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愚,談何易,陳林,胡懋洋
(電子工程學院,安徽 合肥 230037)
側成像是相對從目標正上方俯視成像而言,以一定的角度從目標側面進行成像。這種成像方式易受到地物和地形遮擋。美“全球鷹”無人偵察機(RQ-4)是高空偵察機,可憑借高度優(yōu)勢和制空權來緩解這種潛在的弱點。但當RQ-4遠距離成像時,地物和地形遮擋仍可能會超過分辨率因素成為影響RQ-4作戰(zhàn)效能的重要因素[1-4]。這種潛在的弱點是否能為被偵察方所利用,來有效反偵察,必須結合裝備大小、性能,以及對遮蔽物要求等情況進行考量。事實上,RQ-4通常執(zhí)行防區(qū)外偵察任務?;顒涌沼蚴芟薜腞Q-4受遮蔽物影響存在一定的探測盲區(qū),其無法探測到這個地域內的目標。本文研究在RQ-4活動空域受限的情況下,裝備車輛借助工程建筑或自然地形反RQ-4側成像的可行性,以此探索除電子干擾、偽裝等手段之外的新的反偵察措施。
一般情況下,國土防空和要地防空有明確的防空警戒線。一旦對方偵察機靠近警戒線將受到航空兵驅離,穿越警戒線將被擊毀。地面戰(zhàn)術部隊受機動速度和射程限制較大,為在規(guī)定時間突進到對方縱深地域或對縱深目標實施火力突擊需前沿部署。由于RQ-4偵察距離達到200 km,地面戰(zhàn)術部隊不可避免地進入到其有效偵察半徑內受到其監(jiān)視,如圖1所示。地面部隊需要采取掩、騙、藏、擾等手段反偵察,以保護自身安全,維持作戰(zhàn)行動突然性[5]。
圖1 偵察威脅有效活動空域Fig.1 Effective airspace for reconnaissance threatens
可見光/紅外傳感器和合成孔徑雷達(synthetic aperture rader,SAR)是RQ-4的主要成像載荷。其中,SAR作用距離遠、分辨率高,是RQ-4防區(qū)外偵察的主要圖像收集載荷[6]。成像偵察依賴直接波,空基對地成像距離越遠擦地角越小,受地面遮蔽物的影響越嚴重。這是RQ-4對地成像偵察的潛在弱點。在RQ-4的作戰(zhàn)測試與評估中,美軍分別評估了RQ-4偵察圖像的分辨率指標和情報價值指標。情報價值表征單次成像識別場景中目標的比例。能識別場景中50%以上目標為高價值,50%以下為低價值,0為無價值。RQ-4對千余個合作目標進行成像測試,隨著成像距離增加,高價值圖片比例減小,低價值和無價值圖片比例增大。地物遮擋和地形起伏應當是影響圖片情報價值的主要原因之一。SAR圖像分辨率指標與情報價值單調性不同,較能說明問題,其測試數(shù)據(jù)如表1所示[7]。分辨率指標是圖片平均的美國國家圖像解譯度分級標準(Natoinal Imagery Interpretability Rating Scale,NIIRS),情報價值指標欄中表示的是高價值、低價值、無價值圖片百分比??梢钥闯?,SAR圖像分辨率基本不受距離影響,圖像的情報價值隨著距離增加單調減少。
表1 RQ-4 SAR作戰(zhàn)測試與評估數(shù)據(jù)
可見光/紅外傳感器對地成像的實用距離不超過80 km,但RQ-4仍然測試了可見光/紅外傳感器在80~200 km的成像效果。所成圖片情報價值分別為28/35/37和8/30/62,仍然具有一定的識別能力。由此可見,地面部隊需要重視防范200 km范圍內的RQ-4的可見光、紅外、SAR成像偵察,并考慮針對RQ-4對地成像的潛在弱點,利用遮蔽物規(guī)避偵察。
忽略遮蔽物具體形狀、地球曲率、電磁波折射等影響,偵察機、遮蔽物、地面裝備空間關系如圖2所示。
圖2 遮蔽作用斜視圖Fig.2 Oblique view of obstruct area
圖2中,H為偵察機巡航高度,R為遮蔽物與偵察機地距,ψ為擦地角,α為∠ACB在地面投影角的一半。
偵察機在防空警戒線外側沿著警戒線飛行,通過可見光、紅外、微波等直接波對警戒線內側縱深的地面目標進行成像偵察。受地面突起遮蔽物影響,偵察機在受限空域通過直接波所成圖像中將出現(xiàn)探測盲區(qū)域。該區(qū)域在可見光、紅外圖像中體現(xiàn)為被障礙物遮擋,在SAR圖像中為陰影[8],并且從受限空域任何角度偵察均不能去除。因遮蔽物與偵察機距離、遮蔽物大小不同,探測盲區(qū)有不同的尺寸和形狀,可為不同的地面裝備提供掩護。
探測盲區(qū)基本形狀主要受2方面的影響。一是偵察機升限Hmax固定,偵察距離影響探測盲區(qū)長度x1;二是偵察機最遠偵察距離Rmax固定,偵察距離影響探測盲區(qū)長度x2。x1與x2相對大小不同,探測盲區(qū)域基本形狀不同,如圖3所示。遮蔽物高和長分別為h和l,側視圖和俯視圖顯示當偵察距離減小時,探測盲區(qū)長度變化趨勢均是減小,但2種變化方式不同。當x1>x2時,探測盲區(qū)兩側面將先相交,x1 圖3 探測盲區(qū)形成圖Fig.3 Detection blind-zone formation graph 暫忽略探測盲區(qū)長度的影響,則存在以下等式 x1=h/tanψ, 假設,裝備側面緊靠遮蔽物由近及遠依次擺放,則僅考慮探測盲區(qū)長度時可擺放裝備列數(shù)為 g=min(x1,x2)/k0. 若第j列裝備外側的長邊和高邊均在探測盲區(qū)內,則可利用遮蔽物提供的掩護。即滿足: hj=x1-kjtanψ≥h0, lj=2x2-kjtanα≥l0, 式中:裝備長寬高分別為l0,k0,h0;lj為第j列外側探測盲區(qū)寬度;hj為第j列外側探測盲區(qū)高度。長寬高均滿足條件時探測盲區(qū)可為裝備提供完全掩護。 非理想遮蔽物形成的探測盲區(qū)形狀復雜,與遮蔽物的幾何外形、朝向走向、偵察機受限空域等有關,本文僅對矩形體非理想遮蔽物模型進行簡單的補充修正。 如圖4所示,遮蔽物寬度為k,長邊與防空警戒線成角度θ,所有平行于警戒線的遮蔽物切面同時起到遮擋效果。假設,裝備仍然以側面平行警戒線的方式依次擺放,以經(jīng)過矩形體遮蔽物靠內側高棱的切面進行計算,按下式修正l,x1和x2: tanβ=k/l, x1′=x1-w,x2′=x2-w. 這種方法不能充分利用遮蔽物形成的探測盲區(qū),但計算結果一定滿足裝備隱藏要求。 圖4 旋轉角度和地球曲率對探測盲區(qū)的影響Fig.4 Rotation angle and earth curvature influence the detection blind-zone 由于偵察機作用距離遠,地球曲率和大氣層對電磁波的折射影響不可忽略,如圖4側視圖所示。通過余弦定理和正弦定理計算球面情況下的擦地角,如下式所示: 式中:RE為地球平均半徑;RS為偵察機到遮蔽物斜距;∠EOF為地心角。 由于對流層的不均勻性影響,電波的軌跡為曲線,采用等效地球半徑計算可計入其影響。等效地球半徑為4/3倍地球平均半徑[9]。 通過以上分析獲得了較為精確的探測盲區(qū)模型。其形狀、大小與遮蔽物形狀、遮蔽物與防空警戒線平行關系、遮蔽物與防空警戒線距離有關。裝備是否能利用探測盲區(qū)與具體裝備的尺寸相關,需要基于計算結果進行判斷。地面裝備(含停車間隙)和常見遮蔽物典型大小如表2所示[10]。 表2 裝備和遮蔽物典型數(shù)值 RQ-4實用升限Hmax為18.4km,最遠偵察距離Rmax為200km,RE為8 495km。理想遮蔽物,即遮蔽物長邊與防空警戒線平行時,遮蔽物所形成的探測盲區(qū)長度和擦地角,與遮蔽物距警戒線R關系如圖5所示。 圖5 探測盲區(qū)和擦地角隨警戒線地距變化Fig.5 Detection blind-zone and grazing angle in different ground range 在0~190 km的遮蔽物與警戒線地距中,x1始終大于x2,即該遮蔽物長度是影響其探測盲區(qū)長度的關鍵因素,其基本形狀如圖3探測盲區(qū)斜視圖中左圖所示。在190km范圍內該遮蔽物所形成的探測盲區(qū)長度在200m內,遠小于Rmax,說明在計算x1和x2時可忽略探測盲區(qū)長度的影響。擦地角隨著地距增加急劇減小,約在25km左右就已小于通常星載成像偵察的最小偵察角度[11]。擦地角直接影響x1的大小,但考慮RQ-4可能從警戒線外的任何位置對該目標進行偵察時,x2成為了主要的影響因素。探測盲區(qū)中所能容納的裝備數(shù)量變化如圖6所示。 圖6 理想遮蔽物探測盲區(qū)可容納裝備數(shù)量Fig.6 Equipment capacity of detection Blind-zone ideal obstruction forms 該遮蔽物在距警戒線40 km時所形成的探測盲區(qū)可容納下一輛裝甲車,50 km時可容納下一個地地導彈發(fā)射車,而旋翼展開的直升機有較大的寬度數(shù)值,需要到距防空警戒線130 km時才能容納下第1架。 不借助遮蔽物隱蔽時,地面部隊為避開RQ-4偵察需部署在防空警戒線以內200 km處的縱深。借助遮蔽物可將攻擊發(fā)起地點前移,以縮短突擊時間或延伸火力突擊距離。在該例中,假設裝甲車正常以55 km/h機動,則攻擊發(fā)起地點前移可縮短2h以上突擊時間;直升機正常以280 km/h機動,可縮短15min;地地導彈射程300 km,發(fā)射陣地前移后在防空警戒線外的有效射程增加了150 km,防空警戒線外的打擊區(qū)域增加3.6倍。在防空力量的有限掩護下,地面部隊借助普通工程建筑可不同程度地隱蔽行蹤,前伸部署,尤其是射程與RQ-4最遠成像偵察距離相當?shù)慕虘?zhàn)術地地導彈。其抵近部署將顯著延伸火力打擊范圍,壓縮對方反應時間,造成嚴重威懾。 當遮蔽物與防空警戒線成角度θ時,將會對探測盲區(qū)形狀造成一定影響,超過一定角度就可能無法為裝備提供完全掩護。以本文的處理方法得到的數(shù)值如圖7和圖8所示。 圖7 轉動角度影響可容納裝甲車數(shù)量Fig.7 Rotation angle influences armored vehicle capacity 圖8 轉動角度影響可容納地地導彈發(fā)射車數(shù)量Fig.8 Rotation angle influences ground-to-ground missile iaunching vehicle capacity 由圖7和圖8可見,遮蔽物朝向或走向對探測盲區(qū)的掩護作用有較大的影響。當其相對防空警戒線旋轉角度θ=20°時,能容下第1輛裝甲車或地地導彈發(fā)射車的距離已達到150km,與RQ-4的最遠作用距離相差很近,遮蔽效用已然不高。地面裝備需以更加靈活的擺放方式來有效利用探測盲區(qū),或選擇更大、更有效的遮蔽物。山地、丘陵、峽谷等自然地形具有較大的體積,能給地面裝備提供更大的探測盲區(qū)。 探測盲區(qū)的價值主要體現(xiàn)在與活動受限RQ-4的對抗中,而星載成像載荷的擦地角大多在49~70°,且衛(wèi)星運行軌道不受防空警戒線限制,遮蔽物對其影響較小。 1991年“沙漠風暴”行動中,聯(lián)軍需要一種全天時的空中偵察平臺,以追獵“飛毛腿”導彈。RQ-4正是對這種需求的回應[12]。然而,在沒有制空權保障下,被譽為“大氣層衛(wèi)星”的RQ-4仍然無法解決“山那邊”的感知難題,地面裝備借助常規(guī)建筑和反斜面地形,仍然可以規(guī)避RQ-4的成像偵察。本文通過仿真分析認為,近程戰(zhàn)術地地導彈借助遮蔽物反RQ-4側成像的潛在效用較高。實際運用中,需要考慮遮蔽物對地面裝備戰(zhàn)場感知、火力投射和機動的影響,而大量運用遮蔽物反偵察,則需要基于戰(zhàn)場態(tài)勢圖和數(shù)字地圖自動生成作戰(zhàn)區(qū)域的遮蔽界,并且考慮不同頻段電磁波對遮蔽物的穿透性。 參考文獻: [1] 陳中起,任波,張斌,等.目標通視性檢測建模與仿真[J].火力與指揮控制,2010(2):4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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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地球曲率和大氣折射影響
3 仿真計算
4 結束語