令府的女主人,是司令府人,可不是什么四小姐,注意改改你的稱呼,等下你下去也要都吩咐下去。”靜默了一陣,“這些要緊的軍務(wù)我已經(jīng)批閱了,你都拿下去執(zhí)行就行了,我最近新婚,小事你就看著處理,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可不要來打擾我。”

我有些發(fā)怔,一方面覺得心中很甜蜜,一方面又覺得我這么輕易相信他真的好嗎?還沒等我思索出結(jié)果,門突然從里面開了,而我恰巧倚靠在門上,于是很順利成章的我往里面倒了下去,還沒等我定定神,一陣嗤沉的笑聲:“夫人這么早就來投懷送抱?”

本來偷聽被他抓個正著,已經(jīng)很窘,聽他這樣一調(diào)侃,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于是一跺腳,直起身,趾高氣揚(yáng)的仰起頭望著他:“這是我發(fā)明的早安問候禮。”

他笑的眼睛彎彎的,過來又抱了我,在我耳邊輕聲道:“那為夫就回個禮?!?/p>

“……”我被窘的完全說不出話。

他說:“你才來司令府,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我?guī)闳ナ煜な煜ぁ!?/p>

他很自然的來牽我的手,我微微遲疑的閃躲,他有些不解,我說:“你就不懷疑我么?”

“如果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信,那么這個世界就太可笑了?!闭f罷,他靠近一步牽起我的手,敲了一下我有些愣怔的腦門,嘆氣:“你這么呆蠢,將來會不會影響我兒子智商?”

我:“……”

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憑借我如今這副尊容被譽(yù)為禍水!

因為接下來的幾個月,他真的完全放下所有的軍務(wù),什么都不管了,帶著我到處玩,先是度蜜月,蜜月過后又是慶祝結(jié)婚一周月,然后繼續(xù)據(jù)說是婚后旅游,然后繼續(xù)慶祝結(jié)婚二周月,于是,現(xiàn)在整個東三省已經(jīng)傳遍了,張燼鈺為了新夫人,無心軍務(wù),整日陪著她游街,聽書,養(yǎng)鳥種花,所有人都在傳張燼鈺已經(jīng)完全敗在了吳千堯的手下,現(xiàn)在甘心為奴,也不以此等大辱為恥,看來奉軍要敗在他的手中了。

相反直軍在整個北洋政府中已經(jīng)獨(dú)大,到處軍事鐵腕行事,尤其馮瑾之師長更加的崇尚武力,手段兇殘暴戾,士兵們都在傳,他以前不是這樣暴戾的人的,自從四小姐嫁給張燼鈺后,他才變成這樣的……

(四)

北京政變傳到司令府的時候,我正在學(xué)著給張燼鈺煲湯,他最近看起來似乎很疲累,沸起來的湯沫子蘸到手上,忍不住本能的松開手中握著的湯罐子,滾燙的湯汁四濺,疼的人直齜牙,張燼鈺進(jìn)來的時候,眉頭皺的深深的:“怎么也不知道小心,那么燙的罐子怎么敢直接用手去拿?你近來是越發(fā)的呆蠢的厲害了么?”

我呵呵的笑著看他抓著我的手浸泡在涼水中,他抬頭的時候,我還是望著他傻笑,我真的喜歡看他為我緊張,我會有種幸福膨脹感,我說:“早知道你這么緊張,我該拿湯罐子往手上淋一淋,好想看那時候你什么樣?”

他聞言使勁的抓了我的手,勁大的我疼的直抽涼氣,慌忙要甩開,卻被他握的更緊,聲音悶悶的:“別動?!?/p>

我立即乖乖的安靜下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總是喜歡鬧他,然后他一兇,我就立即聽話的乖乖的,這種小溫馨讓我覺得很甜蜜很滿足。

我戳了戳他的臉頰,沒反應(yīng),再戳了戳,還是沒反應(yīng),于是索性湊過去啵了一個,這下有反應(yīng)了,他直接轉(zhuǎn)過身一手托著我的后腦勺,薄唇帶著怒氣壓了下來,另一只手還不忘將我那只受傷的手按在涼水中,連這個都能一心二用么?

我有些委屈的望著此刻瞪著我的張燼鈺,小聲道:“下次不敢了。”

“不敢什么?”嗚嗚,又是冷冰冰

“不敢再偷偷的啵你了?!?/p>

“……”張燼鈺嘆口氣,揉了揉額頭,一副拿我完全沒有辦法的模樣。

“咦?你今天不是出門了么?怎么回來這么早?”再不轉(zhuǎn)移話題,真的不能保證不被揍好嗎?要是我是他,娶個媳婦像我這樣,早揍了好嗎?

張燼鈺像是沒有想到我會問一樣,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馮瑾之在北京發(fā)動政變了,你知道么?”

馮瑾之的名字被提起來,我還是愣了一下,尤其是從張燼鈺口中說出來,抬頭望了一眼,見他正緊緊的盯著我,慌忙又低下頭,穩(wěn)了心神才道:“我了解他,他遲早要動手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我爸呢?我只想知道他把我爸怎么樣了?”

“他是借著吳司令賄選總統(tǒng)的事大做文章,打著和平的旗號,發(fā)動政變的,所以吳司令現(xiàn)在只是被關(guān)押起來了,或許還是念著你們家的舊恩?!?/p>

我怒:“哼!舊恩?他若知道報恩,如今就爬不到這個位置!他的野心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你生氣了?”張燼鈺卻突然換了話題,讓我很是措手不及。

“……”

“你還是在意他,不然你為什么生氣?”

“我只是氣他忘恩負(fù)義。”我解釋,想了想,還是補(bǔ)充道:“我要見他。”

“不可以?!彼麕缀跏菙蒯斀罔F的拒絕,我偷笑,他重新將我攬在懷里:“近暮,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好嗎?哪都不要去,你想做的事我都知道,我會替你做到的?!?/p>

“可是……”

“你若能信我,你想要整個天下又有何難?”

我順從的窩進(jìn)他的懷里:“信你可以呀,除非你喝我給你煲的湯?!?/p>

他說:“……”

我看著他將碗中的難喝的湯全部喝完,我看著他揚(yáng)著手中的空碗朝我笑,我看著他昏迷倒在桌子上,心中猛地抽了一下,撫上他的眉眼,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還留著我爸,不過是想迫我就范,我又怎么舍得讓你為我去冒險呢?”

(五)

我望著此刻倚靠在椅背,悠閑的盯著我瞧的馮瑾之,終究還是不能給他好臉色:“你究竟想怎樣?關(guān)押我爸爸,不過是想逼我就范而已,你還真是會算計人的軟肋?”

他仰著臉望著我笑,就像妖嬈嗜血的妖精:“我不想怎樣,只是我說過,你終究是要嫁給我的,我現(xiàn)在不過是想兌現(xiàn)我從前的愿望而已?!?/p>

“我已經(jīng)嫁人了!”

他像是突然氣的不輕一樣,隨手拂掉桌上所有的東西,直接站起身快速走到我身邊,狠狠掐住我的下巴,眸色暴戾殘忍:“你們這場婚姻不過是場政治交易,張燼鈺為自保,才不得不娶你,故意在人前做出恩愛的樣子蠱惑所有人,這個事你爸也知道,恐怕你自己也能猜到幾分,何必還在這里自欺欺人?”說罷直接抓著我的肩膀,狠狠的將我推搡到桌子旁,掐著我的下巴迫我抬起頭,正好對上墻上掛著的梳妝鏡,一字一句戳進(jìn)我的心:“不然就憑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張燼鈺憑哪一點會真的愛上你?別做夢了!”

我心中一痛,卻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半分半毫:“就算是交易,那也改變不了我已經(jīng)嫁人的事實?!?/p>

這下他是真的氣到了,狠狠的甩手,我沒站穩(wěn),直接踉蹌倒在地上,我抬起頭嘲笑著望著他:“你做戲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像了,還想娶我?這樣的謊話,你倒是還真敢說出口,你不是最不能容忍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么?怎么現(xiàn)在能容忍我已經(jīng)嫁過人?”想了想,補(bǔ)充道,“你不過是想借著這個事,好讓我念著我們的舊情,為你做事而已。”

馮瑾之突地笑出來,蹲到我面前,攢著妖艷冷冽的笑意:“我一直都知道你聰明,只是平日里偽裝的好,才躲過家中那些姨太太小姐們的挑釁,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聰明到這個地步?”他輕佻的勾著我的下巴,繼續(xù)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事要你去做?!?/p>

我嗤之以鼻。

“你只要給我?guī)ノ掖舜涡熊姴缄嚨募傧?,我要生擒張燼鈺?!?/p>

“我憑什么幫你?他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誰?我憑什么幫著你去打我的丈夫?”

“你不得不幫,別忘了你爸爸還在我手中?!鳖D了頓,手指拂開我耳邊的長發(fā),盯著我的左半邊丑陋的臉,笑道:“還有你這張臉是我當(dāng)初故意弄的,我只是想讓你變丑,那么你爸就不會想著拿你去聯(lián)姻了,等有一日我強(qiáng)大了,我就可以娶你了,可惜,那個老東西還是把你嫁出去了,你猜猜我那時候有多恨他!但是我更恨張燼鈺!所以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我狠狠的握緊手指,才能克制住沖上去將他碎尸萬段,然后挫骨揚(yáng)灰的沖動。

馮瑾之將一張行軍布陣圖放到我手中,笑道:“只要你告訴張燼鈺這些,我就會放了你爸爸,還給你解藥,讓你還恢復(fù)到從前那個艷驚四座的吳家四小姐?!?/p>

(六)

我剛回到家,便看見張燼鈺冷冷的站在門口,薄唇緊緊的抿著,眸色冷厲,如同初見時,滿臉的戒備和不信任,甚至還有一點點失望和痛心。

我攢了攢笑意走過去,想牽他手的,卻被他狠狠甩開,我望著空落落的手指,有些愣神。

卻聽見他說:“你依舊不信我,還是去找他了?”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你只是還念著他對你的舊情,你想或許你去,他就會放了你爸爸?”張燼鈺打斷我的話,近乎殘忍的冷笑。

我望著他,不明白為什么前一刻還可以溫柔爾雅的仿佛你是天下最寶貴的寶貝,下一刻就能把你當(dāng)作爛泥狠狠的踩在腳下?我望著他,有些負(fù)氣:“你說我不信你,你又何曾信過我?對,沒錯,我是去找了他!”

“你還真是會作踐你自己!”冷冷的嗤笑出聲,他說的輕,說的慢,卻一字一句都扎在我的心上。似乎是覺得還不夠一樣,繼續(xù)補(bǔ)充道,“你當(dāng)初想嫁給我,也是因為我是直軍的對頭,想報復(fù)他吧,你恨他,可是你心中更愛他吧?”

我猛地抬頭狠狠的瞪著他,他怎么能說出這樣誤會我的話,他卻冷笑:“怎么?被我說中了?”

他更近一步,手指掐住我的脖頸,我看見他的臉在一點一點模糊,我甚至還能感受自己脖子上的脈搏在他的手掌上跳動,他一定是想要我死了,可是卻在最后時候狠狠的甩開了我,他說:“你不是在作踐你自己,你是在作踐我們的愛情。”

我也一定是被他氣瘋了,“愛情?真可笑,看著風(fēng)花雪月,圓滿無比,不過是你親手布下的一場局而已,你娶我,不過是想騙我爸爸,騙天下人,讓大家覺得你認(rèn)輸了,你對我好,不理軍務(wù),不過是想天下人以為你甘心認(rèn)輸,以此好讓我爸爸和馮瑾之有時間爭權(quán)奪勢,盡失民心!你自己卻秘密的操練兵馬,聯(lián)合其他軍系,伺機(jī)回?fù)?!”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明知道那時候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愛情?它還不敵你手中那桿槍!”

他的臉色漸漸慘白,卻不再說話。

我們之間的信任真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笑:“怎么?也被我說中了?”

他卻再不愿多說一個字,也不愿再看我一眼,繞過我便要走,我輕輕嘆口氣,還是抓住他的胳膊,將那個行軍布陣圖放到他的手中:“這是從馮瑾之那里拿來的,他生性多疑,便以為別人都像他那樣多疑,他一定以為你不會信我,所以這張圖有可能是真的,你可以參考下,我也仔細(xì)看了下,這樣的行軍布炮,倒是很中肯?!?/p>

“哼!”他聲色狠厲:“陳副官,夫人暗地和叛軍馮瑾之來往,將她關(guān)押起來。”

向來恩愛的張燼鈺夫婦吵架的事立即傳遍了東三省,當(dāng)然也傳到了馮瑾之的耳朵里,李副官望著他,皺眉道:“張燼鈺不相信四小姐,兩人為此事還大吵起來,現(xiàn)在四小姐已經(jīng)被他關(guān)押起來了,看來我們的計劃失敗了?!?/p>

馮毅嘴角的笑意更甚:“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信她?!鳖D了一下,笑道:“那張圖是真的?!?/p>

(七)

當(dāng)李副官狼狽的向馮瑾之報告,張燼鈺已經(jīng)突破他們的防線,向大本營這邊包抄過來的時候,馮瑾之狠狠的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的不甘和不能置信。

張燼鈺依舊筆挺的軍裝,依舊嘴角含笑,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陳副官早就命人將他押解起來。

馮瑾之凌厲的眸子掃過他,嘴唇抿的更緊,完全不敢置信:“張燼鈺,你怎么會?”

張燼鈺像是有無數(shù)的時間和無數(shù)的得意,撿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含著笑意望著他道:“你的軍事才能真的是不可多得,你給的那張圖不論從布兵,架炮,機(jī)槍的位置都計算的很精準(zhǔn),只是你算漏了一樣,就是……”他故意停頓一下才繼續(xù)道:“我信她,我從來都相信她,就像那次我闖進(jìn)她的閨閣,卻躲過你們的搜查一樣的信任她。”

張燼鈺望著他,眉眼溫潤淺笑:“她敢拿命來和我賭,我有什么不能信她?倒是你,我真是要感謝你曾經(jīng)辜負(fù)她,才讓我有這個機(jī)會得到她?!彼室庹f這些話來氣他,不過是想叫馮瑾之悔恨!

馮瑾之掙扎著兇狠的想要沖上去,他要?dú)⒘怂?/p>

張燼鈺一點也不著急,只是把玩著手中的槍,笑道:“只要你拿出解藥,我就會饒你不死?!?/p>

馮瑾之突然不再掙扎,臉上攢出妖嬈的笑意:“不可能,你做夢罷?!?/p>

張燼鈺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槍,狀似無所謂的抬起頭,迅速的抬起槍,四周靜的甚至可以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也能感受到子彈逆著風(fēng)的聲音,子彈恰恰擦過馮毅的耳邊,打在他身旁的電話機(jī)上,猛地炸開的聲音,讓馮瑾之整個人都軟下去了,臉色慘白。

張燼鈺吹了吹槍口的煙,嘴角含著笑意,也帶著淡淡的歉意:“不好意思,走火了。”

在場的每個人都臉色慘白,李副官最先屈服投降,舉起手乞求道:“那個解藥我知道,那件事是他托我去做的,我說了,能不能放我條活路?”

“你說……”

自此,東三省的政權(quán)再次落入奉軍手中,甚至整個北洋政府,再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字,他自封東北王。

這些我雖未親眼所見,他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可是聽他的那些兵得意的侃侃而談的時候,我便也能想象的到他那時候的風(fēng)采摸樣……

(八)尾聲

暗室的門被推開,我連看都懶得看了,只是道:“不是說過么?你們送的飯,我是不會吃的,除非他親自來。”

陳副官將飯放下,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走掉,道:“夫人該知足,自從老司令走后,我還從未見過司令對誰像對夫人這樣上心過,事事按著夫人的喜好,事事都依著夫人的意愿,若是司令只是想做做樣子,他大可以將你鎖在家中,這樣誰也不知道他對你不好,他為了你背了多少罵名?!鳖D了一下,似乎是中場休息下,然后繼續(xù)道:“還有這次,他和你吵架,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關(guān)系破裂了,他就是怕萬一他敗給了馮瑾之,那么他也該不會再為難你,他是在給你留下后路,他將你關(guān)押起來,卻把我留下來,不過也是想護(hù)著你安全,我這輩子只跟了老司令和司令?!?/p>

我說:“你要是覺得照看我很委屈,你可以走,還是那句話,他不親自來,這飯我是不會吃的。”

陳副官氣結(jié)。

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回我連話都懶得說了,卻突然被牽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暖香,熟悉的溫度,一瞬間眼淚全涌了出來,他回來了,活著回來了,一直要他親自來,不過是想確定他還活著,若他不在了,我也就不用吃飯了。

“陳副官說你這兩天都沒吃飯,嗯?”

我很委屈的睜開眼瞅著他:“你那天吼我,你竟然吼我!”

還未說完,唇便被封住,我要推開他,卻被他厲聲喝道:“別動,喂你吃解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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