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元
初識白金剛,是在一個叫做“陜西抗戰(zhàn)老兵營”的QQ群里,這里集中了一群關(guān)愛抗戰(zhàn)老兵的志愿者,當時只知道他也是志愿者,在一所學校工作。后來偶然的機會見到了白金剛,看著他俊朗白凈的面容、勻稱適中的身材,我笑道:“你和怒目金剛、巍巍昆侖太不像了吧?”他也爽朗地笑了,而后又很自豪地告訴我,他正在編輯《黃埔七分校同學名錄》,我不由地猜測他多半是一位歷史或者中文老師,結(jié)果一問他的本行竟是音樂。在我好奇的追問下,一段和陜西黃埔七分校有關(guān)的故事展現(xiàn)開來。
工作之余的白金剛喜歡玩點收藏,2008年,他在西安一集市看到一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十七期同學錄》,盡管對軍事比較陌生,但黃埔的名字如雷貫耳,便買下了這本書,并曬在自己的網(wǎng)頁上。后來一位北京的朋友在網(wǎng)上看到這本書,很是喜歡,多次打電話過來,最后白金剛就把書轉(zhuǎn)給了這位朋友。這次只是白金剛和黃埔的一次擦肩而過。
之后的白金剛很快投入了新的事業(yè),他的祖籍在陜西西安高陵白蟒原上,2009年,懷著對故鄉(xiāng)的深情,白金剛開始了《白蟒原志》的編撰,他沒有料到,這項工作使他真正結(jié)緣黃埔。在收集當?shù)厝宋镔Y料的過程中,白金剛接觸了一些祖籍白蟒原的黃埔同學家庭,其中主要是七分校的學生。老兵多已離世,而很多家屬只知道老人曾上過黃埔,不知道是哪一期、哪個隊,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所軍校。面對家屬熱情的招呼和充滿希望的詢問,白金剛心緒難寧。
從這以后,白金剛就開始留意為一些熟悉的七分校同學家屬尋找資料。一次,為了幫助確定一名黃埔同學的身份,白金剛想盡辦法仍然一無所獲,最后輾轉(zhuǎn)周折終于得到了一名專家的聯(lián)系辦法,結(jié)果一打電話過去,竟然就是當年從他手里取得《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十七期同學錄》的那位北京朋友,而這人正是黃埔文物專家單補生先生,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不過,這種幸運并不多見。在網(wǎng)絡上,白金剛經(jīng)常看到一些七分校同學后人尋找其家人的資料,類似“跪求某某資料”的話語令人唏噓不已。七分校不同于總校,總校歷史悠久,也最受重視,史料相對齊全,研究工作已經(jīng)非常深入,大多數(shù)同學名字都可以方便地查詢。而七分校是在抗戰(zhàn)期間創(chuàng)建的,前后共培養(yǎng)了3萬多名學員,其中很多都犧牲在抗日戰(zhàn)場上,那時烽煙激蕩、金戈鐵馬,一切圍繞抗日,有些資料當時就不齊備,而學校到抗戰(zhàn)勝利后不久就撤銷了,多年過去,世事變遷,更是蹤跡難查。看到這段悲壯的歷史和七分校同學后人的苦尋,白金剛感到,如果能把七分校各期同學名錄全部整理公布出來,將是多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首先就是要尋找有用的資料,經(jīng)了解,白金剛得知臺灣曾出版了一套《王曲文獻》,是目前有關(guān)七分校最詳實的史料之一,但是在網(wǎng)上根本買不到,最后還是單補生先生幫了大忙,臺灣的朋友曾給他帶過來一套,單先生便將這一套珍貴資料轉(zhuǎn)給了白金剛。在白金剛的家中,我見到了這套得來不易的《王曲文獻》,里面雖有大部分七分校同學名字和籍貫,但書是繁體字豎排版,閱讀起來很不習慣,而且僅僅是把這些歷屆同學的名字和籍貫一個個輸入到電子文檔里,就是十幾萬字、甚至二十幾萬字的工作量。白金剛還告訴我,《王曲文獻》的同學名錄仍有遺漏,還需要再行查找核對其他資料;同時,他還想在《黃埔七分校同學名錄》中加入七分校校史、教職員工名單、課程與訓練等諸多內(nèi)容。這無疑會極大地增加他的編輯任務量,但白金剛卻認為,這對于人們更全面深入地了解這所抗戰(zhàn)時期在西北負有聲名的軍事院校,是很有幫助的。
為了做好這些事情,今年初,白金剛找到陜西省黃埔軍校同學會尋求幫助,省同學會十分贊賞,給予了大力協(xié)助;不久,白金剛又尋到了西安市政協(xié)文史委,也得到了積極的鼓勵,文史委領(lǐng)導還送給他了一本1985年編印的《西安文史資料·第八輯》,里面全是七分校教官、學生撰寫的資料,非常珍貴。在眾多領(lǐng)導、朋友的襄助之下,編纂工作得到了穩(wěn)步推進。
交談中,白金剛告訴我,今年是黃埔軍校建校九十周年,是具有特殊意義的一年,目前,《黃埔七分校同學名錄》的編纂工作已完成了大約三分之二,他有信心在年內(nèi)把這本書編完,和廣大黃埔研究者、黃埔后代見面。
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眼前經(jīng)?;蝿又捉饎傇讵M小的書房里埋頭整理資料的情景,不由得感慨良多。希望他的《黃埔七分校同學名錄》能夠如愿出版,祝愿所有黃埔老兵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